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留下。”


    於是在寇森離開的時候瞪了一眼詹姆士,還是那個意思,‘別亂說話’。


    寇森離開後,對話並沒有立馬開始,達西推開了所有窗,為了透氣。反正這層也沒其他人了,不用擔心對話被誰聽走。


    “看你的樣子,你好像已經知道怎麽迴事了。”達西坐迴辦公桌的時候開口了。


    詹姆士沒吭聲,不想。


    “紮克那邊怎麽樣,有什麽線索麽。”


    詹姆士冷笑了一聲,“你希望紮克那邊有什麽線索?”


    基於詹姆士局長的態度一向如此,達西倒無它想,“別和我繞圈子,蘭斯,你知道我在說什麽。”達西似乎不太滿意辦公室中迷霧退散的速度,隨意的亂揮著手,“當你主動的問起我們準備怎麽繼續針對西區人的時候,我還挺驚訝的,給你父親匯報過後,將軍也很欣慰,你終於,哼,懂事了……”


    不明白達西在說什麽鬼麽。來,詹姆士在格蘭德看到被綁在棺材中的內特後,紮克是懶得解釋,還是被昆因夫人提醒的,讓詹姆士迴警局向自己的局長打聽魔宴又準備對西區人下什麽黑手。詹姆士的速度不是也挺快的麽,第二天就給紮克去了電話告知自己獲得的情報,結果被紮克教訓了‘說點我不知道的,別幹無聊的事情’(詹姆士當時準備找讀心人)。


    現在達西說的,不過是在表達,詹姆士終於明白自己的立場了,然後,“……所以才告訴了你對內特的事情。在格蘭德的時候我也已經囑咐過紮克,讓他注意立場。收容所那邊,我感覺昆因和史密斯已經有所警覺,但內部調查應該要花很長時間,義工,哼,估計他們有心調查也無力進行,我猜,他們很有可能已經找過紮克了,所以,別拖拉了,告訴我紮克的進度。”


    詹姆士連冷笑都不想做了,沒意義,對方完全接收不到,多無趣,側著頭,隨意的,“沒什麽進度,他很忙,你也知道他在忙什麽。”


    在這裏需要提醒一點,重新迴顧紮克為收容所做的這件免費委托,達西並沒有說錯。收容確實在發現自己的財產被偷竊、外流後開始了內部調查,但隨著紮克委托的進行,我們也確實看到收容所的無力。員工編製和自由義工結合的工作方式,讓收容的內部調查進行的非常不順利。在紮克出力之前,包括食屍鬼哈瑞森在內的異族,都對無法監管的義工的行為。


    可以認為是達西小看了昆因、史密斯對自己產業隱患的警惕心,也可以認為是達西根本沒想到昆因夫人會那麽快找紮克進行委托——哼,達西恐怕怎麽也不會想到,紮克和昆因夫人的對話,已經是‘魔宴、吸血鬼、異族……’各種禁忌詞匯滿嘴飛的情況,紮克和西區人的關係,已經早就不是單純的雇主和灰色職業者。這委托紮克免費幹的不是麽。


    導致的結果就是現在達西自以為讓紮克選擇立場,紮克就要選擇立場的時候,紮克已經把該幹的事幹完了。


    這就讓詹姆士非常輕鬆了,或許有些惡劣,但他開始享受那種‘自己知道點什麽,而對方卻不知道’的優越感了。


    “嘖!”達西沒掩飾自己的煩躁,“魔宴托瑞多麽,告訴紮克,魔宴派了人在一路追蹤,他不用太擔心那個伊萊·托瑞多。”說這話的時候達西在看自己辦公桌邊的垃圾桶,巧了,詹姆士也在看,這對話進行的真是和諧,誰都不看誰,多好,“讓他專心處理巴頓的事情,內特這幾天的都沒有通報,明顯是收容所的調查已經開始往義工身上轉移,他躲起來,讓紮克動作快點,不能在史密斯和昆因之前找到內特!”


