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過了半，格蘭德中的政府審查人員才離開。這幫人走了沒多久，幻人喬就來了。
他是來道歉的，為埃文差點毀了格蘭德中途之家資格的事。
但這道歉有沒有誠意紮克就不好說了——首先，這不是喬的錯誤，是埃文的錯，喬有資格代表埃文？其次，道歉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在審查人員還沒有來格蘭德之前，提前通知格蘭德這行程可能有變數才是有意義的事情。
現在人跑來，就算是再誠懇，又有什麽用呢。算了，也沒必要在這種事上怪一個幻人。幻人是沒什麽自主選擇的能力的。哼，八成埃文巴不得格蘭德倒黴，天天就這麽想的，幻人喬隻是被這股欲望‘綁架’了。
所以紮克的態度就很一般了，“事情已經過去，不要再提了。”對誰都不是讓人舒服的結果，所以，翻篇兒吧。
幻人喬也無法再說什麽，在格蘭德裏被晾了一段時間後，“我準備按你的建議，去紐頓幻人那裏，學習幻人該怎麽在人類社會中生活。”
這是不錯的決定，總比他賴在巴頓和埃文那種典型壞人惡性循環好。
“你想讓我幫你和紐頓那邊打個招唿嗎？”紮克問。
“那就十分感謝了。”
紮克動作很快，先後給紐頓幻人裏奇、紐頓雷夫羅和自己的後裔肯特打了電話，告知他們巴頓中的幻人要去紐頓，請他們照顧一下。
喬也沒有多浪費時間，知道自己在紐頓有了安全的著落，飄向了紐頓。
從幻人喬來格蘭德，到他離開，整個過程不長，事件本身嘛，其實也挺小的，並沒有需要特意告訴大家的必要，但還是告知大家下午的格蘭德有這麽一件小事發生，因為——
絲貝拉的丈夫柯登在格蘭德裏看到全程。
大家還記得柯登以前的職業麽，他是個獵人。就和絲貝拉以前是個家族巫師一樣，兩個退休的人來到了巴頓過退休生活。
喬離開沒多久後，這個前獵人，如今失去了妻子並沒有孩子的老印安男人挪到了紮克身邊。
“你信那種鬼話麽。哼，一個幻人，要學習怎麽在人類社會中生活？荒謬！”
有需要先說清楚的東西——
首先，紮克並不理解為什麽羅伊會‘收留’柯登入格蘭德。守靈就是守靈唄，紮克答應的守靈不包括讓對方這7天都住在格蘭德裏！
其次，紮克更不理解羅伊把幻人喬來格蘭德的這點小事完整的轉述給柯登的原因。
大家應該知道，絲貝拉這一家子人中，有巫術天賦的隻有絲貝拉一人，隻是普通印安人的柯登·疾風是看不到靈魂異族的。喬來格蘭德過程，是羅伊同步轉述給柯登聽的。
最後，紮克最不能理解的是柯登這個問題，在他聽完羅伊的轉述後是問過一遍羅伊的，羅伊直接往紮克那邊一指，“你去問他啊！”
總結，紮克實在不明白羅伊給自己找這個麻煩的意義在哪裏。
但既然這個麻煩已經到自己麵前了，紮克無奈的看了眼躲開的羅伊，“巴頓有那麽多生活在人類社會中的異族，你這是在歧視幻人。”
“歧視就歧視了，我不在乎！”柯登很堅定的樣子，“以前你們格蘭德收留一個幻人（當時的丹尼，現在的丹斯）的時候，我就對我妻子（絲貝拉）說過，那個幻人早晚在格蘭德裏弄出事情來！”柯登還瞪了眼西方，聖子教堂的方向，“果然！共和人被殘忍的謀殺就是因為他，你不能否認吧！幻人就不適合和人類在一起生活！這個種族，對人類社會的破壞是災難性的！”
柯登說的並不錯，但就是視野太窄了些——
紮克並沒有用什麽語重心長的語氣，而是，“你舉一個對人類社會破壞不是災難性的異族出來。”
