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問,還邊伸手掐住了林三春的脖子,不過虎口並未收緊,就這也嚇得林三春瑟縮成一團,她語無倫次的道:“我不是故意要害她的。我不引她出來我就要死,家裏都要死......她死了,她假死,讓姐夫,讓東方承朔生氣了。可她已經死了,求求你,別折磨我了,我好疼啊,你給我一個痛快吧!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男人眉頭緊蹙,沉聲問道:“誰死了?”


    “林春曉,林春曉死了,我不是故意害她的,她是自殺的,不關我的事,你去找東方承朔,是東方承朔,不是我!”


    男人的眉心簡直都快能夠夾得死蚊子了,這女人肯定是瘋了,難道她自己不是林春曉?不過見她神情又不像是裝的,那樣的恐懼,讓他見了都有些生寒,他耐著性子問:“林春曉死了,你是誰?”


    “對,我是她妹妹。我是林三春,我是林春曉的妹妹,她不會想殺死我的,你別殺我......”


    “誰要殺你?”


    “童觀止,童大爺,是他要殺我,他也沒死,抄家都沒有弄死他,他跑了。”林三春的神情像哭又像笑,“他跟林春曉混在一起了。勾搭成奸了,林春曉死了,他就讓你來抓我的,我知道,他要為林春曉報仇,你告訴他去找東方承朔,是東方承朔逼她死的,不是我!”


    男人聞言,手上驟然加重了力道。


    林三春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她憋得麵上通紅,奮力掙紮,突然又像想到了什麽,竟然也不掙紮了,靠在牆麵上,一副寧可被掐死的樣子。


    男人稍稍鬆開了指尖,“繼續說。”


    其實,現在林三春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大哥病了,要死了,她自己要迴來看,沒人喊她迴來,東方承朔來了,抓住她了,讓她死,不然大家都要死,她就自殺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告訴東方承朔林春曉可能沒死,不該說她在暗中幫扶家裏,我不是罪魁禍首,東方承朔才是......她也不對,她背叛了東方承朔生了野種,連累了全家,她一走了之,我們整天被人嘲笑羞辱。”


    “孩子如果是東方承朔的,就沒有那麽多事了。她為什麽要生下野種呢,她......”


    這些是她說了幾百遍幾千遍的話,她在承受淩遲極刑的時候,痛得不知所以、頭腦不清楚的為自己辯解呐喊,有些是心裏話。有些隻是為了讓童觀止放過她,她說得麻木了,這些話就印入她的腦海深處。


    此時她抱著身子,沒人動她,她卻覺得全身都疼。像是有人在片她的肉,她臉上已經快要被眼淚鼻涕給淹沒了。


    男人已經將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收迴來了,目光中是晦暗不明。


    他幾次想要打斷林三春,想要問她幾句別的,比如林三春怎麽知道卓景行,怎麽知道東方承朔和榮家,可林三春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拔不出來了,他喚不醒她。


    他也沒有再問了,也不需要再問。林三春瘋了一樣,反複的念叨著這些話,一遍又一遍。


    他起初不理解這語無倫次的話語,等聽多了,居然也能整理清楚思緒了——


    童家被抄家,童大爺逃脫了,童大爺為林春曉有曖昧,在她死後為她報仇。


    對男人蘇楚陽來說,最關鍵的就是這兩點。


    他雖然不怎麽相信麵前這瘋女人說的夢話,但是依舊將這兩條寫在了信的最頂端,並在下麵附上了林三春說的所有亂七八糟的話。足足寫了三頁紙,自己看了一遍,覺得語無倫次。


    他又繼續對這番話做了一番梳理:


    林春曉嫁給了東方承朔,是麵前這個女人林三春的姐姐。


    林春曉生了個野種為東方承朔戴了綠帽子,然後逃走了。家人卻因她受苦,她暗中照顧,被林三春發現端倪,告知了東方承朔。後來林家大哥重病彌留,也許隻是一個局,林春曉悄悄迴去,正好被東方承朔抓住了,以林家人相要挾逼迫她去死,她就自殺了。


    寫完了,他將信紙折好了,塞進信封中,很快就送出去了。等他再折返迴來,林三春的聲音還沒有停。


    蘇楚陽便想:如果眼前這個女人不是裝瘋賣傻,瞎編亂造故意哄他的,那她就是陷入夢魘裏,魔怔了,將這夢當成了真實,這夢裏有童大爺,有東方承朔,難道她就是據此認識的東方承朔?她就是因為一個夢認識卓景行。知道榮氏?


