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克思考了一下,點頭了,是有道理的,相當於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第三方,維持住外界的關係。而剛好,這個第三方,就現在聽到的東西,不是什麽亂來的家夥。


    “那你們的結果是什麽?”紮克決定問結果了,“紐頓的新市長是誰?”


    “紐頓特殊學校的校長。惡魔在的時候無視的地方。”布雷克突然偏題了,“那個幻人,現在在巴頓,在市長身邊。”


    “為什麽?”


    “他要見之前被惡魔附身的那個紐頓市長。所以,我休假了。”在描述紮克現在在幹什麽之前,有必要說明一點,紐頓的幻人領主想要見紐頓那個短暫市長的靈魂,和布雷克被休假是沒有任何因果關係的。呃,布雷克是市長的公關啊,和幻人要見一個紐頓的靈魂有任何衝突麽?沒有!


    但布雷克用這做了理由,紮克也隻能接受,然後試著理解這其中的意義——


    誰讓布雷克休假的?市長安東尼。那就可以這樣理解:大家有見過這種,恩,一個鄰居(幻人領主),來家裏(巴頓)拜訪一位家中的客人(紐頓市長靈魂),家裏的主人(市長安東尼)把自己的家人(布雷克)趕出去的情況麽。


    感受到這有多荒謬了麽。


    所以紮克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是,安東尼並沒有把布雷克當‘家人’,而是對布雷克有非常正確認知的把布雷克當做,哈——斯通家族的棋子,紮克瑞·格蘭德的棋子。


    不是麽,斯通家族方麵就不說了,我們都知道布雷克每次放假都會難受迴到因以他為恥而把他趕出去的斯通莊園,匯報市長的所有動向。我們就說紮克當初是為什麽把布雷克推到安東尼身邊去的。不就是為了在安東尼不停拒絕紮克提供異族方麵的幫助,送過去的一個緩衝麽。


    還都記得就在布雷克剛被安排出差的前後,還發生了一次安東尼被帕帕午夜身邊的伊恩找上,進行了接觸的事情吧。之後安東尼還拒絕告訴紮克具體的經過。


    這個城市的市長,安東尼一直都有這種刻意對紮克隱瞞某些事情的習慣呢~


    也無可厚非,安東尼是市長,紮克是一介平民。沒有一個市長要向一平民隨時通氣自己在幹什麽道理!


    然後如果以安東尼就是在防止布雷克給紮克通風報信了什麽的邏輯繼續想,那,紐頓領主幻人,真正在見的,大概也不是那個紐頓市長靈魂,是安東尼本人。


    有了這樣的結論後,在教堂的紮克也就沒有繼續為難布雷克了。祈禱中皮克斯先生,紮克又不忍心打擾,迴到格蘭德,往瑪麗教堂打了電話,讓墮天使傑西卡弄個神父來聖子教堂補位,然後去了地下室看下一人一吸血鬼的情況,最後沒事做的隻能和露易絲討論葬禮的安排。


    正午過後,去賽瑞斯家給本傑明送禮物的馬修和埃文迴來了,同時來格蘭德的還有午夜跟著本傑明和莫卡維走的讀心人……莫瑞林。


    “奧茲先迴北區了,他不想拖延時間,給哈密頓那幫人反應的時間。”


    紮克的辦公室,莫瑞林四處打量,“為什麽我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你這裏?”一邊說能影響未來的重要事情,還一邊偏題,“現在迴憶一下,你好像從沒有邀請我來你家做過客。真不公平,你把我家當自己家。”看一眼紮克,隨便在書架上抽一本書,“你依然欠我你們最初來巴頓時我收留你和本傑明的錢。”


    “我邀請了。”紮克不準備接受這指責,“整理帕帕午夜三年前從巴頓異族身上都拿走了什麽的時候。但你懶得來。”


    真不知道是莫瑞林運氣還是怎麽樣,他手上拿的書本,嚴格意義上說不是書,是本老日記——現在是瑞默爾的人造人厄爾曾曾曾祖父的日記。


    如果大家對曾經敘述這本日記上內容的情節有一點點印象的話,就能理解,三秒都沒有,莫瑞林就本日記的內容吸引了。


    所以根本沒有理會紮克的辯駁,“這裏麵記錄的是你們托瑞多作死,被隱秘聯盟圍剿時期的事情。”