“你！”
“我？”紮克被逗笑了，“嗬嗬，怕是有人會排著隊反駁你，你需要更人心所向的舉例。”
“呃，沃爾特！”
“你忘了沃爾特以前是靠詐騙老年公民維生的麽。”大家記得吧。
“嘖，莫瑞林！”
“謝天謝地，莫瑞林做了裁縫，你能想象他要是其它職業，會怎麽樣嗎？”
“影人萬德爾！”
柯登的思路倒是沒錯，先從類人的異族說起，然後在紮克的提醒下意識到即使這種可以算是特殊人類的異族，也隻是找到了符合人類生活的方式而已。如若這生活方式不對，後果同樣是災難。於是柯登開始往無害的異族方向走。最具代表性的自然是能力太弱的影人了。
“一個警察，是怎麽一步步變成天堂的。”紮克說的查普曼，同時看了柯登一眼，“你方向對了，影人萬德爾或許真沒有對社會做出什麽太大的破壞，但他徹底改變了一個正常人的生命。你以前是獵人，你知道這中行為和那些造成社會大恐慌的異族沒有區別。”
“鏡人迪迪……”柯登自己閉嘴了，人家鏡人迪迪現在是天使克勞莉，是掌管了紐頓所有人類靈魂，宣揚不管什麽人都能進天堂的天使。嗬嗬，對人類社會無害？這話柯登說不出來。
紮克也沒嘚瑟什麽，簡單的，“隻要是異族，對人類社會就會有破壞，就和人類自己都不是全部遵紀守法一樣。我們在做的不過是大家既然都在這個世界中，相互想辦法共存而已，沒誰優越於誰。”給出結論，就不再打擾柯登的陰沉思考。
紮克也不是完全沒事做，審查的中途，在療養院的艾米莉亞給格蘭德來了個電話，說是那個史萊姆直言了他並不是單純的想來巴頓定居，他是想來格蘭德定居！
紮克一直覺得艾米莉亞從昨天的絲貝拉葬禮後就有些怪，現在又用各種理由找讓紮克參與她的工作內容讓紮克有點不明所以。但因為有了哈瑞森的那個插曲，紮克又實在不想過問。
所以紮克隻能被動的應對，科隆找紮克的時候紮克其實正在看那個史萊姆的資料，是艾米莉亞傳真來的。
史萊姆比爾，是個商人，如他曾經在紮克麵前坦白的那樣，他經營的商品，從吸血鬼的血，到即將消失於世間的靈魂空殼；從巫術道具，到獵人的武器；從人類的身份，到異族的身體器官……都有。
資料上有艾米莉亞提問他，為什麽想去格蘭德的原因。比爾有迴答，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這裏隻複述資料寫的問答——
“托瑞多的血我是放棄了，但巴頓還有我絕對想要經營的商品！共和異族有關的東西！你知道嗎？共和異族能從普通的器物上長出來！！”
這說的應該是共和異族中‘精’的誕生。
“那為什麽是格蘭德？你至少應該知道現在在巴頓研究共和異族的勢力是史密斯家族中的瑞默爾和絲貝拉帶領的巫師。”
“隻要住在格蘭德，和那個紮克瑞·托瑞多住在一起，我還擔心自己和瑞默爾，和巫師的關係嗎？！而且現在瑞默爾和魔宴的關係還不確定，絲貝拉的巫師也隻和魔宴有十年的安全期限！事實已經證明瑞默爾保不了我！”這說的應該是他在索林的夜店收購血液，消息走漏的事兒，“絲貝拉的巫師也隻有十年的安全期，我可不想冒這個險！格蘭德才是我最好的選擇！”
對一個投機商人來說，這想法還真不值得人意外。
這裏就不多複述問答過程了，也能看出艾米莉亞和這個史萊姆比爾的交流基調了。
現在是紮克不怎麽高興了，即使不用多想，就知道格蘭德中要是真的來了這麽一個紙箱利用格蘭德達成自己目的的家夥，不是件好事。
