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好自為之!”鍾政委說完,猛地掛掉了電話。稍候,他又拔通了國家邊防警察總局後勤部熊部長的電話。他恭敬地說:“老首長啊,您指示我的事,我已經辦完了,現在向您匯報一下。新春市公安局呢,的確抓獲了陽運雄、陳白玉,但沒什麽大問題……這一男一女,因在床上鬼混……被公安機關當作賣淫嫖娼的對象抓了,哈哈哈……還是我的老部下劉洪春所長抓的……如果沒有其它問題的話,估計關個十天半月也就放出來了……這事兒,我已經打電話告訴小肖了……首長還有什麽重要指示?”

    “沒有、沒有。”熊部長說:“小肖的事……讓你老鍾費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鍾政委說:“隻是我有一個建議,不知該不該說?”

    “你說、你說”。

    鍾政委說:“老首長啊……我建議有機會的話,將小肖調到邊防警察總局後勤部工作……老實說,不是小肖沒有管理能力,而是他不適合搞生產經營工作……這個新春物資供應公司,專搞走私販私不行啊……走私雖然是暴利,但畢竟與我們邊防警察的性質不相符啊,老首長,請您慎重考慮老部下的這個建議啊……”

    “我知道、我知道。”熊部長說:“我最近也聽到一些反映,反映小肖打著邊防警察總局後勤部的旗號,搞走私販私活動……這個小肖哇,畢竟年青、不成熟哇……我想,等年底部分團級幹部轉業了,空出位置了,就把他調到總局後勤部機關工作……老鍾啊,從職務上說,你是他的老首長;從年齡上說,你是他的叔叔輩……在小肖沒調到總局後勤部機關工作之前,你得幫我管好他呀!”

    鍾政委心想,你的這個遠房侄兒,因為有你在背後撐腰,已經無法無天了!他是你邊防警察總局後勤部的直屬單位,我一個南方邊防警察總隊的政委怎麽管得了啊?鍾政委說:“老首長,您委托我代管,是您對我的信任……但是,我建議您盡快將他調離,越快越好!”

    “沒那麽危險吧?”熊部長說:“他不就是打著總局後勤部的旗號,搞了點走私汽車嗎?現在,東南沿海一帶,哪個地方不走私?既然大家都走私,那就法不責眾嘛……再說,他走私得來的利潤,也沒裝進自己的腰包,全部上繳總局後勤部了嘛……當然囉……邊防警察參與走私,的確不對,但改正錯誤也得有個時間限製吧?哈哈哈……還有事嗎?”

    鍾政委無言以對。他想,既然如此,我就不說什麽了。反正有你熊部長撐著,肖誌軍愛幹什麽就讓他幹什麽去吧。我姓鍾的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不過,還有一件事,要特別向您請示。”

    “說吧,跟我客氣什麽?”

    鍾政委說:“老首長,您還記得嗎,1979年秋天,新春縣邊防警察大隊a中隊有個叫朱偉濤的代理分隊長,因私放他人偷越邊境,被您領導的南方邊防警察總隊政治部開除了黨籍、開除了軍籍的事?”

    “記得、記得。怎麽啦?”

    “這個朱偉濤在新春市打工期間,因挺身而出,救了一個女港商,被新春市委、市政府樹為見義勇為的英雄……”

    “這是好事嘛……這說明我們南方邊防警察總隊培養的退伍兵不錯嘛……”

    “可是……”鍾政委欲言又止,但還是說了:“可是,因他檔案中放著一份邊防警察總隊政治部的處分決定,在安排工作的時候遇到了阻力……”

    “這麽說……你這個南方邊防警察總隊政治部的老主任想為他平反嘍?”

    “平反不可能。不過,解鈴還需係鈴人……能否以南方邊防警察總隊政治部的名義,撤銷對他的處分決定?”

    熊部長沉默了一分鍾,然後語重心長地說:“老鍾啊……本來……南方邊防警察總隊政治部的處分決定是不能隨便撤銷的……當年,作出處分決定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這個總隊長和你這個總隊政治部主任呀?你、我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哇……不過呢,時過境遷……我們都老了,都是快要退休的人了……我看……既然這個朱偉濤在跌倒之後……還能再次爬起來……那就……那就放他一條生路吧……”

    “那就謝謝老首長了!”

    “你千萬別謝我,要謝就應該謝謝你自己。”熊部長說:“其實,南方邊防警察總隊政治部撤銷對朱偉濤處分決定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這個老鍾啊,對我也搞先斬後奏哇……”

    鍾政委心中一驚。心想,他媽的,這麽秘密的事兒才過了幾天,誰就暗中密報了熊部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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