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院是上院的女弟子生活起居之地,對於任何上院男弟子來說都是一個完全陌生、充滿了神秘的地方,曾經也有男弟子進入女院,然後被打到失憶,驅逐出劍門。


    這種事情每年都發生一兩次,雖然依舊有不少男弟子對女院充滿了神往,但女院的兇險也是周所周知,即便有相好的女弟子,也隻能在女院外等待相好自己出來,不敢進去。


    “這位勇士,一路走好!”院外的幾個男弟子幸災樂禍道。


    鍾嶽成為上院弟子的時間尚短,成為上院弟子之後便發生一連串事件,根本沒有人告訴他女院嚴禁男弟子進入,因此便正大光明的走入女院,卻也沒有人阻攔。


    “這女院與我們男院的確有些不同,風景宜人,美不勝收。”


    他邊走邊打量四周景致,隻見這女院的景色秀麗,一路繁花盛錦,綠山碧水藍天,湖天一色,而在湖中,小舟徜徉,還有水中鸕鶿、鴛鴦嬉戲,又有女子的歌聲傳來,曼妙,空靈,餘音縈繞而不絕。


    鍾嶽駐足觀望,隻見一位女子坐在船頭清唱一曲,水波蕩漾,幾個少女濕漉漉的從水底潛出,趴在舟邊,靜靜聆聽,香肩露出水麵。


    “有男人偷看你們洗澡!”小舟上的女子突然瞥見湖邊的鍾嶽,驚叫道。


    水中的那幾個少女驚叫一聲,連忙潛入水中,翻起幾道浪花。


    鍾嶽連忙快步離開,那幾個女子潛到湖中央的小島上,快速穿上衣衫,一個個杏眼怒睜,殺氣騰騰踏波而來,搜尋鍾嶽的下落。


    隻是鍾嶽腳步極快,而且她們還要穿衣服,耽擱了時間,已經被鍾嶽走遠。


    “有男人闖入我上院,而且偷看我們姐妹洗澡!”


    “通知其他姐妹,立刻給我將人搜出來!”


    “色膽包天,竟然敢闖女院,還敢偷窺我們姐妹洗澡!找到他,打折三條腿!”


    ……


    鍾嶽閑庭信步般在女院中行走,心道:“清妍妹子到底住在何處?女院這麽大,女弟子這麽多,倒不容易尋找。不如找個人問問……”


    “鍾師弟,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鍾嶽循聲看去,隻見庭藍月提著花籃一幅村姑的裝扮,籃中有各色鮮花,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己。


    “你膽子倒是不小,連女院都敢闖!”


    庭藍月快步走過來,突然醒悟,有些羞澀道:“你冒險闖入女院,是來找我的麽?人家還沒有換衣服……”


    鍾嶽笑道:“師姐誤會了。我在女院有個故人,名叫水清妍,渭水部落的水塗氏,我曾經答應她前來看她,前些日子沒有時間,今日才有空。師姐知道水師妹麽?”


    “原來不是來找我的……”


    庭藍月心中有些失落,隨即笑道:“師弟是來尋水清妍師妹的?莫非水師妹是你的小情人?”


    不等鍾嶽反駁,庭藍月連忙抓住他的手臂向自己的院落裏拖去,道:“你膽子也太大了些!若是被人知道你闖入女院,便有你好看了,先到我院子裏躲一躲!對了,有人看到你進來沒有?”


    鍾嶽訥訥道:“我在湖邊看到有人唱歌,還有人洗澡,被人發覺,然後我便走了……”


    庭藍月白他一眼,哭笑不得道:“你慘了。洗澡的人中有我女院的大師姐,十大氏族中的有虞氏族長的孫女虞飛燕,有虞氏以虞為姓,十大氏族中排名第二。虞師姐實力是女院中公認的第一人,近乎煉氣士的手段,性格火爆,你竟然敢看她洗澡,你死定了!你先躲到我房裏,等到風波平息,我悄悄送你出去。”


    鍾嶽解釋道:“我倒不是有意看她洗澡,而是聽到歌聲入迷。”


    “唱歌的那女子也不是一般人物,來自十大氏族中排在第三的桃林氏,桃黛兒,歌聲最是動人。她爹爹是我劍門的執法長老,你拜入山門時可能見過他,天天黑著臉,看誰都像是殺父仇人一般的那位長老。”


    庭藍月頭大,將自己的上院令牌扣在門上,道:“若是被人發現,你便真的死定了……我去找水師妹,不過你們倆不能在我院子裏亂來,做什麽羞恥之事!”


    鍾嶽納悶道:“我和水師妹能做什麽羞恥之事?”


    庭藍月狠狠挖他一眼,羞怒道:“反正你們不能在我的院裏亂來!”


    沒過多久,庭藍月迴來,水清妍卻沒有跟在身邊,向鍾嶽搖頭道:“你小情人前幾日上山,被水塗氏的煉氣士召見,迴來之後便閉關了,我剛才去見她,她說不願見你。你們吵架了?我見她臉色有些不好,我隨口向她說起你在魔墟險些喪命,她也愛搭不理……”


    鍾嶽微微一怔,心道:“水師妹一向溫柔,我也不曾得罪過她,為何如今變得冷漠了?”