最讓紮克無語的是，艾米莉亞在資料的最後，寫了第一次測評的結論——比爾非常誠懇，有問必答，除了情緒偶爾會激動外，邏輯清晰，表達完整，是個心智正常的異族，巴頓是否可以接納他的存在的決定：待定。
什麽鬼？艾米莉亞是腦子壞掉了麽，不知道這對格蘭德來說是麻煩嗎？還是說艾米莉亞就是故意的給紮克找麻煩！還待定？這種自帶不確定因素的家夥趁早趕出巴頓才對！
紮克還想多在心裏多吐槽幾句艾米莉亞。
“你在看什麽。”柯登的思考結束了。
“沒什麽。”紮克合上了資料。
“是之前艾米莉亞傳真給你的史萊姆資料麽。”
呃，羅伊連這都轉述給柯登了。
紮克也不隱瞞了，“是。”
“給我看看。”
說不？呃，搞的像紮克有什麽要隱瞞似得。紮克把資料遞給柯登了，自己卻不想再管柯登到底想幹什麽，進了格蘭德，提前準備晚餐——
今天晚上是募捐舞會，高中生們清早已經和紮克打過招唿了，會提早迴來格蘭德做準備。
午餐的審查人員消耗了格蘭德中大量食材儲備，好在紮克之前讓賽瑞斯去采購了，晚餐不會有問題——紮克可以預見今天格蘭德的完成會有一幫高中生來，食物必須充足。
叫了賽瑞斯來幫忙，也叫了不情願的羅伊和漢克在旁邊打下手。就在羅伊不斷的“我是二代茨密希！我居然在給一幫青少年準備晚餐！”的抱怨中開始晚餐的準備。
工作的時間不長，柯登也進了廚房，把看完的資料放在外麵，讓紮克有點兒意外的自己加入了料理的工作中。
當然，這位印安男人有意無意的占據了紮克身邊的位置，“艾米莉亞·布朗寧醫生的判斷不錯，確認融入人類社會的異族心智是否正常很重要。”
哎，都不意外了，紮克知道這家夥要找上自己。
廚房裏其他幾個吸血鬼都看著紮克和柯登，安靜的，冷靜看這場熱鬧。
紮克知道自己在之前的異族歧視話題中已經讓柯登吃了一次虧，從正常的社交規則來說，在對方再次主動的挑起話題的時候，紮克應該情商高的讓對方一籌。隻是這個話題，哎，實在讓紮克無語，隻能，“是哦。”沒什麽交流欲望的應一聲。
柯登大概把這當做了變向的鼓勵，“我做獵人的時候，也不是看到異族都上去殺的。異族很多，獵人很少，我們很懂的惜命，減少不必要的爭鬥。”他在說他的人生經驗，沒什麽好反駁的，“這就是我判斷這個異族需不需要消滅的重要根據。”他頓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挺無語自己接下來的話，“這個異族講不講道理。”
一聲鍋碗碰撞的聲音，是賽瑞斯打雞蛋的時候失誤了——這個廚房裏，各種意義上最年輕的家夥，果然是最不穩重的一個~
“對不起對不起！”賽瑞斯道歉，賽瑞斯重新打雞蛋，一氣嗬成，倒是自覺。
紮克撇了柯登，知道自己作為主人不去緩解氣氛的話，是自己的失職責，“你的意思是作為獵人的你，在接觸異族後第一個舉動是看對方能不能正常對話吧。”
看~紮克就說的很棒了~能對話，表示可能講道理，表示獵人可能不用去拚命。那不能對話，就見麵開始打嘍，還管後麵的可能麽。
柯登撇了下嘴，點了下頭，算是感謝紮克幫他解釋了一下，“但當然這是我的個人風格，如你所見，我在中年的時候遇到了絲貝拉就退休了。大概按我的原則，不退休的話我大概也活不了這麽長。”
這就是非個人經驗的事實了。
正常的獵人我們也不是沒見過，瑞文奇曾經就是一個，他有試圖和他殺掉的食屍鬼對話嗎？他有試圖和他的弟弟瑞恩對話麽？不，他出現在詹姆士的家裏試圖一擊必殺詹姆士的時候，可沒有試圖和身份都沒確定是否是異族的詹姆士對話！
