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自個,是我大意,該是我頭個發現,卻教小家夥先一步提醒,是我失職。”封晏坐在床沿半攬著她入懷,吻了吻她發頂,抑著內心激蕩,卻也是發現她較之前敏感許多的心思,耐心安撫。


    沈如意被他那形容逗笑,不由嗔道,“他還那麽小呢,哪會提醒。”心中亦是柔軟得很,孕育生命的喜悅蔓延,那是從前不敢想的事,卻是嫁給封晏後隱隱期盼的,如今心想事成,在封晏的安撫下徹底展了笑顏。


    劉氏在旁又詢問了大夫一些該注意的事項,命兩個丫鬟仔細謹記,後著人去給老夫人和老爺報喜訊。便留給小兩口說話的空間,同大夫一道出了屋子。


    “母親,沈……弟妹可有事?”封墨台緊張地迎上來問。


    “你弟妹有喜了,萬幸你拉住了你媳婦,要是有個閃失,哪個都擔不起。”劉氏擰眉沉聲道,“不過封家確實留不得她了,你寫了休書,就送她出府罷。”


    封墨台怔怔,像是沒從那消息中緩過神來,直到劉氏喚了他兩三聲後才呐呐應是,像是失了魂一般走了出去。


    劉氏站在原地看,又迴頭望向了裏頭闔下的簾子處,隱綽綽地傳出呢喃軟語,斂下眸子,帶著人離開。


    不多時,沈如意有孕這樁就傳遍了府裏,老夫人激動地親自讓人扶著來探看,又給苑兒裏挑了幾個能幹的婆子侍候,大有要把沈如意捧上天的架勢,不過也差不離,總之是寶貝沒跑了。闔府寵著一個,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星星那都是要給滿足了的。


    連一向嚴肅不苟言笑的封父也特意命人送了人參雪蓮等好物,給沈如意滋補身子用,見了封晏也多了笑容,一是為了他肯上進參加春闈,二就是這樁,可謂是雙喜臨門。其實在秋彌過後,也隱隱透出看重封晏的意圖來,不過是後者表現冷淡,也就不了了之。


    然明眼的,如封墨台自是察覺,原本就定了秋彌之後迴邊關,在收到戰報後匆匆辭別連夜離開。


    屬於他的是廣袤的戰場,那是他積累功勳的地方,凱旋歸朝等待他的自是錦繡前程。而他亦隱隱有一種感覺,待他歸去,那人隻怕再不是以前那個沉默寡言,令人漠視的封家二公子了。


    沈如意被強製在床上歇了三天,封晏端了三天的湯水,喝的沈如意覺得自個大概快成了水缸子了,便抗拒不想喝,“我已經曉得那滋味了,你就莫這一天三頓的灌我了,我不過送了一天的補湯,你……你這麽迴報我,良心過意得去!”


    封晏看著她紅潤臉色,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咧嘴笑道,“確實水嫩了許多,你不肯喝苦藥,這才折中用了這法子,要不咱們喝藥?”


    “呃……是藥三分毒,還是這些好。”沈如意停頓了一下,立馬說道。


    封晏嘴角笑意更甚,原本就是三天的量,不過是喜歡看她賣乖的樣子,若說較以前的差別還是有的,脾氣說來就來,這些日子也摸索出了心得,像大閨女似的養著,且還養得十分順手愉快。


    紅隙進來就瞧見還故作避嫌地拿手遮了遮,生怕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小姐,宋少奶奶來了。”


    因為要靜養的緣故,沈如意從得知有孕後的日子還算清淨得很,這時候聽見宋筠溪找來,不由挑了挑眉,“請她進來罷。”


    封晏見她明顯打著什麽主意的樣子,在她額頭落了一吻,“你們聊,我迴避下,有什麽事隻管差人去喚。”


    “能有什麽事。”沈如意聞言笑得燦爛,“你且好好備考,莫要因為我耽誤了。”


    封晏叫她趕了出來,正巧對上宋筠溪投過來的打量目光,笑意斂去,隻作淡淡地點頭之交,顯得差別極。


    宋筠溪神情自若,心中卻是起了波瀾,這差異還是真叫人覺得……羨慕極。而沈如意又比先入門的她早有了身孕,誕下子嗣……


    這廂沈如意撩了簾子出來,一身墨蘭絨暖繡玲瓏玉簪花長裙,外罩杏色領滾圈白狐狸毛的短襖原本殊麗的姿色被襯得更甚,那是教精心嗬護寵愛出來的明豔容光,“嫂子近來可好?”


