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瞧著你可是緊張得很啊。是因為剛剛過去的宮女嗎?還是因為……”鍾藍猛然惡劣地牽起唇角,就道,“還是因為……”


    白夜初的瞳孔瞬間縮緊,她猛地推倒鍾藍,後者皺起眉,她忙解釋道:“有人來了。”


    鍾藍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果然,過了一會,就從假山附近走過去一個侍女。


    這侍女倒也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而是匆匆忙忙地趕過去,鍾藍笑了下,在那侍女離開後,便道:“這有什麽好緊張的?”


    白夜初一驚,她道:“你剛才不是……”


    “剛才那兩個宮女有燈,這個侍女看不見我們的,而我瞧你一副過分緊張的模樣,莫非是在流連剛才的滋味?”鍾藍笑道,“竹枝曲……”


    “沒有!”白夜初義正言辭道,她說道,“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直女!”


    鍾藍失笑,說道:“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竹枝曲,我們該走了。”


    冷不防被一盆涼水給擊破緊張的心情,白夜初的臉蛋微妙地紅了紅,她輕聲“嗯”了下,便緊跟在鍾藍後麵走去,不一會便出了這花園。


    眼下是深夜,天際並無星光,在外出行的人很少,她們不出一會便趕出了宮廷,但是鍾藍並沒有立刻迴去的意思,這叫白夜初有些好奇。


    白夜初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鍾藍道:“還有一件事,如果不做,我們今天就白來了。”


    白夜初一怔。


    她笑問道:“是不是要對那幾個玩家下手?”


    鍾藍瞥了她一眼,道:“沒錯。從今晚偷聽到的消息來看,這些人很快就要使出一些法子來整我們,如果不做些準備,怎麽能對得起他們的整治?”


    白夜初頓時了然,她點頭道:“你去哪裏,我跟你去!”


    “你去能有什麽作用?”鍾藍瞥了她一眼,就道,“去拖後腿嗎?”


    白夜初學著鍾藍冷笑道“你別瞧不起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已經不是當初的竹枝曲了,你可以叫我白夜初,也可以叫我白小姐。但是你唯獨不能瞧不起我,我是一個優秀的輔助!”


    鍾藍嗤笑道:“誰給你的自戀理由?”


    白夜初話語一噎,她叉著腰道:“這不需要理由!這不是自戀!這是事實!”


    “你說的這句話我連一個標點符號也不會信。”鍾藍淡淡道。


    本來隻是平淡的一句迴答,卻叫白夜初臉色大變,她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眼裏忽然閃過一絲哀傷。


    鍾藍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對,問道:“怎麽了?”


    白夜初說道:“沒怎麽。”


    隻是她忽然想起那些被鍾藍丟下的日子,無論她怎麽找、怎麽找,找到的都是鍾藍的背影,仿佛她永遠不會迴頭,一直往前走去,而她則被留在深淵裏。


    沮喪、悲哀、憤恨,一切如是,都叫她難以忍耐。


    她想找到她,將一切解釋清楚,結果卻是無濟於事。


    比起她的不聽解釋、一意孤行,更叫白夜初難以忍受的是她的毫不在意,因為覺得是一個不用關心的人,所以絲毫不用傾聽她到底在說些什麽,更不用傾聽她的心聲。


    這種所謂“連標點符號都不能相信”的態度,在一瞬間,叫白夜初想起來過往的種種,更叫其難以接受。


    鍾藍察覺到白夜初的微妙不對,她下意識就問道:“你怎麽了?”


    白夜初想要哽咽一聲,但是話出口就成了冷漠的拒絕。


    “沒什麽。”


    確實是沒什麽,因為這些她都不會在意,不會在意白夜初要說些什麽,更不會在意白夜初要做些什麽。光度的冷漠,是無人可以打破的。


    可笑的是,當竹枝曲變成白夜初的時候,才清楚地明白過來這一點。


    有些人的心,永遠都捂不化。


    而她,又何必成了那熱臉貼著冷屁股的傻瓜呢?


