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西。


    或許這麽突然的丟出警局局長的名字有些莫名,但我做了個決定,略過一段會讓人覺得無聊的內容,先把結果放這裏了。


    無聊是相對的,可能沒人在意,但作為‘我’,講故事的人,可能有時候會迷茫,迷失於自己要表達的主旨,但相信我,是我努力了。我努力的在每一段話、每個章節裏埋上一個叫主旨的東西。有時隱晦,有時明目張膽,有時強詞奪理,有時孱弱無力。


    但這次要略過的東西,不是上麵的這幾種,是完全超出我的控製,我無法解構成我可以駕馭的篇章,然後以自己的私心往裏麵加入觀點的東西。換個更直白的說法,我無法充當一個稱職的旁白,在旁邊提醒大家,某些人、某些話、某些詞、某些重點,需要被注意,將影響未來的走向。


    我可以呈現隻有事實——


    從市政廳出來的伊萊和詹姆士,去了達西的家。


    “我要幫魔宴的金童(詹姆士)破案了,傳承者達西,嗬嗬,看起來我們會經常見麵了,讓我們一起為這位詹姆士·蘭斯,你,魔宴的未來一起在巴頓努力吧~”伊萊說了這些話,“有點小興奮呢~我能像電視劇裏那樣,得到一個什麽,恩,‘平民顧問’的頭銜麽?等一下,還是我應該更低調一點,嗚~警局的秘密線人~好刺激~”以及我發了上麵那些牢騷的根本原因:“紮克是怎麽做的?他有什麽頭銜嗎?他隱秘嗎?他是什麽樣的?嗬,他的待遇,我也點一份。”是伊萊,連我這個講故事的人都越過,在主導故事的未來,我駕馭不了他。


    非常顯然的,達西沒有任何資格和能力,對伊萊說任何東西。事實成為一個吸血鬼帶著一個陰沉的人類,去一個傳承者的家裏,秀自己的下限。


    有點像在市長辦公室的發生的事情——主人在質疑得到迴答後都選擇了沉默,由兩個主人絕對不希望出現在這裏的人,吸血鬼和陰沉的人類,在自己的地盤上爭執、聒噪。


    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我說了我無法駕馭伊萊主導的進程。但我可以駕馭其他事情,在這個時刻並行發生著的進程。友情提醒,大家都知道我是和誰學的寫作吧,那個尖酸刻薄的莫裏斯老師,他最喜歡強調什麽?衝突。所以,會有點嚴肅,但別擔心,莫裏斯也‘教’了我適當的時候要來點轉折的戲劇化。


    格蘭德。


    露易絲沒有在期待任何訪客,但依然有人來格蘭德了,諾。時機巧合的糟糕,露易絲剛再次打發掉想要見查理的羅素,就對上了諾那張憤怒、欣慰、猶豫、糾結的眼。


    這場交流開始於諾的,“我不想相信,但,我猜這就是事實了,我的記憶是假的。”諾有說原因,“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麽你愛的人死了,連我這個同性朋友都浪費了一周的時間沉浸在自責和酒精中,而你卻這裏平靜的對一個人類宣揚吸血鬼的永生有多美好。”


    別著急疑惑,這是諾在總結露易絲剛‘寬慰’羅素的話——露易絲告訴羅素不要急,再給查理一點時間,查理有的是時間,永生。


    “我很抱歉,諾。”露易絲並沒有多驚訝,也差不多到時機了,讓諾的記憶恢複,“上樓吧,你可以用我和紮克的臥室,好好休息一個晚上,你會想起所有事情。”


    “誰改變我的記憶?你?還是紮克?”諾在提問。


    “紮克。”露易絲在樓梯上意識到諾並沒有跟上,“你請求他做的,但不用擔心,我就在旁邊,我知道他是怎麽改變你記憶的,我可以還原。”


    “會還原嗎?”諾依然沒有動,“那我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我……”有些難以表達,“我這些天的難過,複雜的情緒,這些記憶,會怎麽樣?”


