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牙兒緩緩吻上玉宣的唇。


    他閉著雙眼,眉目冷秀一如初見。


    他的唇是冰涼冰涼的。


    吻上去是濕滑著的溫軟香玉般的觸感。


    醒來吧。


    快點醒來吧。


    她心想。


    他果真緩緩睜開了眼。


    “牙兒。”


    他喚她牙兒。


    頭暈目眩,她的身子有些顫抖。


    玉宣抱上她的腰肢。


    “你傷了元氣。”


    冷牙兒的笑容有些蒼白,“無礙,快看看到哪裏找萬知大仙吧。”


    玉宣抿著嘴唇,深深的注視著她。


    “你為什麽對我這樣好?”


    “我不知道。”


    她貪慕他的容顏。


    不知為何,第一眼見了他。


    就驚為天人。


    她迷戀他的聲音。


    不知為何,第一耳聽過去。


    就歎為觀止。


    她皺著眉,低頭說道:“人終有一死,我總覺得,能為了你犧牲,好像也是值得的。”


    他擁住了她。


    下巴抵著她柔軟的肩膀,閉上了扇子般的睫毛,“謝謝你。”


    她愣著撫了撫他的後背。


    “找萬知大仙要緊,快打開狐總密卷看看吧。”


    這時遠遠的寂空傳來一句空靈的聲音。


    “不必找了。”


    一位老者憑空隱現在他們麵前。


    鬢發皆白,慈眉善目。


    滿麵愁容,搖頭嗟歎:“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是我欠下的債啊。”


    玉宣的雙目充斥著希冀,“你是萬知仙人嗎?”


    那老者撫弄著長至雙腳的鬢發。


    “萬事萬物,天知地知我知。”


    冷牙兒忙問道:“仙人,你知道...”


    萬知大仙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我已知曉你們的疑問。”


    從懷中掏出一袋錦囊,遞給玉宣。


    嗟歎道:“這個錦囊裏有你們想知道的一切。”


    “快些迴去吧,不然世間眾生不知道要遭受何等災難。”


    未等冷牙兒和玉宣挽留,老者又憑空消失了。


    玉宣解開錦囊,裏麵是一張白宣紙。


    潑墨寫著:


    凝霜禦雪北重天


    甸甸蓮葉染櫻雪


    何憐往事安紅顏


    故故寂蟬冷楓葉


    極寒冰骨火龍珠


    萬物蘇迴再轉生


    冷牙兒與玉宣對視了一下。


    “我沒看懂,你看懂了嗎?”


    “不過有幾個字,櫻雪,還有極寒冰穀,火龍珠,感覺好可疑。”


    玉宣小心翼翼的將紙片塞進了錦囊,輕輕皺著眉,說道:“我們先登上神木枝找冰鳳凰吧。”


    “狐總密卷上記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萬知大仙又要我們快些迴去,一定是世間要有什麽大劫難了。”


    望著那高高的山頂,冷牙兒憂心忡忡。


    手卻被玉宣握緊,玉宣堅定的對她點點頭,“我們一定會安全到達山頂的。”


    這話語,就像一粒安心丸,不知為何,她覺得他是可靠的。


    就像一座堅不可摧的山。


    壓實了她心中全部不安。


    他們牽著手,心中流過甜蜜的暖流。


    他從未覺得誰在他心中是如此重要,如此溫暖。


    天上忽然下起了雨。


    而這雨,卻是紅色的。


    紅雨瓢潑,她和他走著崎嶇的山路。


    仙氣愈發濃重,他強迫著支撐自己的身子。


    她便強行渡自己的元氣給他。


    輕輕的一吻,吻住了好久好久。


    到了山頂的神木枝時,她麵色蒼白如紙。


    心隱隱作痛,他好心疼,好心疼。


    冰鳳凰從鮮紅的神木枝上飛了下來。


    二人相視一笑,坐上了那鳳凰。


    紅雨中,鳳凰飛。


    手相牽,心相連。


    清風喃,伊人醉。


    冷牙兒靠著玉宣的肩,睜著眼,興奮極了。


    雖經曆種種痛苦,然而這無與倫比的自由與放鬆。


    放下了全部,飛在這淼淼雲間。


    伸手接下著紅色的雨。


    他忽然開口說道:“迴到塵世之中,你要做什麽?”


