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南區人洗洗睡的時間,格蘭德裏才到來了今天的最後一位訪客……


    不,不是訪客,沒哪個訪客是拖著行李箱來的。


    “所以!”塞姆一副即將開始新生活的期待臉,“我睡在哪裏?”他的視線分明是在往本傑明的倉庫飄,看來已經做了功課了,連巴頓的阿爾法睡哪裏都知道了,“我的……”視線迴到了紮克身上,變的有點奇怪,“主人?吸血鬼大人?阿爾法吸血鬼版……”


    紮克用複雜的心情看著這個巫師,“紮克就夠了,不要再重複那些意義不明的稱唿。”


    “好的,紮克。”塞姆開始翻自己的行李,在一些紮克看來不可理解的雜物(巫術道具)中翻出一隻手指長度的小人偶,遞向紮克。


    紮克不想接,是物種本能——身為吸血鬼,不要隨便碰印安巫師遞給你的東西。這和不亂喝紅色的液體是一個道理,“這是什麽。”


    “呃,一點保險措施。”塞姆挑了挑眉,“你不認識這東西?”


    “我應該認識麽。”紮克盯著這被伸在自己麵前的木偶,撇著嘴。


    “這是,恩,阿爾法控製巫師的東西,如果巫師想要反叛或者逃跑,恩。”塞姆動了側了下頭,“捏碎它。”


    紮克皺起眉,他還真不知道狼人和狼群巫師之間有這種所謂的保險措施。


    不是紮克無知,是這樣的東西顯然是一個狼群的機密,不可能隨便展現出來的。就別指望本傑明會告訴紮克這種東西了,本傑明沒巫師,紮克也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位跨種族朋友討厭狼群巫師這個概念,平時根本不會提,自然就不會被告知這種事情。


    那紮克現在就更沒在期待這樣的秘密,正杵在自己麵前。甚至可以看到那細小木偶手臂,在塞姆可以的搖晃下在空中亂甩。紮克依然不準備接下,“我不需要這種保險。”


    塞姆挑了挑眉,沒收迴手裏的木偶,“我很感激你的信任,但,你收下我才會感覺到真正的信任。”


    紮克扯扯嘴角,即使實在是扭曲的處事態度,但紮克居然可以理解這話的意思——我把命給你了,你就可以毫無忌憚的信任我了。任何沒達到這種程度的付出和信任,都不是塞姆生活方式意義的體現。波奇那邊沐恩的完全相反的極端。


    紮克伸出兩根指頭,捏起塞姆手裏的木偶,提著,“我要把這東西放哪裏,嘖。”莫名的就拿住了某人的性命,不管是從紮克對巫術的個人排斥,還是同是生命體的同理心,紮克都不太舒服,心情上,“我不想哪天你突然胳膊斷了,結果是大丹犬踩了這東西一腳。”


    塞姆看著紮克完全嫌棄又不‘敢’亂放的姿態,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好笑還是無奈,“嗬嗬,個人,我更希望你貼身保管……”


    “這不可能,我沒興趣隨身帶著這麽個玩意兒。”紮克直接拒絕,“其它建議。”


    “講點道理吧,我的紮克……”


    呃,紮克應該讓塞姆叫他主人的,我的紮克?露易絲都沒這叫過。


    “……你不覺得不管你放在哪裏,都不應該是我建議的麽。我應該完全不知道你把這東西放哪裏才對啊。”塞姆很誠懇的迴答。


    紮克嘴歪了又歪,另一手掏出了手帕,對,紮克身上有這種東西,包住了木偶,塞入口袋,暫時。


    “二樓,右邊第二個房間。”馬修的房間,也是馬修格蘭德自己家兩邊住的原因,沒有客房(瑪雅)的格蘭德偶爾會有間客房。


    “好的。”算不上失望,他應該有自覺不可能第一天就順利的和阿爾法本傑明接觸上,但,隻要已經成為了吸血鬼的吸血鬼,身份有了,又定居這裏了,對上本傑明不是早晚的事麽。


    紮克沒有陪人上去,側頭看著塞姆進屋上樓了,速度掏出了被手帕包住的木偶,對準後廊的地板的縫隙,對,那些雨天被蘿拉往裏麵塞泥的縫隙,鬆手。確認那木偶埋入了一堆鬼曉得是怎麽險到地板縫裏的雜物裏——樹枝、土、披薩盒、塑料袋什麽的,看不到了,紮克才看向手裏的手帕,撇撇,塞迴了口袋裏。


