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沒有被任何人預期,會出現在這裏的聲音,“可不正是這樣麽!比那個什麽伊萊·托瑞多有用就好了~”


    窗口的吸血鬼與人,同時轉身,看著正寬鬆著自己棗紅色外套的,恩,帕帕午夜。


    該赤紅的眼睛都赤紅了。該有自知之明的人類也後退了一步,站到了紮克的身後。


    紮克皺眉迴頭,看了眼在自己身後的奧茲,‘你不應該指望我保護你’的心聲發出去了。紮克有些懷疑現在奧茲使用的哪一套記憶,畢竟,按照虛假的、葉公的那一套,這個讀心人如果想在帕帕午夜麵前保住自己的小命,他應該躲到勒森布拉身後去。


    “我隻是躲到了這裏己方最強的人身後,別想些奇怪的東西。”奧茲還算冷靜。


    “己方?”帕帕午夜一根手指拎著脫下的外套,另一隻手鉤動著,仿佛在召喚什麽東西,“這麽快就劃分出敵我,可不是明智的決定哦~”


    是啊,敵我,不是被定為注定相互傷害的兩方麽。嗬嗬,相互傷害,想多了,大概隻可能是單方麵的屠殺。


    赤紅著雙眼的吸血鬼們,五隻,往前了一步。哈密頓臉色陰沉了起來,因為‘己方最強’的家夥,我們的紮克,動都沒動。


    “幹什麽?你們犯傻難道要我跟著麽。”紮克平淡的,理所當然的迴應了哈密頓。都不想過多的解釋的看著一步步走入公寓、被暗紅的咒文綁縛,向帕帕午夜靠近的木質模特。


    紮克歪了頭,看著帕帕午夜把自己的外套罩上了模特。一點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棗紅的外套化成了流質,消融般的滲透入模特的身體,最後在模特的胸口化成一朵,呃,蓮花?


    這模特說話了,“你對我做了什麽。”和紮克一樣的平靜,這就是一直在規避紮克的紮格爾了。


    “禮物~”帕帕午夜撥著兩頰側蓬鬆如拖把一樣辮子,露出他開咧的嘴角,是個笑容,“給你的~”


    紮克指了指自己,確認式的,“給我。”因為怕怕午夜看的是他。隨即聳聳肩,“好吧,謝謝。”看著紮格爾胸口的,呃,蓮花,“一個標記麽,這倒方便我找他了。”


    又被哈密頓瞪了,“我們不對任何人說謝謝!特別是這個……”


    “這個什麽?”拖把罩上了哈密頓的腦袋,“小心你的用詞哦~吸血鬼~”是慣性,在主人停止後依然前拋的辮子籠罩了哈密頓的臉頰、源頭被牽製的迴拉,尾端拍打向哈密頓的後腦勺,然後一根根紛亂的搭在哈密頓的肩膀上。


    花了整整三秒,哈密頓才從罩著自己的辮子中退出,但那仿佛不受控製而顫動的臉頰,是依然在感受帕帕午夜剛才緊貼的唿吸。


    紮克往前了一步,按住了哈密頓的腰。不管如何,吸血鬼在帕帕午夜麵前癱軟都是件丟人的事情,紮克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左後看了眼大概早就有退意的其他四人——三個雷夫羅和奈納德,扶著哈密頓已經完全靠紮克支撐才挺直的腰,推向了雷夫羅,示意奈納德站到自己身邊。


    重新看向帕帕午夜,“你幾乎就讓我羨慕了。”不要在意紮克的話,人類恐怕能以跟上他的節奏,當然,大家想跟的話,跟著試試吧,“第一次接觸就如此親密。”紮克仿佛感歎的搖搖頭,“迴想我們的第一次際遇,我們隔了一墳墓的行屍,最後卻你的影子都沒見到。”似乎鄙夷的一眼,給了在三個雷夫羅支撐下的哈密頓,“他,憑什麽。”


    “嗬~”帕帕午夜的手指繞了自己的辮子,靠向了紮克,“你也想要麽?”


