我當時一聽這個消息,先是一驚,隨後就轉身對黃小姐說,“你幫我看一下點,我有事情先出去一下。”

    也沒等黃小姐答應,我就轉身騎著電瓶車就往老爺子家裏趕。平常十幾分鍾的路程,那一天我竟然覺得有幾個小時那麽漫長,內心焦急無比。

    當我到老爺子家的時候,他家大門敞開。我喊了一聲,就聽見保姆在裏麵的屋裏應了我一聲。

    我連忙往裏麵走,最後在靠近後院的一個地方找到了他們兩。

    當時我看見房間離一片狼藉,而老爺子正站在靠窗的位置,保姆則是站在門邊上。我看見老爺子手裏拿著一塊布條,跟保姆對峙著。

    “哎,老爺子,你別這樣,這樣不好,我先過來,你別激動。”我說著,就慢慢的走了過去,為了防止老爺子突然情緒激動傷害自己,我還一邊好言相勸。

    就在我離老爺子還有兩三米的時候,老爺子突然開口了,“小李,你不要過來,你知道我脾氣的。”

    “老爺子,你何苦呢,你說,你為什麽團這樣子對自己啊,這麽的想不開。”我問道。

    “我的老夥計走了,還有誰能陪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我當時急得團團轉,聽老爺子說話的意思,還是因為麥芽的死,我之前的不安就是對的,連忙勸道,“你別這樣,麥芽都走了,你就看開點。”

    老爺子脾氣很倔,也不聽我的勸導,自己就抬起頭,看準了牆壁上的一個掛雜物的鐵鉤就扔布條。

    當時的情況特別緊急,我實在想不到好辦法,隻能打電話給老爺子的女兒王姐。

    “王姐,老爺子因為麥芽的死,現在要尋死呢,你看看該怎麽辦,我怎麽勸也不行。”

    當時電話裏的王姐也是慌張了起來,好像在開車,因為我聽到了急刹車的聲音,一陣混亂之後,王姐開口了,“什麽?麥芽死了,我把要尋死?”

    王姐一開始還不相信,我解釋了半天,她才相信,還讓我把電話給老爺子。

    老爺子接過手機,拿在耳邊,聽著電話說道,“女兒,不怪你,是我不想活了。”

    當時,王姐和老爺子電話說了很多,到後來的時候,還能聽見王姐哭泣的聲音,應該是急得哭了。

    老爺子聽了一會電話,就自己把電話掛了,然後就把手機扔給了我,說道,“小李,這事跟你沒關係,我自己選的路,跟誰都沒關係。”

    當時保姆都急哭了,她一邊哀求老爺子不要做傻事,一邊坐在地上抹眼淚。

    老爺子也不管我們怎麽勸,就是一意孤行,就是要尋死。當時我知道再說什麽,也沒多大用處了,隻好靜靜地等待著機會。

    老爺子終於把布條掛上了鐵鉤,隨即就站在板凳上,看著我和保姆說,“你們也不要傷心,我就是去找麥芽了,它一個人太孤獨了,我不要它像我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我看準時機,一個箭步就上前抱住了老爺子的腿。防止他離開了板凳,然後對著身後的保姆喊道,“快,快拿剪刀來。”

    老爺子當時瘋狂的掙紮,但是他的力氣哪裏有我大。等到保姆把剪刀拿過來的時候,老爺子更加用力的掙紮。

    哢擦,保姆用剪刀剪開了布條。我就順勢把老爺子抱下來,一場驚險消散於無形。

    一場虛驚之後,我還心有餘悸,抱著老爺子的手絲毫不敢鬆開。老爺子則是慢慢的就不掙紮了,開口說話了,“小李,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哪裏敢鬆手,“老爺子,你答應我不在這樣,我就鬆手。”

    老爺子停頓了一會,這才慢慢的說,“我不尋死了,你放開我吧。”

    我當時看老爺子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覺得也沒多大問題了,就鬆開了手。

    老爺子癱坐在地上,看著我說,“小李,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

    “沒事,你想開了就好,麥芽走了你還有你的女兒和兒子啊,幹嘛去做傻事,好好享受生活不好嗎?”我說道。

    “哎,你不懂,我說了你也不懂。”

    老爺子在地上做了一會,就讓保姆扶到床上去了。老爺子把我也喊到了床邊,開口說道,“小李,我想睡一覺,你自己先去忙吧。”

    當時我看著老爺子臉上的確有幾分困色,也就點了點頭,就準備轉身出去了。

    就在我還沒有走出房門的時候,保姆突然大叫了起來,我連忙迴頭一看,剛剛還坐著的老爺子,轉眼之間就躺倒在床上。而且臉色煞白,牙關緊咬。

    “快,快打120。”我連忙叫到。

    救護車不一會兒就來了,護工們七手八腳的把老爺子抬到了車上,我也上了車。在車上我給黃小姐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如果有事的話就把我的店門關掉,我有急事一時間迴不去。

