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克的無言是因為他剛反應過來——這並不是老漢克對吸血鬼的知識有求知欲,問了個知識點求迴答,弗蘭克也不是為了普及知識而進行的解惑。這是一個強大的吸血鬼讓一個人類選擇一個可是視線的願望……


    不要怪紮克反應慢。老漢克想成為吸血鬼?這種想法根本就沒有在紮克的腦子中存在過!直到現在!


    “你想試試嗎?漢克先生。”弗蘭克特意側身,看了眼紮克,再把這對老漢克的話多說一遍。弗蘭克是在給紮克機會,如果你想說什麽,這是你插話的機會了。


    紮克卻不說了,深深的看了一眼老漢克,手重新按上門把,推門進了格蘭德。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紮克決定不予任何過問。是的,生氣了,低齡的那種。


    後院裏安靜了一會兒。


    老漢克的臉上似乎是煩躁,把自己放到了一個尷尬的位置,現在不知道該怎麽下台。


    弗蘭克對自己的‘恩人’很是體貼。弗蘭克也大致的明白,老漢克在當下的瞬間,說出了那樣的話,有八成的原因是故意想刺激紮克,稍微冷靜一下就能想到‘成為比紮克強大的吸血鬼’,嗬嗬,隻是個笑話……是笑話吧……格蘭德裏的老頭子,不會真的想比紮克……


    弗蘭克的體貼是陪老漢克沉默,然後在夜風涼涼的吹拂下體諒老頭子的身體能力,“你的願望是個未知,你可能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這台階來的及時,“是!”老漢克接的超快,“我要考慮!”


    弗蘭克點了點頭,還是往格蘭德的方向看了一眼,朝二樓的窗戶方向笑了一下,從格蘭德裏消失了。


    老漢克看著麵前的強大吸血鬼突然消失,意義不明的腳步不穩的晃動了一下,然後原地用力的甩了下頭——是那種用力法則妄圖擺脫某些思維想法的無意義的動作。然後老漢克繼續自己的動作了,裝備丟入車內,自己也上車,在車裏墨跡好一會兒,調轉車頭,準備出格蘭德。


    哎。紮克當然在格蘭德裏注意著後院的一切,他不想注意也沒辦法。感官能力為1的人類還經常因為被噪音騷-擾-而報警,感官能力為10的吸血鬼……大家懂的。


    露易絲有試著安慰一下紮克,“那就是老漢克在故意氣你。”挺準的,但——


    “你確定?當你還是人類時,逛街中看到櫥窗中的漂亮衣服,你能做到隻是經過看兩眼?”


    露易絲撇著嘴,“做不到,我大概會努力幾天,然後把它買下來。”


    紮克丟了個理所當然的表情出來,“有些想法一旦出現,就……”不想說了。聽著老漢克的車開出格蘭德,開始壓土石路上碎石子,紮克強行調整情緒。周末的夜晚,家中的少女們也不在,這樣的時機,紮克可不想虛度。


    完滿幸福的情侶生活,可不能隻讓影像享受。


    老漢克的車怕是都沒有開出土石路、進到27號公路,新的發動機聲音混入了紮克的感官,急速的靠近。


    不管紮克和露易絲想幹什麽,沒機會了。


    “紮克!紮克!!”傑森的聲音老遠就傳入了紮克的耳朵,“救救布雷克!!”


    紮克和露易絲對視一眼,穿衣、翻窗,直接跳出了格蘭德,看著土石路上衝過來的車輛直接用奔跑的方式‘迎接’。


    傑森還是蠻敏銳的,在車燈中看到兩道接近的殘影,立馬踩了刹車——停車的位置連格蘭德都沒到,直接停在波奇·昆因家的大門口前。滿身血的傑森推開車門,腳剛伸出車外就直接直接一個撲地。這家夥太著急了。


    還好紮克反應快,一把拉住傑森,緊皺著眉,“怎麽迴事……”


    話都沒問完,傑森已經擺脫了紮克的攙扶,轉身拉開了後座,“布雷克??”傑森瞪著滿是血,但卻空空的後座,“布雷克?!!”


    紮克有些無語的撥開現在隻會添亂的傑森,彎腰扶住後座的座椅,把掉在座位下麵布雷克拉出來。


    沒追究布雷克怎麽掉在座位下麵,大家記住安全帶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是第一優先就行了。


    紮克拉出布雷克後,不需要過多的觀察就能感覺到布雷克的生命在流失。沒工夫管在旁邊喊叫的傑森了,紮克示意了一眼露易絲。


    露易絲把情緒失控的傑森拉向車頭,強行按住。有些為難的,“你哪裏受傷了?”覆蓋在血中,並不是麵對吸血鬼的好形象。


    “不是我的血!布雷克怎麽樣了!”