    “恩。”詹姆士大概是太放鬆了,居然翹起了腿,有節奏的晃動著,“有什麽其它情報麽,我可以告訴紮克,讓他找的容易點。”


    “呃,還需要什麽情報。”達西有點不耐煩了,“你有名字,你有他工作的地方,哼,內特現在也不過還是普通人類而已,能藏到哪裏去!找到他!我們需要的僅僅隻是一次毒-品-交易抓個現行而已!對紮克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詹姆士挑了下眉,“還是人類。”似乎抓到了個關鍵詞,“還是?你說。”視線麽,算是離開垃圾桶了,但也不在達西身上,在辦公桌上。看了半天垃圾桶,並沒有發現垃圾桶裏有該有的東西,比如煙灰什麽的——李斯特使用的煙灰缸還在辦公室的茶幾上,那達西的呢?那位平民先生在巴頓警局局長的辦公室裏吞雲吐霧,都沒有點自覺,和主人分享麽。


    “那不重要。”達西擺手的試圖帶過。


    “我之前就挺好奇的,為什麽你會找到那個內特,他誰也不是,隻是個無所事事的少年而已。”詹姆士沒有辦公桌上發現任何雪茄的影子,臉上有了意義不明的笑,“我們,魔宴,是怎麽找到這號人物的?”


    依靠信息掌握更多帶來的優越感,這對話已經陷入了詹姆士的節奏。現在是詹姆士獲取更多情報的時候,剛好,也我們獲知紮克已經知道的某件事的時刻——


    “呃,告訴你也無所謂了。內特是伊萊·托瑞多的後裔候選,魔宴托瑞多被軟禁的時候,我們拿到了伊萊·托瑞多向自己粉絲郵寄血瓶培養後裔的清單,選擇內特的原因隻是,方便,他有個本來就在收容所做義工的父親,然後又是凱爾·巴頓的同學。有這樣的關係,容易我們發揮。”


    詹姆士挑了下眉,我們從來沒說過詹姆士笨對麽,“哦,收容所的義工父親就不說了,和凱爾的同學關係,是為了今後發揮,用來離間巴頓家族和史密斯、昆因家族麽?”


    達西居然笑了,還是滿意的感覺,點著頭,“不錯,上次跟你說巴頓西區家族對魔宴來說的分類,你認真聽了。是的,巴頓家族算是巴頓市的標誌,家族內的人雖然也還留在巴頓權利中心,但基本上已經成為吉祥物,很好管事,所以可以留。但史密斯不能留,至於昆因,我們還要重新評估,畢竟現在昆因夫人和波奇都活著,而且看起來都不是願意合作的人。”


    達西思考了一下,“隻要能在內特事發的時候挑撥一下巴頓的凱爾,你應該知道凱爾對他另一個同學,恩,叫什麽來著,文森,一個父母在赫爾曼工廠爆炸中死亡的少年,對麽。無所謂了,因為凱爾,這個文森現在在馬薩港的被費舍照顧了一下,生計沒問題了。對文森,費舍可以無所謂的答應幫忙,反正是小事,但對內特麽,我倒要看看一向對這種事情毫不留情的史密斯會怎麽應付巴頓家。”


    詹姆士的視線在達西臉上停了一瞬,繼續轉開,“你。”換了稱唿,為了什麽大家自行體會,“我們魔宴,還真是算計的滴水不漏啊。”


    “嗬。”算是迴應,達西擺了擺手,視線不亂放了,落在詹姆士臉上,“你能跟上就行,你父親會很自豪的。”


    詹姆士的視線依然低著,笑著點頭,“行,我告訴紮克,如果內特有個伊萊·托瑞多,他敵人的候選後裔的身份,他應該會積極一點。”


    紮克會不會積極,嗬,沒可能知道了,因為事情已經結束了,倒是詹姆士能在這裏輕鬆的胡說,大家可以猜猜為什麽——


    因為心情平靜啊,交個能無話不說的女朋友,就是有這種神奇的效果,大家可以試試……別試,大家認為凱特好長時間沒去格蘭德騷-擾-紮克,是因為知道紮克是吸血鬼後,人格突變,一點兒也不恨紮克了麽?而詹姆士,正在享受自己的平靜,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對!”達西一點頭,“你可以告訴紮克這個,讓他積極一點,恩,我想想,這樣!如果他想要,我還可以提供巴頓中,還有誰和伊萊·托瑞多有郵件來往的情報,他可能會想要這個。”


    感覺到這場對話接近尾聲了,詹姆士站起,“還有其它事情要說麽。”


    達西揮揮手,“看住寇森,我總覺得你這個搭檔的思維方式有點偏差,科隆在的時候他應該混的很好,但現在。”搖了搖頭,是懶得多說,“注意他一點。”


    詹姆士臉點頭都懶得點,轉身的同時,“哦對了,我能說一點,實話麽?我不喜歡李斯特,他的姿態、他插嘴的方式、他自說自話的樣子,我不喜歡,這裏畢竟是警局,不是他一個平民能隨意享受(沒分享的雪茄),還亂指手畫腳的地方,如果他不喜歡把事情交給我們做,我不介意讓他自己和西區人周旋。”