瑞文奇在巴頓就是為了殺掉異族的，他連自己的血緣關係都不在乎，還關心異族的心智正不正常麽。
柯登是有自覺的，他的個人經驗不具有普遍性。
紮克沒接這話，對柯登的生平紮克並不了解，對絲貝拉紮克確是知道一些的。紮克知道絲貝拉曾經是巫師家族中負責解救被狼人虜獲的女性巫師的人，在某次行動後和身為獵人的柯登相遇，然後一起退到巴頓共同生活。
這樣兩個人的相遇，發生了什麽讓他們一起做了離開自己所處的環境，開始新的生活，紮克不想隨便腦補。
柯登繼續了，“我雖然同意艾米莉亞的判斷，但我還是覺得她的專業在這種事情上還不夠。”
紮克挑了下眉，沒說話。
“艾米莉亞能測評異族的心理，但她無法測評這個異族本身能給這個社會帶來的……”柯登特意看了眼紮克，“影響，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紮克有點摸索到柯登的意思了，“比如你之前聊的幻人喬。像你不掩飾的成見那樣，喬想好好生活是他的心智健全的證明，這是艾米莉亞的專業能判斷，但是作為一個幻人，喬終究是會不可控的對社會造成的影響的異族。”紮克也挺感觸柯登至少將‘災難性的破壞’變成了中性的‘影響’，自己之前對柯登說的話，人家有認真聽進去，“艾米莉亞在這方麵即使有哈瑞森的幫助，也隻業餘的。但異族對社會的影響，這是你的專業。”
柯登的頭重重的一點，“是，這是我的專業。”停頓了一小會兒，“我可以去療養院做艾米莉亞的……”猶豫了一下，“助手。”沒等紮克說話，“我沒有妻子，沒有孩子，我需要找個工作，讓我有動力活下去。”
紮克還能說什麽呢？
點點頭，“我幫你和艾米莉亞說一下吧。”
“謝謝。”
他是來道歉的，為埃文差點毀了格蘭德中途之家資格的事。
但這道歉有沒有誠意紮克就不好說了——首先，這不是喬的錯誤，是埃文的錯，喬有資格代表埃文？其次，道歉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在審查人員還沒有來格蘭德之前，提前通知格蘭德這行程可能有變數才是有意義的事情。
現在人跑來，就算是再誠懇，又有什麽用呢。算了，也沒必要在這種事上怪一個幻人。幻人是沒什麽自主選擇的能力的。哼，八成埃文巴不得格蘭德倒黴，天天就這麽想的，幻人喬隻是被這股欲望‘綁架’了。
所以紮克的態度就很一般了，“事情已經過去，不要再提了。”對誰都不是讓人舒服的結果，所以，翻篇兒吧。
幻人喬也無法再說什麽，在格蘭德裏被晾了一段時間後，“我準備按你的建議，去紐頓幻人那裏，學習幻人該怎麽在人類社會中生活。”
這是不錯的決定，總比他賴在巴頓和埃文那種典型壞人惡性循環好。
“你想讓我幫你和紐頓那邊打個招唿嗎？”紮克問。
“那就十分感謝了。”
紮克動作很快，先後給紐頓幻人裏奇、紐頓雷夫羅和自己的後裔肯特打了電話，告知他們巴頓中的幻人要去紐頓，請他們照顧一下。
喬也沒有多浪費時間，知道自己在紐頓有了安全的著落，飄向了紐頓。
從幻人喬來格蘭德，到他離開，整個過程不長，事件本身嘛，其實也挺小的，並沒有需要特意告訴大家的必要，但還是告知大家下午的格蘭德有這麽一件小事發生，因為——
絲貝拉的丈夫柯登在格蘭德裏看到全程。
大家還記得柯登以前的職業麽，他是個獵人。就和絲貝拉以前是個家族巫師一樣，兩個退休的人來到了巴頓過退休生活。
