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靜。”


    “恩,安靜。你期待著什麽麽,所有人都去參加婚禮了。隻有你和我,你,和我。”紮格爾無法展現表情,但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如果可以,他絕對不想和紮克獨處的。


    “是啊,所有人都去參加婚禮了。”紮克歪著頭,鬼知道他在想什麽。


    “你要幹什麽?”紮格爾的聲音有些急促,因為紮克在整裝。


    “出門。”抬手壓了壓帽簷,又帶了墨鏡,對著鏡子,“完美~”


    “呃,什麽?”


    “出門~”紮克朝紮格爾笑笑,“既然所有人都去了婚禮,我就不需要再困在這裏了~”


    不用和紮克獨處的欣喜隻持續了一會兒,無奈的,“你不能出去。”


    “為什麽?”紮克已經走到門口了,笑著迴頭等迴答。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幹什麽,我就是你,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紮格爾的語氣很嚴肅。


    “所以你知道我想幹什麽,因為你就是我,這應該也就是你想做的,但你卻不支持你想要做的,因為這是我要做的,因為,你就是我?”紮克靠著門,笑著說了段因為所以徹底失去意義的繞口令。


    “呃,請,不要又迴到這個。”


    “迴到什麽?”


    “迴到這個!我就是我,你就是你,盡管我們的想法多麽一致,可我們還是不同人。但紮克,非常抱歉,我就是你!而我這樣的你,不想活!成熟點,接受現實!”


    讓我們來深入一下紮格爾不願意和紮克獨處的原因吧。相信我,重要的信息,會在這裏被表現。


    說在前麵,當然~不想被紮克複活是最根源的原因,但事實證明,紮克也隻是嘴上這麽不斷聲明而已,以他一個吸血鬼的能力,複活這種事情,他屁頭緒都沒有,所以,紮格爾隻要心大一點,完全可以自動過濾紮克說的這些東西,當不存在。


    真正讓紮格爾無法忍受的是這幾天新出現的問題,算是複活的延生——


    紮克似乎轉變了一下推進自己意圖的方式,他開始問紮格爾,‘之後’,“當你完全‘複活’,開始自己的生命時,你要做什麽?”


    這個問題有個嚴重的漏洞,‘自己的生命’,紮格爾不會擁有自己的生命,他就是紮克的生命。不會有兩個獨立的個體,隻是一個紮克,一個被複製的紮克!世界有一個紮克就夠了,他已經做了所有紮克的生命要做的事情,多出來的那個,沒事可做……


    所以紮格爾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有幾次,都差點被逼的說出了,“先搶了你的露易絲再說!”但好在忍住了。忍住的原因麽,‘我要搶了我自己的女朋友’,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迴避,也就是聽到後不迴答,沉默而已了,紮格爾躲不掉紮克,帕帕午夜的禮物,那在他胸口的‘蓮花’。不管紮格爾請莫瑞林在他的身上遮多少匹布料,那朵蓮花,都會清晰的標記在他身上,紮克輕輕鬆鬆就能在一堆模特中找到他,然後,“嘿~紮格爾~想的怎麽樣了?之後要做什麽?”


    上一次這問題出現的時候,紮格爾給了這樣的迴答——“不要再問我我要做什麽!我什麽也不會做!因為我不會複活!我要死!平靜的!不被打擾的!”


    於是紮克給了紮格爾一點平靜,今天,繼續。


    紮克挑著眉,“你說了‘我這樣的你’。”歪著頭,“有意思的表述,所以,你至少承認了,你和我在物理角度上,至少是不同的。”紮克笑著,“你也認為,你比我成熟一點~”


    如果紮格爾的眼珠足夠靈活,他會翻白眼,但顯然他的製作沒那麽精良,“停下,你非常清楚,我可以說出任何你要說的話,你的想法,我很清楚。你不可能像操縱其他人那樣,引導我,達成你的目標!放棄吧。”


    “如果你這麽了解我,或,按你堅持的你自己的想法,那告訴我,我會怎麽引導你?然後達成什麽樣的目標?”


    “看!這就是我的觀點!你,不知道,什麽時候,該,停下!你認為讓我說出來,就能讓我承認我和你,已經不同了嗎?不!我們還是一樣!每個硬幣都有……”


    紮克接上了,“兩麵。”其實是很冒犯的行為,接話。但目的也十分明顯,紮格爾不肯說紮克的想法,那紮克就說紮格爾的想法,哼,反正他們兩個是一個人不是麽,“每個想法,每句話,每個行為,都有兩麵。我們都在一些,嗬嗬,許多事情上,執行的是同一麵。這執行的結果,定義了我們,定義‘紮克’。”笑是因為,這句話本身就很可笑,執行任何‘紮克’這個人的行為的人,都是紮克,紮格爾隻是被複製了紮克所有行為的,恩,東西,“嗬嗬嗬,然後,非常不幸的,我們終於見麵,硬幣開始旋轉,我們有了我們第一個分歧。活,還是死。”


