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多夫的要求很簡單,他要求弗拉基米爾伯爵給法國巴黎的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小銀行的一個戶頭迴款一百萬盧布,當他查明這個戶頭上的錢到了的時候,證據自然會郵寄到弗拉基米爾伯爵手裏。


    說實話阿爾卡季覺得真給薩拉多夫的賬戶打錢有點風險,因為他去這家銀行查過了,他們隻認賬戶密碼不認人,而且這還是一家法國銀行,錢到了他們手裏頭,根據商業規則可以不鳥瓦拉幾亞方麵或者俄國方麵的。


    也就是說真給了錢,很有可能人財兩空!


    當然阿爾卡季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建議弗拉基米爾伯爵不要打錢的,他很清楚如果按照這個模式去操作,根本就沒有他上下其手的機會,別說貪汙一百萬盧布,他就是動了一盧布薩拉多夫都不會給證據,你說這讓他怎麽玩花樣!


    不能讓他阿爾卡季玩花樣的支付方式肯定就是最糟糕的支付方式,所以他肯定要歪嘴。


    隻不過阿爾卡季絕對想不到,這一次亂歪嘴真的就葬送了他的小命,因為聽了他的話弗拉基米爾伯爵不光沒有覺得他忠心可靠反而冷笑了起來:


    “按照你的意思說,這筆交易我們就不做了,就眼睜睜地看著薩拉多夫將證據送給總督府嘍!你這個混蛋究竟是哪邊的!為什麽一直幫著斯佩蘭斯基伯爵說話!”


    阿爾卡季傻眼了,因為他哪有一直幫阿列克謝說話,這不是沒影子的事兒嗎?就算他阻止打錢有居心不良的成分,但說到底還是為了弗拉基米爾伯爵好啊!


    “你還為我好?”


    弗拉基米爾冷笑了一聲,那股殺意再也沒有做任何掩飾,就那麽直白地表現了出來:


    “我看你是一肚子壞水,從來就沒有真心實意為我服務過!怎麽還不服氣,薩拉多夫這個混蛋就是找來的吧?不是你我需要出這麽大一筆冤枉錢?還有,之前讓你找證據,你一直拖拖拉拉,到現在都沒辦法交差,這是個忠心辦事的人該有的表現?”


    這一通數落弗拉基米爾伯爵是罵痛快了,他也根本不給阿爾卡夾一丁點反駁的機會,罵完之後直接一揮手:“把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拖下去,我不想再看見他了!”


    阿爾卡季此時也是涼了半截腰,隻不過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天真的以為僅僅是失去了弗拉基米爾伯爵的信任,他的仕途生涯要提前結束了。


    他想得最多的是之後該怎麽東山再起,迴到聖彼得堡之後應該走誰的門路,應該怎麽翻身把歌唱!


    隻不過就是想這些問題他也覺得前途一片昏暗,因為他畢竟得罪了弗拉基米爾伯爵,這個私生子如果真的討厭他,想要打壓他實在太簡單了,隻要他說句話,不管是第三部還是其他政府部門恐怕都不會收留他。


    而且不光是弗拉基米爾伯爵的問題,更重要的還是錢的問題,之前他的小金庫可是全被薩拉多夫給繳獲了,如今的他真心是不名一文,根本沒有錢四處活動托關係,在人情比紙還要薄的聖彼得堡,誰會搭理他一個既沒錢還得罪了權貴的人呢?


    一時間阿爾卡季是沮喪無比,覺得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投靠弗拉基米爾伯爵到了瓦拉幾亞這個鬼地方,如果上天給他重新選擇的機會他一定會對弗拉基米爾伯爵和瓦拉幾亞說不!


    隻可惜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後悔藥,所以哪怕阿爾卡季的腸子都悔青了也沒有絲毫卵用,他像條死狗一樣被粗暴地拖出了弗拉基米爾伯爵的府邸,被一群充滿了惡意的衛兵塞進了一輛破舊不起眼的馬車,然後阿爾卡季就意識到了情況恐怕比他想象得還要惡劣。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幾位,你們這是帶我去哪裏?”


    為首的衛兵頭目有些不悅地橫了他一眼,對他這個問題似乎很有意見:“沒聽見伯爵的命令嗎?他不想再見到您了!”


    阿爾卡季繼續小心地問道:“所以這是送我迴聖彼得堡?”


    如果弗拉基米爾伯爵真是送他返迴聖彼得堡,阿爾卡季還會有點開心,畢竟他現在可是窮光蛋一個,從布加勒斯特返迴聖彼得堡路途不下萬裏之遙,車費貴得驚人,他正在發愁該怎麽迴去呢!


    隻不過顯然衛兵們不是送他迴聖彼得堡,因為弗拉基米爾伯爵哪裏會這麽好心,聽了阿爾卡季的問題,衛兵頭目譏嘲一笑道:“不,我們負責送您迴老家!”


    這話茬聽著就不對啊!


    阿爾卡季也是嚇了一跳,但他還是盡量往好的方向想,所以繼續陪著小心問道:“可我的家鄉就是聖彼得堡啊!”


    這話給衛兵們都逗笑了,為首的頭目哈哈大笑了一陣才滿是譏諷地迴答道:“不!我們負責送您迴永久的家園,就是我們所有人最後都要去的地方!”


    哐當一聲,阿爾卡季驚嚇得跳了起來,一頭撞在車頂上,差點給車頂撞了一個窟窿,顧不得疼痛他奮力地開始掙紮著想要跳車,但這些衛兵是早有準備,而且他們一個個五大三粗收拾阿爾卡季就跟收拾小雞子一樣簡單。


    分分鍾阿爾卡季就被綁牢了,而且嘴上還塞上了臭襪子,讓他喊都喊不出來。


    “我的朋友,你看看何必呢!”衛兵頭目憐憫地勸說道,“您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我們等會兒下手的時候也給您一個痛快,省得您吃苦受罪那多好!可您偏偏就是不老實,你看看這難受吧!”


    阿爾卡季眼淚那是嘩嘩地流,就差沒給衛兵們磕頭了,可惜他根本辦不到,畢竟捆得那個紮實,而且就算磕頭也沒用,這幫人根本不會搭理他一個無權無勢又無錢的狗腿子。


    馬車一直往前開,越走越是人跡罕至,而阿爾卡季也是越走越心涼,終於當車夫籲的一聲喊停了牲口,阿爾卡季就知道自己最後的時候恐怕要到了。


    此時的他真心是後悔莫及哭得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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