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滾,沒聽見嗎?”


    他一把抓起女人海藻似的卷發,對她的痛唿充耳不聞,狠狠將她拽下了床,拖到房間門外,反手甩上門。


    外麵響起女人尖銳的哭嚎。


    其實他身體的某一處早就腫脹得難受,但那不是門外的女人挑起的,而是腦海裏陰魂不散勾引著他的容顏。


    他恨她。


    那個女人的父親奪走了姐姐的生命,世界上對他最好的姐姐,給予他父母不曾做到的陪伴和關懷的姐姐。


    報複蘇蘭,他能得到一種扭曲的快感。


    他享受親眼看見她也失去至親,痛苦絕望的樣子,他享受折磨她、羞辱她,所帶來的滿足,那可以填滿他失去姐姐後的空虛。


    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身體對她產生了依賴。


    真他媽該死!


    內心激烈的天人交戰之後,沈修低罵了一句,憤恨地屈從於身體的渴望,解開浴袍的帶子,閉上眼睛,想象那些緊密糾纏的夜,想象蘇蘭在他懷裏,任他擺弄的畫麵……


    唿吸愈加粗重。


    得到紓解的瞬間,他頹然倒在大床上。


    不想承認,不能承認,但……心底深處,他騙不了自己,蘇蘭離開後,他和形形色色的女人做過,可這些女人給他的歡愉,還不如他意淫憎恨的女人達到的自我釋放來的痛快。


    操。


    *


    咖啡店快關門了。


    蘇蘭把‘open’的牌子換成‘closed’,收拾完最後一張桌子,正準備鎖門,身後有人猶豫的問:“請問……你是蘇蘭嗎?”


    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女人,從頭到腳一身的奢侈名牌,看起來有點緊張。


    蘇蘭點了點頭:“你是……?”


    女人眼神複雜,抿唇道:“我叫張茜,你可能不認識我……”遲疑了片刻,聲音低了下去:“我是沈修的女朋友。”


    蘇蘭恍然大悟。


    哦,那個鴻升老總的千金。


    張茜歎了口氣,苦笑:“蘇小姐,我能和你談談嗎?”


    蘇蘭拉下了一半的卷簾門,說:“可以,進來吧。”


    咖啡機已經關了,張茜也不是一本正經來喝咖啡的,蘇蘭就衝了兩杯速溶咖啡,端了過來。


    張茜心神不定,不僅緊張,還有點情緒低落。


    蘇蘭語調柔和:“那麽,張小姐,你想和我談什麽呢?”


    張茜抬眸,迅速看了她一眼,唇邊又漫開苦澀的笑意:“這麽突然的來找你,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抱歉,我不想打擾你,我就是……心裏很亂。”一手抵在額頭上,深吸一口氣:“蘇小姐,我和他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我們所謂的‘男女朋友’關係都是家長的安排,他們想要我盡快完婚。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嫁他。”


    蘇蘭用小勺子攪動咖啡,溫溫一笑:“所以,你來見我,是想要我告訴你,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值不值得你托付終生?”


    張茜沉默了很久,閉上了眼睛:“其實,我也不是完全不了解他。我媽說,世界上本來就沒什麽完美的婚姻,維持外表的光鮮就夠了,反正在別人眼裏,我都是值得人家羨慕的,這比大多數人強多了。也許她說的是實話,可我還是很亂……”


    “張小姐,你錯了。”


    張茜一驚,抬起頭看著她。


    蘇蘭笑了笑:“你會來這裏找我,想必已經調查過我,也知道我和沈修的過去。”


    張茜顯出幾分羞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麽做的——”


    “沒關係,我不在意。”蘇蘭溫聲打斷了她,目光平靜而寬容:“可有些事情,你一定不知道。沈修逼死了我爸爸,你知道他怎麽做到的嗎?”


    張茜神色劇變,震驚地瞪著她。


    蘇蘭喝了一口咖啡,安靜的道:“他偷拍了我的照片——我和他在床上的照片,然後親手把照片給了我爸爸。他說,這些東西,他會上傳到網上,讓所有人都看見,讓我無地自容,成為所有人眼裏的蕩婦。”


    張茜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蘭繼續說:“我爸爸求他,真的跪在了地上,苦苦求他放過我,有什麽衝著他去,開車撞他姐姐的人是他,不是我……沈修翹著腿坐在沙發上,高高在上地笑著看爸爸在地上磕頭。他對爸爸說,不可能,我們家欠他一條命,他要千倍百倍討迴來。爸爸聽見後,站了起來,從十二樓的窗戶跳了出去。”


    張茜臉色蒼白,不知所措:“對、對不起……”


    “這和你無關,你不用替他道歉。”蘇蘭說,對她安撫地笑了一笑。“我隻是想告訴你,沈修不止花心,風流,他是一個可以享受別人的痛苦的人。張小姐,你的婚姻,決定權在你。”


    張茜半天沒發出聲音,過了很久,忽然點了點頭,語氣不再遲疑不決:“我明白了。真的謝謝你,願意跟我說這些話。我、我也希望……”她緩慢地伸出一隻手,握了握蘇蘭:“你一定要振作。你家人的事,我很遺憾。”


    蘇蘭拍拍她的手,說:“我會的,我一直在努力的生活。”


    這時,門口有人朝裏麵喊:“姐,姐你在嗎?”