    紮格爾安靜了一會兒,仿佛在無奈,微小的歎息後,“我從沒有期待你會理解。你不是,一個隻會思考的大腦,你不是,一個被製造出來的東西。但我是,我是顆番茄,卻有著一個名叫紮克的吸血鬼的思想。你不可能理解在我一邊生活在‘紮克’的延續下,一邊審視自己隻是顆番茄的生命。”


    “番茄,有趣的選擇。”紮克又歪著頭笑了,“我會選,恩,杯子,用杯子做比喻。你知道~避免任何食物,裝飾品這種,我會在實用工具的類別中選個東西比喻你。”


    紮格爾又安靜了一會兒,隨即聲音帶有了仿佛不想控製的,無奈,“你不想貶低自己,所以避免注定悲劇食物和沒有現實價值的裝飾品。”


    “對~哦~有個懂自己的人存在,多美好~”


    “呃,不敢相信我會這麽說,,我沒救了,我恨我自己!我是個,固執,幼稚,惡趣味的狗屎!讓我,想要……”


    紮克非常有效率的接上,“破壞點什麽。”一聳肩,“恩~我好像確實有這種壞習慣,當我感覺到挫折的時候,就會想破壞點什麽。就像我意識到十三氏族永遠贏不了和巫術信仰的戰爭,於是我破壞了十三氏族。”輕鬆的語氣,“當中部的巫師家族阻礙了隱秘聯盟的發展時,我破壞了巫師和狼人的關係。當隱秘聯盟的發展開始臃腫的時候,我破壞了隱秘聯盟。等等等~”紮克一攤手,“壞習慣。”沒有承接的,“你想破壞什麽?現在!”鼓勵著。


    “你!我想要破壞你!你和我,這讓人……”糟糕!紮格爾停止了。


    “哈!”紮克贏了,“終於!”走向紮格爾,一把抱住,“現在,迴答這個問題,有什麽東西,是我,我們,想要破壞,卻沒有成功的東西麽?”


    最後的正在,紮格爾沒有迴答。


    “沒有。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所以,讓我們,破壞這個,這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的討厭玩意兒。”


    “那讓我死!簡單容易!”


    “結束‘紮克驕傲的永生’麽。”有人覺得紮克這種以第三人稱說自己的表達方式很,恩,鬧心麽,“不~”


    “好!你贏!我輸了!我現在嚴正聲明!我不是你!我就是我!我是個想死的番茄!我讓你滿意了,現在,請,滿足我!”


    “抱歉,杯子,我不能滿足你。”看起來這兩人都會堅持自己的比喻了,“你不可能指望我發現有生以來最完美,最適合自己的杯子後,砸碎它吧。”


    “你真……不可理喻!”


    恩……這還真輕鬆?一旦逼迫某人承認自己的個體意義後,這種徹底否定紮克的話都出來了。


    木質的手橫在他與紮克之間,“你殺了‘皮’,你終結了‘血’,你也讓奧茲毀掉了‘心髒’與‘骨’!現在你在這裏說你要留下我!”


    “糾正一下,我沒有殺了‘皮’,他自己請求的,我最多在狹小的空間裏幫他舉了下‘柯爾特’,告訴他那裏是扳機。”一點小偏題,“我剛好有些關於‘柯爾特’和易形者的問題需要解答,他最多算個對誰都不是損失的試驗品。”


    無語的情況發生了,紮格爾跟著偏題了,“你是說那個朱迪法官。”


    “恩。”


    “依然,我依然不太理解你會殺掉他,別說無聊。”


    “看,有些時候,你還是不懂我在想什麽。”紮克一聳肩,不放棄任何一個表達觀點的時刻,但臉上,有了很少出現在紮克臉上的複雜神情。


    “你要讓我問?”應該是真的放棄了,紮格爾使用了侵略性的提問語氣。


    “不,我隻是在思考怎麽描述。”紮克擺了擺手,“或許你會再次認為我幼稚。”搖搖頭,已經思考好了,看向紮格爾,“你,先聲明,我沒有任何貶低你的意思。”停頓了一下,確認紮格爾有在聽,“你是被製造出來了,我猜,你意識到你是紮克的同時,你也意識到了,你是,被製造出來的。”


    “你可以這麽說。”紮格爾迴應的很快,“但你應該知道一點,最初,我隻是一個集合,你的集合,想法、行為規律的集合,是讀心人的後續工作,讓我有了真正思維的能力。嘖,你可以認為他們讓我活了一部分。”


    紮克擺了擺手,他已經聲明過很多次了,他不想知道紮格爾是怎麽成為奧茲玩具的過程,繼續自己的話,“你知道你是被製造成這個樣子,我不是,我是自己活成這個樣子了。這,容易理解麽。”


    “容易,也是我的一直的觀點,我應該死掉!我就不該存在!我根本沒有活過……”


    “這一點我們已經翻篇兒了,不要再提了。”紮克居然是不耐煩,繼續,“所以,請想象一下,當我,意識到,我,可能也是被製造出來時的,恩,怎麽說呢,震撼。”


    “什麽?”


