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但我不能保證。”愛麗絲一邊吃著晚餐,一邊迴答紮克,“茜茜不喜歡共和人……”愛麗絲搖了搖頭,糾正了一下自己,“她不是不喜歡共和人,是不喜歡……共和人成為聖主的信徒這件事。”


    紮克在晃酒杯,“她有跟你們說為什麽麽?”


    這話題吧,其實是白天墮天使茶的請求,他需要一直被茜茜指使的容器迴到他身邊。


    “她……說了。”愛麗絲抿了抿嘴,看了眼瑪雅。


    瑪雅隻能撇著嘴看向紮克,看起來是會由她來迴答紮克了,“她沒說的很詳細。但她舉了個我們能理解的例子……”翻著白眼的撥弄著自己的餐盤,“我們都知道中部的巫師家族,已經在為了保留印安人的巫師靈魂而行動了。比如波奇·昆因的療養院裏,現在都是印安人的巫師靈魂。”瑪雅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例子。”


    紮克停了手裏的酒杯晃動,一秒,然後反向晃動,“我沒懂。”紮克不僅沒懂,還沒明白這兩件事有什麽關係。


    瑪雅對著紮克丟了個白眼,“為什麽巫師家族要保護那些巫師靈魂?”


    紮克隻能去迴想曾經怒濤夫人說的話。有記得的不,蘋果樹啊,蘋果啊,靈魂是養分啊,那些。不用全部迴想起來,紮克說了個結論,“為了避免非印安人成為巫師。換句話說,巫師家族希望,成為巫師的可能,維持在印安人種中,他們不想與其他人種分享他們巫師的能力。”


    瑪雅給了個理所當然的白眼,“就是這樣。”


    紮克晃動的酒杯又停下了,反應了半天,才明白,“噢!”皺了下眉,“茜茜不想對共和人種分享聖主信仰,惡魔或天使的能力。”


    “哼。”瑪雅可不會稱讚紮克的聰明。


    紮克再次開始晃動手裏的酒杯,依然皺著眉,不太確定的問,“這算是種族歧視麽?”


    “歧視?”瑪雅的白眼再次出現,“算了吧。四個世紀前,你們一點兒都不歧視,使勁的往這片不屬於你們的大陸輸出你們的信仰……”呃,瑪雅在說聯邦的曆史,錯了,聯邦這個國家成立前的曆史,印安人的曆史,“你最清楚了不是麽,那就是戰爭!”


    紮克看了眼瑪雅,“客觀的說殖民戰爭的政治意義大於宗教意義。你說這話隻是在故意針對聖主信仰。”


    “針對就針對唄。”瑪雅聳聳肩,“反正現在需要保護的靈魂是印安巫師的靈魂,不是你們的,等哪天,你們聖主信仰寶貴的靈魂,那些可以成為天使、惡魔的惡魔,都被其它什麽信仰搶走的時候,你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紮克不準備和瑪雅爭這種問題,揚杯,“隨便了,反正和我沒關係。”這是自黑,隻要是和靈魂相關的東西,都和吸血鬼沒什麽關係。紮克看了眼愛麗絲,“你就對茜茜說不管她願不願意,共和都已經有聖主信仰的信徒了,她的不爽對事實沒有意義。”


    愛麗絲點了下頭,“我盡量吧。”


    紮克點下頭,端著酒杯離開餐廳了。去辦公室,詹姆士在辦公室裏。這位警探似乎已經習慣於把紮克的辦公空間當做自己的餐廳。


    在辦公室門口,紮克故意又給自己的酒杯倒滿了液體,走向詹姆士身後,看了眼餐盤旁攤開的文件,“維嘉那邊的?”


    詹姆士的嘴裏還有食物,含糊的應了一聲,“嗯。”


    “有新的證人了麽。”紮克懶得看文字,繞到辦公桌對麵坐下。


    “沒有。”詹姆士看了眼紮克,合上了文件,一副要專心吃飯的樣子。


    幼稚——


    “如果你在模仿安東尼在公務方麵對我的態度,你就不該把工作帶迴格蘭德裏來。”


    我們已經念叨‘安東尼是詹姆士的模板’好長好長時間了,我們也明白,這是從身份背景、職業規劃上的事實。但現在,也該推進入下一階段了——安東尼,就是詹姆士的模板,全方位的。


