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寧望向他含情的眸子,但覺他那雙墨玉似深邃的黑眼睛,此刻象盛著一汪春水的桃花眼般,勾人至極!


    這個男人怎麽可以陽剛與陰柔並濟,粗曠與精致共存。如斯極端的特質,卻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不多不少恰恰好,一點不見突兀。


    天生的妖孽!


    他的眼神如此“蕩&漾”~舒念寧幾乎立時秒懂~很明顯,她這位骨子裏不乏浪漫因子滴古人夫君~是想過過二人世界唄。


    她於是很上道的點了點頭,橫豎也就大半天的光景,她這不算見&色忘友,不講義氣吧~話說,她對和他一塊出去壓馬路,也甚為期待。


    然並卵,她沒想到,她以為的手牽手逛街,並不能行。。而不能行的緣由,說來,簡直有些荒謬,竟然隻是因為他對她強烈到入骨的占有欲。。。


    第46章 閑情


    晏逸初環抱雙臂, 斜斜地倚靠在床尾,一臉興味的看著,正由映霞幫著梳理頭發的小嬌妻。


    這麽些時日以來, 他堅持為小人兒滋補身體,鄭重交托謝嬤嬤每天都要敦促她吃藥, 一天也不能落下。而調養下來的成效亦是頗為顯著,對此, 他感覺非常滿意~


    晏逸初身高腿長, 縱是斜倚著也要遠遠高出,坐著的舒念寧老長~一大截。由此,他居高臨下輕輕鬆鬆,便能將鏡中人兒的俏顏盡收眼底。


    他的小嬌兒好似又白了些,他腦子裏不期然的浮現出,兩人歡&好時這仿若玉做的小人兒, 那一身水嫩得吹彈得破的冰肌雪膚, 真個欺霜賽雪白得晃眼, 白得剔透,白得讓他分毫移不開目光, 片刻也舍不得挪移視線。


    他的喉結不自覺的滾了滾。眼裏眸色變得深濃。


    小嬌嬌膚色如斯白皙, 襯得她一頭豐厚濃密的青絲愈發烏黑潤澤, 而那點漆般的大黑眼瞳,更是清亮澄澈,如一彎山澗裏的清泉,美好純淨, 纖塵不染。


    他的小娘子安靜的時候,便是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乖乖巧巧嬌憨可人;一旦活潑起來,又好像遠古傳說中的小精靈一般,俏皮靈動天真爛漫。


    實乃動靜皆宜,各有各的動人之處。


    念及此,他輕吟道:“靜若處子,動若脫……”


    語句頓在這裏,他忍俊不禁低低的悶聲笑起來,他的小嬌嬌,便是活潑起來,也稱不上脫兔了,頂多算一隻,嗯,一隻小兔兒~說到底,他的小娘子還是蠻乖噠,嗯啊,動若小乖兔。


    。。。。。。


    舒念寧。。


    她撇撇嘴,自鏡子裏看向身後,那位對著她壞笑得莫名促狹與歡暢的男人,心道:說神馬晏府的大當家。。


    要讓他那些管事們瞧見自家爺,這樣一副幼稚頑劣的模樣兒,大抵都得驚掉了下巴。。


    果然男人的身體裏都住著一個小男孩~不論什麽身份,是否已經成年,幼稚起來都跟那淘氣的頑童一樣一樣。


    替舒念寧挽著髻的映霞,心底一千零一次的感歎:晏爺也隻有在夫人麵前,會笑得這樣開懷。便是與馨兒小姐在一起,也沒見他笑得這般隨和放鬆。爺對夫人當真是歡喜到了極點吧。


    舒念寧一貫的素麵朝天,不施粉黛。梳妝的時間自是要比,時下追求完美的貴婦們要快得多了。


    映霞已熟知她這位新主子,凡事不喜繁複。她依著舒念寧一向的偏好,給她家少夫人整了個最是簡約的圓髻。然這發式雖然簡單,卻是清雅娟秀,將少夫人精致的臉容完全展現了出來。


    少夫人麗質天成,隻這麽簡單的妝扮已是好看得不行,映霞覺得,少夫人是她見過最美貌的女子。與器宇軒昂倜儻英姿的晏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再般配沒有!


