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名字,真是絕了。聽三貓說,是公子取的。


    早就應該想到,能取這名字的人一定非常人。


    “呃。為什麽沒有人讓我走啊?”我小心翼翼地問。


    公子淺笑,竟有些嫵媚,“不是你要見我麽?”


    我再次啞口無言,覺得這人分分鍾都在結束對話。


    我歎了一口氣,望著眼前手那茶杯的人兒,沒話找話道,“公子很喜歡喝茶?”


    他輕輕地應了一聲。


    我又看看立在一邊的三貓和二狗,問道,“公子取的名字好別致啊。”


    他勾唇一笑,這次連迴都不迴我一句了。


    我這人有一個極大的優點——臉皮厚。於是,我再次沒話找話道,“公子這店的生意倒是極好。”


    “那是啦。我們店的生意可好了,每個月都能掙可多銀子了。”這次迴我的不是公子,而是二狗,他得瑟地揚了揚手中帶著的一個大大的玉指板,一臉自豪地道,“你看,我用上個月公子給我的報酬買的。”


    我看著他手中那玉質上好的玉指板,睜大了眼睛。這玉指板,是幽都第一珠寶商玉珍記的首飾,他家的東西一向特別貴。我喜歡一個羊脂玉佩很久了,卻一直沒有錢買。


    當然,我也是個藏不住錢的人。看我為了窺探美人容顏不惜砸錢,便可知一二了。


    隻是,這店裏的雇工報酬也太高了吧。


    我立刻轉頭看向公子,“公子您這還收人嗎?”笑得滿是諂媚之色。


    公子雲淡風輕地飲著茶,唇邊笑容依舊,輕飄飄地吐出幾個字,“小店人已滿。”


    我不死心地看著他,“我會很多的!”


    公子“哦”了一聲,目光露出詢問之色。


    “我會端茶遞水、招攬顧客、諂媚討好、打掃衛生、清理樓道、吃飯睡覺……”我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公子則一臉認真地聽著我說完,而後微微一笑,“你有什麽特點嗎?”


    “我臉皮厚。”


    公子看了二狗一眼,“他具備了這一項。”


    “我為人討喜。”


    公子的目光投向了三貓。


    “我長得好看。”


    公子這次不再看任何人了,隻是笑著看我,紅色大袖微微一擺,宛若流水。他隨手理了理耳畔的黑發,不語。


    我看著他這模樣,立刻閉嘴。


    這是逼我拿出我的撒手鐧啊,“我能夠轉換時空,讓時光倒流。”


    “哦?”公子這次終於拿正眼看我了,“當真?”


    我點頭如搗蒜,“真,比金子還真。”


    公子托腮,開始思考。


    我看有戲,立刻趁熱打鐵道,“若公子有需要我之處,我必定效勞。”


    公子的手指敲了敲紅木桌麵,麵露遲疑之色。


    我信誓旦旦地保證。


    他猶豫了之後,終於勉為其難道,“也好,多你一個也無礙。”


    於是,我的幫工生涯就此開始了。


    那個時候的我還因為自己勸說公子成功了,直到後來,我方才知道,他早便看出了我能轉換時空的能力,和二狗演了一出好戲,隻等著我上鉤,讓我心甘情願地成為他的幫工。


    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最近看了好多段子,給大家分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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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次網購無聊,寫備注時候要求帥哥送。


    結果到了樓下取件的時候,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


    小哥看見我之後,弱弱地說了一句,“最帥的今天沒有上班,你看我你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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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小哥好可愛呀


    ☆、唐畫


    公子悠悠然地轉身,懶洋洋地對我道“跟著我。”


    他的長發飄飄,一步一步走上台階。長長的階梯旁是綠色藤蘿,爬滿了牆壁。他走得優雅而從容,我在後麵看著,忽然想起了話本子裏麵的一個橋段。


    男主帶著女主去浴室洗浴。男主走在前麵,一邊走一邊褪衣服,從外衣到裏衣、從內衫到褻褲,最後一絲 不掛。


    眼前公子步履穩定,但我卻莫名感覺到一種妖媚。我不由得想,他的原身該不會是狐狸吧?難道這是一個狐狸精?


    我正想著,冷不防聽到有人在前麵對我道,“想什麽呢?”


    我剛想說話,忽然反應過來。我總不能說我覺得他是一個狐狸精吧?於是,我掩飾性地咳嗽了兩聲,“沒有沒有。”


    樓梯很長,約莫有五十個階梯。二樓的樓梯盡頭,是一個雅間,擺著幾張凳子,一張圓形的大桌子。桌子上還有各色糕點,幾個酒杯,以及一壺酒。


    讓我關注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坐在凳子上的一個人。是一個女子,正背對著我,黑發用銀釵固定住。我看著她的背影,不知為何,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嫻靜的女子。


    這人是公子的心上人,這家店的老板娘嗎?我默默地在心裏嘀咕。


    “唐畫姑娘,”公子輕聲道。


    那人緩緩地迴頭,看見我和公子的時候,先是一愣,而後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朝我們頷首。


    倒真的是一個溫柔的姑娘呢。


    “這位是?”她站起來,朝我笑著,問公子道。


    “她便是我說可以幫助你的人。”公子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看著唐畫。


    我笑著道,“唐畫姑娘,我叫未薌。”然而我完全處於一種懵懂的狀態,我根本不知道,什麽叫我可以幫助她,我又能幫助她什麽呢?難道公子是要我製作一盞風燈給這位姑娘帶去奈何橋?


    唐畫看見我之後,似乎很是歡喜,對我道,“那姑娘可願意幫助我?”