    要說她裝瘋吧,他還從沒有見過瘋得這麽逼真的。


    蘇楚陽對林三春並沒有什麽好感,從林三春出了兩江,就是他一路跟著的,之前的事情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是也做過了解的。他親眼見到她一路的憤怒和詛咒,親耳聽見她對著卓景行編瞎話。


    這是一個心機深沉,但是又好像心理很脆弱的女人,不經嚇唬,他還沒有對她怎麽樣呢。當然,他也沒有準備對她怎麽樣,隻是想要問問她而已,大家好好探討一下可以預知的未來什麽的。


    哪知道,她居然自己就先崩潰了。


    他也沒了問的興致。卓景行、榮氏、東方承朔都跟他無關,他直接將人敲暈了,滿屋安靜下來,然後派人進來將林三春又弄出去了,從哪裏來送迴哪裏去,他才懶得管林三春的閑事。


    不過,比較起來,蘇楚陽還真希望林三春別就這麽瘋了,最好她隻當這是一場夢,如果有時間,他還想看看這個女人能夠作到什麽程度,她該如何應對卓家和榮家,以及她以前的姐夫,現在的未婚夫東方承朔,還有那個林春曉呢!


    ......


    第二天,卓景行派人來客棧探望扭傷了腳的林三春,發現她昏迷不醒,一夜之間似陡然生了一場重病,趕緊迴稟卓景行,因在客棧不方便照顧,隻能將林三春先帶迴卓家,好生照顧和治療。


    和荊州相去千裏的虞山。


    林二春將童觀止送的《女戒》退迴去已經兩天了,沒有見那邊有什麽動靜,她也就不再想了,童觀止那人也是驕傲的,沒必要非得纏著她。


    她按下不知道是悵然還是鬆快的心情,繼續忙得熱火朝天。


    第088起步,被折磨的牟識丁


    牟識丁外出收水果還沒有迴來,這家裏就隻剩下林二春一個人,雖然清靜,但是左右鄰居也都住了人,又靠近城門,有守城兵,也沒什麽好怕的。


    她對這種獨居的生活很快就適應的不錯了。


    主要是她太忙了,沒有多的時間去悲春傷秋和體會孤獨、寂寞什麽的。


    這裏雖然沒有水車供她踩踏運動,但是出城不遠就有一座山,這山跟後山屯的還不一樣,這裏修了台階,山上有涼亭,有個寺廟,是專供遊人賞景禮佛的。


    她每天城門一開就起來出城去,去那山上跑上跑下跑一趟,等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才剛剛亮,然後一天的忙碌就開始了。


    先前牟識丁帶迴來的這一批水果已經都處理好了,全部入了罐,每天都能聽到“沙沙沙”發酵的聲響,如今溫度低了一些,林二春提了個爐子在存放酒缸的房間裏放著,放了炭火燒著整天燒著,增加室內溫度。


    水果酒基礎發酵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要是溫度低了,酒釀出來會發苦,溫度過高了也不行,會發酸。


    當然,用來增加溫度的爐子也沒有閑著,她在打那批桔子皮和柚子皮的主意,果肉都用掉了,就剩下這些東西了,數量還不少,這些都是好東西,她不想隨便丟掉,說不定也能用來賺錢。


    林二春想起在穿越以前吃過的鹽津橘子皮和柚子皮糖。這些都是她以前很愛吃的,雖然隨便都能夠買到,但是外麵的有防腐劑或是別的添加劑的,林媽媽就自己給她做,每次她離家去上學的時候,都是帶一大包,那會她雖然沒有親自做過,但是卻是見過媽媽的。


    她上一世穿越之後,在林家的時候整天忙著釀酒,或是出去賣酒談生意,根本沒時間去考慮自己的口腹之欲,而且那會手上也有錢。可以買蜜餞或是糕點解饞,這虞山還是有很多好吃的零嘴可以代替鹽津橘子皮的,就沒費那心思浪費時間了。


    等嫁去東方家之後,倒是清閑下來了,她也做過幾次給自己解饞。


    還記得又一次正好被五皇子看見了,被狠狠的嫌棄了一番,果皮這種東西在他們眼中都是要被扔掉的,又不是窮瘋了,餓傻了,誰會吃這個?他和東方承朔反正是嚐也沒有嚐過的。


    五皇子事後還專門給林二春送了一盒精致的糕點蜜餞,讓她洗洗眼睛,好好看看上流社會的好東西。別跟沒見過世麵的,將果皮當個寶貝,這種代購是沒法跨越的。


    權貴之家的確不怎麽可能吃柚子皮和桔子皮,但是林二春覺得味道好,普通人家未必就不願意嚐了,以前那超市裏九製陳皮不也賣得好好的嗎?