喬離開沒多久後，這個前獵人，如今失去了妻子並沒有孩子的老印安男人挪到了紮克身邊。
“你信那種鬼話麽。哼，一個幻人，要學習怎麽在人類社會中生活？荒謬！”
有需要先說清楚的東西——
首先，紮克並不理解為什麽羅伊會‘收留’柯登入格蘭德。守靈就是守靈唄，紮克答應的守靈不包括讓對方這7天都住在格蘭德裏！
其次，紮克更不理解羅伊把幻人喬來格蘭德的這點小事完整的轉述給柯登的原因。
大家應該知道，絲貝拉這一家子人中，有巫術天賦的隻有絲貝拉一人，隻是普通印安人的柯登·疾風是看不到靈魂異族的。喬來格蘭德過程，是羅伊同步轉述給柯登聽的。
最後，紮克最不能理解的是柯登這個問題，在他聽完羅伊的轉述後是問過一遍羅伊的，羅伊直接往紮克那邊一指，“你去問他啊！”
總結，紮克實在不明白羅伊給自己找這個麻煩的意義在哪裏。
但既然這個麻煩已經到自己麵前了，紮克無奈的看了眼躲開的羅伊，“巴頓有那麽多生活在人類社會中的異族，你這是在歧視幻人。”
“歧視就歧視了，我不在乎！”柯登很堅定的樣子，“以前你們格蘭德收留一個幻人（當時的丹尼，現在的丹斯）的時候，我就對我妻子（絲貝拉）說過，那個幻人早晚在格蘭德裏弄出事情來！”柯登還瞪了眼西方，聖子教堂的方向，“果然！共和人被殘忍的謀殺就是因為他，你不能否認吧！幻人就不適合和人類在一起生活！這個種族，對人類社會的破壞是災難性的！”
柯登說的並不錯，但就是視野太窄了些——
紮克並沒有用什麽語重心長的語氣，而是，“你舉一個對人類社會破壞不是災難性的異族出來。”
“你！”
“我？”紮克被逗笑了，“嗬嗬，怕是有人會排著隊反駁你，你需要更人心所向的舉例。”
“呃，沃爾特！”
“你忘了沃爾特以前是靠詐騙老年公民維生的麽。”大家記得吧。
“嘖，莫瑞林！”
“謝天謝地，莫瑞林做了裁縫，你能想象他要是其它職業，會怎麽樣嗎？”
“影人萬德爾！”
柯登的思路倒是沒錯，先從類人的異族說起，然後在紮克的提醒下意識到即使這種可以算是特殊人類的異族，也隻是找到了符合人類生活的方式而已。如若這生活方式不對，後果同樣是災難。於是柯登開始往無害的異族方向走。最具代表性的自然是能力太弱的影人了。
“一個警察，是怎麽一步步變成天堂的。”紮克說的查普曼，同時看了柯登一眼，“你方向對了，影人萬德爾或許真沒有對社會做出什麽太大的破壞，但他徹底改變了一個正常人的生命。你以前是獵人，你知道這中行為和那些造成社會大恐慌的異族沒有區別。”
“鏡人迪迪……”柯登自己閉嘴了，人家鏡人迪迪現在是天使克勞莉，是掌管了紐頓所有人類靈魂，宣揚不管什麽人都能進天堂的天使。嗬嗬，對人類社會無害？這話柯登說不出來。
紮克也沒嘚瑟什麽，簡單的，“隻要是異族，對人類社會就會有破壞，就和人類自己都不是全部遵紀守法一樣。我們在做的不過是大家既然都在這個世界中，相互想辦法共存而已，沒誰優越於誰。”給出結論，就不再打擾柯登的陰沉思考。
紮克也不是完全沒事做，審查的中途，在療養院的艾米莉亞給格蘭德來了個電話，說是那個史萊姆直言了他並不是單純的想來巴頓定居，他是想來格蘭德定居！
紮克一直覺得艾米莉亞從昨天的絲貝拉葬禮後就有些怪，現在又用各種理由找讓紮克參與她的工作內容讓紮克有點不明所以。但因為有了哈瑞森的那個插曲，紮克又實在不想過問。
所以紮克隻能被動的應對，科隆找紮克的時候紮克其實正在看那個史萊姆的資料，是艾米莉亞傳真來的。