    “挺好的。”宋筠溪笑容恬淡。看著沈如意,不禁移向她的腹部,斂過一絲暗芒。


    沈如意笑了笑,應當是好的,少了總是與自己過不去的情敵,她的日子可不是快活。麵上卻不點破,不禁抱怨,“先前叫盧氏折騰一遭,險些受罪,好在盧氏教大伯休棄出府,嫂子也總算不用受她欺負了。”


    “也談不上欺負不欺負,盧氏她隻是性子霸蠻,其實本心不壞的。”宋筠溪似是斟酌說道。


    沈如意故作詫異凝向她,像是覺著她被欺負傻了似的,“也就是你老實,算了,不說這個,不過也是奇怪,我那耳墜怎的會跑了盧氏那,竟還冤枉我同大伯……也真虧她想得出。”


    “那另一隻耳墜……”宋筠溪順著問道。


    “耳墜湊不成一對還留著做什麽,當然是扔了。”沈如意理所當然道,餘光裏卻未她露出意外神色,掩了掩眸子。耳墜是柳兒發現的,話也是柳兒說的,盧氏分明是讓人當了槍使,而其中獲利最大的便是眼前這人,卻當得這般無辜,要麽是當真無關,要麽便是心思極深。


    沈如意像是才發現她帶來的東西,一雙鑲如意雲紋的絨護手,頗是精巧。“這……”


    “我看弟妹畏冷,同樣也給縫製了一雙,這有了身孕更得注意保暖。”


    沈如意接過那物,垂眸輕撫上頭的紋路,一派真誠的歎道:“嫂子做得可真用心,上頭連個針腳都瞧不出……”說罷褪了自己的八寶攢銀絲的護手隨手遞給了身後丫鬟,卻將宋筠溪送的帶上了,而後又反複翻看,很是喜歡的模樣。


    宋筠溪看她隨即歡喜收下,也隻但笑不語,倒是她身後的丫鬟插嘴道:“我家小姐為了這可是費了好多心思,連上頭的花樣兒都是親自畫的……”這話並未說完就叫宋筠溪側頭去斜瞪了一眼。


    沈如意聞言,眨了眨眼甚作感動,“多謝嫂子費心。”隨即便招來宛桃取來一隻小匣子,笑吟吟道,“這就當是我的迴禮了,比不得嫂子心意。”


    宋筠溪看著匣子裏盛著的鏤空玉蟬耳墜,寶蘊樓的標記,顯是價值不菲。偏叫沈如意大方送了,暗暗收緊了手心,恍惚中竟瞧出一絲林瑤的影子。林瑤身子虛,秋寒起便捧上手爐,她便學了這給她縫製。有些人為生存舉步維艱,而有些人生來就能那般肆意輕快……


    不知怎的,她迴想起的卻是林瑤讓自己給封墨台傳話的那日,也是那日,她滿懷期許,若是由林瑤提出悔婚再好不過,卻沒想封墨台隻是歉疚地看著自己,道自己有非娶林瑤不可的理由,卻偏生叫沈如意過來攪和,她一惱之下便借著推搡將人推了下去,這一磕,反而竟讓她輕而易舉地進了封家的門……