    詹姆士為什麽會說這樣的‘實話’,往下。


    達西皺了皺眉,臉色,有點奇怪,安靜了一會兒,發覺詹姆士依然在等迴應,開口了,“你不用在意他,他的態度不是對你,對警局,他插話也是因為是寇森在說話,他正在看不起的是我,我是異族。現實一點,我還是受控於魔宴,是地位最低的‘奴隸’。他是魔宴看上的、會在巴頓刻意扶持的人類家族,算是下屬,他的第一個合作夥伴也是早就不是奴隸身份,和吸血鬼平齊的科齊爾,他看不上異族,這無所謂。他看重你就可以了。”


    “哦,這樣啊。”詹姆士沒給出任何同意或者不接受的迴應,“那我想問一下,蘭斯在魔宴算什麽地位,我父親,蘭斯將軍,是什麽?和你一樣受控製麽,還會是和李斯特一樣,是被扶持的下屬,或者,最好的,是科齊爾那樣魔宴主人之一。”


    又是安靜,達西給出答案了,“李斯特。”皺著眉,“你不要多想這種問題,魔宴和多數人類社會上層的關係都是這樣,說是上下,但你們人類在乎麽?在人類中取得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麽。我還需要提醒你,讓科隆降職、讓我空降巴頓的起因,艾克中校麽,他就是拒絕魔宴的例子。”盯著詹姆士,“在病床上苟延殘喘幾年後,死了。”有力的結尾。


    詹姆士終於點了下頭,走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一些,詹姆士準備迴家找女朋友‘分享’了,正好還有個非常正當的理由不是麽——他要去找紮克。


    而我們也可以放下這邊了,迴到格蘭德。墨跡的吸血鬼終於站上了格蘭德的後廊,被估計向所有信仰的神詛咒了紮克一遍的奎斯特攔住。陰沉的瞪著,也不說話。


    “你想幹什麽,奎斯特先生?”紮克用一張笑臉相對。


    “趕快打發掉他,紮克。”不耐煩的聲音是菲奧娜發出的,這個特別的女人在教大丹犬坐下——一邊晃著手裏的巧克力,一邊下著指令,“坐下,就是你的。”


    大丹犬金麽,用那張狗臉,冷漠的看著菲奧娜,一動不動。這是個陷阱。別開玩笑了,巧克力??


    “好的。”紮克重新看向了奎斯特,“我猜你是要委托進度的?”


    瞪著,不說話。


    “我告訴你,你就離開?”紮克繼續確認。


    同上。


    “好吧,那就看在你的預付酬勞的份上破格告訴你一下吧。”反正就是怎麽讓奎斯特心痛怎麽說,“你這個委托啊,有點難。你也說了,你認為的幕後主使啊,要證據,我帶話求情的結果一樣,證據在哪裏。所以我就在幫你找證據,你看,這就有點問題了,身為殯葬業的一員,我現在都不知道從哪裏弄那麽多骨灰來惡作劇,我實在不知道要整你的人從哪裏弄來這些東西,畢竟,這東西不是可以買到的對麽,我需要更多時間去調查,巴頓是不是出現了專偷骨灰的家夥。然後先生就可以理解了吧,你知道近幾年,有多少人是火葬的麽,我的工作量,很大很大。”


    “*你!”奎斯特的口沫橫飛,“我要報警!!”瞪向了菲奧娜,“西區人無不無聊!你們和警察解釋去!!”


    菲奧娜聳著肩,根本不在乎。能在乎什麽,報警有用的話,奎斯特早就報了,需要來找紮克。倒是這隻能說明奎斯特破罐破摔,已經不管得罪任何人了。隨他去吧。


    都無心目送奎斯特離開格蘭德,紮克走向了菲奧娜,“你是想謀殺格蘭德的狗麽。”


    聽清楚菲奧娜現在的每一個字,恩,因為在奎斯特刻意轟隆的發動機聲中,有點難辨認——


    “對啊,然後我會給它一巴掌,看它會不會痊愈,如果不會,可憐的死掉了,嗬嗬,我就能得出結論——昨天的‘畢夏普奇跡’,和我沒有一點關係~如何,我的邏輯沒什麽問題嗎~有的話,那就請指正一下吧,紮克瑞·格蘭德先生。”


    說了,巧克力,就是個陷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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