    “你先下去吧。”晏逸初止住笑,輕咳了咳對著映霞溫聲道。


    “是,奴婢告退。”映霞朝他倆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晏逸初長腿一跨,上前按住正欲起身的舒念寧,立在她身後,手臂扶住她的肩膀,對著鏡子瞧她的臉,嘴角的笑弧再度扯開,麵上洋溢著溫煦的笑容。


    “爺的寧兒真好看。”他睇著她,眼神溫柔而專注。


    聽得他這樣正兒八經的誇讚她,舒念寧忍不住小臉緋紅,她垂下眼睫,下意識的避開他灼人的目光。


    唉,但凡他的小人兒露出這般嬌羞的神態。他就覺得心潮湧動,直想摟住她愛個不休。


    克製住體內奔湧的情&潮,他拉開梳妝台下的抽屜,取出專為她準備,卻一次也沒派上用場的胭脂水粉盒,打開來。


    一股芬芳馥鬱的香味兒頓時撲鼻而來。難怪人都說脂粉香脂粉香的,舒念寧想,的確是香得很~


    她看著晏逸初微眯著眼,拿著粉盒,來迴的仔細端詳。神情十分認真。。心下不解,他這是要幹嘛?


    脂粉盒裏分著好幾個格子,裏麵是顏色各異的膏狀物和粉狀物。晏逸初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便是這女兒家的閨閣之物,他也有過了解。


    呃。。男人們在外應酬時,少不了女&色作陪助興。其實他並不喜歡那樣的逢場作戲,倒也不是他有多清高的操守~


    而是在他看來,且不說都是些庸脂俗粉,委實看不上眼。。便真是個絕色,那般拋頭露臉的在男人堆裏廝混,他心底也隻會感到十分的輕賤,哪裏會產生半分的好感。


    不喜歡歸不喜歡,見得多了,他倒是知曉了些婦人們日常妝扮的相應事宜。


    他拿手指刮了些青黑色的黛粉,塗抹在另一隻手的掌心上,轉身走到房內的圓桌前拿起茶壺,隔空輕輕點了幾滴水到掌心裏的黛粉上。


    他一麵拿手指緩緩的調和著黛粉,一麵迴到梳妝鏡前。舒念寧一直好奇的觀察著他的這些舉動。心頭那個模糊的猜想逐漸明晰。。


    。。。。。。


    舒念寧。。


    orz……


    這家夥莫不是要與她玩那傳說中的閨房情趣。。為妻畫眉。。。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弄這些決計不會是為了他自己。而那青黑色的粉想當然耳也隻能是眉粉了。那顏色除了能畫眉還能做甚麽?總不至於是胭粉和口脂吧。。


    果然。。。


    “小乖兒,爺給你描眉試試。”


    他笑著拿指頭勾住她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麵向自己。其實,他很喜歡她素淨著臉的樣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他的小人兒已是生的美若天仙,根本不需要這些個勞什子的脂粉妝扮。


    此刻,他不過是一時起了興頭,心血來潮,就想著逗逗她,陪著她膩歪膩歪~


    他煞有介事的掰住她的小臉,點著眉粉勾勒上她的眉。美人的眉自然也是美的~小東西生了一雙標準的娥眉,彎彎的細而長,眉型漂亮極了。且眉毛平順,和她的頭發一樣,烏亮光澤。


    唉,真素越看越好看~他覺得自己給她畫眉,純粹是畫蛇添足~於是乎,他最終也隻是似有若無,裝模做樣的輕輕點了點~~


    眉毛大功告成~他又瞧上了她的唇。雖然,她唇若點櫻,粉嘟嘟嫣紅得鮮嫩欲滴般誘人得美,同樣,不需要他多此一舉的描畫。


    可是,他想玩嘛~


    “乖,等等。”


    言罷,他起身至房內的洗臉架前,就著銅盆裏放置的清水淨了手後,折迴到舒念寧身邊,拿起桌上的脂粉盒,選了個檀色的口脂,用手指直接蘸取後,便點塗到她的唇上。


    他沒有選用鮮豔的朱赤色係,小人兒天然的唇色他很喜歡,不想給她太大改變。塗上口脂後,舒念寧的唇愈加飽滿潤澤。


    他定定瞧著她的唇,眸光幽深。


    “走啦,不說要帶我出去玩嘛,這會時辰不早了,還沒過去給娘請安呢。”她催促道。


    他這種目光意味著什麽?她可太清楚了。。


    嘎嘎,她完全不想剛剛穿戴整齊,梳洗完畢便要陪著他上演限製級。。。甭論,在那事上,她的身體還需要休息。


    除非出去玩,此時此刻,她不想進行任何別的體力運動!她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便是盼著出去玩~玩~~玩~~~