    這幾天,林二春就忙著處理桔子皮和柚子皮了,這也是個精細活,兩種果皮都要盡量去除內層的表皮,去除果皮中的苦味,反複的蒸煮和晾幹,再加上調味料。桔皮裏麵是加鹽,加甘草沫和老薑末,加一遍就得蒸幹再曬,再加再曬,最後密封保存。


    柚子皮跟冰糖一起煮,煮到顏色透明再不斷的翻炒收幹水分和糖分,等幹透了,再撒上糖粉。


    等忙完了,這一天也?了,她倒頭就睡。


    等將所有果皮都收拾出來了,林二春卻也沒敢好好解饞,這些東西裏麵又是糖又是鹽。她咽了咽口水,掐了掐身上雖然越來越緊,但是還不到目的身材的肉,隻吃了幾片就收住了,用罐子裝好保存,這樣可以保存很長時間。


    這段時間,林二春時不時的往家裏添置東西,也總要去鎮上的集市轉悠,以前對這虞山鎮已經模糊的記憶又清晰起來了,現在對虞山鎮也很是了解了。常言道,“不到江南不知道錢少”,這虞山鎮雖然隻是個普通的江南小鎮,但是還真的是挺富足很繁華的。


    首富童家就不提了,就是一般的富戶之家也不少了,慢慢的就形成了虞山鎮子“東貴西賤”的格局,有錢人大多集中居住在城東,普通人家就住在城西,正好距離林二春租住的這房子近,這靠著的城門就是西城門。


    當然,林二春去的最多的也是城西,就算是“西賤”,可往來卻十分熱鬧,三教九流的人流量著實不小,雖然混亂了些,但是比城東還多。就是普通小百姓,隻要手上有餘錢,也是願意給孩子們買些零嘴吃的,隻要東西好,林二春也不愁賣不出去。


    這天,她拿著東西就直接奔向城西的集市。有了之前五皇子的提醒,林二春根本就沒打算帶著果子皮去城東找氣受,另外,她也不想在童家下麵討生活,針對的就是中低層的普通老百姓。


    不過,林二春也沒有打算當街叫賣這些東西,這樣太浪費時間了,再說牟識丁走了都幾天了,算算日子也應該也快迴來了,之後就得開始下一波釀酒了,也沒有那個功夫。


    她的目標除了專門賣零嘴和糕點的鋪子,還有雜貨鋪、小酒館、茶館、飯館,能夠提供吃飯地方的客棧也沒有放過。


    她在幾條街上和有鋪子的小巷子裏轉了轉之後,心裏就有數了,選定了幾家店麵雖小,但是往來生意卻不錯的鋪子,不同類別的鋪子都各選了一家,城西隻有一家茶館,沒得選擇。也在她的目標範圍了,然後她就一一登門去拜訪了。


    先進了一家糕點店,看店的是個大肚子的年輕小媳婦,嚐了嚐林二春帶來的東西,眼睛一亮,但是在聽說林二春不賣方子之後,她就不怎麽樂意收購她的東西了。


    “我們鋪子裏的東西都是自家做的,能夠保證幹淨,賣出去別人吃的也放心,外麵的東西自家賣的也不放心,所以不能收,不過,要是你肯賣方子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林二春早就準備好了策略:“我不是賣給你們,而是放在你們鋪子這裏賣,算是租你們的位置,我也不是白放,一個月給你三十文錢租位費,雖然不多,但是也就是幾隻壇子,小半張桌子就放下了,不占地方,賣不出去這三十文就算白給的,如果賣出去了。我這樣的小壇子,每賣一壇子我給你拿一成的價格當迴扣,賣得多拿得多。”


    “賣東西用的油紙包,算我從你們鋪子裏單獨買的,每個月我過來結一次帳,你記好帳就行了。”


    “要是東西出事,也跟你們沒關係,到時候直接找我就成了,我就住在西城門邊上做罐子的陶家隔壁。”


    三言兩語說完了,那小媳婦一聽也有些意動。


    看林二春帶來的東西原料簡單,有一種她一眼就能夠看出是桔子皮,但是味道的確不錯,她最近害口,就愛這個味道。看另一種琥珀色有些透明的甜食,就看不出來,不過有一股柚子味道,甜而不膩。


    這些東西跟自家賣的糕點也不衝突,也就是平時賣東西的時候,多搭一句話的事,賣不賣得出去,她都能夠白拿錢,賣出去了,還有提成,油紙包還能賺點錢,算起來是百利而無一害,要是真買方子還得擔心能不能賺迴本錢。


    於是笑道:“做生意也就是和氣生財,你就放在我這,我看著賣吧。”


    林二春跟這婦人又閑聊了幾句,才將早就準備好的契約拿出來了,東西的定價、迴扣,結算方式,雙方的約束條款都寫得一目了然。


    這小媳婦也是認得一些字的,一看見頓時就笑了:“林家妹子,你是早就準備好了,隻在我這代賣的吧?”