    “放鬆,紮克會救他。”露易絲還是開始認真檢查傑森的身體了。


    紮克這邊,布雷克的身體沒有自主支撐的能力,紮克隻能暫時把人放在後座。


    布雷克並沒有意識,滿身的血汙也讓紮克一時無法判斷致命傷到底在哪裏,隻有不斷往‘毒’轉變的血味在提醒紮克需要迅速。


    紮克隻能行動,帶著頂針的手撥開布雷克破爛的衣服,在皮膚上滑動……紮克在盡量避免製造更多出血口,布雷克的血壓已經在人類維持生命的底線了,繼續往他身上戳洞,不是救人。


    紮克的手掌感受到撕裂的傷口瞬間,頂針上的‘機關’就已經發動,紮克的手指被刺破,湧出的血在塞姆的引導下入侵布雷克的身體。


    “那,那幫人直接衝了進來……”傑森被露易絲按著,沒法過來看布雷克,隻能情緒激動的講述發什麽了什麽,“不管不顧的開始亂砸亂打……”


    紮克的主意力並不在傑森那邊——布雷克的生命跡象並沒有好轉。不管是什麽正在驅使布雷克走向死亡,反正不是那些皮膚表麵的出血口,吸血鬼的萬能治愈血對布雷克的第一輪修複,隻是修好了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生物的皮囊。


    “這種事情發生過……”傑森的講述有些斷續,大家忍一下,“我知道是那些仇恨份子來搗亂的……”


    紮克的手深入,沒了戳洞浪費血壓的顧慮,紮克的手握住了最近的髒器開始注血。希望能盡快鎖住布雷克生命的流失。


    “所有人都在逃……我聽到布雷克叫我……嗷!”傑森被打斷了一下,他自己疼的——露易絲從傑森的肩頸處扯下了一片插入他皮膚中的……彩虹色鱗片??


    傑森抬手拍掉露易絲手上的東西,繼續講述了,“我就知道糟糕了……這種事情我從小到大都在經曆……有人要打你,跑就是了!!什麽都不要管的跑走!!布雷克這個傻-逼-居然再往裏麵跑!!”


    露易絲又從傑森背上拔出幾片之前那樣的鱗片,露易絲知道這絕對不是傑森變成什麽鬼彩虹魚了,是他在混亂中從別人身上蹭到的……露易絲默默的把這些鱗片收集了起來……別急,這事情有機會說,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


    倒是露易絲有點猜到傑森在說什麽了,“你們在那個夜店裏玩嗎?”雖然在血汙中不太明顯,但露易絲還是可以看出傑森有化了點淡妝,眼線之類的,誰不喜歡看一眼就陷在其中的眼睛呢,這點男女通用,最適合夜間的場合了。


    傑森從來也不是避諱的人,“是!也不是!!我在玩!布雷克根本不想去的!他都走了!誰知道他怎麽又迴來了!!還在最糟糕的時候迴來的!!天啊……”傑森突然捂住了臉,“我們在夜店前分開前我剛對他說了那樣的話,我,我……紮克請救迴布雷克,我不能,我不能……”


    露易絲扶住了開始搖晃的傑森,哎,這個家夥隻是情緒起伏過於劇烈,氣急攻心了而已。露易絲已經確認了傑森並沒受什麽大傷。可能就如他所說的吧,從小到大的經驗,讓他能在這種環境中照顧好自己……


    嘖。


    紮克這邊的危機依然。更糟糕的是老漢克的車居然又迴來,吵嚷的衝過來,“怎麽迴事?!”看一眼在後座的紮克和布雷克,再看一眼傑森和露易絲,“怎麽迴事?!!”


    這對紮克一點幫助都沒有。


    紮克現在發現了一個非常莫名的情況,布雷克的生命沒有繼續走向死亡,穩定了下來。人類生理的血液通路在吸血鬼之血的治愈下已經覆蓋了全身,穩定的將生物性能恢複至它該有的樣子。布雷克該醒過來了。但他沒有,一點活過來的預兆都不給紮克。


    沒人理會老漢克……傑森理老漢克了。


    “漢克先生!”


    露易絲驚奇的看到傑森的眼眶中……有淚光。


    這是委屈嗎?為什麽??