    鍾藍低低笑出聲,如白夜初所料,她根本沒有絲毫想要繼續探究的意思,眼看著鍾藍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黑暗裏,站著沉默不語的白夜初才快步跟上。


    鍾藍一路往迴走,這時候路上除了守夜的侍衛,沒有別人,憑借著鍾藍高超的躲避技巧,她很快就融入黑夜,不要一會,便和白夜初一起迴到了國師待著的地方。


    攝政王並沒有為國師設置國師府,大概是覺得國師的話在百姓中太有威懾力,不放心將其留在外麵,還不如留在眼皮底下看著。


    畢竟,他還不想造出第二個莫司奇。


    鍾藍與白夜初二人潛入黑夜裏,鍾藍小心翼翼地窗戶處溜了進去,一直潛入到之前聽見他們談話的地方,果然在桌麵上看到一封諫言。


    看上去已經寫完了,鍾藍笑了笑,眼裏閃過些許藍光,便操控著精神力控製著文字一點點變化,竟然將諫言扭曲成另一種意思。


    原本那幾人的諫言是叫攝政王重新舉辦第二場祭祀典禮,並懇請讓莫司奇貢獻出幾個死侍來祭祀,而意圖針對莫司奇和試探他忠誠的攝政王極有可能會接受。


    但是這麽一改,就叫鍾藍完全改成了另一種意思。


    她也不怕這幾個玩家再次看信確認,從他們將這封諫言隨意留在桌上,就可以看出這幾個人的性格,雖有實力,卻性格馬虎,怕是沒想到鍾藍等人這麽快會找上門來。


    他們想借此機會,借著王命來殺掉鍾藍等人,卻不料會倒打自己一耙,這番整治雖不能置這些人於死地,但也可以叫他們喪失攝政王的信任,日後再敢借王命對他們施手,隻怕要掂量掂量攝政王的態度。


    白夜初亦步亦趨地跟在鍾藍身後,也看到了那篡改文字的一幕,在出去後,終於還是憋不住問道:“你那異能還能這樣用?”


    卻不料,鍾藍腳步一頓,神色冷淡下來。她轉身看了眼白夜初,問道:“你說的是……異能?”


    第二十八章 準備團戰


    在這裏,是技能,不是異能,在這裏,沒有異能,隻有技能。


    這是鍾藍一開始就清楚了解的事,但是當這個異能被白夜初講出來的時候,她敏銳地感覺到一絲不對。


    在她冷漠的盯視下,白夜初的額前滴落了一滴汗水,她勉強笑道:“怎麽了嗎?”


    鍾藍盯了她幾秒,忽然一笑,問道:“你知道我對你的厭惡?”


    “……知道。”


    “那麽為什麽要待在我身邊?”


    “因為……因為我……”白夜初恍惚了一瞬,忽然想起曾經的自己。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白家不會有一點地位,從小就過著隻有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就算表麵上一直嘻嘻哈哈的,但內心想著什麽,卻是沒人知道。


    她也不覺得和別人親近是一件多麽愉快的事。


    她進入黎明後,也從沒想過自己能有多麽厲害,沒想到卻在這場死亡遊戲裏認識了光度,一開始見麵,她隻覺得這是個性格冷漠的少女,能力強悍但是孤芳自賞,等到後來慢慢地接觸,她卻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


    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光度了,那個可以用生命來堅持勝利的少女,手持著血淋淋的刀柄,看上去就好像沒有一點同情心,但是她隻認為,那隻是一層保護色。


    她越是冷漠,就越是說明她曾經經曆的痛苦。


    一個人能成長到這般冷漠的狀態,可想而知,她曾經麵臨的是多麽冷漠的環境。


    她心疼。


    心疼光度那段過去。她有心想要和光度做朋友,但是直到現在,才明白一個毫無能力的人真的……隻會被丟棄。


    她的治愈對光度沒有一點用處,她就像一個刻意施加在光度身上的累贅。就算沒有那件事的懷疑,光度對她就未必不是一直保持著冷漠的態度。


    白夜初咽了口唾液,目光沉沉,說道:“光度,因為我想要變得和你一樣強。”


    鍾藍等了好一會,卻沒想到聽到這樣一個迴答。


    比起“想要和你在一起”,這個“想要和你一樣強”目標似乎更好理解,但是這不代表她可以做到。


    鍾藍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可以嗎?”