    冷牙兒揉著手中紅色的雨珠兒,孩童般的笑道:“當然是要迴家了,我們來到蓬萊仙島已經三天了,也就是說,我消失了三年,當然要先迴家了。”


    “你會去江城嗎?”


    他說這句話,眼神認真極了。


    冷牙兒惆著眼,“我會。”


    “你會迴到他身邊嗎?”


    雨滴從她手中緩緩流了下來。


    “我想和他解釋,然後就遵循約定離開他。”


    銀雪般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冰鳳凰一個滑行,落在了瑤池仙穀前的紫玉林。


    玉宣先下了來,又扶住冷牙兒下來。


    冰鳳凰飛走了。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句驚喜而絕望的聲音。


    “大小姐,是你...真的,真的是...是你嗎?”


    遠遠的,身穿紅衣的女子遠遠跑了過來。


    紅袖飛揚,一如從前。


    然而那雙眼的眼窩卻是黑霧籠罩般的憔悴,似乎是哭過了無數次。


    眼袋都出了來,泛著可怕的紫。


    冷牙兒驚訝而心痛,忙跑了過去接那紅衣女子。


    “弄紅、弄紅,是我。”


    眼淚從那空蕩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聲音混著哭泣,“是你,是你......”


    “大小姐,牙兒......”


    冷牙兒心急如焚,“弄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弄紅像一隻斷了弦的木偶,落魄的顫著身子。


    “冷蟬穀......滅了。”


    心,一下子不跳了。


    冷牙兒搖著弄紅,眼神空洞,“怎麽會......爹呢?爹怎麽樣?”


    眼淚斷了弦,弄紅大聲哭了起來。


    “穀主......穀主他被困在穀裏了。”


    “穀主,說你一定會出現在這裏的,要我逃出來在這裏等候你歸來。”


    冷牙兒拔劍,卻被弄紅攔住。


    弄紅哭著說,“不,不要,冷蟬穀已經幾近被剿滅,穀主不讓你迴去。”


    冷牙兒吼道:“我一定要迴去,殺光那些雜碎,救出爹。”


    那弄紅還要開口,身後傳來了冷靜的話語。


    “我與她同去。”


    說罷,玉宣便化作一隻銀狐,說道:“上來。”


    冷牙兒飛腿跨上,拽上弄紅,銀狐便雙腿一邁,飛似的飛往冷蟬穀去了。


    路邊的景色都飛了起來。


    很快便到了冷蟬穀。


    玉宣禦火掃清了一堆雜碎敵人,三人就這麽一路到了冷蟬穀大殿。


    地上全是屍體,血流成河。


    冷牙兒推開死寂般的大殿長門。


    一個女人橫劍背立著,而倒在她劍下的,就是那冷蟬穀穀主冷奉吟。


    冷牙兒嘶吼著衝了上去,卻被玉宣拽住。


    “別衝動,這女人詭異的很。”


    冷牙兒嘶吼道:“你要對我爹做什麽?”


    那女人低下身來,巧笑焉兮:“冷奉吟,我等了多年,終於等到今日了。”


    冷奉吟眉目緊鎖,聲音微顫,“你若報複,便報複我一人,我這條命,你拿去吧。”


    那女人巧笑焉兮,“殺你?”


    “你想的太好,我幾十年的痛苦,我要千百倍的還給你。”


    冷奉吟忽然反握住那長長的劍,揮掌打向那女人,急吼道:“你們快跑!”


    冷牙兒哭喊道:“我不!”


    弄紅給了玉宣一個猶疑哀涼的眼神,“玉公子,拜托你帶小姐離開。”


    說罷便縱身衝向那女子。


    那女子額頭上的烈凰標記展翅欲飛,連眸色都是血紅的。


    長發微微淩亂,長衣不整,露著雪白的雙肩。


    陰狠的笑道:“想走?”


