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豐羽原本以為抬了老太太的名頭出來之後, 李惟元就算心中再不願他見李令婉,可必然也不敢阻攔。但不曾想李惟元聽了他這話之後,隻是撩起眼皮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就幹脆明了的說著:“你不能去見婉婉。”


    就算梁豐羽平時再怵李惟元,可這當會他心中也有了兩分氣。


    憑什麽啊。老太太都應允了, 都讓丫鬟領了他來李令婉這裏了,可李惟元竟然不答應。在李府裏麵可是老太太說了算, 李惟元就算再厲害,那還能厲害得過老太太去?


    梁豐羽就沉了臉,語氣也有幾分不善了起來:“為什麽?這事老太太已經應允了的。”


    這下子李惟元幹脆是看都不看他了:“婉婉閨閣女子, 與梁世子並無任何關係,梁世子一個外姓男子,如何能擅入她閨房?若此事張揚了出去, 婉婉名聲何在?我李府門風何在?梁世子也為世家子弟,此中道理如何會不明白?至於老太太那裏, 稍後我自會親自去她那裏請罪。梁世子這就請吧。”


    話落, 就吩咐那丫鬟領著梁豐羽離開。


    他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隻堵的梁豐羽一句話都答不上來。但眼見怡和院在望, 馬上就可以見到李令婉了, 可現下就被李惟元這樣幾句話給說的要轉身迴去,梁豐羽就覺得心中十分的不甘心。


    而且他心中也有幾分氣。李惟元憑什麽不讓他見李令婉他就不能見啊。


    於是當下他就有些賭氣的說著:“我已同父母說過了,他們不日就會請人上門來貴府提親的。等我和婉妹妹定下了親事,再成了親,那她就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日日都可以見她的。”


    他正在氣惱之中, 當下也不叫李令婉為李姑娘了,直接稱唿婉妹妹。


    而李惟元一聽他這話,臉色就完全的冷了下來,語氣更是摻了雪粒子一般,又冷又硬:“那就等梁世子娶了婉婉之後再來說這句話。”


    說完他就拂袖轉身抬腳離開,等進了怡和院之後,又吩咐小丫鬟立時就將院門給關了起來,再不放一個人進來。


    梁豐羽在外麵見著這一幕,隻氣的手腳俱顫。他心中就想著,他現下就迴去找父母,讓他們立時就請媒人上門來提親。再尋個黃道吉日,早早的將李令婉就娶迴去。到時他不但可以日日和李令婉相見,而且到時若李惟元想見李令婉了,他還可以以李令婉丈夫的身份不同意,哈哈,讓他李惟元也好好的受受他今日所受的氣。


    想到這裏,梁豐羽心中的氣惱立時就消了大半,轉而催促著那名丫鬟趕緊的帶他離開這裏,他要馬上迴家。


    那丫鬟先前見李惟元和梁豐羽那樣對峙著,她在旁邊見了,心中也害怕。


    兩位都是大菩薩,她一個小丫鬟,誰都惹不起,到底該聽誰的?但現下沒想到這個梁世子竟然主動的說要離開,那可真是再好也沒有的了。


    她鬆了一口氣,隨後麵上堆滿了笑意,對著梁豐羽就道:“梁世子請隨奴婢來。”


    兩個人往前走了沒多少路,就見前麵有個少女正帶了丫鬟在那裏折梅花。


    那少女穿了水藍色繡蘭花紋樣的對眉豎領夾襖,底下緗色緞麵細褶裙,身形婀娜苗條,容顏清麗秀雅。


    小丫鬟見了,忙趕著上前見禮,叫了一聲:“三姑娘。”


    李令嬿聞聲迴頭。一見到梁豐羽正站在那小丫鬟身邊,麵上忙浮了清婉秀麗的淺笑,矮身屈膝對他行禮:“梁世子。”


    梁豐羽也對她拱手還了一禮,稱唿了一聲:“李姑娘。”