    公子在旁邊輕輕地道,“唐畫,你先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未薌說一遍。”


    唐畫點點頭,眼中湧現出一種迷惘而茫然的神色,“我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未薌姑娘,你愛過一個人嗎?”


    我整個人傻了。一上來就問我這麽高深的問題。我能說我不喜歡人,我喜歡鬼啊妖啊仙啊什麽的嗎?我不好意思這麽迴答她,便安靜地聽她說著話。


    唐畫輕輕地搖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我沒有,我這一生,都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可是我這一生,卻很順遂,順遂到一種詭異的地步。”


    “我出身官宦人家,是養在深閨裏麵的大家小姐。我的父親,是工部侍郎唐敏中,我的母親是安陽郡主。十四歲那一年,家裏人為我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大理寺少卿的長子崔如霏。十六及笄之後,崔家風光迎娶了我,我嫁如霏為妻。”


    她說著,目光投向了窗外。那裏,樹木深深,地上開著白色的曼陀羅花。她的聲音微微沉了下來,“如霏待我極好,雖然沒有愛情,但也算是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我不愛如霏,或者如霏也不愛我吧。隻是,奇怪的事情在這裏開始了。”


    “如霏想過納妾,然而那女子卻莫名其妙地死了。一個也許正常,但是他曾經想納過三個,三個女子要麽失蹤要麽死亡。我不知道為什麽。很多人覺得是我做的,但是我不在意他納妾,根本不是我。”


    “官場中的人從來都不簡單。我父親和崔家都是睿王爺一派的,然而最後登基的並不是睿王爺。鳳熙帝上位後,貶了那些睿王爺一脈的官員。我夫家的弟弟們都受到了波及,而我的丈夫卻沒有波及。”


    我覺得這並不是很奇怪。或許,崔如霏和鳳熙帝暗中有交情呢?


    “後來,我誕下了一雙兒女。因為是一雙,我差點難產而死。那天,宮裏的所有太醫都出動了,來到崔府。聽說,是皇帝下的聖旨。我不知道為什麽皇帝為這樣。最後,性命保住了,孩子出生了。鳳熙帝說,那是因為我的夫君政績突出。荒唐啊,”她搖頭,“荒唐,朝廷根本不用拉攏如霏,如霏所任不過一個閑職,這麽會是這個原因呢?”


    “我從來不問政事,不曾想過,我的夫君和我父親竟然合謀,想叛亂讓睿王爺登基。事情敗露,睿王爺死。這種誅九族的罪過,我們家族卻沒有受到大的影響,我的夫君甚至沒有貶官。而其他參與謀反的官員,或死或流放。未薌姑娘,不奇怪嗎?”


    我點點頭,這麽聽起來,是有點問題呢。我轉頭看公子,他應該聽過唐畫的故事了,隻用手撐著下巴,有一口沒一口地啜著酒。


    “我的兒子入仕後,一帆風順;女兒也嫁給了一個好人家,生活如意。我生產之後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很不好。每個月,宮裏竟然都會送人參之類的補養品到我的府上,並有太醫來為我把脈調理身子。又是鳳熙帝的旨意。我的夫君和我都很納悶。”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話,“你認識鳳熙帝嗎?”


    “不認識。”唐畫很是肯定地對我道,“絕對不認識,我在一次宮宴上曾經遙遙見過他一麵,是一張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臉。我真的沒有和他有任何交情,我小時候也沒有做過什麽救人於危難之中的事情。和所有普通的大家小姐一樣,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三十七歲那年,我還是死去了。頭七迴去時,我發現,鳳熙帝竟然為我舉行了國葬之禮,規格更勝於皇後。而我,可以保證,我從來沒有見過鳳熙帝。”


    幽都有一個好處。人死之後,人身在幽都可以變成任意年齡段的自己。一般的姑娘愛美,像唐畫一樣,選擇迴到十八九歲;也有些人,選擇迴到他們最富貴的年華。然而幽都對凡人來說隻是過客,十年必須要離開,否則,入忘川成青煙。我想了想,“你可以說說鳳熙帝的事情嗎?”


    唐畫苦笑起來,“我不知道,我隻能從如霏那裏知道隻言片語。據說,鳳熙帝後宮空虛無一人,他領了旁支的一個男孩子親自撫養長大。嗯,朝政上似乎很清明,我生活的年代是一個盛世。其餘的,我一無所知。”


    “那著實有些奇怪呢。”我緩緩地道。眼前銀釵束發的女子,身上倒是藏著許多謎。


    唐畫歎了一口氣,“姑娘以為就這些事情奇怪嗎?如果就這些事情,我便早早入了輪迴,不會在幽都留到這個時候。”


    “真正奇怪的事情,讓我夜不能寐的事情,讓我不敢入輪迴的事情,”她望著二樓掛著的一幅墨蘭圖,幽幽地道,“是畫。”


    作者有話要說:  送一個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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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那會兒背語文課文時的魔怔。


    一次快遞小哥打電話,“喂,你好,我是順豐……”


    然後我脫口而出,“順風而唿,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假輿馬者,非利足也……”


    然後那邊電話掛了。


    ~~~~~~~~~~~~~~~~~


    我竟然還記得這篇文


    ☆、食貨


    不知何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幽都風冷,從窗欞吹了進來,吹散了公子的一頭鴉發。他好整以暇地飲酒,偶爾一抬眼望向窗外,端的是萬千風華。


    唐畫對我道,“我十二歲生辰那年,總會有人在家門口放一幅畫,畫得是我那一年的模樣。從十二歲到三十七歲,正正二十六幅畫,畫著我的年華與過往。奇怪的是,我總是會做著相同的夢。夢裏沒有人,隻有兩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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