    墨台對沈如意態度的轉變,究根到底,還是因其大改的性情。以及隱隱如她所察覺的,與林瑤幾分相似的灑脫。


    而當初,墨台中意的便是林瑤。


    賽詩會是二人初識,她就站在林瑤身旁,不自覺就被那人吸引去了目光,英俊風流,意氣奮發,自此一顆心淪陷。可他第一眼卻是教林瑤那恬淡的性子吸引,問的亦是林瑤。


    後卻是她攔下了那傳話小廝替林瑤赴那瑤池之約,僅是一麵好感,她便清楚封墨台喜好,仿著林瑤姿態氣度自然也是信手拈來。果然,封墨台即便發現來的不是林瑤,也未說什麽,二人相談甚歡,在臨別時還親手送了她一盆睡蓮,水波漾開,安靜美好,似乎是寓意。


    久而久之,她竟似林瑤的替身而活,那晦暗情緒盤踞心底生根腐爛,嫉妒且不堪的,為此她愈發小心,懷著巨大耐心地為著封夫人的位置而努力。如今她終於得到,卻發現到頭來,還是輸給了林瑤,她也好,沈如意也好,恐怕都是沾了林瑤的影子,何其諷刺。


    “嫂子?”沈如意見她走神良久,等得不耐方出聲喚道。


    宋筠溪迴神,嘴角依然噙著笑,已成自然,“弟妹有了身孕還是多休息得好,我便不打擾了。”


    沈如意似顧念身子隻得頷首,目送主仆二人離開,在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見褪下護手,漸漸暗下了眸子。


    迴了闌珊苑的宋筠溪入門便遣退了下人,一個人守著空房,燭火徹夜通明。


    作者有話要說:  渣男惡女剛好湊一對┑( ̄Д  ̄)┍


    ☆、第54章 春闈


    一輪明月高懸在夜空中,月華似練, 高牆內, 同樣不成眠的人打開了窗子, 寒風透了進來, 卷走了一室積聚起來的暖意, 卻叫那個執著酒壺開窗的掙開幾許清明。


    “王爺喝了酒再受風,明個起來該頭疼了。”封延卿的聲音自後響起,因著風聲, 攜了一絲虛無縹緲的意味, 惹來窗邊那人一聲嗤笑。


    “無趣。”寧王輕輕晃動了下手裏的酒壺, 提起灌了一口, 透明的酒液吞咽不及之下, 甚至沿著揚起的修長脖頸滲入了衣衫之內。他向來放浪形骸慣了,姿態肆意, 隻管順心而活罷了。今晚的月色好,他便留了封延卿喝酒, 不過若是知曉他這般無趣就不留了。


    封延卿凝著酒液下滑的軌跡滑動了下喉結, “……”率先走過去鬥膽自他身後伸手將窗子闔上了。


    許是過近的距離令寧王覺得有些不適,扭了下身子, 先他一步離了窗邊迴到了桌旁, 桌上的宵夜未動, 反而倒著幾隻空酒瓶子,顯然已是喝了不少。


    封延卿倚著窗沿,貪婪地看著這人, 半晌方是聲音黯啞道,“你允了魏正那老匹夫什麽條件,他如此幫你?”


    “他幫我何嚐不是幫他自己,各取所需罷了。”寧王懶懶應聲,撥弄著空瓶轉了轉,瓶口對準了封延卿,“是不是覺得本王這邊的勝算頗大,改主意了?”


    “封家隻受皇上之命,何況當家的是我大哥。”


    寧王哼哼,不甚在意,“你也不過就是個蹩腳大夫。”


    “……”封延卿沉默。自六年前他意外發現寧王的真實身份,兩人便陷入這般糾纏中,他不舍退,便拖著封家遊走懸崖邊,稍有閃失恐是粉身碎骨,卻猶不舍得放。


    “你若不想摻和,一開始就不該糾纏上來,如今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他頓了頓,眸色倏然銳利起來,“本王沒了你也能成事。”


    封延卿的嗓子一緊,“魏正的侄女母憑子貴剛被封了魏貴人,六皇子尚是兩歲,要做傀儡豈不更好操控,他會選上你不過是利用激化你與太子的矛盾,將來為六皇子鋪路!”他就不信這人不清楚!


