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中,諸多、煉氣士為波嘀帝子呐喊助威的歡唿聲漸漸落下,終於一切歸於平靜,整座天庭靜得可怕,沒有一絲聲音。


    不但那些波羅六道界的和煉氣士安靜下來,即便是天王、界帝也沒有任何聲音。


    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還沒有迴過神來,如果說鍾嶽第一招勝過波嘀,還有波嘀輕敵的因素的話,那麽第二招波嘀便是徹徹底底的敗落,沒有任何理由!


    三千六道界的第一煉氣士,屁股還未坐穩,就這樣易主,輕而易舉的拱手讓人,讓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族。


    鍾嶽站在樓船的甲板上,麵容很是寧靜,平靜無波的看向波瀾壯闊的波羅六道界的天庭和諸位偉岸無比的界帝。


    此刻,這些界帝的麵孔似乎都變得模糊起來,不可辨識。


    “嘿嘿,三千六道界的第一煉氣士……”突然界帝中有一個聲音響起,帶著嘲諷的意味。


    波羅界帝麵色如古井無波,淡然的瞥了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眼,突然開口道:“好本事。鍾小友無需擔心我會報複你,你擊敗我兒,我若是不能容你,豈不是被天下恥笑?這點氣量我還是有的。”


    他說出這話,所有和煉氣士包括界帝都鬆了口氣,剛才實在安靜地可怕,若是波羅界帝惱羞成怒,恐怕鍾嶽此刻便會變成一灘爛泥。


    尚天王抹去額頭的冷汗,他剛才著實怕了,鍾嶽讓波嘀帝子連敗兩次,不但狠狠的掃了波嘀的臉,也是掃了波羅界帝的臉!


    波羅界帝的目的是讓波嘀擊敗鍾嶽,為自己洗脫汙點,而現在汙點沒有洗掉,反而坐實了他暗算鍾嶽不讓鍾嶽參加大比的事情,而且,還被鍾嶽當眾掃臉,掃了兩次之多!


    “如果換做我,我肯定無法咽下這口氣,還是波羅界帝的胸襟夠寬敞,居然還能如此平靜。難怪他是界帝,而我隻是一尊神皇。”


    尚天王心中暗讚一聲,向波羅界帝和雲山界帝等存在躬身,又向身邊的福天王告了個罪,隨即催促餘伯川、石陰姬等人登船,一刻也不敢停留,催動樓船艦隊向天庭外駛去。


    多停留一刻,他都覺得是把自己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還是離開之後才能安心。


    而福天王木雕泥塑般站在那裏,長大嘴巴,還是沒有迴過神來。


    “爹,咱們逃吧。”


    詩妾兒打個哆嗦,麵色如土,道:“咱們還是趕快逃吧!剛才你大張旗鼓向他送禮,可被諸神都看在眼裏,肯定會捅到界帝那裏去。界帝這次氣的不清,多半要拿你治罪,咱們還是快點逃吧!”


    福天王也是麵色如土,心中暗暗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先得罪鍾嶽,更後悔自己得罪鍾嶽之後為了拍鍾嶽馬屁而百般討好,現在自己的作為肯定瞞不過波羅界帝。


    “逃個屁!”


    福天王嘴唇顫抖,口中白沫橫飛:“能逃到哪裏去?逃到哪裏都逃不出界帝的手掌心!而且界帝倒不至於因為這件事殺我,但是小鞋肯定是免不了的。你們今後便準備跟著我吃苦吧……娘蛋的,這個人族是個瘟神托生吧?”


    過了不久,其他六道界的界帝和煉氣士離去,波羅界帝傳旨,福天王貪贓枉法,剝奪一切福祿領地,改名瘟天王,貶到五行界掌管瘟疫。


    福天王帶著一家老小走馬上任去了。


    而在金鑾寶殿上,波羅界帝麵沉如水,修書一封,交給壽天王,道:“你帶著這封書信和十強煉氣士前往紫微帝星,書信交給帝君。這封書信重要,是這次三千六道界大比,各界的排名,以及十強煉氣士的排名,帝君閱覽之後,要重訂排名,還要召見這些煉氣士,引入紫薇星域修煉,栽培他們,所以不得有誤。”


    壽天王收了書信,道:“陛下,那個人族這般掃陛下的臉麵,要不要臣下帶領大軍截殺?尚天王這老小子的實力雖然不弱,但還比不上臣下。雲山界帝雖然是造物主,但他知趣得很,見到陛下派出臣下追殺,他必然不敢阻攔,免得得罪陛下。”


    “不用。”


    波羅界帝淡然道:“養蛇為患,反倒被蛇咬了一口。我還不至於如此小氣,派你們追殺,你帶著這封書信盡快上路,路途遙遠,恐怕要幾年時間你才能到達紫薇帝星。”


    “陛下胸襟真是海量,臣下自愧弗如。”


    壽天王讚歎一聲,領命而去。


    波羅界帝眼角跳了跳,目送他遠去,低聲道:“海量?掃我的臉,我若是還能忍耐,那不叫海量,而是無能!書信中,我將這次大比,人族鍾嶽戰勝我兒波嘀的事情也寫在上麵。帝君雖然胸懷寬廣,有栽培晚輩的胸懷,但是唯獨對人族的事情很是上心。若是聽聞一個人族煉氣士居然如此出眾,肯定會殺掉他。所以,我的名聲便可以保全了。”


    三千六道界的人族地位低下,不過界帝們對人族煉氣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人族修煉,但在紫微帝星,那就嚴格殘酷了許多。


    紫微帝星提防人族,牽扯到一件上古隱秘,波羅界帝也知道其中原因。


    倘若那位帝君知道鍾嶽,肯定會對鍾嶽動殺心,不會留情!


