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在黑暗中也看不清上官勇的動作,知道上官勇不能久留,可是就是想在上官勇的懷裏多呆一會兒,靜靜地讓上官勇抱著,小聲跟上官勇說著話:“元誌的臉上有傷,我當麵不好問他,怕他在我這裏再發火,他臉上的傷是昨天被安府的少爺們打傷的嗎?”

    “嗯,上過藥了不會有事的,”上官勇從枕下拿出繩子,無光的房間裏,他看不清這繩子的顏色,但上官勇就是分辨出,這繩子是他在新婚那夜送給安錦繡的姻緣繩。

    “你拿了什麽?”安錦繡這時才發現上官勇的手上多了一樣東西。

    上官勇帶著重重地鼻音,問安錦繡道:“這繩子你怎麽還留著?”

    安錦繡看見了上官勇拿著在自己眼前晃的東西後,小聲叫了一聲,忙伸手將紅繩從上官勇的手裏搶了下來,說:“別弄壞了,你送我的定情物,我怎麽能不留著?它這輩子都得跟我在一塊兒。”

    上官勇的唿吸掃過安錦繡的眉宇、發間、脖頸,最後停在了安錦繡的唇間,“我那時還想以後日子好過了,再買一個好的送你,沒想到你我如今竟然變成了這樣。”

    安錦繡伸手反抱住了上官勇,說道:“事變了,人沒變。”

    “也許是我求這繩子時,心不夠誠。”

    “求菩薩不如靠自己。”

    “錦繡,我……”

    安錦繡用吻將上官勇要說的喪氣話堵了迴去,說:“有這繩子拴著,我們兩個就一個也別想逃,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輩子,也許生生世世都要被拴在一起。”

    上官勇終於是笑了起來,他有這種福氣嗎?

    安錦繡從奈何橋頭走過,看過那些喝完孟婆湯後,去投胎再世為人的魂魄們,說什麽生生世世其實都是假的,沒了記憶後,誰能知道自己前世愛過,恨過的那些人是誰?隻是被身邊的男人抱著,安錦繡很希望當這一世也過完後,她的來世若還是可以投胎做人,這個男人還是可以做她的丈夫。

    “好,”上官勇跟安錦繡說:“有了這紅繩拴著,我們下輩子也在一起。”

    “嗯,”安錦繡被上官勇吻得嚶嚀了一聲後,突然又害怕了,再有下輩子,她又將他害成這樣怎麽辦?她還要害這個男人幾世?

    “我要走了,”上官勇沒有察覺到安錦繡此時自我折磨的心思,再三親吻之後,他跟安錦繡低聲道:“有機會我再來看你,那個夭桃你千萬要讓她藏好了,她既然是五殿下

    的人,那這個人突然沒了,宮裏的人不找,五殿下也一定會找的。”

    “我知道了,”安錦繡收起了讓自己傷心的心思,說道:“下次來,帶點補胎的藥給我,我這裏不好請大夫給夭桃看身子。”

    上官勇說:“補胎藥也要看人開方的,外麵的大夫不知道夭桃的情況,怎麽給她開藥方?”

    安錦繡想了想,說:“她在宮裏受了驚嚇,懷了一個月的身孕,你就問問大夫能不能開點藥讓她安安神,將身子補補就好。”

    上官勇記下了安錦繡的話,這個時候上官將軍還沒想起來,自己一個大男人跑到醫館去問給孕婦補身體的藥方是不是合適,點頭道:“我去找個大夫問問。”

    “傻啊?”安錦繡忙道:“你不是說外麵有人專門盯著你嗎?你要怎麽跑去醫館問?讓袁威還是誰去問一下,你可別自己去啊。”

    “都聽你的,”上官勇說:“你也要好好的。”

    “我這裏有兩個太醫在,得什麽病也不怕。”

    “不準胡說,”上官勇忙道:“還有人想著得病的?”

    “我不得病,”安錦繡哄上官勇道:“我身體好著呢,你要是再用功點,說不定我就能也懷上孩子了。”

    “你,”上官勇說不出話來,隻能低頭再吻了一下自己這個,越來越厚臉皮的小妻子,吻了後,想想還是不甘心,又在安錦繡的嘴唇上輕輕咬了一下。

    安錦繡吸了一口氣,說:“疼。”

    上官勇揉揉安錦繡的頭發,坐起了身來,把衣衫整了整,難得的跟安錦繡說了一句糙話,道:“我前麵那樣操你你都不疼,我輕輕咬一下,你就疼了?”

    安錦繡這才紅了臉,手握成拳頭,在上官勇的背上敲了一下,嗔罵了一句自己能聽到,上官勇卻聽不到的話,壞人。

    安錦繡敲得這一下,對於上官將軍來說,小妻子的這個力道連隻蚊子都拍不死,迴身又揉了一下安錦繡的頭發,說:“走了。”

    安錦繡起身要下床送上官勇走,衣衫就這麽半開著,看得上官勇差點又把持不住。

    “你睡吧,”上官勇把安錦繡按迴到了床上,說:“小心別著涼了。”

    安錦繡說:“我要去點燈。”

    “我知道暗衛們藏在哪裏,”上官勇說:“你不用點燈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了,我不會有事的。”

    “可我怕啊,”安錦繡還是下了床,

    說:“你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這裏的人都是大內侍衛,武藝都不弱,你也不要冒險進來看我,有機會再進來。”