    李令嬿便又笑著問道:“梁世子今日屈尊來舍下,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我聽得說婉妹妹這兩日得了風寒,一直不見大好,心中著急,就想著要來看看她。”李令嬿給人的感覺很親和,而且梁豐羽心中也想著,等往後他和李令婉成了親,說起來他還要稱唿這李令嬿一聲三姐呢,所以他言語中對她也甚為的客氣,簡直就是知無不答。


    當下李令嬿心中微驚。


    她驚訝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梁豐羽竟然這樣的緊張在乎李令婉。一聽她著了風寒,趕著就要來看視她。而這二來,站在梁豐羽身邊的那個小丫鬟她是識得的,是老太太院子裏的丫鬟。想梁豐羽一個外姓男子,但卻得老太太院裏的丫鬟領了他來李令婉的閨房,那必然是老太太吩咐下來的。那換而言之,豈非老太太心中是默認了要將李令婉嫁給梁豐羽的事?不然她如何會讓梁豐羽這樣大刺刺的來見李令婉,不是壞了她的名聲?


    又想起那日她們去廣平侯府聽戲的時候,廣平侯夫人攜著李令婉的手說的那些話,再有周邊其他夫人打趣的話,那看來確然是廣平侯夫人心中打定了要撮合李令婉和梁豐羽的心思。


    但她瞧著廣平侯夫人也是個勢利的人,且李家和廣平侯府本為世交,廣平侯夫人若當真是真心喜歡李令婉,想要她做自己的兒媳婦,大可早幾年就定下了這門親事來,如何還要等到現下才來露了這個口風出來?必然是見爹爹年前從杭州任上迴來了,曉得爹爹往後仕途光明,又見去年鄉試中李家一下子就出了兩個少年舉人,廣平侯夫人曉得李家往後必然會興盛,所以這才上趕著要和李家結親來了。


    想到這裏,李令嬿心中難免的就有些不平了起來。


    論起來,她才是爹爹的長女,也最得爹爹寵愛,但廣平侯夫人想要結親的卻還是李令婉,不是她,想必還是看中李令婉嫡出的身份罷了。


    但即便是心中再不甘,她麵上卻也沒有顯出分毫來,反而是眉眼間帶了兩分擔憂之色,說著:“四妹妹的這場風寒確實來的兇險。我剛剛也是想著要去看望四妹妹的,正好路過這裏的時候,看到這裏的梅花開的好,就想著要折了兩枝梅花待會帶過去給四妹妹。就算是在病中,聞些花香味那也是能讓人振奮些的。”


    隨後她又殷殷的問著梁豐羽:“梁世子剛剛見到我四妹妹的時候,如何,我四妹妹的病可大好了?”


    聽到她問起這個,梁豐羽的麵上便現了幾分失落和不甘之色出來:“剛剛我並沒有見到婉妹妹。”


    隨後他便將方才他和李惟元之間的事說了。


    李令嬿聽了就掩唇輕笑:“我大哥慣常是這樣端方的一個性子,不曉得變通的。而且他和我四妹妹之間確實是兄妹情深,對她看得也極緊。倒仿似我四妹妹還是個小孩子,深恐其他人都是壞人,個個都存了壞心思要害她一般。”


    隨後又笑道:“不過我覺得大哥這樣做很不好。四妹妹畢竟大了,往後到了夫家,他還能這樣守護她一輩子不成?讓她的夫君可怎麽看呢?”


    這話可就正說到梁豐羽的心坎裏去了。於是就算他平日也是個不怎麽會說話的人,可這會麵對李令嬿的時候卻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簡直是覺得自己的什麽煩心事都可以拿出來對她說了。


    李令嬿麵上一點兒不耐煩的意思都沒有,而是一直帶了清淺笑意的聽著他說。偶爾輕聲細語的說兩句,也正好說到了點子上,隻讓梁豐羽覺得更有同她交談下去的興趣了。


    等他說的差不多了,就聽得李令嬿溫溫軟軟的聲音狀若無意的提了一句:“梁世子似乎對我四妹妹很上心?說起來我四妹妹的相貌生的也確實是明豔照人。”


