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也是糊塗,偏要順著那叔伯的話來答,這樣一來事情便越發解釋不清了。


    “哈哈哈,如此甚好,也算你這小侄還懂些擔當。”


    李伯伯聽言後很是激動,其他在座的眾位叔伯情緒也是輕易便被帶動而起,一個個喜氣洋洋地隨聲附和著。


    “我覺得養性所言不差,想來咱們這兒已經很久沒有辦過喜事,也是時候該熱鬧熱鬧了。”


    “沒想到啊,這下一輩的孩子裏頭竟是阿貞最先成婚的。”


    “這怕是於理不合吧,庭訓還沒娶親呢,這做妹子的怎能嫁到哥哥前頭?”


    “無妨,咱們什麽時候講究過這些,有的嫁便先嫁了再說。”


    什麽叫有的嫁便先嫁了再說?!


    這話讓我聽得很是氣結。


    雖然我也知道自己惡名遠播,但總不至於在自家叔伯麵前都這般棘手吧,他們好像生怕我若嫁不出去,留下來便會禍害自己人似的。


    “我思來想去,這婚事必得在咱們這兒辦,咱們人多。”


    “沒錯,到時讓孩子們都迴來,這妹子成婚,他們這些做哥哥的不在可是不行。”


    “那是自然。”


    聽到這話,李伯伯當即豪氣萬分地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家子伯子建自是不在話下,還有延基延齡......”


    說著,李伯伯抬手便是指向對麵一直安坐的孫伯伯,“到時也得讓他們迴來。”


    孫伯伯笑了笑卻並不放聲,隻是稍一點頭,算作應答。


    “可這老線怕是迴不來吧,全州要塞那是一刻也離不得守將的。”


    “無妨,老線走不得,便讓成仁迴來好了。”


    說到這裏,李伯伯似是想起了什麽,趕忙拍住一旁林伯伯的肩頭,“對了,還有林嘉。他不就在四川嗎,正好可與吳三桂同行,若吳三桂來不了也無妨。咱們人多,不失熱鬧。到時就讓林嘉暫且告假,自己迴來。”


    聽著李伯伯這般自說自話,林伯伯也是沒有應聲,而且還毫不加掩飾地斜了對方一眼。可見這李伯伯是有多麽讓人煩氣,像是林伯伯這般斯文的讀書人亦都忍受不住他了。


    平白遭受白眼,但李伯伯似乎並未在意,也不知收斂。反倒轉眼間竟又與其他叔伯你一言我一語的歡談開了,仿佛越說這婚事兒越成了真。


    他們相談的很是高興,一個個都漸漸忘了約束,放歸本性,活脫那霸山土匪現世,更是恨不得當場就要殺牛宰羊,燃起篝火,大碗大碗的美酒直接澆頭才叫痛快。


    我木著臉望著眼前的一番荒唐景象,不禁心身俱疲地瞌巴了幾下眼皮。


    雖說自小耳濡目染,像是這般場麵我本該司空見慣的,可現時我還是不可抑止的心裏發苦,尷尬異常。


    我這群的叔伯們啊,說好聽了各個都是奇人,說難聽了那便是沒有一個好心腸的。


    對內,他們是極愛講鬼故事來嚇唬我們這些小輩。


    對外,那更是多半人都當過土匪海盜的。


    早些年間,他們跟著爹爹可幹了不少打家劫舍的壞營生,盡管後來金盆洗手並且正兒八經的領兵打仗多年,可那曾經入過綹子而養成的一身匪氣還是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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