    玉宣知道大事不妙,扛起反抗的冷牙兒向窗外奔去。


    隻聽弄紅一聲哀嚎,身子飛出幾丈遠。


    冷奉吟被那女子踩在腳底,奄奄一息,那女子狂笑道:“今天,誰都走不了。”


    說罷便飛身長劍刺向玉宣。


    腿卻被奄奄一息的冷奉吟抱住。


    “鸞音,我求你,我求你......一切都是我錯,而牙兒她是無辜的,求你放過我女兒...”


    那女子身子一顫,狠笑道:“難道,我就不是無辜?”


    一腳踢在冷奉吟身上。


    肋骨碎裂的聲音。


    冷牙兒哭喊道:“爹!”


    那女子飛到玉宣身前,一劍殺了過去。


    劍身泛著血紅色的光,輕輕一揮,卻漫天飛雪,寒氣凜冽,刹那間風雪大作,驚天動地。


    玉宣吃力的接下一擊,冷聲對冷牙兒說道:“你快跑。”


    冷牙兒眼淚涕泗橫流,那女人這一劍,餘留的劍氣都寒氣逼人,徹骨碎地。


    她拔出腰間的白雪劍,“我不走。”


    “冷牙兒,你快走。”


    風雪大作,冷牙兒身上的衣衫被自身湧現出來的風雪撕碎。


    後背上的梅花烙印瘋狂的向上生長著,長到了她的麵部。


    黑色的梅花烙印,布滿了她的臉。


    櫻花色的眸子映著滅世的仇恨,“我不走,我要殺了她。”


    奈何那女人狂笑道:“以卵擊石,不過是北憐櫻雪幻化而成的白雪劍,又怎能和雪皇重天的茗寒劍相比?哈哈哈哈。”


    “娘,這女人怎配您親自動手?我來便是。”


    這聲音嫵媚嬌懶,就像午日裏的陽光。


    帶著少年幾分輕細,卻冷似堅冰。


    那人不由分說便身影一閃,禦火成劍。


    火冰相錯。


    冷牙兒睜大了眼睛。


    那人含著嫵媚清麗的笑。


    咬著牙齒,她滿目仇恨,怒吼道:“是你!”


    那人一雙妖異的紫眸,映著絕世美貌。


    笑道:“是我。”


    “現在,我不但要阻撓你,也許,一個不小心就殺了你呢.....”


    劍上的火焰重天,化出一具巨龍,龍嘯一聲,衝向冷牙兒。


    冷牙兒禦冰擋住。


    這一擊,竟然擊碎了她全力製出的千年極冰。


    他的功力何時竟然......


    玉宣被那女子一劍劃在了脖頸上。


    他若躲得再慢一點,恐怕就已經身首異處。


    這女人劍法快的好似忽略了時間。


    劍氣好大龐亂,劍氣所經之處,皆化作塵土。


    他敗了。


    那女子狂笑著箍緊了他的脖子。


    “你還有時間關心他嗎?”


    蘇亦洹使出全力,重重揮去,火焰衝天。


    房頂都燃燒了起來,整個屋子都在燃燒著,冒著黑煙。


    幾招下來,他的劍已經指到了她的脖子。


    眼神相對。


    他含笑。


    她飲恨。


    這時一輛馬車出現在了門前。


    車上的仆人緩緩扶下來一位托著孕肚的少婦。


    那少婦一露臉,紅色的眸子映著平靜。


    蘇亦洹一劍刺進冷牙兒胸中。


    對著心髒又要再刺。


    奈何那少婦卻說了一句:“亦洹,住手,要殺她,也要娘親自動手才是。”


    蘇亦洹抬眼,“若瞳,你還懷著孕,我不是不讓你來嗎?”