    晏逸初沒有迴話,他眼神一黯,傾身便咬住了她的小香唇,吸附著,舔舐著,把個才將塗抹上去的口脂吃得幹幹淨淨。。


    直到舒念寧使勁推他,他才戀戀不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的唇。


    舒念寧生怕他吻得不能自控!這家夥瘋起來,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啦,”他摸著她的臉,啞聲道:“我們這就去給娘請安。”


    他給她整了整被他弄得,微微有些淩亂的頭發和衣服,再給自己也整了整衣冠。牽著她的柔荑出了院子,向怡園走去。


    第47章 他的體貼


    時辰確實已經不早了。晏府裏的仆傭們, 或獨自一人,或三五成群,皆訓練有素井然有序, 各自忙活著自己手頭上的事務。一道道利索的身影穿梭於晏府各處。


    當看到自家兩位青年主子,手牽手緩緩而行在這絢麗的晨光下, 主子爺一襲月白色錦袍,少夫人一身青綠色羅裙。隨著他們步伐的邁進, 衣袂飄飄間仿似嫡仙, 美得超凡脫俗,令人驚豔萬分。


    隻是,主子爺是仙君,少夫人卻隻能稱之為小仙娥~因為,少夫人看著實在太小了。。與晏爺並肩行在一處,個頭才勉勉強強及至他胸膛。


    晏爺身量高大魁偉, 少夫人的身形卻是嬌小玲瓏。一個雄健, 氣勢矜貴懾人, 不怒自威;一個嬌弱,全然的乖巧情狀, 小鳥依人我見猶憐。真乃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眾人在給他們見過禮後, 無不心生豔羨, 暗自感歎:“同人不同命,人與人之間真真不堪比較。。。”


    唉,不能說,不能說, 說出來都素淚……


    想著給晏母問過安後,便能出府遊玩,舒念寧小童鞋心情甚好。


    兼之,今兒天光也美,漫天瑰麗的朝霞正值將退未隱之際,整個兒的天地都被裹挾上了一層,迷人的淡金色,令她眩惑陶醉。


    雖然有諺語雲: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裏。但管它呢,出去玩出去玩,要出去玩~


    晏逸初不時側頭瞧著她歡欣的小臉。心裏轉著念頭。


    晏辰沒能查探到,她具體的出生日期。原先村子裏的老人們無一幸存,便是有家譜什麽的,也早已遺失。


    不過,留在那的幾戶人家,對她年齡的推算,倒是與他的猜測不謀而合。頂多十三,四歲的光景。便是算上營養不良,而發育遲緩延滯,也至多不會超出14歲。


    從晏辰打聽到的情況來看,小人兒離開家鄉後,在姚順及其周邊,以及前兩年輾轉去的慶州。都是行乞,並無別的際遇與營生。


    那她的書法到底是怎麽學來的,家學淵源?邏輯不順,她家破人亡時,也不過6,7歲的年紀。縱是天資聰穎也決計到不了她現有的水平。


    何況。。她笨笨的~屬於隻能後天補拙滴笨鳥兒。


    呃,晏逸初這真沒有要小看他家小娘子的意思~他自己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什麽東西都是一學就會,一點就通。接受能力非一般的快。換今人的說法:那妥妥滴就是個天才型的學霸啊!


    聰明人嘛,評判與自己相差甚遠滴人,自然而然隻能實話實說了~


    再則,一個論出生排行給孩子取名的家庭,要說有多大的書香氛圍來熏陶孩子,著實不大能令人信服。


    上次問她,她迴說是閑暇時,為著消遣,臨摹的她爹爹收藏的幾本大家真跡。要說,她是柳依曉,這話便無可厚非。可她不是啊!


    而她明明是於家的孩子,為甚麽要說她自己名叫舒念寧?晏辰帶迴來的消息裏,完全沒有提及過有任何相關的舒家。


    他之所以當時沒開口問晏辰,是因為他知道,根本不必問。但凡能找尋到的線索,晏辰都不會漏過。便是隻得蛛絲馬跡,他也定當查個水落石出,徹徹底底。


    而,隻要他查到了,就一定會巨細無遺,全數告知自己。斷不會私下隱瞞了去。


    既然晏辰沒有提及,自是沒有查到。


    實質上,若不是小東西那次酒後失言,他也無從得知她另有舒念寧這麽個名兒。


    晏逸初潛意識裏有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的寧兒雖然總體來說,童心未泯稚氣甚濃,有些兒傻傻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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