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子?那也要自己珍惜,那種上趕著丟臉的人,還用顧忌他們顏麵嗎?她打定主意,不理會對方的笑:“要搞事的不是我,而且他們倆侮辱的不是我一個人,還侮辱了整個銀鷹。”


    “怎……怎麽會呢?”陶思萌有點尷尬,但還是甜笑著,“大家都知道他倆皮,都不把他們的話太放在心上的,你也太上綱上線了吧。”


    “就是,跟你開開玩笑你也當真,有沒有搞錯!”倆男見有人支持他們,膽子也大了不少。


    陶思萌比楊慕夏來銀鷹的時間更長,看起來人緣頗好的她說的話也得到不少人的支持,幫腔勸說事情不大還是算了吧,但是也有少部分人覺得那兩個人說得太過火了,不應該隨便用玩笑來解釋過去。


    但是誰知道裏麵是不是還包含著自己的私心呢,走掉一個意味著又少一個競爭對手的事,很多人都巴不得。


    “在做什麽,不用訓練嗎?吵吵吵吵,老遠就聽見你們在吵,怎麽,現在都已經是一線選手的水平了?不用訓練了?”


    眾人還在爭執不已,門口傳來帶著惱火的話語。


    第22章 各有所圖


    卞鴻站在門口雙手交疊,眉間緊縮,看著二隊訓練室裏的人很是不滿:“已經拿到春季賽冠軍了?不用訓練個個已經是世界第一了?”


    一屋鴉雀無聲。


    “其實沒有什麽事啦就是大家剛剛鬧著玩了一下,”陶思萌還是那個出來打圓場的人,“教練你別生氣嘛。”


    卞鴻隻是看了她一眼:“看看時間,現在是玩鬧時間?我聽說有人在打退隊賽,那結果呢?怎麽迴事?”


    “就楊慕夏,我們就說兩句考核成績,她就惱羞成怒了,說要和我們打退隊賽,其實我們都不想打的,免得傷了隊裏的和氣,就是說說笑而已,她就當真了。”其中一個男的搶先開口。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楊慕夏氣笑,這人還挺會顛倒事實的啊,黑的描成白,聽起來倒成了她的錯,不想打免得傷了和氣?那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能耐能贏我。


    “對啊,而且我們想著要是誰輸都不好交代,所以都沒有出全力,誰知道楊慕夏居然就來真的,然後就……真的,我們都沒有想到會這樣。”


    “你們倆不是說我試訓生的資格來得不清楚嗎,我隻是向你們證明一下,怎麽成了我要傷隊裏和氣?”楊慕夏忍著怒氣。


    “我們啥時候說過這種話,不就是笑了一下你萬年老二嗎,fdn聯賽裏都有選手被這麽調侃過,也沒見人家這麽激動。”


    “是這樣?”卞鴻詢問性的看向楊慕夏。


    “不是,他倆直接質疑銀鷹選人的專業性。”楊慕夏想起兩人汙濁不堪的話,惡心得擰著眉。


    “沒有沒有,他們都在開玩笑啦,平時他倆嘴就有點賤賤的,慕夏可能剛來還不習慣吧。”陶思萌笑著插嘴,“就是大家打打鬧鬧,平時我們也會開點小玩笑,不是什麽大事。”


    “有證據?到現在不都靠你一張嘴在那裏說,”那個男生挑釁道,“你是早就看我們倆不順眼吧,別仗著自己是個女的,就能亂汙蔑人,公道自在人心。”


    “你放屁!我都聽到了!”人群裏突然有個憤怒的聲音蹦了出來。


    眾人望去,隻見平時安安靜靜的蔣丹丹氣得臉色通紅,咬著下唇盯著剛剛在說話的男生。


    “我聽見你們倆問她是不是睡了管理層才拿到試訓生資格的,根本不是開玩笑的語氣,還推她!”


