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辛塢姐弟兩也是沒有他們曆盡千辛萬苦到了小李村,會是遇到這樣的悲劇,而他們又實在是沒有地方可去,就在這桑縣附近乞討的生活。


    乞丐是如何生活?


    每天饑一頓,餓兩頓,這都常事,起碼一身衣服四季不換,還要躲避著別的乞丐的打壓,正所謂同行是冤家,做個乞丐也是艱難。


    又因為是兩個孩子,更要懂得保護自己,天知道他們怎麽活到現在的,吃的苦會少?反正李南是不信的。


    姐弟兩日子實在是難熬,沒多久就聽說了老李頭家大兒子中了縣試榜首的事情,但是他們覺得就算中了榜首,成了童生家裏情況也不會太好,他們還是沒去給李家添麻煩。


    兩個孩子,就靠乞討度日,真真的是艱難,每天都看不到希望,他們也去找活幹,可是他們一身乞丐服,加上一身臭味,哪有人願意雇傭他們,並不是哪個人都有李南的運氣,李南第一次不也是和妹妹晃悠了兩天才找了個去糧店拉車的活,這也是運氣了,不然還真的要繼續晃悠下去的。


    就在他們要堅持不下去準備離開桑縣換個地方乞討的時候,姐弟二人聽聞了桑縣最大的新聞,老李頭家的兒子又中了府試榜首,都說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就連縣尊老爺都送了五十兩銀子的獎勵呢,這事沸沸揚揚,基本到了全縣皆知地步。


    主要是李南太年輕了,又是雙料榜首,加上這些吃瓜群眾的大肆宣傳,想不出名都難。


    這也怪姐弟二人平日裏隻顧乞討了,這消息也是昨天才知道,聽聞此消息,姐姐立即決定馬上來投奔李家,就算是來當牛做馬,為奴為婢他們也認了,起碼能有口飯吃,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住。


    聽了老李頭和這兩個孩子的解釋,李南的母親臉部發燙的對著眾人晃了晃手中的菜刀說道:“想來大家也餓了吧,我給你們做早飯去。”


    說完逃跑似的走向了廚房,臨走前還瞪了老李頭一眼道:“都怪你不早說,這事你瞞著我作甚。”


    老李頭也是無語,我也想解釋啊,你倒是直接抄菜刀了,再說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當年留下了錢財就想著應該算是對得起自己的結拜兄弟了。


    “啊南,趁著現在還沒吃飯,你去打幾桶水,再拿幾件你的衣服來,我看看這姐弟的身材估摸著和你差不多。”老李頭對李南吩咐道。


    李南對自己家人的事情基本都是盡量滿足的,他見老爹是準備接納這姐弟兩人了,自己也隻能答應,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說老爹才是這個家真正的主人,自己嘛,現在應該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也就是比別的孩子有了個雙料榜首的身份,但在家裏基本沒用還不是要聽老爹的。


    所以他衝老李頭點點頭道:“知道了爹。”


    這姐弟二人很是局促,急忙說道:“李叔不用麻煩了。”


    “哎,傻孩子,到了這就更到家一樣,都聽你李叔的,否則我下去怎麽麵對我那兄弟。”老李頭感慨道。歎了口氣又對二人說道:“小北這丫頭的衣服辛塢你穿估計不合身,反正現在你們都是小孩子,就先將就穿啊南吧,辛夷你穿應該是沒啥問題。等吃了早飯,讓你嬸子去縣城給你們在買些衣裳迴來。”


    聞言這姐妹二人更是感動。


    李南把洗臉盆和兩條毛巾放到了堂屋,又打了滿滿的一捅水拎了進去,然後又從自己屋裏拿出了兩套平時自己的換洗衣服,和兩套嶄新的內衫。


    他把衣服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而後對兩人說道,“外衣是我平時穿的,看你們身材和我差不多應該能穿,兩件內衫都是嶄新的,我還未穿過,你們先穿吧,都給你們準備好了,一會就吃飯了,趕快去梳洗下吧。”


    正所謂男女有別,先去梳洗的是弟弟辛夷,他進去沒過多大一會就梳洗完出來了,明顯是不想讓大家多等。


    這小夥子手上有些皴口,猛看上去應該是強壯的骨架,如果營養好的話應該是能長的比較結實的,可是這孩子此時明顯是四肢無力,臉色有些發青應該是餓的,他性格比較內向,也不愛說話,感激向眾人道了句謝謝後就站在那裏不吭聲了。


    從一開始基本都是他姐姐在說話就能看的出來。


    姐姐辛塢隻是比弟弟稍微多用了些時間,等她出來後李南眼前也是一亮,雖說是穿的自己的衣服,但還是掩飾不住她拿凹凸有致的身材,雖然平時營養不良可是還能看出她體態比較勻稱,微濕的秀發隨意打了個發髻披散在了身後,女子豆蔻年華,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唇似點絳,鵝蛋臉,杏眼瓊鼻,生的甚是美貌,隻是左臉麵上那片占據半個臉龐的青色胎記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剛才猶豫她一身乞丐裝扮,臉上也是被泥土弄的有些髒,李南也就沒太注意。


    穿著李南的衣服少女有些害羞又有些不安的站在那裏,她怕眾人嘲笑她,因為臉上的胎記而不肯收留她,瘦弱的身軀甚至都有些發抖。


    “哇,姐姐你好漂亮啊,等我長高些我也要穿哥哥的衣服。”小丫頭感慨道。


    “那你平時就要多吃飯,別總拿糖葫蘆當飯吃。”母親走了過來對小丫頭說道,而後又對眾人說,“把堂屋的桌子搬出來,咱們準備開飯了。”


    辛夷、辛塢姐弟兩趕快去堂屋收拾她們換下來的衣服,李南過去幫忙把水桶拿出來把臉盆中的髒水倒掉,一會又過來幫父親抬桌子。


    這頓早餐還算豐富,母親多加些水和米飯,烙了幾張蔥油餅,有自己家醃製的鹹菜,還切了一根在廚房風幹的臘腸,這臘腸是豬肉的,六分瘦肉三分肥肉一分大料,平時被風吹的晶瑩剔透,想吃時隻需切下幾片用鍋一炒就是美味無窮,這次母親可是足足切了一根。


    還有兩個煮雞蛋,外加一大盤炒白菜。


    這可謂是葷素搭配營養均衡了。


    辛家兄妹兩麵對如此早餐已經無比震撼了,心中無比驚歎道:“這家人吃的早飯也太豐盛了吧。如果留在他們家裏,不就是天天過年了。”


    一頓飯會有多大的影響力?


    此時姐弟二人在麵對這頓飯開始是震撼,從而使驚喜,然後是擔心,畢竟窮人家的孩子都早當家,他們受夠了世間太多的白眼,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永恆的,所以珍惜才是最大的道理。


    但是他們擔心自己有資格留下來麽,人家就會為了和自己父親的矯情讓自己這麽白吃白住麽,二人心中湧起無限的惆悵和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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