    聽她提起李令婉,梁豐羽麵上的笑容便越發的燦爛了起來。


    “不,不單單是她的相貌好,而是她人好。”


    “哦?”李令嬿麵上做了一副對他這話極感興趣的模樣出來,“想必梁世子也知道,我和四妹妹雖然為親姐妹,但這些年中兩個人並沒有怎麽在一起相處過。且似乎四妹妹對我還有些誤解,所以自我年前迴來之後她也甚少與我相處過,倒不知我這四妹妹到底有些什麽好處,梁世子你可方便告知我?這樣往後我也好與四妹妹好好和睦相處。”


    梁豐羽聽李令嬿這樣說,隻覺得她實在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啊,也是個好姐姐。想必往後她定然會和李令婉相處的很好的。


    於是他就說道:“其實婉妹妹以前也是個驕縱跋扈的性子,那時候我心中也是不喜她的。可是後來她大了,性子便大變了。自然,她是沒有三姑娘你這樣的溫婉賢淑的,但是她身上的那股子靈動和嬌憨,實在是,實在是太讓人著迷了。我想這世間是沒有女子能比得過她的,也沒有人會不喜歡她的。”


    說到這裏,他麵上的粲然笑意真是能將頭頂的日光給比下去。


    李令嬿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的攥了起來。


    聽著梁豐羽在自己麵前這樣的誇讚李令婉,李令婉隻覺得如同喝了一整壇子頭醋下去一般,心裏酸的厲害。


    她心中由不得的就冷哼一聲,這個梁豐羽可真是極笨的一個人,同時也是極沒有眼光的一個人。李令婉哪裏有他口中說的那樣的好?他自己情人眼中出西施罷了,倒還要說什麽這世間是沒有女子能比得過李令婉的,也沒有人會不喜歡她的。不喜歡李令婉的人多了去了,她爹爹就很不喜李令婉這個女兒的。


    但同時李令嬿心中也隱隱的有嫉妒。李令婉到底有什麽本事?如李惟元,將她當成自己的眼珠子一眼的愛護;李惟淩每次說起李令婉的時候語氣裏也滿是寵溺;現下梁豐羽說起李令婉的時候麵上更是這樣一幅癡迷幸福的神情。但李令嬿卻覺得無論是相貌也好,才情也好,李令婉都是不如自己的。旁的不說,那幾個教刺繡、琴藝,禮儀的女先生可都是對她不住口的稱讚,但對著李令婉的時候她們又稱讚過幾次?


    不過即便是心中的醋海再翻滾,李令嬿麵上卻依然是笑的清婉:“沒想到四妹妹竟然有這許多的好處,那看來往後我定然是要與她多多的親近了。”


    梁豐羽點頭表示讚同:“三姑娘同婉妹妹多相處些日子就知道了,其實她最是古道熱腸,也最易相處的一個人。如我妹妹和於姑娘她們,一開始也是不喜婉妹妹的,可是現下倒是最喜歡和她在一起玩了。”


    李令嬿笑著應了,不過暗中都快要將手裏的手帕子給攥出了水來。


    但忽然她又想起一事,就狀似無意的問著:“前幾日我曾無意中聽得這府裏有幾個嘴碎的丫鬟說起,說是當年有個什麽杜禦史,就是我先大伯母父親的事是遭人冤枉的,同時還有一位孫禦史?聽得說皇上已經給他們當年的案子平了反,還遣了人要將這孫禦史從流放的地方接迴京城來。不曉得現下這孫禦史可迴了京城沒有?”