    蔣丹丹看起來人小小的,平時很不起眼,除了訓練,休息的時候就是自己待著看看書,和二隊的人來往不深,和一個宿舍的楊慕夏也不算太聊得來。


    她看起來沒有攻擊性,溫和少言,技術在隊裏沒有特別突出但是也不是墊底的,對誰都沒有特別親近,也沒有交惡的人,所以一般人看來,她說的話總是很公正客觀。


    “你……你胡說!”男生明顯沒有想到蔣丹丹突然跳出來這麽說,愣了一下才反駁。


    “我才沒有胡說,教練,他們在說話的時候我剛好走到附近,然後就聽見了全程,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開玩笑,那些話太侮辱人了。”


    “別吵了,吵得我頭都疼了,”卞鴻把手一揮,“其他人繼續訓練,你們幾個跟我來。”


    卞鴻教練,年方二十九,每天像個單親家庭的母親一樣盡心盡力照看一隊那幾個不省心的,想不到有一天自己還要充當二隊的調解員。想起剛剛在二隊訓練室烏泱泱的一群人,他開始覺得楊逸說得有道理,試訓生和二隊的成員,確實太多了。


    “既然你們都堅持自己說的是真相,那就來看錄像吧。”卞鴻也懶得再聽他們的話,直接打電話讓監控室的人把當天的錄像調來。本來銀鷹內部沒有安裝攝像頭的,前段時間楊逸堅持應該安裝,說可以更好的管理隊伍,想不到居然還真的用上了,但隊員們對於新安裝了攝像頭都不知情。


    高清攝像頭拍下來的東西畫質真不錯,卞鴻坐在沙發上美滋滋的想,一分錢一分貨,花了小幾萬的東西就是好,沒注意站在一旁的幾個人臉色各異,嗯,收音效果也很好……


    “……把你搞得白天都沒有氣力握鼠標了?”


    “噗……”泡好的茶正喝了一口,猝不及防傳入耳的話把他嗆得全部噴了出來,“咳咳咳咳咳……啥玩意啊這你們說的?”


    兩個男生陷入了沉默,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個拐彎位置還有監控攝像頭,更不知道攝像頭還帶收音,證據確鑿,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借口來說這是玩笑話。


    “看來事情很清楚了,你們還有什麽要解釋嗎?”卞鴻假裝淡定的拿起桌上的紙巾擦著,抬頭瞅著兩人,“沒有?剛剛那神氣勁呢?把銀鷹當什麽地方了你倆?沒有證據就隨便汙蔑隊友?天天不好好訓練,就瞎想這些事?”


    ……


    至於事情最終要怎麽解決,還有待教練組商量。卞鴻最後的話分明就是這事不會就這麽算了,楊慕夏琢磨著這兩個人得關好幾天小黑屋,甚至很可能要被記上小本本,有沒有成為一隊成員的機會就另說了。


    雖然她覺得即使不發生這件事這兩個人也沒有什麽競爭正選成員的資格。


    熄燈之後,楊慕夏對著蔣丹丹的方向輕聲說:“今天的事謝謝了。”


    她和蔣丹丹的關係說不上有多好,雖然是室友,兩人同時在房間裏很多時候也隻是各做各的事,互相了解甚少。


    這次蔣丹丹會挺身而出幫她,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畢竟在今天這種場合裏,要跳出來明確支持楊慕夏,就等於和為那兩個男生說話的陶思萌唱反調,而陶思萌在二隊訓練室裏的話語權是眾所周知的。


    “不用謝,”黑暗中看不到蔣丹丹的表情,隻聽見她很輕描淡寫的笑了一聲,“你一定很驚訝我為什麽會幫你,其實我也不是單純想要主持公道。”


    原來那兩個男生裏麵,有一個人是蔣丹丹的前男友,那人先於蔣丹丹成為銀鷹的試訓生,結果沒多久就甩了蔣丹丹。後來她也進了銀鷹,發現對方似乎早和隊裏某個人打得火熱,怕是自己頭上早就一片綠油油。


    蔣丹丹沒有明說那個“某人”是誰,隻是笑著說:“我當時真傻,還以為他是覺得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熬出頭會耽誤我才說分手的,然後拚命努力要進銀鷹和他一塊,沒想到……”


    她的話語雖然沒有透露太多的情緒,但是楊慕夏還是聽出她仍然有一絲絲傷感,特別是聽到她說“我就是為了他才努力來到這裏”的時候,心裏像被錘子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悶悶的發疼。


    “你喜歡電競嗎?”她輕聲問蔣丹丹,又像是在問自己。


    “說不上特別喜歡吧,大概我不會在這裏呆很久的。”蔣丹丹笑道,沉吟了片刻,“其實你今天應該謝謝葉澤秋。”


    “他?”楊慕夏聽見這個名字,腦子裏條件反射出那一頭的銀白色的毛。


    “嗯,我們當時在討論點事兒,結果走到那兒就聽見你們仨的話,後來他讓我先迴訓練室,自己走了,不用說肯定是他去找了教練,你覺得這個時間點教練會溜達到二隊訓練室嗎?”