    上官勇聽安錦繡說怕,就沒再攔著安錦繡起床,又不舍得地將安錦繡的長發在自己的手指上繞了一下,才開了窗翻了出去。

    安錦繡看著上官勇出去了,忙就點亮了屋中的燈燭。

    上官勇迴頭看一眼亮著光的房屋,和那個倒映在窗紙上的纖瘦身影,轉身閃進了院中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處。

    紫鴛在屋外看到了屋中燈亮,知道上官勇走了,一直繃著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看一眼自家小姐倒映在窗紙上的影子,這身影如畫一般,紫鴛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暗暗歎了一口氣,光這鼻子就沒有自家小姐的挺翹。

    韓約不出聲地走到了紫鴛的身邊,看這丫頭正使勁揪著自己的鼻子,突然就出聲道:“你在做什麽?”

    “媽啊!”紫鴛被耳邊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跳起來的同時,尖叫出聲。

    這一迴安錦繡不能在屋裏裝死了,連藏在暗處的暗衛們都跑出來看個究竟。

    “出什麽事了?”安錦繡站在門裏問道。

    “夫人,這裏沒出事,”韓約忙開口道:“我跟紫鴛說話,把她嚇到了。”

    “紫鴛?”安錦繡在屋裏喊紫鴛。

    韓約看紫鴛還瞪著雙大眼睛看著自己,像是還沒迴過神來的樣子,隻能在紫鴛的肩頭上拍了一下,說:“你迴話啊!”

    “紫鴛你沒事吧?”安錦繡在屋裏又問紫鴛道。

    紫鴛被韓約拍迴了神,說:“沒事,韓大人突然跑出來,把我嚇了一跳。”

    “你這丫頭,怎麽能這麽跟韓大人說話?”知道沒有出事,安錦繡也放下心來了,故意責怪紫鴛道:“快跟韓大人請罪。”

    紫鴛又瞪向了韓約。

    “紫鴛?”安錦繡催了一聲。

    “對不起韓大人,”紫鴛知道安錦繡不會跟自己發火,可是這會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再不情願,她也得跟韓約請罪了,衝韓約半蹲了一禮後,說道:“奴婢不懂規矩,衝撞了韓大人……”

    “是言語衝撞,”安錦繡在屋裏教紫鴛道。

    “奴婢言語衝撞了韓大人,對不起。”

    安錦繡聽著紫鴛的話,在屋裏直搖頭,說:“請韓大人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奴婢這一迴。”

    紫鴛

    瞪著韓約,這絕不是一個請罪的態度,但還是聽安錦繡的話道:“奴婢言語衝撞了韓大人,請韓大人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奴婢這一迴。”

    韓約被紫鴛瞪著,正想著要說些什麽,幫這個丫頭把這事圓過去,就看見一直瞪著他的紫鴛,衝他揮起了拳頭。

    院子裏的暗衛們看著麵對麵站在一起的兩個人,憋笑憋得很辛苦,沒想到他們的老大也有被女人揮拳頭的一天。

    韓約看看在自己麵前來迴揮著的小拳頭,心裏估量著這小拳頭能打得死什麽樣的蟲子,一邊小聲問紫鴛道:“我要是不饒你,你怎麽辦?”

    紫鴛就知道這個韓約是她跟她家小姐的克星,哪兒都有這人的事,“小姐,”紫鴛是幹脆跟屋裏站著的安錦繡說:“韓大人說他不想饒我。”

    “什麽?”安錦繡在屋裏有點想出門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了,紫鴛這一鬧可以讓上官勇更快,更安全地出去,可是好像事情有點不對勁了,韓約不像是個會跟紫鴛這樣的丫頭起衝突的人啊。

    韓約被紫鴛弄得又一次哭笑不得了,隔著門還得跟安錦繡解釋,說:“夫人,小人在跟紫鴛開玩笑,沒事,小人就是看見夫人屋中的燈亮了,過來看看。”

    “這丫頭被我寵壞了,”安錦繡在屋裏笑了一聲,說:“韓大人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紫鴛朝著韓約翻白眼,看見燈亮過來問問,明擺著就是在監視她家小姐,這個家夥怎麽就這麽煩人呢?

    “既然夫人無事,那韓約告退,”韓約衝著房門行了一禮。

    安錦繡說:“時辰不早了,韓大人也去休息吧。”

    “是,”韓約說:“小人告退。”

    紫鴛哼了一聲,這人盯賊一樣盯著她們,能聽她家小姐的話去休息?

    韓約往紫鴛的麵前又走了一步,悄聲道:“沒人告訴你,女孩子翻白眼很難看嗎?”

    紫鴛又咬牙了,她可不可以揍這人一頓?

    韓約像是知道紫鴛心思的一樣,又悄聲對紫鴛道:“你還跟我揮拳頭,你練過武嗎?”

    紫鴛抬起手了,可是看看站在自己麵前的韓約,挺高的個子,比袁義的個子要高,一臉的壞笑。紫鴛是事到臨頭了,又猶豫了,自己這一巴掌下去,能打到韓約這個混蛋嗎?要是打不到怎麽辦?

    韓約看紫鴛衝自己瞪眼咬牙的樣子,突然就一個拳頭伸到了紫鴛的麵前。

    紫

    鴛抱頭就蹲地上了,她還要跟著她家小姐去宮裏報仇血恨呢!不能在這裏讓這個姓韓的混蛋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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