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血雨。


    鍾嶽率領群臣來到殿外,隻見天兵天將都是極為慌亂,紛紛抬頭向天空看去,天庭的天空如同血染的一般,血色如同血漿血海倒懸於天上。


    對於天庭的天兵天將來說,天庭就是天,擁有著整個宇宙之中最為強大的權力,最為強大的力量,最為恐怖的戰鬥殺伐利器。


    而現在,天庭居然降下血雨,這是要變天嗎?


    “雨神,河神,龍王!”


    雲卷舒喝道:“膽敢亂降雨水!拖出去斬了!”


    鍾嶽抬手,天空中的血雲血霧血雨,應他手掌一撥統統消失不見,徐徐道:“不關他們的事,這是天在作祟。天膽敢作亂,真當朕不敢宰了他不成?朕為天皇帝,天的皇帝,朕的天庭便是天!”


    他的聲音越來越沉重、洪亮,字字如山壓在所有天庭的心底,沉甸甸的:“朕的天庭,大帝一千六百尊,大軍指向,踏翻一切不服!朕的手指出,星河逆轉!膽敢冒犯朕的威嚴,我要這天,給我捅個窟窿!來啊——”


    天庭各部首腦轟然應諾,聲音整齊如一,應聲如雷。


    “南天門外,懸神王首三十三枚,分兵三十三路!”


    鍾嶽麵色陰沉,命雲卷舒祭起星圖,不疾不徐道:“一千六百大帝,四十八位為一座道解大陣,分為三十三路,調動六十四神城八關大軍,給我拿下這三十三尊神王的老巢,蕩平其聖地!”


    天庭中無數激動得發抖,天皇帝震怒,終於開始向神王下手,這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鍾嶽掌控著最為龐大的戰爭機器,一聲令下,億萬景從,一千六百尊大帝俯首,都要聽候調遣!


    四十八尊大帝為一座道解大陣,再輔以億萬大軍,這股力量絞殺太古神王都是綽綽有餘!


    “天絲,開啟暗網,朕要在半年之內,看到這些神王的聖地,看到他們的殘骸,當成我將士的戰利品,擺在朕的案前!”


    鍾嶽令下,各路大軍調動,輪迴天球也停止祭煉,源源不斷的兵力開赴而來,從天庭下到祖庭,天絲娘娘開啟暗網大殿,讓一尊尊大帝率領億萬進入暗網之中。


    當年伏旻道尊打造暗網,暗網還不成體係,隻能通達古老宇宙和紫薇,而今經過鍾嶽兩千數百年的開發,已經形成通連六道界、輪迴第七區的四通八達的宇宙暗網。


    通過暗網,大軍能夠快速的來到宇宙的任何一個角落,當然,道界和虛空界還無法涉足。


    虛空界隻能靈魂進入,而且需要神皇以上的修為,而道界則隻有道神才能進入,這兩個地方都限製了暗網的進入。


    雲卷舒看著這些大軍湧入暗網大殿,微微皺眉,道:“陛下,這次先天作亂有些古怪,攻擊三千六道界,攻擊母皇所在的第七區領地,攻擊葬區,攻擊古老宇宙,而陛下為何不去剿滅他們?”


    鍾嶽道:“他們打他們的,我打我的,我派兵去剿滅他們,反倒是被他們牽著鼻子走。為何要隨他們的意?丞相,你雖然是智者,但是有時候不一定要破解對方的棋局,破解對方的棋局,便是落入對方局中。不理對方,自己另開棋局,這才是智慧。”


    雲卷舒心頭大震,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突然間逍遙帝從前傳授給他的那些智慧法門,晦澀難懂之處竟有一種迎刃而解的感覺!


    他的智慧不足以將逍遙帝的衣缽完全繼承下來,這些年兢兢業業,辛勤修煉,但進境不大,而鍾嶽這一番話,讓他有一種撥開陰霾見青天的感覺!


    並非是鍾嶽的智慧超越了他,而是鍾嶽站得更高更遠,以跳出局外的姿態去看。


    鍾嶽已經不是棋手,更不是棋子,也不是應局者破局者,而是布局者!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不跟你下棋,不下你布的棋局,我另開一場,看誰受不了,看誰先忍不住破解對方的棋局!


    就是這一點,讓雲卷舒豁然開朗,從前他精於細節,而鍾嶽卻讓他看到了更大的大局,這是他欠缺的地方。


    而看出自己的不足,他便還有前進空間,看不出才是最可怕的。


    “陛下,這次要除掉的那三十三尊神王之中,有先天神帝,先天魔帝。”


    雲卷舒遲疑一下,道:“恐怕天不會容許先天神帝先天魔帝死在我們手中……”


    “天不會容忍自己任何手下死在我們手中,但……”


    鍾嶽微笑道:“那又如何?他敢出現嗎?他敢出現,朕便敢弄死他!”


    雲卷舒呆了呆,試探道:“那麽輪迴葬區和三千六道界,恐怕便會失了……”


    鍾嶽點頭,道:“朕知道了。”


    雲卷舒也不明白他的意思,隻得繼續道:“這次先天的異動,肯定還是為了試探陛下,攻打輪迴葬區,製造各地的動亂,都是小打小鬧,讓陛下自亂陣腳。不過這些地方也極為重要,陛下難道便放棄了?”