    莫瑞林如此的措辭,紮克不喜歡,所以必須要‘糾正’,“不,是人類文明的進步,是革命,是奴隸被解放時代,的事情。”


    莫瑞林撇眼紮克,“我不需要讀心都知道你在想什麽。”搖頭的收迴視線,“算了,你至少有自覺,沒有把人類時代的進步算到你們托瑞多身上。”


    事實上莫瑞林現在應該讀一下紮克的,紮克想的是,“你有後悔麽。你的祖輩脫離魔宴,脫離科齊爾。托瑞多,我們從未認為奴隸時代的結束和我們有關,但你,莫瑞林這個姓氏的出現,卻是因為隱秘聯盟和托瑞多,讓你們發現了世界在變革。”


    這些曆史故事已經重複了很多次,實在不想在浪費時間重複。


    “不是我的後悔。”莫瑞林的閱讀速度很快,不似正常人,不停的翻頁,還在分心的和紮克說話,真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我出生就已經是莫瑞林了,我或許是聽我的父親、祖父講曾經讀心人被魔宴恥辱的奴役為‘科齊爾’的故事長大的,但我沒有經曆。我對‘科齊爾’曾是魔宴對讀心人的侮辱稱唿沒有感觸,我記事的時候,‘科齊爾’已經是聯邦的殖民品牌了。”


    如果聽不懂莫瑞林在說什麽,迴想奧茲·科齊爾剛來巴頓時,騷-擾-艾米莉亞時,講的那個讀心人改變命運的故事。


    “我對‘莫瑞林’這個姓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隻是知道這是我就是莫瑞林而已。所以,不是我的後悔。”


    紮克對這迴答心服口服,誰說人類命短是見壞事的。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幾個世代而已,那些包含在一個姓氏中的執念,和沉重包袱,都消失了。


    紮克換了個方式繼續交談,“這就是奧茲給你工作,還老是用讓你‘見識、習慣魔宴的行事方式’做理由,拉著你到處跑的原因麽?奧茲在非常明顯考慮重新合並讀心人血統。”


    “大概是。”莫瑞林沒看紮克,“他可以讀到我並沒有多厭惡‘科齊爾’,我們的相互隔閡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們的父輩告訴我們的故事。事實是,我們相互並沒有什麽……”唯一一次翻頁的停頓,“憎惡。”


    “憎惡?”紮克是覺得莫瑞林的用詞是在偏轉焦點,“不是。莫瑞林和科齊爾之間的關係絕對不能用憎惡來表達。畢竟源頭,隻是對未來做了不同決定的祖先而已。科齊爾留在魔宴,莫瑞林離開魔宴。我不覺得你們的祖先相互憎惡,到你們這一代,你們就更沒有理由相互憎惡。”


    “那你覺得是什麽?”莫瑞林居然問紮克了。


    “以我的看法,應該是嫉妒。”紮克聳了聳肩,“相互的。你必須要承認,你,莫瑞林的事業是奧尼爾街上的五元店。科齊爾,是聯邦的馳名品牌。”


    莫瑞林微側了下頭,“很客觀。那奧茲有什麽好嫉妒我的。”


    “你有兩個長大成人的後代。奧茲……”紮克挑著,不知道這個惡趣味的家夥,思維飄到哪裏去了,“我不覺得他有女朋友……”紮克的思維越飄越遠,連話都忘記繼續說了。


    “別停,繼續。”莫瑞林卻提醒了。


    “哦。”紮克把思緒拉迴來,“奧茲·科齊爾,奧茲·科奇爾。如果我這麽多年堅持對自己的品味的執著沒有浪費的話,我有點印象,奧茲·科齊爾是在剛成年的時候繼承的整個‘科齊爾’產業的。”


    莫瑞林放下日記了,但非常有意思的不是放迴書架,是放迴自己懷裏,“你的映象沒有錯,他是唯一一個科齊爾,他沒有上輩,而你剛提醒我了他沒有後輩。你想表達什麽,紮克?”背過了手,一副老裁縫的匠人態度,“為什麽不解除棄族的控血……”這倒是意外了,莫瑞林已經開始跟著魔宴稱唿伊萊為棄族了,“……控血技巧,讓我讀一下呢。”