史萊姆比爾，是個商人，如他曾經在紮克麵前坦白的那樣，他經營的商品，從吸血鬼的血，到即將消失於世間的靈魂空殼；從巫術道具，到獵人的武器；從人類的身份，到異族的身體器官……都有。
資料上有艾米莉亞提問他，為什麽想去格蘭德的原因。比爾有迴答，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這裏隻複述資料寫的問答——
“托瑞多的血我是放棄了，但巴頓還有我絕對想要經營的商品！共和異族有關的東西！你知道嗎？共和異族能從普通的器物上長出來！！”
這說的應該是共和異族中‘精’的誕生。
“那為什麽是格蘭德？你至少應該知道現在在巴頓研究共和異族的勢力是史密斯家族中的瑞默爾和絲貝拉帶領的巫師。”
“隻要住在格蘭德，和那個紮克瑞·托瑞多住在一起，我還擔心自己和瑞默爾，和巫師的關係嗎？！而且現在瑞默爾和魔宴的關係還不確定，絲貝拉的巫師也隻和魔宴有十年的安全期限！事實已經證明瑞默爾保不了我！”這說的應該是他在索林的夜店收購血液，消息走漏的事兒，“絲貝拉的巫師也隻有十年的安全期，我可不想冒這個險！格蘭德才是我最好的選擇！”
對一個投機商人來說，這想法還真不值得人意外。
這裏就不多複述問答過程了，也能看出艾米莉亞和這個史萊姆比爾的交流基調了。
現在是紮克不怎麽高興了，即使不用多想，就知道格蘭德中要是真的來了這麽一個紙箱利用格蘭德達成自己目的的家夥，不是件好事。
最讓紮克無語的是，艾米莉亞在資料的最後，寫了第一次測評的結論——比爾非常誠懇，有問必答，除了情緒偶爾會激動外，邏輯清晰，表達完整，是個心智正常的異族，巴頓是否可以接納他的存在的決定：待定。
什麽鬼？艾米莉亞是腦子壞掉了麽，不知道這對格蘭德來說是麻煩嗎？還是說艾米莉亞就是故意的給紮克找麻煩！還待定？這種自帶不確定因素的家夥趁早趕出巴頓才對！
紮克還想多在心裏多吐槽幾句艾米莉亞。
“你在看什麽。”柯登的思考結束了。
“沒什麽。”紮克合上了資料。
“是之前艾米莉亞傳真給你的史萊姆資料麽。”
呃，羅伊連這都轉述給柯登了。
紮克也不隱瞞了，“是。”
“給我看看。”
說不？呃，搞的像紮克有什麽要隱瞞似得。紮克把資料遞給柯登了，自己卻不想再管柯登到底想幹什麽，進了格蘭德，提前準備晚餐——
今天晚上是募捐舞會，高中生們清早已經和紮克打過招唿了，會提早迴來格蘭德做準備。
午餐的審查人員消耗了格蘭德中大量食材儲備，好在紮克之前讓賽瑞斯去采購了，晚餐不會有問題——紮克可以預見今天格蘭德的完成會有一幫高中生來，食物必須充足。
叫了賽瑞斯來幫忙，也叫了不情願的羅伊和漢克在旁邊打下手。就在羅伊不斷的“我是二代茨密希！我居然在給一幫青少年準備晚餐！”的抱怨中開始晚餐的準備。
工作的時間不長，柯登也進了廚房，把看完的資料放在外麵，讓紮克有點兒意外的自己加入了料理的工作中。
當然，這位印安男人有意無意的占據了紮克身邊的位置，“艾米莉亞·布朗寧醫生的判斷不錯，確認融入人類社會的異族心智是否正常很重要。”
哎，都不意外了，紮克知道這家夥要找上自己。
廚房裏其他幾個吸血鬼都看著紮克和柯登，安靜的，冷靜看這場熱鬧。
紮克知道自己在之前的異族歧視話題中已經讓柯登吃了一次虧，從正常的社交規則來說，在對方再次主動的挑起話題的時候，紮克應該情商高的讓對方一籌。隻是這個話題，哎，實在讓紮克無語，隻能，“是哦。”沒什麽交流欲望的應一聲。