    白夜初倔強道:“我可以。”


    “憑你現在的能力,就是我現在殺了你,你也拿我沒辦法。”


    “是這樣的。”白夜初笑開,她眼眸深深,“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殺我。你想要的更多,我在白家,我是白家人。就算你想殺了我,也不會在承諾過白老爺子將我完好無損地帶迴去後選擇將我殺掉。”


    “口頭上的承諾對我沒有絲毫的價值。我完全可以出爾反爾,白家再強,不過是魔法世界的人,我在黑白世界占山為王,又有誰能傷的到我?”


    白夜初搖頭道:“你不會甘於如此。”


    這句話頓時叫鍾藍大笑出聲,她停了停,說道:“走吧,跟緊我。”


    還沒等白夜初鬆口氣,就見光度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驚得她忙跟在後麵。


    等到鍾藍迴到莫府的時候,白夜初才勉強跟在半路上,她很疲憊,但是內心卻意外地湧上一絲喜悅。


    因為這是光度第一次,明確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次日清晨,宮中傳來一件大事,原來那攝政王要求重辦一次祭祀典禮,聲稱之前的時間挑選得不是很好,衝撞了老天,這樣隨便的借口也沒有人敢拒絕。


    隻不過提出這個要求的一組玩家卻沒想到信中的內容已經完全被篡改,原來是想要整治鍾藍等人的內容卻被鍾藍改成他們自願獻祭,這個消息從攝政王口中說出後,他們才發覺自己原來被陰了。


    偏偏昨晚上睡得太死,竟然沒有一個玩家察覺,這些大老爺們第一個反應就是後悔自己的馬虎。他們都是實力相當的人,其中不乏好幾個a級難度,但是卻在這種小事栽了,實在是貽笑大方。


    所以,呈上這一計策的光頭國師還是厚顏無恥地向攝政王繼續表示,他們難以做到這點。


    攝政王勃然大怒,在言官的勸解下,倒也沒有拿新國師如何。


    光頭男想要挽迴這西加爾的信任,隻好在幾日後的祭祀典禮上大做文章。


    迴去後,光頭男極為惱怒地將身上的國師穿著給扒下來,怒道:“一定是光度搞的鬼!上次我就看明白了,那家夥絕不是我們能輕易誘騙的!”


    戴帽子的男的嗤笑道:“你這不廢話?如果這麽好忽悠,她還是光度嗎?”


    光頭男怒道:“虧老子跪在那狗皇帝麵前那麽久!這次要不將他們一網打盡,老子就跪下來自刎!”


    戴帽子的男子低聲笑了會,最後沉重道:“這次祭祀典禮小心點,他們八成還會搞鬼!另外這次副本做好團戰的準備,眼下難以挽迴攝政王的信任,我們就隻能來明的。反正我們的綜合實力在他們之上,找到機會團戰未必會輸!”


    “團戰……”光頭男猶豫了下,說道,“那光度的實力你們不是不知道,裏麵還有個能跟她打成平手的落魄小子,如果就這麽打的話,不行的啊!”


    戴帽子的男子沒有說話,另外一個男子卻道:“這有什麽害怕的?反正不過是個副本,哥幾個左右不過拚一下,能贏最好,要是輸了,也不丟人!”


    一個翹著蘭花指的男子同樣笑眯眯道:“我可是很看重落魄小子呢,要是打群戰,記得將他留給我哦~”


    最後一個男的抬起頭,赫然是之前和鍾藍等人在副本內有一麵之緣的雪暈,這個麵若好女的男子嘴角挑起豔麗的笑意,他眼裏卻是陰森森一片,隻聽他說道:“很好,那麽李恣就歸我殺了。”


    這一笑,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光頭男撓了撓腦袋,問道:“怎麽感覺你們都有仇人啊……我呢,我找誰啊?我才不跟光度打!”


    戴帽子的男子笑道:“那邊有個小女孩你要注意,我牽製光度,別的交給你們。”


    一男子懶懶散散地躺在床上,笑道:“這麽擔心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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