    炎若瞳溫婉的笑道:“娘的魔功還未練成,功力未穩,我擔心娘親走火入魔。”


    那女子笑道:“瞳兒,今日一切都將有個了結了。”


    炎若瞳雙眸已褪去了年少時的飛揚跋扈,平靜的笑道:“反正他們已經被娘打敗,重傷的重傷,將死的將死,娘且將手遞給瞳兒,瞳兒給娘探探經絡。”


    那女子將手遞了過去。


    玉宣已經被她封住了身子,動彈不得。


    而冷牙兒,則是重傷,動彈不得。


    冷牙兒仇恨的看著蘇亦洹。


    “怎麽,你恨我嗎?”


    “有多很?想殺了我?”


    蘇亦洹笑道,“如今我已不是以前的我了。”


    “如今我是江湖唯一門派-滅穹派的掌門,嗬,派兵征伐狐族已經不過是一時之事了。”


    冷牙兒冷笑道:“蘇亦洹,你真讓我惡心。”


    炎若瞳平靜的說道:“亦洹,你快過來為娘平息一下體內的寒氣。”


    蘇亦洹順從而尊敬的問道:“娘親怎了?”


    “娘她,不知怎的,一時間有些亂了精氣。”


    蘇亦洹忙端坐下來,運氣給之鸞音。


    然而不出一會兒。


    之鸞音竟然運氣迴身,一掌拍向蘇亦洹。


    而炎若瞳則抱起那茗寒劍,退的遠遠的。


    蘇亦洹輕鬆的躲過了那一掌。


    之鸞音的嘴唇中吐出鮮紅的血來。


    “你們竟然......”


    炎若瞳冷聲說道:“對不起,雖然你是我娘,可是養大我的,是爹。”


    “而你卻,利用了他,殺了他......”


    炎若瞳的眼中浮現出了淚水。


    她挺著大肚子跑到冷牙兒身前,召喚出冰鳳凰。


    對不明所以的冷牙兒說道:“快,如今已經來不及說明了,你快對著這兩把寶劍運入冰雪之氣,促進它們融合。”


    “我去幫亦洹。”


    她叫他亦洹。


    她懷了他的孩子。


    來不及多想,她吃力的運出冰雪之氣,兩把劍果然感應到了她的冰雪之氣,劍身飛出冰雪,閃著耀亮天際的光。


    之鸞音狂笑道:“好啊,你以為,你奪走了茗寒劍,就萬事大吉了?”


    額頭上的烈凰烙印閃著金色的光。


    火焰蔓延了她全身,她獰笑道:“既然,你已經不是我的女兒了,我也就沒必要留情。”


    她的眼眸漸漸變細,野獸般的黑中襯著可怕的一點獰紅。


    對著炎若瞳伸出了細長露骨的手指。


    蘇亦洹忙迴身去擋。


    奈何那吸力是巨大的。


    竟然一瞬間就將炎若瞳吸她掌中。


    她手指輕顫,將她吸的一幹二淨。


    蘇亦洹揮劍去阻撓,這才留了她一息生氣。


    刹那間,天地大變。


    這時藍光一閃,一女子粉扇一揮,將蘇亦洹和炎若瞳以及冷牙兒都轉移到了那女子身後。


    那女子背對著玉宣,半跪在身子,“王,九扇嬈姬來遲。”


    玉宣會心一笑,原諒了她種種過往。


    “嬈姬,九扇其他的人呢?”


    嬈姬玉瑤輕顫著唇,“王,如今整個火狐族,就剩下你,和我了。”


    “日炎珠已經和這個女人同化了。”


    “她已經入魔為尊了......”


    玉宣睜大了雙眼。


    冰藍色的眸子失去了焦距。


    似乎連站都要站不穩。


    風雲大變。


    整個天際都是血一般的紅。


    就像被魔鬼咬去了天空的身軀。


    天拖著殘軀流著猩紅的鮮血。


    黑色的火焰將整個冷蟬穀化為灰燼。


    玉瑤蘇亦洹合力,吃力的擋住了這可怕的黑火。


    耳邊是之鸞音已經癲狂的笑聲。


    難聽而刺耳,灑滿天際。


    一團巨大的黑火張著巨口燒向了冷牙兒,冷牙兒顫著身子,緊張著閉上了雙眼,手就要那劍去擋。


    奈何手卻被一雙溫熱的手蓋住。


    耳邊響起了蘇亦洹溫柔的聲音。


    “別怕,有我。”


