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道極大怒,高聲喝道:“立刻點兵,殺出去將他們剁成爛泥!”


    樓正師連忙道:“且慢!道極兄不要中計!”


    盤嵇點頭道:“易君王陰險狡詐,定是故意引誘我們出擊,若是貿然出擊,便會中了他的奸計!”


    庭道極冷笑道:“我皇庭氏的數千萬,再加上天河水師、盤瓠水師和羽林軍,多達一億多尊,還能懼他不成?就算他有伏兵,也能給他平推了!這小兒欺我,居然闖我皇庭氏領地,殺我皇庭氏的兒郎,豈能容他?”


    樓正師搖頭道:“道極兄是不知道易君王的陰險。易君王一向不打無準備之戰,他肯定有埋伏,準備謀害我們!他鎮天關的軍力雖然不如我們,但是還有陰康氏的帝兵在手。”


    庭道極心中凜然,陰康氏的帝兵鎮天河鼎也是極為厲害,倘若鍾嶽的伏兵殺出,扶桑神樹擋住了諸天神道鍾,鎮天河鼎突然殺來,的確讓他們腹背受敵。


    盤嵇道:“我們不如就在聖地之中,占據地利,有眾生祭祀諸天神道鍾,任由他多少兵馬來攻都可以輕易擋住。”


    一位皇庭氏族老低聲道:“易君王這廝有沒有可能故布疑陣,他根本沒有布下伏兵,隻帶來這兩百萬?他之所以叫陣,其實是虛張聲勢嚇唬我們?”


    樓正師、歲輕鴻等人紛紛失笑道:“易君王豈能隻帶兵兩百萬眾?這是送死行為,你覺得一位先生能夠做出如此荒謬不智的舉動嗎?”


    那位族老滿臉羞紅,不敢再說。


    “族長,大事不好,天牢被劫了!”有皇庭氏的慌忙來報。


    庭道極臉色一黑,突然又見三位族老趕來,叫道:“肉靈丹被易君王奪走了!”


    庭道極麵黑如鐵,怒氣未消,樓正師、歲輕鴻等人也覺得臉麵有些不太好看,鍾嶽竟然闖入皇庭氏,在他們的眼皮子低下劫獄,而且闖入皇庭氏的腹地,劫走了狴犴,真是藐視他們到了極點!


    “我兒庭封岑何在?”


    庭道極爆喝一聲,過了片刻,庭封岑蹣跚走來,半邊臉被扇飛,傷勢極重,他是神皇,而狴犴卻是造物主,這一擊沒有要他的命已經算他命大。


    庭道極喝道:“岑兒,你立刻用三目天瞳觀看星空虛空,看看鎮天關的大軍藏在何處,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庭封岑麵色羞愧,道:“兒臣被聖靈丹打成重傷,而今無法催動三目天瞳……”


    “那就用神藥治療傷勢!”


    庭道極氣道:“我皇庭氏的神藥無數……”


    一位族老硬著頭皮道:“大兄,沒了……”


    庭道極不解:“什麽沒了?”


    那位族老欲哭無淚,道:“我們仨為了煉成一路成帝聖丹,將我族積累了十多萬年的神藥都用在那個肉靈丹身上,而今藥圃裏隻剩下一些不足年頭的神藥根苗……”


    庭道極顏麵無光,身軀顫抖,指著那三尊帝君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三位族老一臉羞愧,低頭不語。


    樓正師咳嗽一聲,命令天河水師的一位將領前去取些神藥,道:“我天河水師中還有些神丹妙藥,可以先助封岑小友療傷。封岑擁有三目天瞳,事關重大,的確需要他的神眼來看破易君王的虛實。”


    “表弟,這次你來營救我們,帶來多少大軍?”狴犴看到扶桑神樹,興奮道。


    鍾嶽豎起兩根手指頭。


    “兩千萬大軍?”


    狴犴更加興奮,哼哼道:“這次可以大打出手了!這些混蛋把我塞到爐鼎裏,煉了我這麽長時間,受了一肚子的氣,這次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鍾嶽搖頭,繼續豎起兩根指頭。狴犴心中一涼,失聲道:“兩百萬?這也太少了吧?”


    “隻帶來兩個人,就是我們。”扶岐支登上古船,道。


    狴犴瞪大眼珠子,連忙向神樹下的兩百萬大軍看去,卻見這些都是一副麵孔,都是易先生,隻是麵目隱匿在神光之中,從遠處看不分明。


    鍾嶽帶來營救他們的,隻有兩人,一個扶岐支,一個渾敦羽!


    狴犴有些眩暈,帶著兩個人就敢殺到皇庭氏,兩進兩出,將他和扶黎從這等森嚴的地方營救出來,這也太拚命了吧?


    “表弟,你隻帶來兩人,就敢向他們叫陣?”


    狴犴小娃娃嘴裏的神藥渣子亂飛,顫聲道:“我們現在應該逃命才對吧?好漢不吃眼前虧,萬一他們殺過來……”


    “我們現在有四個兵了。剛才兩個兵都不怕,四個兵還能怕了?”


