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去小卒身上遍布暗傷,想必是死前與人衝突所致,他並非意外溺亡。”


    爹爹眸光冰冷的看著我,可不想他接下去所說字句卻更叫人心中發寒,“而這塊碎布正是從他手中取得。一個人至死也要緊握其不放,這個中緣由便不用為父明說了吧,怕是你早就心中清楚。”


    說著,爹爹應聲就將那塊布條直接甩到我的腳前,“他這是不想讓那害人之人逍遙法外。”


    害人之人?!


    看著落在腳邊的青藍色布塊,仔細忖度爹爹這一番言語,我的腦中隨即嗡的一聲,下意識便將自己的左手臂背到身後,想要藏起。


    原來一切都不是意外,早上發現衣服袖口破損也不是什麽巧合。


    我想,我應是被人算計了。


    爹爹一眼便瞧到了我偷偷向後藏匿手臂的舉動,當即命道,“庭訓,去把她那手拽出來,將上麵的綁帶給我解了,就先解她那左手。”


    聽令,哥哥少許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上前照辦。


    我不由緊抿嘴唇,本能抵抗。


    可哥哥卻應時抓住我的手腕,小聲同我說,“阿貞,別這樣,你越是如此便越是引人注意,讓大家徒增懷疑。”


    哥哥說得似乎有些道理,我想了一下,還是將左臂乖乖伸出。


    小臂上的綁帶被解開,破損的袖口展露人前,似乎一切都這一瞬間嚴絲合縫的對上了。


    眾人中頓時有人低語,議論隨之而起。


    “果然是你。”


    爹爹瞅著我的袖口冷聲道,“逆女,為父知你自小頑劣,但不曉你如今竟頑劣到會去害人性命。若不是我派人去將你找來,你是不是現在還想躲於人後繼續裝腔作勢,意圖瞞天過海?!”


    “爹爹。”


    聽言,我不禁慌亂,“你為何要這樣講,我沒有害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為何會這樣?這衣裳,這衣裳是我晨起時就發現已經破損的,因為當時沒找到其它幹淨衣裳可以替換,我才又將它穿起。如若早知道會這樣,說什麽我也不會再穿了......”


    “是,早讓你知曉還有死證正攥在這兵卒之手,你何止不會再穿,怕是此刻這衣裳也已被你焚毀了吧。”


    不等我將辯解的話語說完,爹爹便厲聲嗬斥,他似乎已經氣急,根本就不將我的話聽進耳裏。


    “父親。”


    一旁的哥哥適時插話道,“阿貞所言也不無道理。如果真是她害了人,心虛之下,無論有沒有死證旁落,她都理應不該再將此衣穿於人前。”


    “你不用幫她狡辯。”


    爹爹怒目瞪著我,“我自是不會單憑一件衣裳就定她的罪,可是難道連你也忘了方才他人所述嗎?有人親眼看見昨夜這逆女將那小卒拖拽進竹林。若這目擊的隻是一人,我可能還姑且心存疑惑,可那是整整五人的巡夜小隊,這般叫我還如何再信她?!”


    五人?還親眼目睹我昨夜拖拽傻頭?


    怎麽可能,簡直信口雌黃,荒謬至極!


    昨夜,我早早便已入睡,從未見過傻頭張,又怎麽可能將他拖拽進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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