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廷訓!”


    我周身疼痛難忍,實在站不起身,隻好摸爬著去憤力拍打哥哥的房門,兇狠至極地直唿他的名諱。


    我如此大聲的叫嚷,一時間驚起了四下的犬吠和好幾個守夜的奴仆。


    可屋內的哥哥卻毫無迴應,依舊將我視作無物。


    我拍打了好一會兒,胳膊腿兒才漸漸緩過勁兒,隻是手掌被拍得有些痛麻。


    這時,竟有不知死活的仆人過來為我掌燈,我眼睛眯了一下,這才暗覺失態。


    正眸看了看眼前緊閉的屋門,我自知哥哥今夜是肯定不會再應承我了,於是隻好起身,灰頭土臉地自行返迴房間。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天色剛一大亮,我夜半偷盜哥哥盔甲的英偉事跡就傳遍了整個定南王府。當時,我正準備去吃早飯,不巧剛好聽到迴廊拐角處有兩個老奴在暗傳我偷盜,我一聽嚇得差點摔了個跟頭。


    我隻是去拿哥哥的盔甲,怎就變成偷盜。


    心下不禁一想,爹娘此時肯定又是被我氣得半死,而哥哥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絕好的機會,定是添油加醋,又將我形容得十分不堪。


    我現在過去同他們碰麵,無疑就是找死


    為了自保,我隻好折迴房間,再次將自己蒙到被子裏,閉門不出。


    這在被子裏的滋味並不好受,我早就知道。


    又悶又熱不說,肚子還是餓得咕嚕作響。


    我虛弱地揉著肚子,約莫算著這個時辰大家應是都吃完了早飯。


    可我沒去,居然也無人過來喚我,看來爹娘果真是生氣了。


    “怎麽又捂上了?!”


    就在這時,有人開門進屋,伴著一聲爽朗的笑語。


    來人是爹爹,我驚得趕緊將被角握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假裝正在熟睡。


    我的床邊往下一沉,爹爹的聲音近到咫尺,“今日你不是要隨爹進營的嗎,怎麽還不快起來?”


    我頓時眼睛睜大,全然忘了其它,連忙將被子踢到一邊,坐了起來,正對向爹爹,“我可以去軍營,你不罰我?”


    “我為何要罰你?”


    正視到爹爹含笑的眉眼,我立馬心虛地移視別處,支支吾吾了半響,才嘟囔了一句,“想必哥哥早就同你們告了我的狀。”


    爹爹聽言並沒有立即應聲,隻是笑得仍舊溫和。


    我自知理虧,隻好將腦袋垂得很低。


    “我知道錯了。”


    我的聲音更是小得微不可聞。


    爹爹笑了一下,“你又是做錯了何事?”


    我知道爹爹這是在揶揄我,隻好不打自招地小聲說道,“我不該不問哥哥的意見,就去拿他的盔甲,可我真得不是故意偷盜..”我怯生生地瞥了一眼爹爹,依舊小聲,“真的,我沒想過拿哥哥的東西也算偷盜。”


    我極力辯解著,生怕爹爹會聽不明白,真把我看作了小偷。爹爹向來是最恨偷盜之事,他說此行十分有損陰德。


    早年他也是年少無知,才會跟隨別人行雞鳴狗盜之事,如果老天要損也就損他一人,他的子孫後代絕不可再盜取他人的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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