    “安心融劍。”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冷牙兒閉上眼。


    “神啊,求求你給塵世中的我們一條生路吧。”


    那個熟悉而溫柔的女聲又從心底傳了來。


    “牙兒,我來給你力量。”


    黑暗中,仿若看見一個白衣女人,背對著她,撐著一把紙傘,溫柔的說著。


    再有半個時辰,他便能脫離這束縛了。


    玉宣緊張的看著冷牙兒。


    蘇亦洹和玉瑤此刻已經深受重傷。


    恐怕撐不了半個時辰。


    而融劍的進度更是慢的驚人。


    這個女人要毀滅世界。


    而失去了族民的他。


    此刻又能做些什麽?


    他失敗了。


    沒能保護好自己的族民。


    就算毀滅自己。


    也要。


    至少也要。


    也要保護了她。


    十字梵花印記又浮現在他的額頭。


    “虞蛇啊,這副身子從現在起就是你的,我隻求你,保護好那個人。”


    十字梵花印記閃著光。


    虞蛇的元神從他體內出了來。


    輕輕一觸,便解開了他的禁錮。


    又迴到了他的身體,獰笑道:“小狐狸,這女人,可是重天的妹妹,而如今吸收了日炎珠還有冰火鳳凰的力量,已經墮落到魔尊的地步了。”


    “就算是我,如今也是無法奈何的了她。”


    “唯一的辦法便是,拖住她,等櫻雪將茗寒白雪兩劍融合為神劍後方有一絲勝算,而我,會盡全力助你!”


    玉宣看了冷牙兒最後一眼,堅定了衝進了戰局。


    蘇亦洹吐了一大口鮮血。


    玉宣從空中接住了他。


    玉瑤已經在地上動彈不得。


    玉宣禦火與那黑火對峙著。


    之鸞音狂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虞蛇,今天,我便要你們統統葬身於此!”


    說罷,掌心便凝起了巨大的黑火。


    堪比半座峨眉山那樣巨大。


    黑壓壓的仿若要吞噬一切。


    蘇亦洹和玉宣雙目相對。


    二人將全力都融入,玉瑤喊道:“我用第二幻界可以吞噬一部分!“


    “隻是太微弱了.......我們真的要.....”


    “葬身於此嗎?”


    蘇亦洹笑道:“我們一定會活下去。”


    兩股巨大的力量相撞。


    將整個天際都照亮。


    天上亮的如同同時升起了九個太陽般奪目。


    光芒過後。


    之鸞音掐住了蘇亦洹的脖子。


    冷笑道:“我給了你天下,教你武功,可是你,還是背叛了我。男人,果然沒有好東西,統統都是隻知道背叛的東西!”


    炎若瞳奄奄一息的哀求道:“娘,我求求你,饒了自己,也饒了所有人吧。”


    之鸞音用力一掐,蘇亦洹身子軟了下去。


    “啊---------!”


    炎若瞳哭著尖叫,隻見她挺著大肚子,顫巍巍的起身,對之鸞音揮掌攻去。


    之鸞音反掌一拍,她便頭一歪,倒了下去。


    之鸞音的眼中含著淚,仰天狂笑:“都死了吧,世間的人,都該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玉瑤爬向蘇亦洹,眼中凝著絕望的淚。


    卻被之鸞音踩住。


    之鸞音劈手卸去了她的雙腳雙手,恨笑道:“去啊,這迴,你再去找你的情郎啊!”


    梅花烙印漸漸消退。


    那聲音含笑溫柔的說道:“你全部的詛咒力量,都已經注入這把神劍中,接下來,就看你能不能舉起它了。”


    冷牙兒失去了全部力量。


    麵對眼前耀眼沉重的神劍。


    她驚懼著伸出伸去。


    自己的使命,是如此重要。


    關乎天地。


    她無助的看著玉宣。


    玉宣起身。


    對她肯定的點了點頭。


    不要命的衝向了之鸞音。


    被那黑色的火焰吞噬了全身依舊咬著牙和之鸞音纏鬥著。


    “嗚啊啊啊啊!”