    楊慕夏細細迴憶了一陣,有些遲疑:“說起來,下午好像沒有在訓練室看到他……”


    “怎麽可能跟著教練一塊迴來,”蔣丹丹樂了,“他和我說他要出門買喝的,後來你們去了辦公室好久後才迴來的,還提了幾袋子分給訓練室的人喝,說排隊排了好久,就是那家很多人喝的奶蓋茶店的招牌茶,是不是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楊慕夏一時無語,當她還沉默的時候,蔣丹丹又開口:“你不用對我心懷感激什麽的,我隻是想給自己出口氣,他不仁,我不義,就是這麽簡單。”


    卞鴻準備睡覺的時候有點餓,想起白天自己拿到的快遞裏的餅幹還放在辦公室裏,思想鬥爭了半天還是決定去拿。


    “反正還沒有女朋友,稍微放肆一點沒關係,等找了女朋友再控製飲食就好了。”他摸了摸自己沒有贅肉的肚子喃喃自語。


    一隊訓練室裏還亮著燈,卞鴻遠遠看去心道不妙,怕是哪個最後走的小兔崽子忘了關燈,這要是開一晚上得浪費多少電,明天得好好罵罵他們,可以的話再罰個款。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發現原來訓練室還有人,是平時不可能留到最晚的家夥。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楊隊長居然沒睡覺還在訓練?”他看見楊逸戴著耳機神情專注的盯著電腦屏幕,心裏一喜,想著這家夥終於有勤奮訓練的覺悟,準備了一堆表揚的話,繞到他旁邊,剛準備再誇幾句,一瞅電腦,發現根本不是遊戲頁麵。


    監控室的視頻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楊逸也拷貝了一份,他神情專注得像是在fdn聯賽的選人環節。


    卞鴻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我還奇怪你怎麽大晚上不睡覺還在這裏訓練,感情是在看這玩意?”


    楊逸沒迴答,麵無表情拔掉耳機線,讓電腦把聲音外放出來:“就這種垃圾也配待在銀鷹?”


    “……給楊逸睡了多少迴才有資格試訓的,要不然他能這麽關照你?……”


    “行了行了,這辣耳朵的東西你還播,等會被人聽見了影響不好,”卞鴻搶了鼠標按下暫停鍵,“我說你又抽啥風,我知道你心疼你那寶貝試訓生,這事兒我會處理,你現在聽這玩意有什麽用。”


    楊逸把耳機往桌上一甩:“這可不止說了我,你和管理層都被這倆人給黑了個遍,能忍啊?”


    “我總不能當場一巴掌唿死他倆吧。”卞鴻搓搓手,心想當時還真想給他倆點好看的,不過作為銀鷹的教練,還是得保持風度,好氣哦還得保持冷靜。


    “怎麽處理?”楊逸盯著屏幕,“二隊真的有必要好好整頓一下,烏煙瘴氣的。”


    “開除。”卞鴻不假思索。


    “謔,這麽幹脆?”楊逸的表情有點意外,“我本來以為你就給他倆記個過,還準備了個稿子來著。”


    “亂造謠,還動手推人,成績又不好,這種隊員要來做什麽?要是隨便關兩天記個過就算了,那隊伍的紀律性在哪?”卞鴻說著又覺得肚子餓了,撕開一個餅幹包裝,“這種話虧他們說得出來,不過你也是該注意點,別天天眼睛就盯著那一個楊慕夏,試訓生這麽多,你就隻瞅著那個,影響有點不好。”


    “我隻關注值得培養的人,”楊逸輕哼一聲,“不服氣的讓他們也打出點成績,能耐不大,脾氣倒是大。再說了,我還不能有點個人喜好了?”


