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裝了,有沒有什麽盤外招,來增加勝算!”


    李適雙手交叉,認真嚴肅的拖住自己的下巴,仿佛打算把陰謀詭計當做科學來研究。


    很顯眼,這是又到了應該出盤外招的時候。


    李適從來不嫌棄招數肮髒,想想看當初的甘章是怎麽被收服的,便知道李適這個看起來好像走王道路線的家夥,心絕對是黑的。


    隻不過當初弱小時做事情會不擇手段,但現在變得強大了,李適雖然給自己的外表刷了一層白粉,但真遇到比自己強的家夥,直接丟掉自己的節操,然後各種陰謀詭計都用上!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先是本能的掃視一圈,但最後還是不約而同的全部向陳知白看去。


    這目光就仿佛是讓大佬開個頭,自己等人負責查漏補缺就好了!


    “這群家夥!”陳知白看著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心中暗罵了一句,明明自己是學道的道德大家,為毛這一個個的家夥遇到這種時候都讓自己給頂上來呢!


    “知白,你先開個頭吧!”李適看著眾人看向陳知白的目光,不由說道。


    “諾!”陳知白聽到李適的話,果斷站出來,道:“我的策略是,遠交近攻,及逸待勞!”


    “說說?”李適聽到陳知白的話,微微皺皺眉頭,讓陳知白繼續說下去。


    “大王,項策羽陡然掌握了雲氣能力,的確是讓我們始料未及。”陳知白道,“但這種始料未及,對我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項策羽在齊地,我們在關中!”


    張九章摸摸胡子,道:“遠交近攻之策。


    你的意思是說,承認項策羽在齊國的地位,甚至扶持他在齊國站穩腳跟!


    甚至尊崇項策羽為尊,從而挑撥項策羽與項梁間的關係。


    的確,這次項策羽舍棄潁川,另立田齊,本身就說明至少項策羽手下有脫離項梁的意思。


    借助這次機會,等到他們兩虎相爭,而我們的軍隊已經整裝完畢,到時候一戰定天下!”


    “正是如此!”陳知白看了一眼張九章,這家夥一眼看穿了自己的謀劃,顯然也不是什麽簡單的家夥,看起來白白胖胖的憨厚外表下,怕也是一肚子的壞水。


    “不!”張九章道,“若我們聯手項策羽,怕是天下之人會有所膽寒,更重要的是這一種事情我們不占理由。


    不如直接前去向義帝請下旨,說項策羽無故侵占其他諸侯國土地,讓義帝發令斥責項策羽迴歸潁川。


    如果不然,那我們就東出函穀,幫助討伐項策羽!”


    在場人的聽到了張九章的話,頓時明白了這家夥也不是省油的燈。


    簡單的說,這件事一是要讓自己站在道德的製高點。


    最重要的是如果義帝隻要稍稍處理不好,那義帝威信盡失,一眾諸侯國自然沒什麽政治束縛了,到時候打就是了。


    同時,如果項策羽不放棄齊地,那想要維護義帝的權威,項梁就必須要派兵討伐項策羽。


    但且不說項梁未必能夠跟項策羽翻臉,最重要的是,能讓他們出現裂痕,這就很值得了。


    當然,如果義帝答應那就更好了,畢竟有一個詞叫做假道伐虢。


    從關中到齊地要經過多少地區,看著李適十萬大軍開過去,又有哪幾個國家敢輕易放行。


    “我覺得,不僅是項策羽與項梁而已,項策羽吞了田齊,那與之接壤的魏國燕兩國難道就不恐懼嗎?”王陵道,“隻要我們不暴露已經掌握雲氣體係的事,那其他諸侯國家就都是我們的屏障,我們完全可以借用項策羽的手或是掃清阻礙或是拉攏盟友!”


    “這個時候,著急的可不是我們,而是項梁;慌張的也不是我們,而是魏燕。


    我們繼續看戲也就是了!”陳知白倒是從容道。


    雖然,項策羽從潁川郡到了齊地,可以算得上是困龍升天,但困龍升天後卻也未必坦途,至少這時候的項策羽肯定是會失去項梁的支持與輔助。


    也正是如同眾人所料,這時候的項梁的確是在頭疼項策羽,突然從潁川金蟬脫殼,然後落腳齊國的認識,不論是項梁,還是範謀,都沒有想到,範瑾瑜會這般的決斷,項策羽更是果斷的接受了範瑾瑜的謀劃。


    可以說,範謀製定的,原本讓項策羽與李適交手,自己準備兼齊燕,吞趙魏,然後集合中原之力西進函穀的謀劃直接被自己的孫子給破了一個幹淨,被狠狠擺了一道。


    但嚴格意義上來說,在項策羽封王後,項梁與項策羽間的關係便是平等的。


    雖說項梁憑借親情樞紐,到底還能使喚得動項策羽,但就實際而言,這是項策羽給麵子。


    而現在項策羽占領了齊地,如果項梁想要繼續發展,那麽就隻能夠向西去跟李適死磕,至於向北的道路,基本上被項策羽給堵住了一大部分了。


    項梁召見了範謀,兩人相見,卻也都是苦澀的一笑。


    兩人完全沒想到會被自己最看好的子侄給陰了,也正如此都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不過,兩人到底也沒任何惱怒,因為他們兩人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靠著自己的能力掙脫了兩人,雖然有幾分機緣巧合與措手不及,但多少也有看著自己孩子展翅高飛的欣喜。


    “你這個老家夥不向來是算無遺策,連李適都被你的兩道枷鎖給困在了函穀關裏,怎麽就會被瑾瑜那個小子給擺了一道。”項梁指了指範謀道。


    “我隻是擅長放大優勢罷了,若是真算無遺算,現在是您坐在關中啊!”範謀從容應答。


    “哪兩個家夥走了倒是走得幹淨,到還要我們兩個老家夥留下來擦屁股!”項梁道,“要我讓熊心去給項兒封要一份旨意,然後讓項兒把齊王的位子給坐實嗎!”


    “這可不是幫他,而是害他,現在要做得是馬上讓義帝發一份斥責項羽的指令,我們要先把這個征討的權利拿到手再說,要不要打到時候就是我們說了算了!”範謀說道。


    “成!”項梁聽到了這話,卻是心安的點點頭,心中倒是安穩了不少。


    畢竟隻要自己不出手,李適那麽遠打不過來,項策羽在齊國肯定是安全的。


    但範謀的臉色並不算好,因為他知道,不受自己控製的風浪此刻已經開始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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