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夜的寒風越來越猛烈,身在戶外的每一個人都情不自禁的縮著脖子,不過兩軍對壘的緊張氣氛卻比這份寒冷更加的逼人,風蕭蕭易水寒的悲涼感覺幾乎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


    不過隻穿著件薄外套的劉天良,卻毫無阻礙的坐在山頂上的涼亭中任由寒風吹襲,他一麵快速擺弄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一麵滋潤的嗅著小火爐上煮茶的清香,隻不過看著郭展笨手笨腳的在那擺弄高檔的茶具,實在有些大煞風景!


    “良哥!閭丘文岩帶人上來了……”


    守在亭外的宋穆突然沉聲說了一句,不過他的臉上卻展現出一種隻有看到老朋友時才會露出的微笑,果然,短短十幾秒後身材高大的狄戰便首當其衝的先走了上來,看到腰杆筆直的宋穆便玩味的笑道:“今晚要是談不好,我就殺進你們月牙湖搶你迴家當媳婦!”


    “神經!”


    宋穆翻了翻眼珠,一如既往的恢複了冷傲的架勢,而狄戰也不再囉嗦,直接退守宋穆的對麵和他大眼瞪小眼,接著就看閭丘文岩挽著陳紫涵大步的從石階上走了上來,望著周圍這一片光禿禿的山頂,他攏了攏自己的衣襟,頗為無奈的說道:“幹嗎選在這種地方見麵?還嫌天氣不夠冷嗎?”


    “這不是怕你們擔心有埋伏不上來嘛……”


    劉天良大大咧咧的推開筆記本也不起身,就那麽自鳴得意一樣抖著右腿昂著腦袋,眼見當先走進來的陳紫涵鬆開閭丘文岩,一臉憤怒的瞪著他,劉天良立刻舉起雙手滿臉無辜的說道:“你別這麽看著我,你的智商要是沒長到胸上去的話,肯定明白這事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


    “你放屁!你個不要臉的人渣敗類,我親眼逮到你偷看我和柳倩上廁所,你居然還有臉來狡辯,你是不是永遠不知道‘醜’字是怎麽寫的?”


    陳紫涵一步衝到圓形的石桌旁重重的一拍,桌子上的一套茶具立刻被她拍的叮當作響,劉天良沒想到她一上來就把這種糗事給說了出來,很是尷尬的抓抓腦袋說道:“這真的不能怪我啊,當時我跟郭展想去找吳迪,誰知道剛騎到牆上你們就出來了,接著你們倆直接把褲子一脫就蹲那了,我總不能喊你們別尿吧?再說那麽遠的距離其實我什麽也沒看到!”


    “你別找借口了!今天這事我一定跟你沒完……”


    陳紫涵氣鼓鼓的往劉天良對麵一坐,惡狠狠的雙眼恨不得活剮了劉天良才好,而她身後的閭丘文岩也很無語的搖了搖頭,緩緩坐下來說道:“劉老弟!做人陰險一點無可厚非,但太過無恥了可就缺德過頭了吧?我聽紫涵的人說你們當時還報了我和狄戰的名字,你這是想把我們也拉下水跟你一起耍流氓嗎?”


    “嗬嗬~那個胡說八道而已,當時就覺著閭丘老哥這名字最親切,隨口就喊了出來,你這樣的正人君子又怎麽會耍流氓呢對吧?”


    劉天良嬉皮笑臉的搖了搖腦袋,然後急忙把郭展煮好的茶葉倒進杯中,殷勤的推到兩人的麵前,但陳紫涵卻看也不看茶杯,依舊氣鼓鼓的說道:“你別跟我們在這油嘴滑舌的,今天這些事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待,你就等著我跟你拚命吧!”


    “行啦!都自己人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就算再混蛋也不會殘害那麽多無辜吧,實話告訴你吧,人我們的確是殺了,但隻誤殺了龍大貴的一個兒子,剩下的人我們最多就隻是打暈了而已……”


    劉天良說著“滋溜”一聲抽幹了一杯茶,然後原原本本的把事情都詳細說了一遍,僅僅隻把郭展誤殺那小男孩的事情給隱瞞了而已,而陳紫涵一聽完立刻震驚的看著他說道:“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沈露薇故意嫁禍給你的?人家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害你?”


    “她叫什麽我不知道,雖然我是第一次見到她,但我總感覺她很像格格陳思怡……”


    劉天良輕輕旋轉著手中的茶杯,目光炯炯的看著陳紫涵和閭丘文岩,誰知閭丘文岩卻一擺手斷然道:“這不可能!沈露薇的背.景我派人查過,他們跟你一樣都是一群從南方遷徙過來的人,他們的人基本都是生麵孔,而且我城裏就有人曾經跟她一起共事過,沈露薇是她們當地一個很有名氣的歌星兼主持人,又怎麽可能突然變成什麽格格,你不覺得你這套說辭太荒謬了嗎?”


    “我的話你可以不信,但紫涵你現在就可以派人迴去查查,我把她手下的一個人頭砍了藏在祠堂後麵的草垛裏,究竟是不是沈露薇的手下你迴去一看便知……”


    劉天良不輕不重的把茶杯往桌上一頓,然後很嚴肅的看著驚訝無比的陳紫涵,再次說道:“而且我很懷疑你的人中出了內鬼,他們足足有四個人在你們鎮裏大開殺戒,我不相信所有目擊者都被他們殺光了,這其中一定是有當地人給他們帶路並且隱藏身份!”