    “等等等等,”卞鴻還在嚼著餅幹,一聽不對勁,連餅幹都來不及吞下,口齒不清的說,“什麽個人愛好,你在我這說說也就算了,我跟你講你別真的搞什麽幺蛾子,平時鬆點我不管你,但是你得記住你的身份和責任。”


    “知道,”楊逸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楊慕夏臉上,表情變得有些難以捉摸,“我是銀鷹的隊長。”


    第23章 難


    管理層對那二人的處理迅速又幹脆, 三天後, 銀鷹官方發通告,而他們已經離開了銀鷹基地。


    楊慕夏看過公告, 就知道這兩人在電競圈的路已經走到盡頭了。


    一般來說,普通的試訓生被一個戰隊淘汰還是有希望被別的戰隊招募的,試訓生的淘汰是很尋常的事。但這兩個試訓生的離開居然會驚動戰隊發公告說明, 明確向其它戰隊表示:這兩個人不僅僅因為技術不行,人品也不行, 哪家不怕惹一身腥就要吧。


    不過她也沒有心情再去八卦這件事的後續, 此時此刻,她正麵臨著一個大危機,很煩。


    雖然在不同位置上的成績都碾壓了大部分人, 但是萬年老二這個稱號還真的有點……


    法師雖然和方彭彭有來有往, 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對方稍勝一籌。


    重劍師作為前世吃飯的位置, 比那個新來的葉澤秋要強那是自然的,但是如今的她又不願意轉型重劍師。


    射手玩得不算特別多,和顧詠歌比還是缺了點靈活性。


    遊吟詩人嘛, 她和魏樂天各有長處吧。


    雖說她能把傳統的肉型職業重劍師玩成刺客,但是並不代表她在操作刺客角色的時候和重劍師一樣毫無顧忌, 職業天生的屬性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何況平時在遊戲裏, 這種非常能炫技的位置對於想要裝逼的人來說是完美的職業, 雖然菜雞往往會耍帥不成直接玩得螺旋式爆炸。很多人嘴裏狂噴刺客司馬職業, 身體還是很誠實的一搶。


    大部分時候, 我方一選刺客總是被對麵捅成送財童子,而敵方刺客來無影去無蹤,殺脆皮隊友如囊中取物。


    說了半天,其實就是楊慕夏很少搶的著,搶到了也要被對麵針對到死就對了。


    至於魔召師,楊慕夏對於前男友的職業雖然非常了解,但是要說起來熟練度,可能僅高於刺客。沒辦法,前世兩人雙排的時候,都是楊逸選魔召師。而他不選的時候要麽被其他人先手搶了,要麽是他自己想玩點別的。


    在從前的楊慕夏眼中,隻有楊逸的魔召師是最好的!所以她隻是理論上對魔召師研究透徹,實戰經驗少得可憐。


    哦,戀愛中的少女簡直是瞎了眼,但是這時候要埋怨也沒辦法了,還有一個星期,春季賽就要開始了,在那之前,她的分數一定要七個位置都拿到第一,否則不可能上場。


    這別是故意為難她吧?


    迴想起卞鴻和她宣布的時候那個怪怪的表情,要不是前世認識卞鴻清楚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楊慕夏估計自己會直接理解成對方想要潛規則她。


    一個星期,把所有位置的熟練度升到max不說,還要全勝專精這幾個位置的選手,怕是喝了假酒才說得出這種話哦。


    楊慕夏在日記本唉聲歎氣的寫下這一句話,忽然想起什麽,迴過頭對正躺在床上敷麵膜的蔣丹丹說:“明天你是不是要去逛街來著?”


    自從上次蔣丹丹幫了她之後,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些拉近。


    “是啊,想和我一塊去?”蔣丹丹臉上敷著麵膜,不敢有太大臉部動作,說出來的話有些含糊不清。


    “不是,你順路幫我去買瓶潤膚露啊,”楊慕夏擠了兩下擺在桌子上的粉色瓶子,“我用光了。”


    “qs的水蜜桃味兒?還是買薰衣草味吧,蜜桃的像個初中小女孩兒似的,一點都不性感,你男朋友可能會喜歡成熟一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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