    鍾嶽眼睛一亮,笑道:“你說得對,的確是要放棄了。你即刻傳旨下去,讓葬靈和帝焚天率眾退出輪迴葬區,讓母皇大帝退出領地,三千六道界的界帝,統統撤出。”


    雲卷舒心神大震,突然醒悟過來,笑道:“陛下真是英明。天和四麵神他們原本神出鬼沒,我明敵暗,他們四處襲擊,讓我們頭疼,現在給了他們領地,讓他們也站在明處,便更容易破之!”說罷,急匆匆去了。


    鍾嶽沉吟片刻,緩緩起身,過了又有一個鍾嶽悄然來到大殿,正是鎮守祖庭的易先生。


    “辛苦你了。”


    鍾嶽脫下帝袍,易先生穿在身上,兩人站在一起如同照鏡子一般,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差別。


    “我一直在明處,被這些家夥弄得焦頭爛額,雖然另辟戰場,但這些家夥未必會入我局中。”


    鍾嶽看似與易先生對話,實則是自言自語,來迴踱步,道:“我把輪迴葬區讓給他們,他們估計也不會主動入甕,就算是殺了先天神帝先天魔帝,傷的也隻是天,傷的隻是古神王的筋骨。須得砍掉他們一條腿……”


    易先生笑道:“所以你需要我來待你主掌天庭,你則從天庭脫身出去,從明入暗,方便你行事。”


    鍾嶽點頭,笑道:“我在暗處,便可以處理很多而今不能處理的事情。傷筋骨不行,砍掉一條腿才能讓他們心疼。所以……”


    易先生接口道:“所以你需要去一趟湯穀,將那塊石頭取出來。”


    鍾嶽身形隱去,消失不見,悠悠道:“黑帝就是他們的腿。”


    湯穀。


    而今的湯穀大變模樣,不再像從前那般神聖,混沌海幹涸,扶桑樹遁去,這座聖地的檔次便一下子驟降許多,盡管還是當今世上少有的聖地,但已經無法至邪、元魔這等聖地媲美。


    金烏神族失去了扶桑樹和混沌海,也有著些許的失落,不過他們也是無可奈何。扶桑樹本身便不屬於湯穀,而今被大燧收入虛空界,是物歸原主。


    好在金何兮嫁給鍾嶽時,帶來的聘禮之中有一株扶桑枝,被鍾嶽和金何兮種下,已經長成參天巨木,神火熊熊,混沌氣繚繞,雖然不如扶桑樹,但也被鍾嶽和金何兮祭煉成帝兵。


    扶桑樹離開之後,鍾嶽首肯,金何兮便將這株扶桑枝種在混沌海和扶山旁邊,讓金烏氏的能夠依靠這株神樹修煉。


    鍾嶽來到扶山,走到扶山上的廟宇前。


    這座廟宇極為古老,是伏羲氏當年用以祭祖的古廟,建立在燧皇時代弇茲氏祭祀扶桑樹的舊址上。


    鍾嶽探查一番,從古廟的石基下取出一塊黑色石碑。


    那石碑是用黑曜石雕琢而成,上麵寫著一個易字,隱隱有黑光從碑中透射出來。


    “果然是黑暗聖地中的神物!”


    鍾嶽將石碑收起,來到靈玉宮,隻見宮外刑天與獅駝二人正架著篝火,將一塊大肉烤得流油,兩人大快朵頤。


    刑天被穆先天所傷,斬斷了腦袋,脖子上平平,肚子上長出嘴巴,正張著大嘴將那大肉向肚子裏塞去。


    那一戰,他道傷嚴重,至今尚未複原。風孝忠原本打算幫他治療道傷,讓他長迴頭顱,卻被他拒絕,說是為了紀念炎皇,自己的嘴巴長在肚子上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陛下!”


    兩人見到鍾嶽,連忙起身,刑天的肚皮上還塞著一塊肉。


    鍾嶽詫異,道:“你們在吃什麽?好香。”


    刑天幾口將那塊肉吞入腹中,嘿嘿笑道:“是太歲神王,烤著賊香。老爺吃飽了,於是賞我們幾塊吃。”


    獅駝大尊叫道:“那太歲神王奇妙得很,割掉一塊肉又長出一塊!就是不吃痛,天殺的,割他肉的時候叫得像殺豬一樣。天帝老爺是否也要吃兩口?”


    鍾嶽笑道:“來塊嚐嚐。”


    獅駝連忙割下一塊,鍾嶽吃了一口,讚道:“的確是好肉。你們老爺……”


    “剛剛吃飽,正在裏麵歇息。”


    鍾嶽走入靈玉宮,隻見風孝忠斜躺在榻上,悠然自得,鍾嶽笑道:“師兄,封印過去黑帝的那枚時空球還在否?”


    風孝忠連忙坐起身來,眼中精光閃動,道:“你又有什麽餿主意?”


    鍾嶽取出黑曜石石碑,道:“師兄請看。”


    風孝忠雙眼放光,突然太歲神王的聲音傳來,叫道:“狗日的風道尊,有種你放太歲爺爺下來,太歲爺爺與你大戰三百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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