    感覺到身邊的奈納德有後退的趨勢,紮克撇了一眼,製止這家夥繼續表現自己畏縮。然後,紮克完全不在意帕帕午夜已經揪著他的一截蓬鬆辮子,在自己肩膀上掃弄。


    是不用太在意,這種無聊的小動作,哪怕是帕帕午夜也玩兒不了太長時間。也就隻在帕帕午夜發現自己蓬鬆的辮子有點不想離開紮克的肩頭時,哦,這個季節,容易產生靜電……帕帕午夜退開了一些,有了正常對話的距離。


    依然笑著,看著紮克,“我不認為羨慕是你真正的情緒~”


    “那你認為應該是什麽?”紮克居然問了。大家能感受到這有多麽怪異吧,紮克在問對方,自己的情緒應該是什麽。


    帕帕午夜輕笑了一聲,轉頭了,一手攬過了並沒有什麽反抗能力的紮格爾,“為什麽我們不讓這一位,‘你’,來迴答呢~”


    紮克看了眼紮格爾,木質的模特不會有表情,他唯一的表達方式就是說話——


    “如果你想讓我反駁紮克,你要失望了,帕帕午夜。”紮格爾用這樣的話做了開始,“羨慕,非常準確。”聲音倒是平靜。


    “真的?”帕帕午夜挑了挑眉,“我以為會更,恩,怎麽說呢,更……”倒像是在認真思索用詞,“更激烈一些~”


    迴應的依然是紮格爾,“不會更激烈了。”依然平靜,“你,怕怕午夜,‘那個,帕帕午夜’(口語式的加粗字體),第一次和紮克際遇,你都不想現身,因為你覺得毫無必要,你隻想找點樂子。這就是‘神’幹的事情不是麽,找低等生物的樂子。單純的從無法反抗你的格蘭德那裏拿走點東西,太無聊,你想來點有意思的東西,狼人,吸血鬼,巫師,你最愛的組合。你都不想露麵,用行屍和死徒串聯起一場遊戲,你坐在某處觀賞就好。。”


    “可不就是如此麽。”紮克笑著表示同意。這是真心的,畢竟說話的是另一個自己,不能更同意了。而且別把這當做紮克的另一種形式的自戀。這是事實,迴憶一下吧,事實就是這樣。本傑明的馬修,紮克的伊恩,絲貝拉的瑞文奇。帕帕午夜第一次進入我們的故事時,要從拿走的東西。


    牽著格蘭德鼻子走的圈套和算計,隻是,一場擺上一些棋子,然後觀賞的遊戲。


    “然後第二次,你卻開始隱蔽自己了。”紮格爾短暫的停頓,是給紮克和笑聲流出空間“嗬嗬嗬。”兩個‘紮克’配合的挺好的,“愛麗絲的錄像帶。我相信如果不是我們魔宴方麵提供的共和之行的確認,給了你一個需要露麵的理由,你會保持隱秘。”


    還記得麽,老梅爾孫子的失蹤。


    紮克:“重點即將來臨。”依然是交給紮格爾。


    “第三次,你親自出現了,在詹姆士的家。”紮格爾在幫我們遍曆帕帕午夜和紮克的每一次交集,“你提出了一個提議,被拒絕了(殯葬業停工換共和的神)。”


    “第四次,以及第五次的現在。”紮格爾能說的快到頭兒了,“驅動你行為模式的趨勢,已經非常清晰了,帕帕午夜。最初的,你可以隨意的遊戲,到後來的你覺得需要隱秘,再到你覺得需要親自出現的提議,以及現在的。”模特艱難的動了動自己的頭顱,意欲看向自己胸口的蓮花,“還準備了禮物。隻能說明一件事情,紮克,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正在不斷提升。”放棄了,紮格爾的脖子不是為了低頭而造的,“羨慕,就是能給你的最激烈的情緒。因為才來巴頓不久的哈密頓·勒森布拉,沒有經過紮克這大半年的循序漸進。隻憑他魔宴勒森布拉的身份,就一步到此,和你完成了麵對麵的親密接觸。羨慕。”


    “你漏了點東西,紮格爾。”紮克在提醒。


    “哦。抱歉。”紮格爾好似在認真抱歉,“我沒有多少吸血鬼的感官實感,所以,大概不太了解,因此忽略了吸血鬼中,應該沒人想要和你,帕帕午夜親密接觸。抱歉,所以補上,是幾乎羨慕。”


    安靜持續了幾秒,帕帕午夜開始摳紮格爾胸前的,呃,蓮花,“現在我想收迴我的禮物了……”沒有任何奇特的現象發生,帕帕午夜摳了幾下,皺了眉,抽搐了嘴角,除了在指甲裏鑲嵌了一些木渣外,他什麽也沒達成。


