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像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放棄自尊?他心裏有了歡喜的人,他必定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所以,他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護住自己,護住她。


    而這,是獨獨屬於權衡的驕傲。


    作者有話要說:  來段子


    ~~~~~~~~~~~~~


    當朝天子禦駕親征,而她是敵軍女將。


    兩軍交鋒她節節敗退,直至被活捉五花大綁捆於帳中。


    遣退了眾人,她破口大罵,隻求對方一怒之下殺了她了事。


    氣定神閑喝完茶地皇帝將她扔到床上,“逃了這些年,你就沒一點想我?”輕撫傷口的動作逐漸曖昧。


    “你幹嘛!”


    “勝者為王,敗者暖床~”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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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者為王,敗者暖床


    ☆、出宮(二)


    權衡說到這裏便沒有再說下去了。我知道,他今日要說的故事說完了。


    “權衡要重振權家。”


    這樣的話,他說得那麽無所謂,大概心裏的苦痛,也隻有自己才知道。而他愛的人,則一步步地將他推向地獄的深處。


    我心裏也不由得苦笑起來,看著他今日離去的背影出神。


    也許,高傲與自卑時一對孿生子。自卑到了極致,便會高傲,而高傲到了極點,其實是在掩飾自卑。


    所幸,未薌既不高傲,也不自卑。


    “咦,這位客官您……”門開了,三貓出去接待客人,然而他話說到一半卻硬生生地止住了。而我無心一看,卻在與那人對視的瞬間僵在了那裏。


    三貓為什麽話說到一半便頓住了?事後,他和二狗是這樣子解釋的。


    “公子是極品的美人兒,而那位客官給我的感覺卻和公子完全不同。太清雅淡漠了。”


    其實那人不是這樣的。


    而我為什麽僵硬在哪裏呢?因為我認識他。


    我之前在聽權衡講故事的時候就想起了一個人,在妖界裏,和我說著他的故事,陪著我一起長大,而最後,我們卻硬生生地就此別過。


    那人名喚沐微。


    在我離開妖界,以為再難相見的時候,卻在幽都的“極”鋪裏麵與他再見。


    沐微看著我之後,眼神微微一動,隻是片刻之間,垂下了眼睫,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我愣愣地望著他,目光追隨著他,不知過了多久,見二狗用手肘撞了撞我,“你在發什麽呆?見到一個男人就發呆!擔心讓公子知道了。”


    我本來便心潮湧動,被他這麽一打岔,心裏著實不愉快得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便上了二樓。


    沐微似有若無地望了我一眼,那一眼裏麵包含著太多的東西。讓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迴憶。


    我爬樹搖花,他拾桂等我。


    我簪花看他,他羞紅了耳。


    他月下執綢,我托腮觀望。


    他迴眸一笑,我擋住她人。


    ……


    過往種種,譬如今日生。


    我和扶蓁說過,我會讓自己強大,再談情愛。


    我也和扶蓁說過,從來沒有人喜歡。


    真的是這樣的。


    其實我和權衡有一點像。大概都是經曆了卑微的歲月,所以瘋狂地想要讓自己強大。


    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強大了,才有資格談情說愛。


    未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在二樓發著呆,扶蓁注意到了,“怎麽了?”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讓他知道,於是便道:“沒事。”


    扶蓁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不再言語,拿著四羊給他做的水果拚盤細嚼慢咽。


    “喂。”我忍不住道。


    扶蓁懶洋洋地迴我,“嗯。”


    “每天的生活日複一日好無聊。我不開心。”我對他道。


    “那你也去投胎轉世吧。當個公主,愛上一個將軍,你爹忌憚將軍殺了他,把你作為一個政治工具拿去聯姻,然後你和你不喜歡的人同床共枕,做大家庭的主母,日日操心著瑣碎的事情,宮鬥宅鬥一起來。這樣你就不無聊了。”扶蓁漫不經心地道。


    我:“……”


    “或者當一個巾幗英雄,在沙場中征戰,一生從戎,計算人心,天天想著如何開疆拓土,風霜覆蓋,英雄白發,無夫無子,孑然一身,馬革裹屍。也不是為一種生活。”


    我:“……”


    我覺得吧,可能我更適合做一隻在幽都混吃混喝的花妖。


    君跡雪從某處跑了出來,看見我之後,笑嘻嘻地道,“小姐姐好啊。”


    我恰好滿心不悅,又不敢對扶蓁撒氣,便全權出在了君跡雪的身上。


    “滾!”


    君跡雪委屈地嚶嚶嚶地走了。


    就在沐微要離開“極”鋪的時候,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下了樓,跟在沐微的身後。


    他出了們,我也出了門。


    我忍了忍,還是叫住了他。


    “沐微。”


    作者有話要說:  淩晨的時候發文,渾渾噩噩的,發錯了,把之前沒有修改過的版本發出來了,真的很抱歉。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在這裏向大家道歉。


    今天加更來表達我的歉意。


    ☆、沐微(一)


    俏生生的姑娘在穿巷街來來去去,英俊的小夥子搖搖擺擺地走過來。還有一些沒化出人形的鬼,頂著鬼身在街上穿梭。


    路邊全部都是盛開的彼岸花。花有兩色,一紅一白,紅為曼珠沙華,白為曼陀羅花。


    食紅無益,食白傷命。


    我忽然覺得,扶蓁如曼珠沙華,而沐微則如曼陀羅花。


    我喚他的名字,他緩緩迴眸。


    清冷的眉眼一如往昔,那雙清澈的眸子望定了我,禮貌而疏離地對我道,“何事?”


    我心中一慟,強迫自己笑著,對著他道,“你怎來了幽都?”


    沐微轉頭打量了一番幽都,又望了望天,“聽聞幽都是極美之處,連天都是四海八荒最幹淨處,遂來看看。”


    “你……還好嗎?”我猶豫了許久,還是問他。


    他淺藍色的衣因風而微微揚起,眼似淬了霜雪,“孤一向很好。”


    孤……沐微一向是自稱孤的。


    他是妖界的太子,素來喜靜,常年待在帝宮中,隻喜捧書作畫。這些年下來,也養成了他安靜寡淡的性子。


    “你若無事,孤便先走了。”沐微對望淡淡道,眉眼之間有著一絲隱隱的倦怠。


    我問他,“你是幽都過客還是會留在幽都?”


    沐微平靜地道,“小住幾月,養養性情。”


    誰會來幽都這種地方養性情啊……我忍不住在心裏麵暗暗地腹誹起來。“你住在何方?”


    沐微的眉宇之間有著書卷氣質,“與你無幹。”


    我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悲傷。不等我再問,沐微便轉身離開了。


    以前的沐微……不是這樣的啊……


    以前的沐微……從不如此待我……


    心裏不免有些哀痛,我正準備迴店裏,沐微卻忽然迴頭,“還有什麽想問孤的嗎?”


    “帝後……如何了?”我咬著牙忐忑不安地道,心緊張地砰砰直跳。


    沐微越發清冷了,似雪山之巔的青鬆翠柏,“父皇安然,母後已薨,如你所願。”


    母後已薨?我嚇了一跳。記憶中那個溫柔的女子竟然死了……我怔怔地立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越走越遠,消失在我的視線裏麵。


    也許,我離開妖界太久了。但是我不敢迴去,我不怕妖帝的追殺,不怕子民的責罵,我隻害怕……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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