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紮克沒事做,季節決定了紮克已經沒辦法享受正午的陽光,隻能呆在室內午休。


    剛躺上床,就發現了點兒……可疑的東西。


    為什麽自己枕頭上有一撮撮白毛?


    “亞當,誰動了我的枕頭?”紮克問嬰兒。


    嬰兒晃晃小手,“呀~呀~”


    紮克換了枕頭,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剛要進入幹屍的狀態就一個激靈的坐起來,翻出原來的枕頭,一點點把上麵的毛捋下來,揉成團……這毛兒的觸感,和每次抓住那隻白貓丟出窗戶外的觸感一樣!


    “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趁我不在的時候上我的床了?”紮克再次問嬰兒亞當。


    小手手繼續晃著,“呀~呀~”


    紮克皺起眉,開始行動。家裏有髒東西,該怎麽辦?自然是進行大掃除了。


    紮克先關了二樓的所有窗戶,然後拿著掃把開始在格蘭德的房間裏來迴穿梭。安娜貝爾在旁邊看著。


    “需要我幫忙嗎?”


    問大家一個問題,當你真的想幫別人勞動的時候,你是會直接動手,還是特意的問一句“需要我幫忙嗎?”


    前者,對吧。但安娜貝爾問了,所以,她就隻是問問而已,她不會幫忙的——高貴的凡卓是不會做這麽低等的勞動事務的,哪怕有愛。


    紮克自然不會理,但有些規矩要立一下,對著空氣說,“任何不管出於什麽理由,住在格蘭德屋簷下的人都義務維護格蘭德的環境,不要讓不幹淨的東西進格蘭德。”


    紮克能對空氣提要求,安娜貝爾就有把自己當那片空氣的‘自覺’,“定義一下不幹淨的東西。”


    紮克繼續對空氣,“我丟出去過的東西就是。”意指非常精確,就是白貓。


    安娜貝爾也繼續把自己當空氣,“棒極了~至少我知道我永遠不會被你當成不幹淨的東西~”沒人能把空氣丟出去。


    紮克已經揮著掃把,穿越了立好規矩的空氣,下樓了。


    這兩人的交流也是夠詭異的。


    在一樓,紮克又把廚房和餐廳的窗戶都關了,樓梯間的門也鎖上後,從後廊的展示廳後門進了羅根看守的櫃台,也鎖上——“要是有什麽流浪動物跑進來了,趕走。髒。”


    羅根接了這沒頭沒尾的命令,並拿過了紮克手裏的掃把。這才是真正想幫人勞動的人該做的,紮克坐在櫃台後一邊翻雜誌一邊看羅根打掃展示廳。


    出於好奇的,“你會擔心莉莉的工作麽,波奇雇傭她的動機不純哦。”


    “她是食屍鬼,她能應付的。”看羅根的表情,是真的不怎麽擔心。


    紮克就覺得有些怪了,“羅根,你是不是把異族想的過於,恩,理想化了。”紮克會這麽說,是因為羅根迴答的方式——羅根一個看過莉莉曾經在魯特手下工作狀態的人類,迴答如果是‘莉莉在更糟糕的環境中工作過’,紮克就不會有什麽疑問了。是這個邏輯吧。但羅根的迴答,僅僅是點出了莉莉的種族。


    種族,和對工作環境壓力的承受度,是沒有關係的。羅根的迴答,從根本就歪掉了。


    羅根打掃的動作並沒有停——展示廳其實沒什麽好打掃的,作為格蘭德的門麵,有日常例行維護。真正疏於打掃的其實是展示廳旁邊的等待室,和那就沒用過幾次的升降梯。


    羅根邊掃出一堆灰塵、髒汙,一邊迴應紮克,“哦,我的意思是莉莉有應對的方法啦,不用擔心她。”依然是一副放鬆的樣子。


    “什麽方法?”紮克倒是想到一件事了,莉莉從天啟教最初的謀殺中活下來過。那曾經被聖主韋斯特劫持、異族-人類共存的‘荒謬社會’故事中,並沒有解釋莉莉在兇手針對性的偷襲中活下來的原因。用聖主的劇情要讓她活著終究有些牽強,或許莉莉有什麽特別的手段,應對在西部社會的原罪(魯特),眼皮下的高壓生活。


    羅根猶豫了一會兒,手裏的動作也放緩了一些。清掃的速度再次恢複的時候,“可以告訴你,我們信任你,格蘭德的安全全靠你。”羅根真誠感激的看了一眼紮克,然後,“莉莉會把自己的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身體藏起來,所以不管她遇到什麽危險,隻要她的那一部分身體還活著,她都能,呃,把自己拚迴去。”


    紮克的臉歪了,“你是在告訴我,現在格蘭德的某處,藏著莉莉身體的某一部分。”紮克抓重點的本事,沒得說。羅根剛說了,格蘭德安全,不是麽。


    羅根的臉也不自在起來了,看起來他決定告訴紮克這個食屍鬼保命秘密的時候,沒考慮到現在的情況——紮克正在因為嫌棄髒而大掃除。“是,是的。”


    紮克在心裏歎了口氣,算了,“至少告訴我,不是藏在什麽我會無意中撞上的地方。”


    “這我可以保證!”羅根很肯定。


    紮克撇了下嘴,不可避免的,有點兒好奇莉莉把東西藏哪裏了。把這好奇掐掉。紮克確信自己並不想知道,羅根也不可能說。


    又坐了一會兒,紮克也沒什麽話題可以和羅根聊了——羅根身上除了莉莉的話題外,就隻有一個他想成為什麽異族的話題,但羅根已經表示過了,這話題現在對他來說是壓力。


    紮克在這方麵向來很貼心,不去給羅根製造多餘的壓力,交代羅根打掃完了可以休息一下後,就從展示廳的樓梯直接上樓,穿過辦公室,迴到臥室,準備補上被打斷的午休……


    “我的枕頭呢?”紮克坐在新舊枕頭都消失無蹤的床上,看嬰兒亞當。


    “呀~呀~”


    嬰兒,你能有點兒用麽?


    紮克再走出臥室,看著才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的二樓走廊,視線逐漸移向了在娛樂室裏看電視的安娜貝爾。


    以表麵的常理來判斷,就隻有這一種可能了,對麽。


    紮克這次是不得不明確的對安娜貝爾說話了,“這是你這一個世紀中發展出來的新愛好麽,偷竊?”


    紮克有意說的刻薄,因為紮克就是希望安娜貝爾反駁。隻要安娜貝爾反駁了,紮克就能確認和安娜貝爾無關,也就不用繼續和安娜貝爾對話了。而那個出現在格蘭德的裏‘髒東西’,必然是某隻陰魂不散的貓形‘生物’。


    紮克沒有如願。


    安娜貝爾的迴眸,微笑的眯眼,“你太溫柔了,我的新愛好是比偷竊更惡劣的東西~你沒發現你這幾天換下的貼身衣物都不見了嗎~”


    安娜貝爾,在瞬間就將紮克難得主動和她的對話,拉到了讓人膈應的猥-褻-地方。


    紮克迴到臥室,鎖了門。坐在床上和嬰兒對望。


    “晚上我睡覺的時候,有沒有人進我們的房間?”紮克問嬰兒。


    “呀~呀~”


    哎,無用的嬰兒。


    午休……算了吧,從此往後,格蘭德的吸血鬼,不會再裝人類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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