    這件事梁豐羽也知道,便答道:“被皇上遣了去雲南接這位孫禦史的兩個人還是我們五城兵馬司裏的人呢。他們年前就趕到雲南去了,隻不過大雪封路,將他們阻在路上了,一直不得行。前兩日他們兩個人倒是寄了一封書信迴來,說已是到了雲南,接到了孫禦史一家。不過孫禦史正纏綿病榻,還沒有好。他年紀大的人,拖著病軀如何遠行?隻能暫且調養著,等病好了再啟程迴京。若這樣說來,約莫最早也要等到四五月才會到京城的吧。”


    李令嬿便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原本她以為外祖父他們年後就該到京的,到時她必然會隨同孫蘭漪去拜見外祖父一家的。若外祖父往後再高升,必然是沒有自己的嫡女給人做妾的道理,但是沒想到外祖父偏生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得病了,竟還要到四五月,甚或更晚才會迴京。


    李令嬿的心中未免就有點急躁起來。但這時她又聽得梁豐羽在問:“怎麽李姑娘對這事好像很關心啊?”


    “是這幾日我聽幾位丫鬟說起先大伯母的事來,想著當年若非這件冤假錯案,那先大伯母也不至於那樣早早的就仙逝了。想著心中就有幾分感傷,所以才有此一問罷了。”


    梁豐羽便感歎著:“李姑娘可真是心地良善。”


    李令嬿抬眼看著他,麵上笑意清雅溫婉。


    這個梁豐羽雖然瞧著不甚聰明的一個人,但他畢竟是廣平侯府的世子,將來必然是會襲了爵位的。而且他現下在五城兵馬司裏任職,有他老子廣平侯在其中斡旋,來日他的前程必然也錯不了。


    廣平侯啊,若嫁過去那可就是侯夫人了,出去誰不要恭恭敬敬的呢?


    想到這裏,李令嬿便轉身,自丫鬟青桐的手中拿了一枝梅花,伸手遞了過去,微垂著頭,麵帶嬌羞的說著:“梅花高雅,最適合世子。令嬿鬥膽,還請世子收下這支梅花。”


    粱豐羽心中微怔,低頭看她。


    少女粉頰暈紅,鴉羽似的長睫毛微垂著,還在不住的輕輕顫動著,教人見了,止不住的就想要憐惜。


    片刻之後,梁豐羽還是伸手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那支梅花。隨後他看著那丫鬟手中還拿著一支梅花,忍不住的就問了一句:“李姑娘,這另一枝梅花是要送給婉妹妹的嗎?”


    李令嬿沒想到他會忽然有此一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些茫然的抬頭看他。但心念電轉間她已明白他的意思,忙笑道:“是呢。我原就是想折了梅花,送去給四妹妹插瓶的。”


    梁豐羽聞言就點了點頭,隨後又道:“我曾聽芝蘭提起過,說婉妹妹是最喜用白瓷玉壺春瓶來插梅花的,特別還是這樣的紅梅。說這樣能越發的顯出梅花的清雅來。待會兒李姑娘送了這支紅梅到婉妹妹那裏,她還病著,料想是沒什麽精神來管這事的,還請李姑娘務必要提醒她的丫鬟一聲,讓她們尋了白瓷玉壺春瓶出來。”


    李令嬿捏著手帕子的手都在輕微的發著顫,暗中更是咬牙不止。但偏偏麵上還得笑的清婉和善:“梁世子可真是細心。”


    但偏偏梁豐羽還很不反應的又叮囑了一聲:“請李姑娘務必不要忘了這事。”


    李令嬿的一口銀牙都快要咬斷了,不過麵上還是笑著點頭:“我記住了。請梁世子放心。”


    而梁豐羽這時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拿著的梅花,猶豫了片刻之後他還是伸手遞了過來:“婉妹妹很喜歡梅花。這支梅花雖然是李姑娘你送給我的,但我現下借花獻佛,還勞煩李姑娘將它帶給婉妹妹,就說是我送她的,可好?”


    李令嬿此時一顆心都已經氣的在不住的發顫了,但偏偏麵上溫婉的笑意不能消褪,還得點頭答應:“好。我必然會將這支梅花交到四妹妹的手裏的。”


    梁豐羽對她謝了又謝,隨後才跟隨著那名小丫鬟離開了這裏,往李府大門那裏走。


    而這邊青桐見自家姑娘一直沉著一張臉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姑娘,咱們還要送這支梅花去四姑娘那裏嗎?”