    鍾嶽微微一笑,悠然道:“我們現在還不能退,退了便會被樓正師庭道極看出虛實。鎮天關也需要一段時間打造一關九鎮十二堡,我們就在這裏拖延一段時間。否則皇庭氏與天庭的大軍現在便殺到鎮天關,我鎮天關根本擋不住。等到九鎮十二堡建成,我們便可以與他們正麵抗衡一番了。”


    “我們與他們抗衡……”


    扶黎大吞口水,他們四個,加上鍾嶽也不過五人,五人去麵對億萬,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饒是他一向膽大包天,此刻也不禁連打幾個哆嗦。


    “你放心,他們看不出我們的虛實,便不敢妄動。”鍾嶽安慰道。


    狴犴顫抖道:“表弟,他們若是看出虛實呢?”


    鍾嶽笑道:“我們乘船便走。”


    狴犴無語,抬頭仰望鍾嶽,訥訥道:“表弟啊,那個,你下次能不能不再將我丟出去吸引敵手?你做我的護道者,我總是心驚膽戰,唯恐哪天被你玩死了。你這麽做,有失護道者的本分。”


    “嗯,嗯!”


    鍾嶽連連點頭:“表哥放心,我會注意的。”


    狴犴放下心來,扶岐支、扶黎和渾敦羽一臉同情的看著他,心道:“主公(易先生)下次不將你丟出去吸引敵人才怪!”


    鍾嶽在皇庭氏的聖地外大擺筵席,與扶黎、扶岐支、狴犴和渾敦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慶祝兩人脫難,時不時傳來肆無忌憚的笑聲。


    狴犴取出神爐和大鼎,從鼎中傾倒出無數神藥神草,站在草山藥山上哈哈大笑,這個小童囂張萬分,恨得皇庭氏上下都是悶了一口血在咽喉。


    扶黎醉醺醺跳出來,當眾叫罵,要裏麵的縮頭烏龜出來與黎爺爺一戰,汙言穢語噴得皇庭氏、天河水師、羽林軍和盤瓠水師的眾將士都是一臉烏黑,恨不得立刻殺出去將這個大個子大卸八塊。


    樓正師、歲輕鴻等人將激憤的眾將士壓製下去,讓他們不得輕舉妄動,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隻要庭封岑的三目天瞳恢複,看破易君王的兵力布置,便可以以強擊弱,逐個擊破,將他們一網打盡!”


    鍾嶽遙望皇庭氏的聖地,那裏諸天神道鍾不斷旋轉,引動天地大道跟著旋轉,展露出無邊的偉力。


    這股力量之宏偉,將渾敦羽的扶桑神樹也比了下去,這說明皇庭氏的眾生在不斷祭祀這口帝鍾,讓帝鍾積蓄越來越強的力量!


    “不可久留,不可久留……”


    鍾嶽看到這口帝鍾旋轉時的情形,頭皮也不禁發麻,心中不斷警告自己。這口帝鍾若是轟過來,以他們催動扶桑樹的威能根本擋不住,隻怕一聲鍾響過後,他們都要化作飛灰,直接湮滅!


    “現在他們看不出我的底細,但是等到那個修煉了三目天瞳的家夥傷勢恢複,便可以看出我的虛實了。那時,庭道極惱羞成怒,這口鍾肯定會轟過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那個家夥的傷勢多久才能痊愈。”


    鍾嶽目光閃動,讓扶黎與狴犴小娃娃對上一掌,兩人竟然平分秋色,顯然經過幾年的逃亡和爐鼎熬煉,狴犴的修為境界穩固,開始掌握了自己體內的力量。


    鍾嶽鬆了口氣,低聲道:“那個家夥是神皇,受了狴犴的一巴掌,就算有帝君幫忙療傷,就算神藥充足,也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才能恢複。狴犴這一巴掌,絕對傷到了他的元神!”


    想要催動三目天瞳,需要元神恢複到巔峰狀態,元神受傷最難治愈,就算是帝君想要治愈神皇的元神也需要花費不短的時間。


    鍾嶽將大曜天經傳授給扶黎,讓他修煉,然後隔三差五便去挑戰,在聖地外叫罵,自己與扶岐支等人則是在古船上悠然自得。等到扶黎叫罵歸來,鍾嶽便與他講解大曜天經的奧妙。


    “你盡快打通三十三重天,隻要打通三十三重天,修成大曜天經,你的第七脊椎骨便不再是你的死穴,否則遇到破魂針,你還是要死!”鍾嶽囑咐道。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扶黎一邊修煉參悟,一邊叫罵,皇庭氏始終無人膽敢應戰。


    這一日,庭封岑終於痊愈出關,立刻來見庭道極、樓正師等人,躬身道:“父神,諸位師伯,岑的天瞳已經複原,可以看易君王的虛實了!”


    眾人大喜,連忙登高,站在高處,庭道極笑道:“岑兒,你快看看易君王都有哪些布置,他的兵力藏在何處!”


    庭封岑正欲觀望,突然輕咦一聲,隻見天外鍾嶽的那兩百萬大軍竟然在不斷減少,那些將士不斷走入鍾嶽體內,消失不見。


    不過片刻,二百萬統統消失,隻剩下鍾嶽等五人站在船上!


    渾敦羽收了扶桑神樹,依舊放在肘彎處,鍾嶽五人站在船頭,遙遙揮手,扶岐支哈哈大笑道:“億萬雄師被我們五人擋住三個月,傳揚出去一定名揚天下!”


    扶黎也是遙遙揮手:“皇庭氏,樓正師,我家主公說你們不用送了!”


    大頭娃娃狴犴也是高聲叫道:“多謝皇庭氏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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