    寧王輕輕嗤了一聲,他與皇兄之間何需激化,鄭家與葉家數十年的權勢爭鬥,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葉家自母妃護駕身亡,胞弟失蹤開始就受盡打壓,若太子登基,恐怕就是他們這些的末日了。


    想到那些叔伯長輩的諄諄勸誡,寧王神色更是幽遠。他為何要幫那些害死母妃的幫兇呢,他不過——是為了自己活罷了。“不試一下怎麽知道鹿死誰手呢。”其實父皇說的沒錯,骨子裏他們是一樣的人……


    封延卿聽出他言語中的未盡之意,渾身一震。


    “人生不過一死,即便是死,也該拉著那些惡鬼一道下地獄去才好。”月光透過縫隙傾灑,將房中的男子身影拉拔長,那麽靜靜佇立身邊,寧王飲盡了最後一口,陡的攥住了他的衣領,發狠道,“我給過你機會,往後便絕不容許背叛。”


    沾著酒液的唇兀地撞上去,近乎蠻狠的力道掠奪而上。封延卿一怔,唇上吃痛,舌頭舔過自己唇上的血液,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兩個人的鼻間,也顯得曖昧起來,隨即主動攬住了那人過於纖細的腰身,原本深鎖的眉眼似被星光點亮。


    “我不會。阿璟。”


    寧王身子陡然僵住,醉迷的眼微微一眯,映入一雙深情不悔的眸中。扶著他臂彎處的手緊緊攥著,他怔怔摸上了對方的嘴角,指尖沾了一點殷紅,男人也隻靜靜地看著,任由自己動作,朗星般的眸子不見以往的嬉笑,如寧靜深湖,許的是多年情深。


    “很久沒有人這麽叫過了。”而如此喚過他的溫柔女子在那些陰謀算計中香消玉殞,留下硬被扮作男兒身的她戰戰兢兢而活,圈養男寵,花天酒地,不過是另一種掩飾罷,卻在這人的溫柔守候中敗下陣來。


    她喝酒從不醉,可也許是因為身邊這人,即使醉了也無礙罷……屋子裏的暖意熏人,烈酒的後勁上湧,漸是迷離。


    重複著綿密略帶粘膩的親吻,由她主動的,輕狂的,帶著發泄意味的深吻。她牽起桌上的酒再喝一口,順應自己的心思喂哺到已經衣衫不整的男人嘴裏,甘甜的酒液帶著絲滑的觸感在喉間蕩漾,令人迷醉的氣息順著喉嚨蔓延到胸腔,快速的心跳讓全身的血液都漸次亢奮著,渴望跟進一步的親密接觸。


    封延卿渾身繃緊,幾乎難忍**,卻是製住了她作亂的手,“你可清楚你現下做的。”卻是恐其酒醒後悔……


    寧王抬眸,雖是矮了他一頭,卻借著圍困之勢將人按在了凳子與桌子之間,眸中一片暗色。


    “幹你。”


    “……”


    從輕啄一吻到床榻糾纏,一發不可收拾。糾纏間,衣衫委地,赤誠相見。封延卿伸出雙手,一手虛按著懷中人的發頂,除去玉冠,一頭青絲便被攪亂了,在月光下鋪灑成墨色的絲褥。


    雌雄莫辯的麵龐,此刻被酒意熏染,透著一抹瑰麗的緋色,唇角微微勾起,在酒液及唾沫的滋潤下微微反射著靡豔的春光竟是驚心動魄之色。此刻懶洋洋地姿態,頗有任君采擷的放縱意味。


    封延卿隻覺一股熱流匯入了下腹,連單衣都被熱汗浸濕。因著驚喜來得太突然還有些不太適應,緊張地手指輕顫,一點一點去除她身上的偽裝,卻在碰觸到底下的暗袋時突然被人按住了手,“阿璟……?”