柯登大概把這當做了變向的鼓勵，“我做獵人的時候，也不是看到異族都上去殺的。異族很多，獵人很少，我們很懂的惜命，減少不必要的爭鬥。”他在說他的人生經驗，沒什麽好反駁的，“這就是我判斷這個異族需不需要消滅的重要根據。”他頓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挺無語自己接下來的話，“這個異族講不講道理。”
一聲鍋碗碰撞的聲音，是賽瑞斯打雞蛋的時候失誤了——這個廚房裏，各種意義上最年輕的家夥，果然是最不穩重的一個~
“對不起對不起！”賽瑞斯道歉，賽瑞斯重新打雞蛋，一氣嗬成，倒是自覺。
紮克撇了柯登，知道自己作為主人不去緩解氣氛的話，是自己的失職責，“你的意思是作為獵人的你，在接觸異族後第一個舉動是看對方能不能正常對話吧。”
看~紮克就說的很棒了~能對話，表示可能講道理，表示獵人可能不用去拚命。那不能對話，就見麵開始打嘍，還管後麵的可能麽。
柯登撇了下嘴，點了下頭，算是感謝紮克幫他解釋了一下，“但當然這是我的個人風格，如你所見，我在中年的時候遇到了絲貝拉就退休了。大概按我的原則，不退休的話我大概也活不了這麽長。”
這就是非個人經驗的事實了。
正常的獵人我們也不是沒見過，瑞文奇曾經就是一個，他有試圖和他殺掉的食屍鬼對話嗎？他有試圖和他的弟弟瑞恩對話麽？不，他出現在詹姆士的家裏試圖一擊必殺詹姆士的時候，可沒有試圖和身份都沒確定是否是異族的詹姆士對話！
瑞文奇在巴頓就是為了殺掉異族的，他連自己的血緣關係都不在乎，還關心異族的心智正不正常麽。
柯登是有自覺的，他的個人經驗不具有普遍性。
紮克沒接這話，對柯登的生平紮克並不了解，對絲貝拉紮克確是知道一些的。紮克知道絲貝拉曾經是巫師家族中負責解救被狼人虜獲的女性巫師的人，在某次行動後和身為獵人的柯登相遇，然後一起退到巴頓共同生活。
這樣兩個人的相遇，發生了什麽讓他們一起做了離開自己所處的環境，開始新的生活，紮克不想隨便腦補。
柯登繼續了，“我雖然同意艾米莉亞的判斷，但我還是覺得她的專業在這種事情上還不夠。”
紮克挑了下眉，沒說話。
“艾米莉亞能測評異族的心理，但她無法測評這個異族本身能給這個社會帶來的……”柯登特意看了眼紮克，“影響，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紮克有點摸索到柯登的意思了，“比如你之前聊的幻人喬。像你不掩飾的成見那樣，喬想好好生活是他的心智健全的證明，這是艾米莉亞的專業能判斷，但是作為一個幻人，喬終究是會不可控的對社會造成的影響的異族。”紮克也挺感觸柯登至少將‘災難性的破壞’變成了中性的‘影響’，自己之前對柯登說的話，人家有認真聽進去，“艾米莉亞在這方麵即使有哈瑞森的幫助，也隻業餘的。但異族對社會的影響，這是你的專業。”
柯登的頭重重的一點，“是，這是我的專業。”停頓了一小會兒，“我可以去療養院做艾米莉亞的……”猶豫了一下，“助手。”沒等紮克說話，“我沒有妻子，沒有孩子，我需要找個工作，讓我有動力活下去。”
紮克還能說什麽呢？
點點頭，“我幫你和艾米莉亞說一下吧。”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