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的做派向來不同常人,很是隨性灑脫。


    就比如這營中牢房,構造便是十分簡陋的,重兵把守著五個鐵籠子,連個遮風擋雨的窩棚也不給搭。


    再比如這牢房竟和那關係著全營將士飲食大任的夥房相連,想是沒有哪個軍營會敢如此安置的吧。


    爹爹也是心大,就是無比自信沒人敢在他的強兵眼皮子底下犯渾。


    可我對此卻很是擔憂,且不說那關押的賊犯若是逃脫了會怎樣,就說這營裏萬一混入了居心叵測想要劫獄的人,要是趁機在大家的吃食裏下點兒毒,那還不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滅了一營子的人。


    就在我快要奔近營牢房時,不期然地又被看守的兵士攔住,他們各個肅嚴的樣子可不像是好嚇唬的。


    “這些都是昨日新捉到的賊犯嗎?”


    知道不能硬碰硬,我隻得暫放身段,與眼前的士兵聊起閑話,可這些精訓之兵根本不會應我,一個個像塊木板似的站立挺直,冷對相向。


    沒有得到迴應,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他們所受訓練亦是如此,我很尊重,所以我並不生氣,隻顧對著他們繼續說,“我就是來瞧瞧眼的,你們放我過去,我瞧完了便走。”


    說著,我不禁頓了頓,語態變得更為柔和,“你們放心好了,我不添麻煩。”


    我很少會對他人這般好聲好氣的,可麵前這幾個不識相的家夥就是不給我情麵,說什麽都不肯放行。


    我發現,自從被爹爹當眾鞭笞之後,我在這營中的威信那是越來越低,他們一個個還真就將我當作普通兵卒子來待。


    “行,你們厲害!”


    我故作兇狠地呲著牙,抬手一一指過他們的鼻子。可對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仍舊不為所動。


    “本小姐還不稀罕看呢。”


    說完這話,我當即瀟灑萬分地迴轉身去,起步卻是沿著營牢的外防側走,我一邊蹭著步一邊斜眼用餘光不停瞄視那些守衛的動靜。


    我豈會這般輕易妥協,不能硬闖就智取嘍。


    方才同他們說話的時候,我一眼便瞧到了那右後的方位守衛設防疏空,隻要悄不聲地探過去,那這幾隻破籠子還不任由著我參觀個夠。


    就算到時讓守衛們發現,我都已經身處場中了,他們還能有那膽量把我拖出來不成?!


    於是,我很快便順利地混了進去,不由得意非常地晃悠起步子,歪著腦袋巡視過每一隻鐵籠,可籠子裏關押的賊犯卻沒有一個對我發出的響動做出反應。


    他們一個個全都衣著駁血,就像患了瘟的雞,毫無精神並且奄奄一息。


    我知道,這些人肯定都被施以重刑,爹爹想要拷問誰,還從來沒有逼不出話的時候。


    就在這時,我忽就在一隻鐵籠子前頓住腳步,眯起眼來瞅向裏麵正縮坐於一角的蓬頭男子,那人雖然散發略微遮麵還低著頭,可那副油滑的長相還是讓我一眼便認了出來,這人正是當夜要置我於死地的賊頭子。


    “喂。”


    我立馬繞去他的身旁,抬腳就踹了下鐵籠,“你這混蛋還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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