    紮克迴頭往依然站在自己身後的奧茲看了一眼。


    奧茲抗拒了一下,但似乎沒什麽選擇權,陰著臉走出了紮克的身後,隨時側著身體警惕著,從帕帕午夜的臂膀下抽走了紮格爾,“請不要損壞我的玩具。”


    當然的,紮克的最注重主賓禮數了不是麽,維護自己財務的職責,自然是交給這裏的主人去辦。


    帕帕午夜撥弄著自己的指甲,並沒有阻止。這隻能說明要麽他的行為也不過是演著好玩兒,要麽,這真的就是件不可迴收的禮物,他繼續摳下去也沒有意義。


    看奧茲抱著紮格爾退到了角落,麵對帕帕午夜的,就隻有紮克和奈納德了。紮克看向了奈納德,這家夥在紮克麵前已經展現過了一次他過人的理解能力,是個聰明的家夥。新的機會,他抓不抓的住,就看現在。


    奈納德和紮克對視了一會兒,眼神變幻了一次,自然也是抗拒。對方是帕帕午夜,紮格爾那個本來就求死的家夥,自然敢說那麽多,他奈納德,還想永生。看看哈密頓吧,到現在都沒緩過來的樣子!而哈密頓幹了什麽?不過是表達下自己魔宴一直以來的信仰立場而已!


    紮克示意的目光沒有變。都說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但不巧了,紮克這邊的機會,沒多餘的候選人可接了。奈納德是唯一的發揮者。


    奈納德臉色陰沉了一下,轉開和紮克對視的眼睛了,看向帕帕午夜了,“說出你的提議,帕帕午夜。”


    奈納德的理解能力,沒有讓紮克失望——


    鋪陳已經夠了,不是麽。紮格爾給出了結論,紮克的位置在提升,這才決定了帕帕午夜和紮克麵對的方式。如果帕帕午夜想玩兒,想偷偷幹什麽,把這公寓中的人當做低等生物的不放在眼裏,他不會親自出現這裏。


    帕帕午夜看了眼奈納德,就一眼而已,轉走,落到了紮克身上,“我還是比較希望和你討論。”


    “你沒聽說麽,我是魔宴的人了。”紮克一聳肩,“我還有點新人的自覺。可惜,這些家夥們……”視線在哈密頓、雷夫羅,掃過,停留在了奧茲身上,搖頭“似乎都暫時忘掉了自己還代表著魔宴。”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失望,尤其是在奧茲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所以也更明顯。


    三代勒森布拉血統的哈密頓已經完全不是紮克在巴頓中魔宴地位的威脅,而野雞皇帝,要皇、要野的徹底,奧茲是必須踩下去的。


    這麽好的機會,紮克怎麽會放過。


    最後視線迴到了奈納德身上,話麽,是對帕帕午夜說的,“還剩一個,請溫柔些。”


    “嗬。”然後,“嗬嗬~居然還要我配合你~”帕帕午夜撥著辮子,再次露出那咧開的嘴角,“可以~我配合你~因為我也不想你推擠的太徹底~”不懂什麽意思?不急,“畢竟,你對魔宴價值,有個不能被推過的底線~”


    迴到他出現這裏時的話了,“你必須要比伊萊·托瑞多有用~你不能讓你存在的弊端,大於魔宴的某個底線~”


    “那多謝你為我考慮了。”帕帕午夜都說的這麽直白了,紮克也不含糊什麽,“但我不需要,我非常清楚魔宴的底線在哪裏,我不會越過。”


    嗬,既然說到這裏了,那,一點常識,野雞不會和家禽搶食物,不是麽。紮克要守住的底線,隻有一點,不往真正的魔宴,西部,索要權利和資源,就可以了,紮克也沒必要要,托瑞多氏族的人口,算上‘不想認識其他吸血鬼的將軍’那邊,十個指頭都數的過來……


    反觀伊萊·托瑞多的氏族,大家可以試試看,找個他不需要索要的理由。


    帕帕午夜晃著他的一頭拖把,笑意在每條辮子的縫隙中漏出,看向奈納德了,“其實不是什麽提議,是幫你們個忙,互利的忙~”可能是故意的,語速緩慢的,但,已經早就在我們知道的、某個已經被困在所謂獨立凝固的世界中的夢魔,對未來的描述中——


    “我要,伊萊·托瑞多和他的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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