    他絕對會將任何人族的天才扼殺在萌芽之中!


    “不過,為何那個人族鍾嶽會變得這麽強?”


    波羅界帝思索道:“大比的這幾個月,他到底修煉了什麽功法,竟然精進到這種程度?難道是……”


    他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失聲道:“難道他煉成了先天聖祭玄功?怎麽可能?”


    他臉色陰晴不定,想要修成先天聖祭玄功,須得是先天,鍾嶽隻是人族的凡胎,怎麽可能將先天聖祭玄功煉成?


    他突然想起鍾嶽與波嘀交手時,修為和氣勢驟降的情形,低聲道:“這是他的法力轉化為先天之氣的征兆,用先天之氣擊敗了我兒!看來先天聖祭玄功,的確被他煉成了!他身上有秘密,莫大的秘密!”


    鍾嶽出手對付波嘀,也被他看出了弱點所在,當時鍾嶽體內的各種力量走勢都被他洞察分毫,一清二楚。


    鍾嶽的弱點就是慢,法力調動慢了半拍,他看出了這一點,波嘀沒有看出這一點,以至於波嘀有次大敗。


    “不過波嘀若是進入紫薇星域,得到帝君的點撥和栽培,肯定會突飛猛進,再次歸來,必然是神中的王者,不是人族鍾嶽所能媲美。隻是他修煉先天聖祭玄功的辦法,我須得得到。”


    波羅界帝思索片刻,低聲道:“隻能等待帝君的消息了。帝君派來強者殺他時,我再搜魂索魄。”


    而在此時,威神六道界的樓船艦隊被傳送光流裹挾著,返迴威神六道界。鍾嶽舒了口氣,經過這幾日的修煉,他的法力終於恢複。


    “三招,催動先天聖祭玄功,我的先天之氣隻能動用三招便會消耗幹淨。”


    他有些無奈,先天之氣固然強大,但是隻能施展出三招便會油盡燈枯,限製也太大了吧?


    而且還有轉化速度較慢這個致命的弱點,如果波嘀看出他這個弱點,勝負尚且在兩可之間,多半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因為生死搏殺的一瞬間,波嘀必然先擊中他,將他重創,而他慢了一線,施展出先天之氣,必然也同樣重創波嘀,至於誰勝誰負,則要看運氣了。


    若是波嘀能撐住三招,則波嘀活下來,若是鍾嶽三招之內擊殺波嘀,則鍾嶽活下來。


    尚天王站在甲板上,緊張的看著四周,而八部眾的神將也目光炯炯,掃向四麵八方,雖然他們被傳送光流裹著,速度極快,扭曲了空間傳送,等閑根本無法追上他們,但是他們依舊如臨大敵。


    “得罪了波羅界帝,很好玩嗎?”


    尚天王一刻也不敢懈怠,這幾日全神貫注,提防可能的偷襲,喃喃道:“但願路上不會出事……”


    突然樓船輕微顫抖,速度陡然放慢下來,尚天王毛骨悚然,連忙高聲喝道:“哪位兄台擋我們去路?還請現身一見!”


    樓船艦隊的速度越來越慢,盡管傳送光流還在,但樓船艦隊的速度已經慢得像龜爬一般,慢吞吞的向前駛去。


    四周寂靜無聲,尚天王向四周打量,隻見傳送光流不知何時帶著他們駛入宇宙中的一片迷霧之中,迷霧重重霧氣蒼茫,白茫茫一片。


    尚天王心中一驚,連忙迴頭看去,隻見其他樓船艦隊都已經進入迷霧中,看不到在何處。


    “這迷霧是什麽來頭,連我的目力也無法看穿!”


    他戰戰兢兢,顫聲道:“哪位兄台在跟尚某開玩笑?還請現身!”


    迷霧中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霧氣越來越重,漸漸地尚天王連身邊的八部神將都無法看清,連忙催動六道輪迴,將八部神將卷住。


    “天眼,你看到了什麽?”尚天王顫聲道。


    天眼神將的語氣中也充滿了恐懼:“臣下什麽也看不見……”


    突然什麽東西降臨到甲板上,然後咯咯吱吱的聲音傳來,從他們身邊經過,向船艙而去。


    尚天王手心裏都是冷汗,想要進攻,卻又不敢妄動,過了片刻,咯咯吱吱的聲音從船艙中傳來,經過他們身邊,然後來到甲板邊緣,消失。


    迷霧漸漸淡去,傳送光流又恢複正常,一艘艘樓船現身,傳送速度頓時大增。


    尚天王鬆了口氣,厲聲喝道:“清點各船諸神數量,快點!天眼、天聽,你們去船艙,請出嶽侯、石公主他們!”


    各艘樓船忙碌起來,過了片刻,八部神將來報,道:“各艘樓船上將士一個沒少。”


    “天王,大事不好!”


    天眼和天聽兩位神將麵色蒼白,從船艙中衝出,叫道:“船艙被打開了,嶽侯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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