    “不行。”紮克直接拒絕了,“我腦子中有些我不想你知道的事情,所以抱歉。”


    莫瑞林愣了一下,又皺了下眉,最後抿著嘴點了下頭。


    我希望大家知道紮克不想莫瑞林讀到的東西是什麽,對,模擬世界中的事。把現實和那個不完整世界分的無比清晰的紮克知道,有些東西,指導意義是有的,但如果會擾亂當事人的思維,那就不好了。不是麽,紮克連對絲貝拉進行提醒的時候都沒有具體解釋原因。


    紮克也點了下頭,是感謝莫瑞林的理解,果然和真正稱得上是朋友的人對話就是欣慰,於是繼續,“盡管奧茲總是強調他是魔宴的人類合作夥伴,但,你如果讓我相信,一個那麽自豪自己是魔宴合作夥伴的人,在來巴頓不到一個月時間裏就決定背叛魔宴,隻是因為他的個人喜好。”紮克配合著自己的表達搖著頭,“我是不信的。”


    “你是想說魔宴在控製科齊爾血統的傳承……”莫瑞林皺了眉,“不,魔宴是在控製讀心人的傳承。”


    “隻有這樣才合理不是麽。你和奧茲的祖輩就是因為讀心人的數量足夠對未來產生未來,才有了分裂不是麽。”紮克聳了下肩,“然後又因為讀心人的能力,還讓你們現在成為莫瑞林的這一脈成功逃離了魔宴,成為流失在魔宴之外的讀心人。如果我是掌權者,我不會讓剩下的讀心人有機會繼續發展出能夠再次重複這境況的人口。”


    莫瑞林先是挑了下眉,然後是看著紮克,“這……一切都說的通了。你在嫉妒莫瑞林的自由。”


    紮克點了下頭,“所以我認為嫉妒才是你們關係的正確形容。”


    “可以。我可以接受你說的這些。”莫瑞林的語速很慢,視線也在飄移,不知道在想什麽。


    但不管是什麽,都不是我們能知曉的了。


    莫瑞林調整了一下神色,“奧茲通宵和本傑明與莫卡維聊了布置魔宴在東部的血液供應渠道的事情。”


    “你不用告訴我。”紮克麽,卻轉開了視線,不怎麽關心的樣子,“我不用知道,這是我讓本傑明的處境安全的方式而已。我知道魔宴短期不會派吸血鬼過來,所以給本傑明的事務所弄了絕對是在魔宴立功勞,卻不會有任何實際效果的事情……”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莫瑞林打斷了,也是夠精明,在紮克解釋的差不多的時候才打斷,“奧茲在聊那些事情,你以為我在意?”居然也是一副不關心的樣子搖了搖頭,“留一隻耳朵聽著,還隻是為了免得絲貝拉之後問起,我還要花時間去問而已。”居然是為了省去麻煩。


    莫瑞林進辦公室也這麽長時間了,現在才在辦公桌前坐下,“我要說的是你們格蘭德的幻人,丹尼。”


    紮克皺眉了,“丹尼怎麽了……”剛開口,就搖頭,“不是我的事情,我不用知道……”


    “可惜是你的事情。”莫瑞林撇了下嘴,似乎是無奈,“你不想知道午夜本傑明拿了你的血,之後怎麽使用的麽。”


    “如果一個狼人可以把吸血鬼的血用處連我都不知道用法,我也是沒話可說了。”紮克如此說了。


    能感覺到紮克的態度了吧。其實挺幼稚的,他在刻意避開讓格蘭德和本傑明的祖們事務所產生交叉。什麽心理,我們往成熟的相反方向去腹誹就好——紮克是接受了本傑明現狀的所有事實,沒有痛苦糾結的過程,還不準紮克在結果上鬧點兒小情緒麽?!


    “這個狼人身邊,有個莫卡維。”莫瑞林也是故意的,“如果我昨天午夜沒聽錯的話,本傑明的原話是,‘太老的吸血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麽?”


    “意味著本傑明在睡一個老女人?”紮克就是怎麽惡意怎麽來了。


    “不,意味著對方知道你不知道的東西。你是那個太年輕太幼稚的家夥,懂麽。”


    紮克搖了搖頭,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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