    寧王將那物件扔至了一旁,反轉在上,一頭烏絲隨著俯身滑落,掃過封延卿身上,帶起酥麻。女子沉沉凝著他,似乎在那一瞬間恢複了神智,帶著審視與悍然,微微眯起眸子,伸手徹底將最後貼身的衣物除去,燭火耀動,常年不見陽光的白皙軀體線條曼妙極,與那白色布條呈現極致誘惑。


    封延卿不自覺吞咽了口口水,喉嚨發幹得厲害,竟是難得發怔。


    寧王握住了他腫脹難忍的**,眸光漸漸轉為清冷,直直凝視著那張布滿**的俊臉,心中泛起異樣,然隻是一瞬她便斂了去,對準了那坐了下去,未經人事的身子是如何緊致令二人俱是一顫,前者更是疼的冷汗淋漓,卻是固執繼續。


    “阿璟……”封延卿看著身上坐著的女子那豔麗麵龐,受著精神與**的雙重折磨,偏又恐傷了她,卻發現手腕已被她擒住,變作承受的一方,全身血液被她點燃,體驗一波又一波極致歡愉。


    從始至終,她都占據了主導的地位,而封延卿不察,竟讓她拿鐐銬拷在了床頭,再無翻身的機會……


    ……


    京城裏的局勢暗潮洶湧,沈如意隱約察覺,不甚在意。元景帝還在位,這些也隻能是暗潮,掀不起明麵的風浪來,然就憑元景帝幾次召見封將軍秘密商談,沈如意便不信那位久居龍椅的人沒有打算。


    獨獨一樁,令沈如意心中隱有不安。柳兒死了,隨著盧氏被休棄,院中的丫鬟婆子發落別處,柳兒牽涉其中直接發配去了莊子做苦活,沈如意有意從柳兒那著手卻沒料到她當日衝撞莊頭被活活打死,這般顯而易見的殺人滅口卻不似宋筠溪一人能成,沈如意越發肯定她身邊有幫手。


    她將這事同封晏說了去,勞心費神的事兒就交由他去,自個則安安心心養胎,陪著封晏備考。期間還因為沈顧氏的原因見了幾迴林夫人,托大哥的福,她已經與父親相認,餘下林夫人因著產期將至不敢告訴,能時常碰麵已是滿足。


    日子一晃,就到了二月,沈如意方是六個月不到的身孕卻是顯懷得厲害,肚子圓溜得很。大夫診斷懷的是雙兒,這一來封家上下愈發是緊張重視,再不讓她像之前那樣隨意出門了。


    不過今個是封晏參加春闈的日子,沈如意自前些時候起就同某人磨,最終心滿意足地上了馬車隨封晏一道去了考場。


    這般由夫人陪著到考場的算封晏是獨一份,隻是後者陪他看了幾個月的書竟是比他這正主還要緊張。


    春寒料峭,封晏給她披上了狐裘,看了眼那遮不住那圓潤肚子,伸手撫了撫,卻不料被踢了一腳,“……!”


    “出來已經晚了,你趕緊進去罷。”沈如意掃過往內場去的學子們,催促他道。一壁還讓宛桃和長安仔細檢查了遍該帶的東西,在掃見封晏被自己靠皺了的領口時踮起腳替他整了整,“夫君莫緊張,平常心便好。”


    封晏笑著瞧她緊張的樣子,“旁邊那的茶莊我打點過,你且在那等著,點了你愛聽的戲,還有昨兒個你想吃的點心,我一會兒就出來。”


    沈如意頷首,目送封晏入考場。


    旁人瞧見這幕的,雖不清楚是哪家的,單看二人在一道的畫麵就十分養眼的很。獨獨西側一角冒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封家二公子也來參加春闈,當真是成家立業不同了。”


    封晏卻恍若未聞,將人尷尬撂了原地徑直步入考場。


    那人是魏係一派的,圍場算是結下了梁子,奈何人家不搭理,隻凝著封晏背影暗暗啐了一口。傲個什麽勁兒,要知道今個主考的是與封將軍有過節的錢大學士,他就自求多福罷!


    正與人說著話的蕭若棠亦是瞥見這幕,遙遙看著許久未見的沈如意,見她小腹隆起,麵龐浮現溫柔神情望向這邊來,心中不禁五味陳雜……


    “蕭公子,事成之後,可莫忘了提攜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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