    庭藍月繼續道:“水師妹的修為倒是驚人,我看她從山上迴來之後,修為進步神速,比我還要強了許多,估計再過不久便可以感悟到靈,成為煉氣士了!這等修煉速度,實在神速,比你還要快幾分!現在,虞飛燕能否保住大師姐的名頭,都很難說。”


    鍾嶽心中失望,起身道:“既然水師妹不願見我,我還是離開吧。”


    庭藍月連忙道:“不行!你若是現在離開,肯定會被抓個正著,若是被人看到你從我房裏出來,我就羞死人了!等到晚上,我偷偷送你出去!”


    鍾嶽點頭,兩人安靜下來。


    庭藍月與他同處一室,倒有些不習慣,偷偷向他看去,隻見鍾嶽不是那種俊美的男子,反而形容有些粗獷,濃眉大眼,一身肌肉堅實有力,胸懷寬廣,身材也比尋常的少年高出半頭。自己的身材也算是穎長,女子之中個頭算是高的,但站在他麵前還是顯得有些小鳥依人。


    “細看之下,鍾師弟倒比那些俊美弟子更耐看一些。”庭藍月臉蛋微紅,心道。


    夜幕降臨,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庭藍月悄悄帶著鍾嶽出門,向女院外走去,一顆芳心怦怦亂跳:“鬼鬼祟祟帶著一個小男人溜出女院,若是被人發現,姑娘我的名譽便全栽了,鍾師弟絕對會被人當成我的小情人……”


    她心裏忐忑不安,好在天色已晚,路上沒有碰到其他女弟子,突然,經過一個院落時,鍾嶽識海中薪火出聲道:“嶽小子,我感應到了天象老母的氣息,距離極近!”


    “天象老母?”


    鍾嶽心頭一跳:“難道天象老母躲到了劍門上院之中?”


    “這個魔神之靈,多半是寄生在某個女弟子的體內,應該就住在這個院子裏。”


    小火苗躍動,道:“她的氣息極弱,被藏在女子的體內,偶爾才流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氣息,應該是剛剛得到這具身軀沒多久,還沒有與這具身軀完全融合。倘若她完全融合之後,我也難以感應到她了!”


    鍾嶽向這個庭院看去,庭藍月詫異,噗嗤笑道:“鍾師弟果然是有情人心有靈犀,居然一眼看出這裏便是水清妍師妹的住所。可惜,你的小情人不願見你。走啦,免得被人發現,否則便是我替水師妹背黑鍋了!”


    鍾嶽腦中轟然,跟隨她一腳高一腳低向前走去,過了片刻,終於走出女院。


    “水師妹被天象老母寄生了……”


    他腦中一片空白,那個總是叫自己嶽哥哥的少女,竟然被天象老母寄生,讓他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過了片刻,鍾嶽才醒悟過來,道:“薪火,若是被魔神之靈寄生,那麽水師妹還是原來的水師妹嗎?”


    “魔神之靈是何等強大?普通人的魂靈,被魔神之靈一壓便死了。”


    薪火小童漫不經心道:“就算是煉氣士,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了。若是被魔神之靈寄生,魂魄必死無疑,隻有身體還算是活著。”


    庭藍月見他失魂落魄,不由搖頭,道:“師弟,你現在年紀還小,若是沉迷美色的話,隻怕會耽誤你的修為進境……”


    “嗬嗬嗬,庭師妹,原來你也知道沉迷美色的話會耽誤修為進境!”


    突然女院外的小樹林中傳來一聲冷笑,隻見幾位女子從小樹林中走出,攔住兩人的去路,為首的女子正是女院的大師姐虞飛燕,上下打量鍾嶽,冷笑道:“你將男人藏在自己家裏,雲雨快活到現在,又作何解釋?”


    庭藍月暗道一聲糟糕,連忙道:“虞師姐,你們誤會了……”


    另一位女子冷笑道:“誤會?誤會的話,你會將你的小男人藏在你的房裏,藏到現在?這期間,你們做過什麽好事,還需要我來點明麽?不過女院的規矩不能改,否則你藏一個男人我藏一個男人,女院便烏煙瘴氣了。今日你的小情人須得留下一條腿,至於是三條腿中的哪條腿,庭師妹你選擇一條。”


    庭藍月大急,連忙看向鍾嶽,低聲道:“師弟,你先走!”


    滋啦!


    突然刺耳的聲音傳來,隻見一根根圖騰柱浮現出來,光芒大亮,虞飛燕、桃黛兒幾個女子竟然早已在這裏用圖騰柱布下陣勢,將他們二人鎮壓!


    庭藍月隻覺身體無法動彈,心中焦急萬分。


    突然,一根圖騰柱震動,唿的一聲飛到半空,嘭的炸開。


    鍾嶽邁開腳步,向前走去,肌肉震蕩,圖騰柱傳來的壓力頓時遭到他身軀的反震,隻見一根根圖騰柱不由自主飛起,嘭嘭炸開!


    虞飛燕厲喝,騰空而起,突然間隻見半空中魚雁雙飛,她精神力湧出,竟然觀想出一頭大魚和大鳥,向鍾嶽撲去!


    黑暗之中,兩個人影遭遇,突然隻見電閃雷鳴,照亮黑暗,一頭猙獰無比的蛟龍帶著雷霆在黑暗中大放光芒,與魚雁雙飛碰撞!


    “哤!”


    龍吟響起,虞飛燕悶哼一聲落地,抬頭看去,隻見那頭猙獰的惡蛟消失,而鍾嶽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庭藍月心頭一跳:“女院第一的虞師姐,沒能攔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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