    詹姆士撇了下嘴,開口了,“維嘉警局找到了幾個目擊者,但沒人願意做證人。”


    “什麽意思?”還有這種操作麽,阻礙執法的罪名在維嘉市隻是個玩笑麽。


    “警方不能強求任何人作證。”詹姆士撇了撇嘴,“如果那些證人隻是敷衍的隨便描述自己目擊的場景,隻會讓警方陷入錯誤的信息中。那是添亂。”嘴角抽搐了一下,“就像韋斯按照愛麗絲和瑪雅描述的人抓了人進來,現在可能被對方投訴。”


    知道詹姆士在說什麽吧,昨天愛麗絲去警局的事。


    “抱歉。”算是紮克替愛麗絲道歉了,然後稍作思考,“所以現在維嘉警局的困難是,即使有證人,也無法確認證人的證詞是否屬實。”


    詹姆士點了下頭,皺著眉,“歸根結底還是受害者是異族的關係,普通人類市民不願意為他們得罪警方還完全沒有頭緒,更不用說捕獲的犯罪者了。”


    紮克也跟著皺眉了,“覺得事不關己的人類市民在無形中保護和縱容謀殺異族的行兇者。這不是個好兆頭。”


    詹姆士聽到紮克說出這種話,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眼紮克,試探的,“你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紮克聳了下肩,抿口酒杯,覺得沒必要解釋,話已經夠明確了。隨即,紮克側了下頭,“或許該建議維嘉警局換個角度了。”


    詹姆士明顯不喜歡紮克的迴答,但隻要反應過來,他也明白了紮克的意思,這話題,不能深入,太危險。隻能隨著紮克,“什麽角度。”


    “你應該明白,維嘉警局一直在找的證人,都是人類吧。”紮克整理著自己的條理,“除了通過電話方式成為證人的我。”


    詹姆士咀嚼著嘴裏的食物,想了一會兒,“恩。如果有異族證人存在的話,那些謀殺者應該會順便也殺了。”這不值得意外吧,挺簡單的邏輯——罪犯不可能留個會給自己造成威脅的目擊者活口。


    “然後人類,就是維嘉警方沒有證人的原因。”紮克朝詹姆士一抬杯,“你剛分析了原因。”


    詹姆士張了嘴,塞了很大一口食物入嘴。


    “所以就別指望無法確認的證人了,去專注於維嘉警方一定能確認的對象。”紮克再抿一口酒杯,“受害者。”


    “已經死掉了的異族。”詹姆士嘴裏的東西都沒咽完,臉色難看的對著紮克,“或者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市長秘書,順便一提,今天早上才在電話裏告訴我他除了讓警方重開案件外,什麽都不會管的市長,的秘書。”詹姆士花了點時間停頓,咽下嘴裏的食物,嘲諷式的,“先不說那位市長願不願意警方繼續耽誤他秘書的工作。”我們聽到魯特·勒森布拉是怎麽定義‘秘書’這個職業的了,應該能明白詹姆士的話,“就說她能提供的信息,哼,要是有用的話,這案子就不會拖這麽長時間了。”


    “我說的不是已經受害的受害者。”紮克等詹姆士說完了才擺手反駁,“是那些還沒有受害,符合謀殺目標的異族。在這件案子裏,就是收養有人類孩子的異族家庭。”


    “不可能。”詹姆士直接搖頭了,“保護可能的受害者本來就是這種案子的常用手段。”撇眼紮克,意思是用不著你來教,“在連續幾起案件發生後,受害人特征變清晰的同時,維嘉警局就整理了符合這一標準的異族家庭。”詹姆士搖頭了,“維嘉市的常住異族家庭中,有近百戶中養有人類孩子。數量太龐大,根本不可能用警力完成覆蓋。”


    紮克也跟著搖頭,“才近百戶,如果社會保障機關勤快一點兒的話,一周之內,就能讓那些孩子脫離異族家庭,讓這個數字變成,一。”


    詹姆士眨了眨眼,沒跟上。


    紮克晃了晃杯,“如果這是什麽‘正常’的連續謀殺案。罪犯是什麽變態,迷戀什麽,恩,金發的女性。”紮克隨便舉的例子,別在意,“這辦法就沒用了,畢竟,哪怕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機關,也無法讓所有擁有自由意誌的金發女性變成光頭。”


    詹姆士依然在眨眼。


    那紮克繼續,“但這個案子,操作起來非常簡單。隻要一份由社工認定的,‘孩子無法在現在家庭中獲得必需成長條件’,收養人類孩子的異族家庭,就會在短時間裏迅速縮減。這甚至都不是權力的行使或自由意誌的體現,隻是社會該有的基本功能在正常發揮而已。”


    詹姆士不眨眼了,但臉色並沒有變好,還更糟糕了,“這是在進行兇手對他們行兇標準的忠誠測試!”