    不過她心中也納悶,先前姑娘隻說到這花園子裏來逛一逛,也並沒有說要去四姑娘那裏啊。怎麽現下卻忽然的要說去了?


    李令嬿原就氣的心中亂跳,猛然的又聽到青桐的這句問話,一時她心中就氣的越發的狠了。


    眼角餘光又瞥見了青桐手裏拿著的那支梅花,她隻越看就越覺得不順眼,幹脆是一把奪了過來,然後連同自己手裏的那支梅花一起劈手摜到地上,又狠狠的踩了兩腳,瞧著花枝被她踩的淩亂,這才勉強消了一些她心中的那股子氣惱。


    隨後她一句話也不說,沉著臉就轉身迴了自己的蒹葭苑。青桐隨後也忙跟了過去。


    *


    等李惟元進了怡和院,就見小扇正推門簾子出來,手裏端著銅盆,裏麵是一盆水。


    見到李惟元,小扇忙矮身屈膝對他行禮,叫了一聲:“大少爺。”


    李惟元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起來,又問她:“你們姑娘起來了?”


    “剛起。”小扇垂首迴答著,“已洗漱過了。小玉正在給姑娘梳頭呢。”


    “昨晚你們姑娘睡的可安穩?可有做噩夢?共醒了幾次?可有哭喊?”


    小扇一一認真作答:“昨晚姑娘一共醒了三次,都是哭醒過來的。後來得我和小玉在旁慢慢勸解,便慢慢的平緩了。四更鼓之後姑娘便漸漸的睡的安穩了,一覺睡到了剛剛才醒,中間也無再哭。”


    李惟元這才放下心來,抬腳進屋要去看視李令婉。小扇則是自去潑銅盆裏的殘水。


    李令婉在屋內已是聽到了李惟元問小扇的話,當下聽得掀簾子的聲響,她便迴過頭來,看著李惟元笑道:“哥哥,小扇都要被你這連番的問話給問傻了。”


    言下之意便是笑他怎麽就有這麽多的問題。


    今兒雖然屋外豔陽高照,但她大病初愈,怕冷,所以還是穿了一件海棠紅色領口袖口出風毛的立領對襟長襖。這樣嬌豔的顏色,若往日她穿了,必然是瞧著光彩照人的,但現下她身子卻是個虛的,映著這海棠紅色,卻越發的顯出她麵色的蒼白來。


    李惟元見了,心中止不住的就越發的憐惜她了,說話的聲音也較往日放柔了不少:“哥哥還不是擔心你。”


    李令婉笑著請他在臨窗木榻上坐:“哥哥你先坐一會,容我先梳個頭發。”


    她現下病著,也沒想出門,所以不過是讓小玉給她挽了個家常的發髻,連首飾都沒有帶一樣,滿頭青絲如雲。


    等梳好了頭發,她就扶著小玉的手,單腿跳到了木榻旁坐了。小玉拿了小丫鬟剛從廚房提來的食盒,打開蓋子,開始在炕桌上擺飯。


    病剛好,自然是不敢給她吃的太油膩,所以不過是一碗粳米粥,幾樣清淡小菜和一碟子青梅糕罷了。


    李令婉吃了一塊青梅糕,覺得好吃,就抬頭同李惟元笑道:“哥哥,這個青梅糕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你要不要吃?”


    盛情難卻,李惟元就拿了一塊吃了,不過目光還是擔憂的看著她右腳腕那裏,問著:“你右腳腕那裏,可還痛的厲害?”


    那夜李令婉心慌之下崴了右腳,原以為沒什麽大事,不想迴來之後就發現她右腳腕那裏已經腫的跟發過的麵團一樣。且剛剛看她走路的時候都是左腳單跳,看來是她的右腳腕那裏還沒有好。


    李令婉聞言便也看了自己的右腳腕一眼,隨後笑道:“痛總歸自然是還有些痛的,不過想必過幾日就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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