    同時我也打電話給王姐,告訴她老爺子的情況。

    一路上,醫生給老爺子又是按摩又是輸液,而且還帶上了心律監護器。

    到了醫院之後,老爺子直接被推進了搶救室。我當時就意識到這次事情的嚴重性,而主治醫生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老人家怎麽了?”醫生問。

    我就一五一十的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醫生,還告訴他老爺子有腦血栓的病例。醫生點了點頭,表示,這很可能因為麥芽的死,導致老爺子心情的壓抑,再加上沒有很好的釋放,所以就加劇了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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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這個情況很棘手,我們先穩定老人的病情,按照這個情況肯定是要手術的,你是他的家屬嗎?”醫生說。

    “不,不是,我是他的鄰居。”我說道。

    “那你趕緊聯係他的家屬,手術估計很快就要進行了,家屬要簽字的。”醫生囑咐完之後,就進了搶救室。

    那時候,王姐又打電話過來了,她問我,“小李,我爸爸情況怎麽樣?”

    “醫生說不怎麽樂觀,需要動手術,要你簽字,你到哪裏了。”我迴道。

    “我正在高速上,估計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你先幫我照顧一下。”

    掛了電話,我就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著搶救室亮起的紅燈,心裏暗暗地祈禱,老爺子千萬別有什麽事。

    後來過了一個時辰,搶救室的燈依舊亮著。而王姐則是已經到了,她走到我身邊的椅子坐下。

    “都怪我,沒有時間好好陪我爸,現在導致成這樣的結果,都怪我。”王姐在一邊自責。

    我連忙說道,“也不怪你,老爺子最近還挺好的,誰也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們說著話的時候,搶救室裏的門開了,走出來那個主治醫生。

    王姐連忙上前說道,“醫生,我是患者的女兒,我爸怎麽樣了?”

    “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啊,腦出血,現在我們使用輔助器材,把血壓降了下來,稍微控製了病情,下麵就是要做開顱手術了,你既然是患者的女兒,那你就來簽個手術同意書吧。”

    醫生轉身進了辦公室,然後拿出一份文件出來,讓王姐簽字,王姐接過手就簽了自己的名字,而且還問道,“手術會很安全是吧,醫生你幫幫忙,救救我爸。”

    “同意書上寫得很清楚,這種手術有失敗率,而且還有術後抗感染期,所以我也沒辦法告訴你成功率有多少,所以,就看天意吧。”醫生說完,又走進了病房。

    那段等候的時間顯得特別漫長,王姐和我也沒說話,隻是焦急的看著時間,等待了。

    最後過了大概五個小時之後,搶救室的門又打開了,一生走出來看對我們說,“手術還算成功,但是還需要術後觀察,你們先把病人推到觀察室吧。”

    王姐看著病床上雙目緊閉的老爺子,終於再也忍住不了淚水,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後麵的三天都是觀察期,王姐讓我迴到了店裏,她在醫院裏待著。

    又過了好幾天後,王姐打電話給我說,老爺子已經出院了,但是她想帶老爺子出去散散心,就沒跟我說了。

    之後有一天,我上街買東西,突然看到菜市場門口擠滿了人,我也上前去看,原來是有人送小狗,估計是家裏養的太多了,所以要送。

    “我這小狗不要錢,但是有一點,你可要對它好,狗可是很通人性的。”狗主人說。

    當時我看的時候,還有三隻小狗,兩黑一白,不一會兒就有人要領養,最後還剩一隻白狗的時候,我就心動了。

    我連忙擠開人群,上前一步,對狗主人說,“大叔,你這狗就給我吧,我很喜歡狗狗,我迴去會好好養它。”

    說來也神奇,我當時抱起那條白色小狗的時候,我竟然有一種恍惚,好像我抱的不是白狗,而是麥芽。

    “它叫什麽?”我問狗主人。

    “還小呢,還沒起名字,你給起一個吧。”狗主人笑著說道。

    “哦,那就叫麥芽吧。”

    我說完,狗狗好像聽懂了我的花一樣,汪的叫了一聲。

    我把麥芽領會了店裏,小家夥一開始很緊張,縮在角落裏渾身顫抖,我給它吃的,它也不敢吃。

    好在過了兩天之後,麥芽跟我就混熟了,總是在我腳邊跑來跑去,好幾迴差點都把我摔倒了。

    小惠過來玩的時候,也說這小狗很可愛,問我哪裏來了。我說了之後,小惠說,“李陽,你工作夠忙的了,要不然,小狗就給我養吧?”

    “你奶奶不是不讓你養狗的嗎,你又忘了?”

    我一提醒,小惠就吐吐舌頭,“哎,你還真是提醒了我,我奶奶不喜歡養狗,說髒死了。我還是不要了,不然又要被罵。”

    黃小姐來的時候也說小狗好玩,也總是買火腿什麽的給它吃。

    在我的心裏,其實已經打算好了,等到老爺子一迴來,我就把狗送給他。也算是對他心靈上的一種慰藉,以後也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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