    這麽說沒錯。原因嘛,嘖,殺收養了人類孩子的異族,這個標準本身就很,怪。非要在異族前加個前綴,看人家獵人的目標多簡單,是個異族就能殺。


    “沒錯。”紮克點頭了,“就是測試對目標的‘忠誠度’,難道警方不願意弄清楚罪犯的思維方式麽?瞄準具體目標的動機?”


    “嘖。”詹姆士嘖了一聲,他可不想替維嘉警方迴答這個問題,但他“如果這測試成功了,維嘉警方成功的將罪犯勾-引-特定的異族家庭中行兇現形。如果沒有成功!”這個才比較重要,“你這個方法隻是憑空讓近百個孩子再次失去家庭!而且,可能被襲擊的異族還是會被襲擊、死亡!”


    紮克放了酒杯,認真的看著詹姆士,“你真的覺得由異族撫養孩子是件好事嗎?”


    詹姆士愣了一下,他怎麽知道?!這個問題他無法迴答!


    紮克能。“就我個人經曆的看法,我不覺得那是好事。”


    詹姆士……張大了嘴,“你?!你養過人類孩子?!”


    “不完全算養。但,無限接近了。”請大家迴想起紮克對露易絲講過的,他在北國被一個男孩兒依靠的故事,大家覺得那個故事,是個好故事嗎?“所以我並不覺得那事件好事。人類對異族產生情感依賴,不可能是好事。而家庭,就是這種依賴的最高級別培養地,繼續加深這程度,孩子狀態的人類,是最容易產生依賴的‘東西’。”


    為了方便詹姆士明白,紮克補充,“看看你,我們認識滿打滿算,才一年,你現在還能靠你成年人自我意識,逐漸學習著嚐試脫離我的影響。”故意——“但如果你從小叫我爸比,你覺得你還能擺脫我的影響嗎?崽子?”


    詹姆士的臉皺成抹布了,“行了行了!我懂了!你不用說這麽惡心的比喻!”


    “我隻是說了最有效率的比喻。”紮克笑了笑,氣氛算是稍微緩解了一下,“至於如果測試的結果,是哪怕不再有人類孩子的異族,還是會被謀殺,那這案子,你也不用繼續關注了。”


    “什麽?!”詹姆士差點拍桌。


    “因為少了人類孩子這個因素,詹姆士,你就是在純粹為異族辦事,懂麽。還是為遠在西部、和你的生活已經沒什麽關係的異族。”紮克又認真了,“這不是你的人設。”


    詹姆士凝固住了。他的人設啊,魯特·勒森布拉已經在電話裏講清楚了不是麽。詹姆士·蘭斯,在對異族方麵,絕對不能是‘傑克蘇’。


    辦公室裏絕對的安靜了有半分鍾,再次有聲音的時候是伴隨著詹姆士重新開始進食的咀嚼聲和含糊的話,“喬的案子解決了,如果你關心的話,是個入室行竊變糟……”


    “我知道,喬來過格蘭德了,你說是你給他的建議,來南區人少的地方。”紮克說的很是欣慰,“不錯,詹姆士,我為你感到自豪……”


    “停下!”剛才的父子梗,詹姆士可不需要紮克的自豪,各種意義上,趁早讓紮克閉嘴的好,“你不是還要去沃爾特那裏麽!我不用你在這裏陪我吃飯!”居然在紮克的辦公室趕紮克走。真心值得被自豪。


    “今天不去了,露易絲一個人去。”


    詹姆士看了眼紮克,眼神不怎麽……正直。但什麽也沒問。


    紮克還是迴答了,“她說了‘明天見’。”紮克先重複了一遍昨天在那個世界裏,墨菲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決定懲罰她。”


    詹姆士再看眼紮克,毫不掩飾的鄙夷。端著餐盤起立,去餐廳繼續自己的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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