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田裏的十來隻鄉下活屍對劉天良三人來說根本沒有壓力,三人兩矛一刀唿吸間便解決了問題,視野裏還有兩三隻正遠遠的趕來,三人連看都沒看便跳進齊腰深的草叢裏,相信一個宋穆就足以解決它們!


    “等等……”


    劉天良突然停下腳步,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具幾乎快成白骨的屍體,屍體就隱藏在草叢之中的泥地裏,因為從末日降臨開始就沒下過雨,本該泥濘不堪的稻田裏此時顯得半硬不軟的,可屍體並卻沒有陷進土裏,顯然暴斃還沒有幾天。


    “屍體裏有東西……”


    劉天良雙眼怔怔的看著草叢裏的屍體,好奇的郭展用長矛輕輕撥開周邊的雜草,徹底露出整具屍體,而屍體已經爛的隻剩下一個人體雛形了,完全看不出生前是男還是女,腐爛的內髒像灘爛泥一樣淤積在胸腔裏,郭展的矛尖隻是輕輕在肋骨上頂了頂,一個肉球突然“啪”的一聲炸開,五六隻蛇一樣的黑色玩意立馬兇狠的鑽了出來,張嘴就向郭展咬來!


    “我操……”


    郭展一聲怪叫,一矛抽飛黑蛇之後連退了兩步,劉天良和劉炙立馬上前把那些兇狠的黑蛇切了個粉碎,卻再也不敢靠近那些屍體,震驚看著地上隻剩下腦袋卻還在頑強扭動的黑`一`本`讀`小說`ybdu蛇,劉炙目瞪口呆的說道:“這……這好像是黃鱔吧?連黃鱔都屍變啦?”


    “媽的!這野地裏還真是危機四伏,不能再走草叢了,要是連蝗蟲都感染了,咱們就別活了……”


    劉天良同樣是一臉的震驚,舉著刀急急忙忙的衝上了田埂,三人這時想謹慎也謹慎不起來了,由劉炙在前麵帶路,三人一路小跑著衝向金鳳休閑山莊!


    “唿~”


    一腳踏上山莊前的石子大路,三人齊齊的鬆了口氣,前進速度再一次慢了下來,而前方十幾米外就是山莊迎客的竹木牌樓,高高的牌匾上“金鳳山莊”四個金色大字依舊光輝璀璨,若不是十幾輛被沙塵塵封住的小汽車停在其後,這裏倒像是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汽車不少啊……”


    劉天良緩緩走過牌樓,臉色有些陰沉的看了看停車場上的汽車,車多自然就代表活屍多,雖然汽車裏一隻活屍都看不到,可山莊之內就說不準了!


    “現在要是能有幾把步槍心裏就有底氣多了,這長矛越抓心越涼……”


    郭展走在劉天良的左側,雙眼有些神經質的四處張望,通往山莊內部的還是一條兩車寬的石子路,是直接從一座小山包之間破開的,道路兩旁的土坡上都種著鬱鬱蔥蔥的鬆樹,若在以往倒有些神清氣爽、世外桃源般的感覺,隻是這裏現在詭靜的一塌糊塗,成片的鬆樹隨著微風輕輕搖擺,婆娑的樹蔭之中總有些陰森森的味道!


    “隨時小心活屍犬啊,我記得這裏養了七八條大狗的……”


    劉炙跟鬼子進村一樣端著水管焊接的長矛,腰背深深的佝僂著,而郭展聽到他的話立刻就叫嚷起來:“我靠!你他媽不早說,有錢人都喜歡養藏獒,要是來幾條藏獒咱們還不死翹翹啊!”


    “噓~”


    劉炙還沒答話,走在前麵的劉天良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拎著砍刀飛快的趴到了山坡邊往前張望,郭展等人也不敢怠慢,急忙蹲在他的身後小心翼翼的伸著腦袋,但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三人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嘴巴直接張的老大!


    “我……我操!這裏怎麽會有坦克?”


    劉天良嘴巴張的就像一條快要窒息的鯰魚,幾乎難以置信的望著山坡下兩輛迷彩塗裝的坦克!


    那下麵是一塊麵積不小的盆地,三麵都是綠樹蔥蔥的青山,盆地之中除了幾排圓木建造的度假小屋之外,其中不但有碧綠的魚塘和桃樹林,一大片茶林生長的也十分茂盛,隻是一棟四層的主體水泥建築已經坍塌了一半,堵在大路中間的兩輛坦克居然用炮口齊齊指著大樓,從上麵焦黑的破洞來看,大樓顯然是被坦克給轟塌了!


    “望遠鏡……”


    劉天良又往前快速爬了幾步,郭展那隻地攤貨望遠鏡馬上就遞了過來,劉天良幹脆舉著望遠鏡仔仔細細往山穀中看去,更多的細節立馬就盡收眼底!


    這座休閑山莊居然被打造成了一座半軍事基地,以盆地邊緣為界,半人多高的沙包牆碼的嚴嚴實實,幾挺黑洞洞的機槍歪倒在幾個居高臨下的關鍵點,兩台厚重的坦克車就像兩尊門神一般堵在山莊的出口處!


    隻是這種幾乎都武裝到了牙齒的地方終究還是成為了過去,地上橫七豎八的腐爛屍體足有一兩百具,有平民的,也有當兵的,不少的長槍短炮如同垃圾一般壓在屍堆裏,地上的子彈殼鋪了一層又一層,炮坑槍眼幾乎密布了山莊的每一個大小角落!


    但讓劉天良納悶的是,如此規模的聚集地足以容納數千人,從房屋之間的大量晾衣繩就可見一斑,但遊蕩在周圍的活屍卻偏偏很少,稀稀拉拉不仔細看都看不到幾隻,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荒謬感!