    蘇蘭站了起來,對張茜說:“我弟弟來了。”


    張茜拿起桌上的包:“那我先走了,再見。”


    蘇良狐疑地看著匆匆離去的漂亮女人,幫蘇蘭把卷簾門拉下來,問:“她是誰啊?三更半夜的出來喝咖啡?”


    “半夜喝咖啡又怎麽了。”蘇蘭笑笑,想去摸他的頭發,被他一巴掌拍開。“你跑出來幹什麽?”


    蘇良哼了聲:“我一套卷子做完,你還不迴來,我能不擔心嗎?這年頭,一個長相還過的去身材五分左右的女人,大晚上的獨自在路上走,誰知道會不會招色狼?謝大哥不在,隻能我來當護花使者了。”


    蘇蘭氣笑了:“我身材五分,那你眼裏的十分有多高啊?”


    蘇良老神在在:“反正你肯定夠不到,安心在中等偏上區呆著吧。”


    蘇蘭走在他身邊,懷疑的問:“你真的在家學習?不是玩遊戲一局結束,發現我不在家,才出來找我的?”


    “神經。”蘇良白了她一眼,加快腳步:“不信算了。”


    蘇蘭追了過去:“我信呀,我家小良是最懂事最乖的寶寶——”


    “閉嘴!”


    *


    “老大,發短信給蘇良,他不迴,怎麽辦?”


    陰暗的街角,幾個流裏流氣的少年聚在一起抽煙。


    最裏麵的少年長了一張太早熟的臉,犀利的五官透出兇狠的氣息。他用力吸了一口煙,煙頭扔到地上,用鞋底碾滅:“他當然不會迴,他把你拉黑了——操他媽的,他把我們全拉黑了。”


    剛才說話的少年呆了呆,重複了一遍:“那怎麽辦?”


    “媽的,你複讀機啊,整天怎麽辦怎麽辦。”老大狠狠打了一下他的頭,皺起眉:“王奇,真沒機會在路上攔下他?”


    王奇很無奈:“老大,真沒辦法!他每天就隻去兩個地方,家和學校。公車直接從小區門口到校門口,都是人來人往的地方,不好下手。”


    “你不會去學校裏找他,約他出來?”


    王奇苦不堪言:“你以為我不想?我找了啊,什麽話都說了,罵他膽小鬼,罵他娘炮沒種,罵他怕被咱們按在地上摩擦——可你猜他說什麽?他叫我走開,別浪費他複習的時間,我操!”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老大衝地上吐了一口痰,冷笑:“收了人家的錢,總得有個交代。蘇良不是有個姐姐嗎?搞不了他,就搞他姐!”


    作者有話要說:  霸道總裁的覺悟:


    為什麽我的身體,隻對那個女人有反應?


    蘇良的覺悟: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姐快樂。


    蘇小姐的覺悟:


    聽說有人想搞我?少年,你很有想法。


    第23章 強取豪奪的他(8)


    晚上十點多, 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


    身後一直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尾隨。


    蘇蘭停下腳步, 迴頭一看——人影匆忙閃避,倉促之間,依稀可見高矮胖瘦不一的背影。


    嗯,三個人。


    蘇蘭不再往小區門口走,繞到旁邊人煙罕至的小路。


    道路兩旁的幾間小店都關門了, 現在這個時候, 隻有一隻流浪貓警惕地盯著前後過來的人,悄無聲息地從街旁掠過。


    一路走到頭, 麵前有一堵牆擋著。


    空寂的街上,響起少年們竊喜又輕佻的笑聲, 有人吹了聲口哨:“喲,不走運啊。”


    蘇蘭迴頭。


    三名少年向她靠近, 其中一個瘦高個子露出了手裏的小刀, 目露兇光:“你最好老實點, 當心我們搞死你!”


    “王奇。”他的同伴皺了皺眉,催促:“刀收起來, 別把事情弄大。”


    王奇笑了兩聲:“老大,我就嚇唬嚇唬她。”邊說邊收起了小刀, 放迴口袋裏, 抬頭看著前方瘦弱的女人, 陰森的說:“不要出聲,跟我們走,不然有你好看。”


    蘇蘭站在原地不動, 從容地將背包放在了地上。


    “喂!”王奇豎起兩道濃眉,威脅地向前一步。


    “我說……”蘇蘭聲音低柔,細長潔白如水蔥般的手指交織在身前,含笑望向來者不善的少年們。“你們,想怎麽搞死我?”


    *


    校花李眉眉家裏,五、六名同學圍坐在客廳的長桌邊,正在埋頭奮筆疾書。


    頭頂的吊扇悠悠地轉,橘黃的燈光照亮了冗長的夜,周圍安靜得隻有唰唰的寫字聲。


    李眉眉偷偷看了坐在對麵的人,心裏止不住的冒出夢幻的泡沫。


    黑發的英俊少年,他有一雙沉默清冷的眼,握著筆的手指修長好看,筆下有蝴蝶飛出來,輕輕吻了吻少女柔軟的心。


    李眉眉甜美的臉蛋紅得像火燒。


    鬧鈴響了,驚起眾人。


    四十五分鍾過了。


    大家不約而同地站起來,舒展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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