    露易絲皺了皺眉,是有些不太明確諾要表達的方向,試探性的,“會保留,這是你自己的經曆,你的記憶,並不會有任何改變,隻是在全部記憶恢複後,你會更理解這些記憶的緣由。”露易絲抿了抿嘴,“諾,你會想起來,是你自己希望自己經曆自責,你希望自己帶著‘我帶去格蘭德武器讓紮克死亡’的愧疚離開格蘭德。你會理解,這段時間,你經曆的難過、糾結的情緒,是你試圖幫紮克,是你的主動選擇的決定。”


    “我會知道是我自己做出決定,讓自己經曆這段時間的痛苦的。”諾在點頭。


    露易絲的眉皺的更緊了,這趨勢並不是好兆頭,不是麽,“諾,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要說你現在的情緒:憤怒也好,糾結也好,需要一個怪罪的對象,我是想說……”


    “我知道你的意思。”諾沒看露易絲,抬手打斷,“我自己的決定,我就要經曆決定帶來的結果。而這結果,就包括最初幾天我的自責。”接下來的話有點重要,會揭示諾這段時間的心路曆程,“然後被斯隆翻出那些所謂的靈魂記憶後,對自己的懷疑。”此時看了眼露易絲,算是告知露易絲他是從哪裏察覺到自己的記憶被改變了吧,“接著懷疑變成對自己的否定。”沒有走上樓梯,反而退後了幾步,“你知道伊萊·托瑞多又去找過我了麽。”


    露易絲不能迴答這個問題,因為從某種意義上,她知道伊萊會再次去‘拜訪’諾。這是紮克的安排不是麽,斯隆跑到伊萊麵前,丟下對‘柯爾特’歸屬的預告,隨便告訴伊萊,他能從哪裏獲得更多關於‘柯爾特’的情報——諾那裏。


    此時給予肯定的迴答,必然把諾往不好的趨勢推遠——諾沒必要知道,紮克二次利用了諾。


    諾低了頭,“我有兩個想法在我的腦中,一個是紮克已經死了,要取代他的敵人,伊萊,站在我麵前。另一個,紮克沒有死,我是那個讓麵前的伊萊認為紮克已經死亡的重要,棋子,我不能輕舉妄動。”


    “我很抱歉。”露易絲再次道歉了。


    “你抱歉什麽,我自己的決定不是麽。”諾擺了擺手,“當伊萊問我格蘭德的事情時,我不停在兩個想法中,恩,轉移。我都不知道哪一個是真實的了。”


    擁有兩套相反記憶的人,不止諾一個,讀心人奧茲也是。但奧茲就沒有這種苦惱。


    “你知道那是什麽感覺麽,露易絲?”


    “我很抱歉。”也就是‘不知道’。


    “感覺像……屎,人的屎,臭到你會羨慕那些低等的草食動物。”諾在很認真的形容,“你感覺自己外表光鮮靚麗,但你也非常清楚的知道,你的身體中,有這麽一坨臭到讓你羞愧的東西在滋長,在累積。”


    可能是人類的習慣,露易絲抿住了嘴、屏息。


    “你知道最難受的部分是什麽麽,你不僅知道它在那裏,你還每天準時的和它見麵,說‘你好’,說‘再見’,然後第二天繼續‘你好、再見’。你活一天,它就跟著你累積一天。它無時無刻的跟著你。”拍了拍自己,“在這副光鮮的外表內。即使是現在,我的記憶依然在告訴我,紮克死了,因為我,而我現在對他的愛人,你說這些事情是多麽的……讓我對自己感到惡心。”


    露易絲安靜了一會兒,依然是試探,“如果你希望,我可以讓它消失。”露易絲快速的搖搖頭,不再是試探,是確認的肯定,“我能讓你這段時間你的記憶消失,變成一段簡單的總結,隻為了承接你記憶中的空缺而存在。”


    諾抬頭了,看了眼露易絲,挑了眉,“你要怎麽總結?”