    林二春點點頭直接承認了,“劉姐有這契約你也能放心不是,最起碼咱們這態度要保證了。”


    林二春想過了,她的這生意肯定也不是隻做一兩天,等牟識丁迴來又有一大堆的桔子皮和柚子皮,家裏還有不少,這生意肯定也不是三兩天的,為了避免日後扯皮,還是立個契約雙方都放心還省事。


    “那倒是。”


    林二春在外麵跑了大半天,將城西這裏都跑遍了,都是小門小戶一點點小利潤足夠讓人動心了,何況是真的不費什麽事,除了最開始的糕點店,還順利的談妥了一家客棧,一家飯館,一間雜貨鋪,還說服了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


    就是在唯一的那一家茶樓遇到了一點問題,這掌櫃的也不缺這點錢,不願意費事代銷,更何況看見那桔子皮,他嚐都不願意嚐。


    說得也氣死人:“怕影響我們茶樓的檔次,免得客人說我們連桔子皮都拿來招唿了。”


    林二春也不勉強,她出去逛了一圈,很快就又迴來了,花錢點了一壺最便宜的茶水,老板也不能趕她走,她就在茶樓裏將在糕點店裏買的油紙包一個一個拆開了,用借來的剪刀剪成一個個的紙碟子,這時候的油紙很硬,這碟子剪出來還真是像模像樣的。


    然後從壇子裏每樣都用筷子挑了一些出來,分裝在碟子上,開始免費給喝茶聽曲的客人放送了,“免費送的,您嚐嚐。”


    那柚子皮糖亮晶晶,透明的,看不出原來的麵貌,但是桔子皮就不像樣子了點,不過不要錢白送的東西,還是有一些客人願意配著茶水吃的,分量少,聽著曲子很快就不知不覺的吃完了,就有人找店小二要加一盤了,這也給了林二春很大的信心了。


    期間掌櫃的一直盯著林二春,見到她的所作所為,倒也沒有趕她出去,現在林二春又舔著臉湊過去了:“掌櫃的,這些東西吃了,還能多喝您幾碗茶水呢......不信您自己嚐嚐。”


    這掌櫃有了台階下,這才哼一聲:“不就是桔子皮嗎,又不是什麽好東西。還能夠比蜜餞果子好。”


    話是這麽說,可還是撚了一根塞進嘴裏嚐了嚐,繼續抱怨:“又鹹又酸又辛又甜,什麽怪味道,能夠賣得出去才怪,幫你代賣你就別想了。我先從你這裏買一壇子,我試試能不能賣出去,要是好再找你拿貨。”


    林二春點點頭,也答應,反正賣出去就成了,她也看出這掌櫃的想法了,想在茶樓裏賣得貴一些。她也不指望這茶樓有多大的吞貨量,就當是自己往外做批發。


    匆匆吃過飯,林二春就借了陶家的架子車,馬不停蹄的給這些地方送貨去了,賣不賣得好另說,但是也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而且,她也沒指望靠著這個發財,隻是想借著鹽津橘子皮和柚子皮糖打頭陣,也能摸索和積累一下分銷的經驗,日後她的柿子露酒和其他的果酒、露酒都出來了,這些才是重點,也采用這種代銷的方式來出售。


    上一世林二春在虞山鎮發家靠的是跟悅來樓的合作。借助了悅來樓在各地都有分號,龐大的銷售網絡,對於林家這種家庭小作坊來說基本上也算是供不應求,但是這種太過依賴別人了,基本上就跟悅來樓的專門釀酒工一樣,那一世提及秋露白,大家隻知道悅來樓,哪裏知道她林二春?


    而且,老實說,這種獨家合作方式風險也過於集中了,要是悅來樓對她施壓的話,她根本就承受不起,隨時可能被吞並了。


    這一世,林二春就算是不知道了悅來樓是童觀止私底下的產業,也不會選擇這種依附的辦法了,如今她要去建立自己的人脈關係網,將別人變成自己的銷售人員才是本事,也能夠最大程度保證自己的利益,她是不願意再被任何人拿捏了。


    短期來看,這種分散代銷方式,肯定比跟悅來樓的獨家協定要麻煩得多,也會更累人,收益也少得多,但是後續發展肯定壯大得快。


    沒等林二春歇一天。牟識丁就帶著水果迴來了,這次除了桔子、柚子和梨,還帶迴來半袋子的秋桃和一袋子石榴,並幾捆甘蔗,當然也將身上的銀子花得一幹二淨了。


    看見這些東西,林二春沒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資鼓勵,她每天爬樹爬牆,那些動作是要承受她自己的體重的,所以她的力氣已經很大了,一巴掌拍下去,讓觸不及防的牟識丁差點沒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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