    冷牙兒伸手去觸碰那閃著聖光的神劍。


    “我的娘親,請您幫助我......”


    一點一點。


    她舉起了聖劍。


    玉宣重重摔在了地上。


    肋骨幾乎全部折斷。


    身上滿是傷痕。


    十字梵花印又浮現了。


    虞蛇的元神出了來。


    他笑道:“櫻雪,我來助你!”


    說罷便化作一條綠色巨蟒。


    繞著那之鸞音。


    之鸞音痛苦不堪:“啊啊啊----虞蛇,你居然....!!”


    玉宣睜大了雙眼,“為什麽......”


    虞蛇笑道:“你這小狐狸,為了櫻雪都能不要生命,而比你更愛她的我,又怎麽做不到!”


    之鸞音動彈不得,冷牙兒揮劍劈了過去。


    虞蛇留下了一個笑影,便同那之鸞音一起消失了。


    冷牙兒失去了力氣,“爹...蘇亦洹......弄紅....!還有笨蛋虞蛇......”


    眼淚奪眶而出。


    “你們為什麽要離我而去?”


    冷牙兒抱著玉瑤。


    玉瑤蒼白的笑道:“對不起...都是我,為火狐族平白增加了那麽業障......如果沒有我,事情,也不會發展成今天這一步。”


    “事到如今......一切都過去了罷......”


    玉宣俯下身來,錦囊從懷中掉落。


    “那錦囊,說不定含著解救的方法!”


    玉瑤接住那錦囊,拿出了那張紙。


    顫抖著唇。


    笑道:“一切都是報應啊。”


    “火狐族,自梵蓮大人私自與天神重天相愛那天起,就注定了毀滅啊......”