    露易絲的嘴動了動,是在瞬間考慮了幾種可以在此時說出的話,最後成為,“這是個錯誤。讓紮克改變我的記憶,幫助紮克偽裝死亡是個錯誤。我隻是個人類,讓自己牽扯到異族的事情中已經是個錯誤了,還主動以為自己能幫忙是個更大錯誤。”我想,在紮克不在的幾天,我們已經看到了露易絲是個棒的托瑞多了,現在隻是另一個證明而已,“這一切都次糟糕的人生體驗,我不想記住,我不想再經曆。所以我抓住了機會忘記,也是我的機會和這些事情說再見。”


    標點隻是方便閱讀,露易絲說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停頓。唯一的停頓後,迴到自己的人稱“我會讓這終結變成一個教訓。當然,如果你同意的話。”


    “我……”諾張了張嘴,轉開了視線,“我同意。”


    “好的。”露易絲點了點頭,“上來吧,諾,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諾依然沒有動,反而皺了皺眉,“我今天來,原本的打算不是想要做這些的。我隻是終於再也忍受不了我身體中的‘屎’,抵觸我身體中每一個愧疚的本能,來到格蘭德確認一些事情的……”


    露易絲卻打斷了,“沒關係了,諾。”剛說了,時機已經差不多了,“紮克已經重新計劃所有事情,紮克的死亡與否,已經不需要,恩,創造假象。”


    諾看了眼露易絲,皺著眉,“重新計劃?他不需要偽裝死亡了?”諾的疑問有充分的理由,伊萊還沒有消失啊!甚至距離消失越來越遠,伊萊在巴頓壯大!靠著紮克給他冠上的‘柯爾特’擁有者之名!每一夜,都在詹姆士的‘陪同’下,在一方巴頓異族中定下一個共存協議!


    露易絲輕搖著頭的笑了笑,沒有迴答。


    諾有了自覺,自嘲的擺擺手,“臥室。”終於抬步開始上樓。


    如果我們把諾的到訪歸結為人類的內心衝突,很嚴肅的衝突,大家知道這故事的尿性的,接下來就是戲劇化的轉折了。


    露易絲剛陪諾走到一半,辦公室的電話開始響。


    “稍等,我一會兒就過去。”露易絲示意了一下,在二樓和諾暫時告別,往辦公室走去。


    “呃,你可以去臥室等我,不會耽誤多長時間。”露易絲對並沒有去臥室而是跟著自己進辦公室的諾說的。


    “我就要忘記這些東西了。”諾沒什麽表情,大概是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情緒,“乘著我還記得,讓我,我不知道,多知道一點吧。今天過後,我都不知道我還紮克還會不會是朋友,我不想在臥室說再見。”已經站到辦公桌旁邊了,“我和紮克在格蘭德的辦公室認識的,我們正式承認我們是朋友,是我的辦公室(紮克幫諾處理奎斯特弟弟的事情)。所以,我想,我隻是想有個儀式感的結束。”


    露易絲默認了,不再多說,接起了電話,“格蘭德殯葬之家……”


    “露易絲?”


    一時間,露易絲沒有想起這個有些耳熟的聲音是誰的,“呃,是我,你是?”


    “德瑞克!”聽筒那邊似乎是急切,不,是不好的激動,“我是德瑞克!格蘭德的兄弟!紮克和本傑明的異母兄弟!”


    露易絲張了張嘴,“德,德瑞克……”那個在人生低穀的時候跑來巴頓尋父的家夥,格蘭德真正的兒子。


    “對!是我!露易絲!你還好嗎?!”


    莫名嗎?


    “我……”露易絲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我很好?”


    “抱歉!我不該這麽問的!我的錯!但,露易絲,你真的還好嗎??”


    露易絲皺著眉,一臉迷茫,“我很好。”


    “好吧,我知道的,這種事情誰都不好接受的……我,我……”聽筒那邊很激動,似乎是想表達什麽,但有無法用語言描述,“呃!本傑明呢?他怎麽樣了?”


    “本傑明,很好。”露易絲握著聽筒,晃了晃頭,因為不確認。不覺得德瑞克的話中漏掉了誰麽,他怎麽不問紮克怎麽樣了?雖然露易絲根本不明白為什麽對方要問這種問題,“德瑞克,你,你是知道了什麽事情?”


    “是的!我今天才知道!紮克的始終!我看到新聞了!東部城市的殯葬改革標誌企業,格蘭德殯葬之家主人的消失!我們這邊的新聞都說可能是已經死……露易絲!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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