    “好!我迴去立刻就派人查……”


    陳紫涵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自覺就挺直了腰杆,但劉天良卻間不容發一般的看向了閭丘文岩,麵無表情的說道:“閭丘大城主!接下來我們就該說說你家裏的問題了,不知道令愛現在身處何方啊?”


    “你什麽意思?難道你還認為是露露跟人家合謀害你的嗎?”


    閭丘文岩立即就蹙起了眉頭,很敏感的產生了護犢般的憤怒,然而劉天良卻擺擺手指著亭外的狄戰說道:“你先別忙著激動!我相信狄戰已經把我們之前在黑湖監獄的情況都詳細匯報給你了吧?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之所以會從五樓上摔下來昏迷不醒,正是拜你家閭丘大小姐所賜呢?”


    “什麽?你是說是露露把你從樓上推下來的?”


    閭丘文岩立刻渾身一顫,簡直難以置信的挺起了腰杆,就連亭外的狄戰也震驚無比的看了過來,而劉天良也很確定的點了點頭,說道:“確切的說是她和那隻血屍王聯手把我從五樓打下來的,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劉天良!你千萬不能胡說,露露和我們衝出黑湖監獄之後,你的人第一時間就給她測量了體溫,她當時因為驚嚇過度還在發著高燒,又怎麽可能會變成血屍呢?”


    亭外的狄戰終於忍不住跨了進來,蹙著眉頭無比凝重的看著劉天良,但劉天良卻沉聲說道:“狄戰!黑湖監獄所發生的一切你都是親曆的,血屍這種恐怖的東西根本就是我們全人類的公敵,所以我絕不可能在這方麵隨便跟你們亂說,如果閭丘白露沒有被感染的話,那麽她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胡說八道!”


    閭丘文岩重重的一捶桌子,怒發衝冠般的大喊道:“你別用你的狹隘思想去看扁所有人,露露迴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對我感激你救了她,而且我們今晚出兵之前她還一再勸阻我們不要衝動,你倒是給我說說看我女兒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閭丘!你愛女心切的心態我們可以理解,而且我也並沒有汙蔑你兒女的意思,我隻是在把我經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我劉天良這輩子很少發誓,但我今天卻可以跟你們指天發誓,如果不是你女兒幫血屍王把我從樓上打下來的話,我劉天良必遭天打五雷轟……”


    劉天良直起身體豎起三根手指舉在身前,之前嬉皮笑臉的神色早就消失不見,而閭丘文岩的雙眼森冷的眯了眯,突然一推桌子站起來喊道:“好!這件事我一定會親自查個水落石出不可,如果真的是露露恩將仇報,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慢著……”


    劉天良突然叫住了轉身欲走的閭丘文岩,直接轉過他麵前的筆記本對著他們,然後點點屏幕上一塊綠色的界麵說道:“看清楚這上麵的坐標了嗎?這是我們良王府開發的一款微信監控軟件,而這上麵現在顯示,有四十八個信號正集中在你們城西以北方向的五公裏外,根據我們的測量人員迴報,那裏正好是你們靠北邊最遠的一座哨站,也是我們網絡信號能達到最遠的地方!”


    “這代表什麽意思?”


    閭丘文岩緩緩轉過身來盯向了屏幕,劉天良這一連串的問題丟出來已經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他有些別扭的轉了轉脖子,似乎很不習慣這種被人牽著走的感覺!


    不過劉天良卻絲毫沒有再跟他較勁下去的意思,指著屏幕說道:“咱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十天前我們剛在靠近野豬城的地方架設了無線信號傳輸站,所以野豬城這群土豹子現在也有不少人是咱們的網絡用戶,而這上麵的四十八個信號通通是來自野豬城用戶的,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不需要我明說了吧?”


    “野豬城攻下了咱們的哨站?”


    旁邊的狄戰雙眉立刻一擰,疾步走上來和閭丘文岩並肩站在一起,然後不解的說道:“不過野豬城的人怎麽會這麽蠢?難不成在戰鬥的時候還開著你們的聊天軟件?”


    “這個嘛……”


    劉天良單手輕輕敲打著桌麵,微微沉吟了一下便尷尬的說道:“好吧!這事反正也瞞不了你的,我直接跟你們說好了,我們開發的通訊軟件裏有監聽功能,隻要他們不拔掉手機電池,那麽他們的手機就是一部可以隨著他們移動的竊聽器,就算他們刪除了我們的軟件,但我們網絡裏提供的一些小電影或者小遊戲啊,基本都安插了這一類的病毒,套用我大老婆的一句話來說,科技可以讓咱們決勝於千裏之外!”


    “什麽?那你……你們是不是也監控了我的手機?”


    陳紫涵“唿啦”一下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花容失色一般的看著劉天良,而劉天良則一臉僵硬的笑道:“放心!你的手機屬於絕密級別的,沒有我親自去調閱別人是沒有權力查看的,所以你的那些內衣自拍照也僅限我一個人觀看而已!”


    “你混蛋!無恥!死不要臉……”


    陳紫涵立刻羞怒的掏出手機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但劉天良卻很無辜的聳聳肩膀站了起來,看著臉色凝重的閭丘文岩說道:“我跟你們主動說這些也是想表明我的一個態度,我從來沒有把你們當成過敵人,所以也希望你們不要跟我耍什麽心眼!”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迴,不過這點誠意可不夠……”


    閭丘文岩抬起頭來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雙手撐在桌麵上緩緩的說道:“我要你們活屍同化劑的配方,作為交換條件我幫你挖出你們內部的奸細,今晚從野豬城那隊人馬手中抄來的武器也全歸你們所有!”


    “奸細?”劉天良的雙眼瞳孔猛地一縮,渾身的煞氣立刻濃濃的散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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