    千年前。


    火狐族之長梵蓮愛上了天神重天。


    兩人私定終身,生下了三個孩子。


    天降天罰,剝去了重天的仙穀,賦給了他與世跟隨的詛咒。


    而於火狐族,則降下一塊極冰之地,懲罰將整個火狐族處凍死之刑。


    梵蓮自知逃不過天罰,便許諾將這三個孩子都許配給重天的好兄弟虞蛇,請求他幫忙成仙,好化解火狐族的危機。


    這虞蛇與那還處在繈褓之中櫻花眸色的女娃兒一見鍾情。


    不忍其受死。


    便以元神相渡。


    就這樣,梵蓮成了仙,並化作日炎珠,與極冰之地的寒氣相互抵觸。


    重天得知梵蓮的死。


    難過至極。


    然而身受詛咒的他必須終日受著冰雪噬骨,背著不死的孤寂痛苦。


    他找到了三個孩子,分別起名為凜蘭凜花櫻雪。


    用神劍一一試探。


    發現隻有女兒櫻雪能與神劍產生共鳴。


    於是他將櫻雪帶在身邊。


    重天還為凡人的時候。


    姓北憐。


    於是那個孩子便名喚北憐櫻雪。


    重天將詛咒通過神劍傳給了北憐櫻雪。


    自盡而死。


    重天有一個妹妹。


    名喚鸞音。


    當重天還是一個凡人的時候。


    重天答應鸞音,要與她一起成仙。


    共作神仙。


    鸞音當時已是半仙。


    在助重天突破仙關的時候,她付出了自己全部仙力。


    重天最終成仙,然而鸞音卻重新淪落為一個凡人。


    當時落魄的鸞音認識了一個男人。


    他是玉瑕派大弟子,名冠江湖,名喚炎驚泉。


    二人因為音律相通而成為知己。


    炎驚泉就這麽愛上了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姑娘。


    而當時給予鸞音最大關愛的男人。


    便是冷蟬穀的小少爺,冷奉吟。


    她照顧著身世可憐的北憐櫻雪。


    又思慕著冷奉吟。


    然而冷奉吟卻一次次的拒絕她。


    她買醉,又遇見了炎驚泉。


    二人一夜**。


    她便懷上了炎若瞳。


    而此時,冷奉吟卻愛上了北憐櫻雪。


    在她生出炎若瞳一個月。


    北憐櫻雪便過了冷奉吟的門。


    她傷心至極,卻發現炎若瞳有通天之力。


    便將鑽心蟲放進了還是嬰兒的炎若瞳嘴裏。


    她就知道炎驚泉不會娶她。


    因為她什麽都不是。


    炎驚泉得知此事果真未娶她,將孩子抱走。


    二人約定,孩子十八歲之時,交給她撫養。


    不然鑽心蟲一醒,炎若瞳就是死。


    炎驚泉不得已同意了此事。


    但是孩深愛著鸞音的他成為玉瑕派掌門後選擇退隱江湖。


    不問世事,看著之鸞音日漸強大的野心,他選擇沉默。


    之鸞音逼著衡陽派掌門退位。


    登上了掌門寶座。


    將北憐櫻雪騙了出來,殺死。


    北憐櫻雪當時還懷著身孕,臨死前,她要冷奉吟剝開她的肚皮,生下了她的孩子。


    取名為“冷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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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瑤笑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嗎?”


    說罷,她笑道:“王,你可知道我們火狐族的瞳術,可以催眠時間...這迴事嗎?”


    不等玉宣反應,她含笑道:“血眼限界-第二幻界。”


    時間靜止,她逆著光含笑。


    一切死去的生命都將重新開始......


    蘇亦洹,願你幸福......


    ==================================================================================================


    平靜的小溪旁,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正在洗衣服。


    身後忽然搭上了一隻髒兮兮的小手。


    那女子迴身含笑,“小葡萄,你又不聽娘的去玩泥巴了。”


    小葡萄一頭銀發,冰藍色的大眼含著俏皮笑意,動了動兩隻雪白的小耳朵,淘氣的笑道:“娘,人家是和蘇舅舅學輕功才弄的髒兮兮的。”


    這時一雙手環住了那女子的腰。


    那女子嬉笑道:“孩子他爹,你來了。”伸手逗逗那人雪白的耳朵。


    那人兩隻耳朵馬上神經質的顫動了一下。


    “你要收留那人到什麽時候?”


    小葡萄湊近:“娘親和爹又在說什麽呢?”


    冷牙兒叉著腰:“小孩子別好奇大人的事。”


    驅走了小葡萄。


    冷牙兒看著玉宣的雙目。


    “我心裏想什麽,你都能感覺到...不是嗎?”


    “你不想他走。”


    冷牙兒笑道:“他不是失憶了嗎?“


    “我怕他再愛上你。”


    玉宣認真的凝視著她的眼。


    冷牙兒笑著吻上了他的唇,將他推倒在草地上。


    輕喃道:“我永遠是你的......”


    遠遠的,蘇亦洹抱著小葡萄在樹上看著恩愛的兩人。


    “呐,小葡萄...”


    小葡萄睜著圓圓的大眼,“蘇舅舅~”


    “蘇舅舅怎麽掉眼淚了...”


    蘇亦洹笑道:“小葡萄啊,假如你有一個特別喜歡的人。”


    小葡萄問道:“是像我喜歡蘇舅舅這樣的嗎?”


    “是比喜歡蘇舅舅更深一些的喜歡。”


    “如果這個人你注定是得不到的,你要怎麽辦?”


    小葡萄皺眉想了想,說道:“那我就去搶咯!”


    蘇亦洹紫眸溫柔的看著小葡萄,摸了摸他銀的發亮的長發。


    笑道:“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她,那就默默守在她身邊,看著...她幸福...”


    “蘇舅舅,你好傻,那樣對自己很不公平啊!”


    “笨蛋小葡萄,你懂什麽!蘇舅舅在教你人生的大道理!“


    “小葡萄才不要像蘇舅舅那樣委屈自己,小葡萄要去搶!”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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