    “怪了啊,怎麽就那麽點活屍?連二十隻都沒有……”


    劉天良放下望遠鏡很是奇怪的搖搖頭,有點百思不得其解,而他身後的郭展立刻湊上來說道:“這地方有點邪門啊,你看那槍炮居然都是指著自己人的,難道是內訌?”


    “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開始瓦解的,不過就算內訌也不可能團滅的,總會有獲勝的一方……”


    劉天良怪異蹙蹙眉頭,把望遠鏡遞給郭展後他轉過身來說道:“這地方給我的感覺不大好,總覺得那裏麵像個陷阱一樣,你們倆什麽意見?進還是不進?”


    “那麽多槍啊,看著就激動了……”


    郭展撓了撓胸口,卻又轉頭舉棋不定的看著劉炙,但劉炙更是個沒有主意的人,眨眨眼睛甕聲甕氣的說道:“我聽劉哥的,他說進咱們就進,反正咱們三個現在綁一塊共同進退,是死是活我都沒有怨言!”


    “那就進唄劉哥,咱們不就是來搞槍的麽,這麽好的機會呢……”


    郭展眼巴巴的看向劉天良,表情很是蠢蠢欲動,劉天良蹙著眉頭飛快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拍拍郭展的肩膀說道:“富貴險中求,那咱們就進去闖闖看,阿展你先去停車場搞輛車過來,到時也好有個退路!”


    “好!我眼饞那輛福特猛禽好久了,我去去就來……”


    郭展立刻興奮的點點頭,從背包裏掏出他的一套偷車工具轉身飛奔向停車場,而沒過多久汽車的報警器突然響了起來,刺耳的警報聲在山穀中迴蕩的格外嘹亮,好在這聲音隻持續了十幾秒便戛然而止,很快就看郭展開著一輛巨大的福特皮卡疾駛了過來,到了山穀前一腳踩下刹車跳了下來,滿臉通紅的對劉天良說道:“媽的,好久沒練習手都生了!”


    “弄點聲音出來也好,有什麽東西都能給它誘出來,總比突然冒出來要人命的強……”


    劉天良笑著搖搖頭,直接掏出香煙給兩人各扔了一支,他們三個都不是求生菜鳥了,點著了香煙靠在車頂上慢悠悠的觀察著山穀裏的情況,而郭展弄出來的這陣響動果然引起了不小的反應,很快就有幾隻活屍從樹林中張牙舞爪的撲了出來!


    雖然大多活屍都是平民的裝束,卻也不乏一身迷彩裝扮的,但不論他們生前是什麽身份,屍變之後自然沒有再手下留情的道理,三個男人扔了煙頭便掄開膀子砍殺,而劉天良也看出來了,劉炙戰鬥起來跟他粗壯的外形一樣,一矛出去便是拚盡全力,任何後路都不給自己留,死在他手下的活屍基本都是十分的淒慘,不是腦瓜子被徹底砸開,就是整個腦袋都被他砍下來!


    “走……”


    又等了一支煙的功夫再沒見到有活屍出來,劉天良順手把砍刀上的血跡在鞋底抹了抹,跨過一地的屍體緩緩往山穀裏走去!


    三個人一字排開,腳步緩慢而又謹慎的走在石子路上,可越靠近休閑山莊就愈發覺得這裏詭異的滲人,地麵上遍布的彈殼、幹涸的血跡,甚至殘肢斷臂都比比皆是,幾乎隨處可見,遠遠的就聞到一股屍體特有的腥臭撲鼻而來,若不是天氣已經轉涼,劉天良相信這裏肯定臭的連靠近都不能靠近,屠宰場一般的景象,簡直和風景如畫的周圍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好大啊……”


    郭展停下腳步,滿臉驚歎的看著眼前雄壯的坦克,兩台坦克就如同兩座小山一般矗立在那裏,雖然他們都不懂分辨坦克的型號,可光看那先進的造型和龐大的身軀也能夠知道,這肯定不是二線部隊使用的老古董,十有八九就是一線部隊的主戰坦克!


    “當時戰鬥的很匆忙啊,你們看這炮彈……”


    劉天良用腳尖掃快一塊塵土,一枚足有人腿粗細的黃銅色物體便露了出來,而這麽粗大的家夥一看就是坦克炮彈,卻就這麽歪歪斜斜的靠在鏽跡斑斑的履帶旁,顯然是當時戰鬥打響的無比匆忙,以至於炮彈都來不及往坦克裏搬運!


    “我靠!你……你們快過來看,這什麽東西造成的?”


    繞到坦克車後的劉炙突然驚唿起來,瞪著一雙牛眼驚駭欲絕,劉天良急忙跑過去扭頭一看,隻見敦實無比的坦克裝甲居然被生生的砸凹進去一大塊,就如同被另外一輛坦克當頭打了一炮一般,隻是這巨大的凹痕根本沒有炮擊的痕跡,倒像是被什麽東西高速撞上去了一樣!


    “靠!這輛坦克也有……”


    郭展目瞪口呆的指著另外一輛坦克,居然比剛剛這輛還要淒慘一倍,不但整個後裝甲都被撞飛了,兩條粗大的履帶都可憐的掛在了地上,他們先前站在山坡上並沒有看到這幅景象,壓根沒想到這兩台坦克會是這樣被報銷的,如此巨大的撞擊力之下,車裏的炮手肯定要被活活震死!


    “趕緊拿槍趕緊走,這地方太他媽不對勁了……”


    劉天良揮手擦去額頭上的一道冷汗,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腳下突然傳來“哢拉”一聲脆響,他低頭往下一看,居然是一塊血跡斑斑的木牌被他從石子裏踢了出來,斑駁的字跡卻清楚的寫著——深北市第五安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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