    是了,就因為傑森、布雷克、老漢克,是同一種人——“他們快把布雷克打死了!就因為我們是……”傑森在哽咽中居然沒把最後幾個字說完。


    活的越長,對這個世界的經驗越完整,這句話是對的。老漢克隻用了兩秒就懂了傑森的意思。


    一個老頭子全身爆筋並不是什麽好看的畫麵,老漢克轉身就往自己的車那邊迴。


    還是露易絲反應快,主要是紮克還在困惑布雷克的情況,“漢克?你要去幹什麽??”


    “殺人!!”老漢克迴答了。


    露易絲可不會認為老漢克這是在說笑,馬上丟下傑森,迅速限製住老漢克行動自由,請示下紮克該怎麽辦。


    紮克的腦子有點兒亂,但還是知道自己身邊發生著什麽的,“迴格蘭德報警。”


    “我……我。”傑森有自己在情緒不穩定下說錯了話的自覺——就是說錯了話!不接受反駁:布雷克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因為沒有意義的仇恨,老漢克真的去殺人了,就是讓這仇恨有了真正的意義!傑森盡量的壓製了情緒,“我們逃出來的,已經有警察去了,好像是附近的居民報了警……”


    “是我報的。”


    紮克驚訝的抬頭,看著飄在車頂上的布雷克……對,飄在車頂上的布雷克。


    “我報的警,我跟著那幫人,看他們進去夜店了,一著急,就衝進去救他了。”布雷克一臉無奈的看著傑森的方向,然後視線拉迴,看了眼自己的……肉體,“沒想到需要被救的是我。”


    這是個紮克從未經曆過的情況……而這裏,要變的更熱鬧了。


    “深更半夜!還他-媽-的讓不讓人睡覺了?!”波奇一手抱著揉眼睛的安德魯,一手攔著眨巴著眼睛的沐恩。一家三口,齊齊的看著自己家門外的情況。


    正好。紮克示意一眼露易絲,“把老漢克和傑森帶迴格蘭德。”


    “布雷克……”


    “好的很。”紮克打斷傑森的提問,看著波奇一家三口,等露易絲把人帶走了,“你們誰,能幫我一下,我不勝感激。”


    從某種程度上說,波奇出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少聚在自己門前吵鬧的人都已經離開。所以波奇攬著沐恩準備迴屋。


    但沐恩在波奇手裏轉了一圈,穿著拖鞋的就啪啪啪的走下了前廊,“靈魂在肉體還沒有死亡前就離開了身體。”立即就說到了點上了,概括紮克遇到的未知情況。


    沐恩還看了眼紮克手裏的頂針,“你應該注意到這種情況的,塞繆爾(塞姆,這兩人是起來巴頓的,隻是際遇不同,希望大家記得)。”


    頂針不會讓其他巫師在紮克麵前看低自己,“我當然注意到了,我是準備在弄清楚原由後再向紮克提供有效的解決方法。”


    紮克挑了下眉,抬手看了眼自己的頂針,算了,是不是真的都無所謂。


    沐恩看著飄在車頂的布雷克,“你不是自己離開身體吧,有東西拉了你一把。”


    “恩,傑克森。”布雷克是看著紮克說的,“我們綁定在一起,他感覺到我有了危險,從畢夏普莊園敢過來,看到我在被打……”有些不想說的樣子,“他說如果他不把我扯出來,我要是就那麽死了,還要在原地重複幾個小時被圍毆的狀態,太可憐。”


    這……讓人無語又不太能反駁的話。


    紮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傑克森雖然是地獄死靈,但他會巫術。”


    沐恩臉上是有驚訝的,但紮克更在意的是門廊上波奇·昆因的冷漠。仿佛聖主信仰的靈魂,會巫術根本不是秘密一樣。但,這就是秘密啊!隻有紮克和傑克森知道!


    沐恩也有注意到波奇的冷漠臉,抿了下嘴,明白了這是帕帕午夜……反正不是她沐恩應該操心的東西,“是巫術就簡單了,我就不逾越了,塞繆爾就可以解決。”退迴波奇身邊。


    塞姆也挺幼稚的,“我當然能解決,我是靈魂方麵的……”


    “行了行了,讓布雷克恢複原樣。”紮克無奈的擺擺手。


    “搞定。”


    車頂上的布雷克靈體剛擺出一個被拉扯、摔倒的驚慌模樣,就原位消失,躺在後座上布雷克瞬間睜開眼睛坐起,對著紮克眨眨眼、摸摸自己,“我迴來了?”


    “你迴來了。”紮克迴頭朝已經進屋的波奇一家點點頭,算他們出來一下是幫了忙吧,“今晚就留在格蘭德休息吧。”對布雷克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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