    “‘皮’,那個易形者,對我說了伊萊·托瑞多的一些行為。”


    “是又怎麽樣,你告訴過我和奧茲了。”紮格爾開始不耐煩,但馬上,“等一下,你當時在為伊萊·托瑞多的曆史,還問了我對曾經那個人類還記得多少,難道……”


    “就是這個難道。”紮克搖了搖頭,是情緒複雜的願意,“我們都知道當時我為了父親不去追究奴隸的逃離,放棄了曾經人類的人生,承諾成為一個好托瑞多。結果,就是我不記得曾經那個人類的名字,樣子,成為了一個沒有人父親失望的托瑞多……”


    完全是太了解紮克而知道紮克恐怕會在這導向一個哲學問題的東西是囉嗦半天,所以,紮格爾打斷了,“你認為你父親沒有遵守你的要求,對那個你想要保下來的人類做了什麽,然後抹掉你的記憶?從那之後,你做的一切,都起始於這最初的,你父親一次抹掉記憶的製造?等一下。你不會認為伊萊·托瑞多是那個……”


    “伊萊先不要管。其它問題的迴答,是,我是個出色的托瑞多,但源起,卻是我父親的製造,他製造了個開頭,我信任了他,從這個開頭開始,活到了現在。從開始就是製造,之後……”說了,這是個哲學問題,紮克也知道自己無法表述的更明確了,擺擺手,“我說了,震撼。”搖搖頭,“所以我猜我應該說抱歉,我並沒有認真考慮那個易形者求死的請求,隻有我可以滿足,我就滿足了。如此而已。”


    “所以隻是一時的混亂?”


    “恩。”紮克撇嘴承認了,“值得欣慰的是,沒什麽可後悔的。”看了眼紮格爾,“先,我們來說說伊萊的問題。”一個認真的提問,“他是嗎?他本來在原來的大陸上活的很好,卻接受了魔宴給予了,‘找到托瑞多’的任務來到了聯邦。他在魔宴獲得地位的第一個舉措,是模仿我在巴頓做的事情。模仿,我。”隻是強調而已,別在意,“幾天前,斯隆離開前告訴我的格蘭德的消息中,也有一條我無法無視的信息,那些死去的鹿,以及,‘我很遺憾’。哎,紮格爾,鹿,鹿啊。所以,他是嗎?”紮克看著紮格爾,是非常真心的提問。


    “為什麽你問我?”還是那句,如果可以,白眼,“現在你隻是讓我的腦袋也一團混亂。我被製造了兩次?這是你要表達的?”紮格爾,或許徹底壞掉了。


    “是啊,為什麽要問你。你又知道什麽,你知道,你應該用這個說服我,兩個人想法太一致的後果就是,我們會一起陷入死路。”紮克搖了搖頭,“於是,帶來了新的問題,我們要對伊萊·托瑞多做什麽。像我對‘血’做的那樣,已經在記憶中逝去人,保持逝去就好。還是,讓我們往迴,迴到起源的地方,反抗一下被製造的命運?”


    因為顯然,紮格爾已經沒用了,幫不上一點忙,所以紮克隻是自言自語而已。


    但紮格爾還是開口了,“所以你等不急了,你想出去,在事情太晚之前。我之前就很懷疑你讓斯隆仿佛迴收‘柯爾特’消息的原因。你或許讓哈密頓他們認為,你是在用斯隆,讓巴頓所有人都以為‘柯爾特’在伊萊手中,然後再由魔宴以索取‘柯爾特’對伊萊施壓,逼迫以親自現身聲稱是要相互幫助的帕帕午夜讓路。讓這變成政治,信仰的政治!帕帕午夜不想妨礙到現在還堅持這聖主信仰最初目的的魔宴!但我就知道,有點不對勁的地方!現在我明白了,你在猶豫!你在保護伊萊!在給他拖延時間!讓巴頓異族因為對‘柯爾特’的畏懼而不反抗伊萊對你的模仿!你把伊萊從被巴頓異族和魔宴的上下壓力中解放出來了!”


    紮克仰了下頭,“我剛想到你該用來勸我的第二個論據了,被你稱讚,另一個自己的稱讚,我一點滿足感都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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