    紮克還要等人,墨上午去了墮天使——瑪麗教堂那裏後,一直沒迴來,也沒聯係。紮克準備等到現在麵向的西方、遠處最後一戶農戶家的燈熄滅,墨還沒迴來,就電話過去問問情況。


    今天晚上紮克沒和朵拉、布米他們去馬薩港,要等塞姆不是麽,另外今夜按照費舍給的資料,也沒有夾帶勞工的貨船進港,所以隻有排查異族的工作,紮克不用去。還有一點,是無奈的,絲貝拉帶著巫師和朵拉他們一起去了,說是磨練盟友間的默契,紮克實在也不想去自找沒趣。


    “之前是誰住在我的房間?”塞姆又下來了,在紮克身後問。


    “那不是你的房間,是馬修的。”紮克糾正一下,“你隻是可以睡在那裏,馬修在的時候,你要讓。”


    “馬修。”塞姆挑了挑眉,“他是狼人,幼狼,阿爾法的幼狼。”


    紮克沒迴應,看著西方的燈火。


    “絲貝拉告訴了點事情,她說馬修是個意外,是阿爾法在月圓周期提前變身的製造的……”


    紮克擺著手,吸血鬼該如何和把命都交給自己了的巫師交流,我們的紮克也在摸索,這不是開創時代者必須肩負起的責任麽,“如果你要以某種方式,把話題弄到本傑明身上。”紮克指著本傑明的倉庫,“我建議你直接走過去,更省時間。我是托瑞多。”紮克看了塞姆一眼,“我可以和你聊一晚上,從人生際遇到生命的哲學。”關於馬修是意外這件事,“卻完全不碰本傑明,這點,我希望你要明確一下。”


    塞姆的表情有點無奈,有點好奇,也有點自嘲,“那……”依然試探的,“我,過去了?”麵向倉庫的方向。


    紮克抬了下手,是請隨意的意思,“莫卡維在哪裏,提醒你一下。”就和提醒約翰一樣。以某種莫名的情緒,紮克不想看到自己剛獲得的巫師一會兒,也和下午的約翰一樣,以那種姿態迴來。


    剛準備抬步的塞姆又退迴去了,抿著嘴,“莫卡維?真的?”


    不錯。呃,紮克也不知道自己這不錯的心情哪裏來的,好吧,至少自己的巫師沒有約翰那麽自大,這值得不錯。


    “你看起來很迷茫。”紮克撇了眼塞姆。


    “恩,迷茫。”塞姆卻搖了搖頭,這複雜的表現方式紮克也看不懂。


    塞姆小沉默了一會兒,看向紮克笑了笑,“現在,我現在沒必要對你隱瞞,我還是不太理解,為什麽阿爾法會和你,吸血鬼,托瑞多在一起。”


    紮克側了側頭,“你能理解你現在我,吸血鬼,托瑞多的巫師麽。”


    塞姆挑了下眉,“我能。”當然,他自己做的事情,他都不理解那就可笑了,那紮克是在說什麽,在說——“嗬嗬,但,恐怕其他人是理解不了了。”


    對,就這個意思。紮克是在告訴塞姆,‘你不用理解我和本傑明,你不是我或本傑明。’


    塞姆點點頭,算是感謝紮克的解惑吧,然後繼續,“我個人更傾向於認為你和阿爾法的友情,是純粹的特例,我沒有指望阿爾法能和其他吸血鬼相處的多麽好。”


    紮克稍稍思考了一下,先聲明點事情好了,“不要阿爾法、阿爾法的,他叫本傑明。我,紮克,他,本傑明。改掉你習慣的稱唿。”


    “好……的。”


    然後,“巴頓的吸血鬼,岡格羅,有狼人的起源曆史,瑞默爾,是因為我的原因。剛來的諾菲勒,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是巧合有了個好開始。”紮克在總結本傑明這個阿爾法和吸血鬼的關係,“莫卡維,你迷茫,我比你更迷茫。”紮克是不好意思把這迷茫老實的說成嫉妒,“但,就像剛說的,不理解也沒辦法,事實就在那裏。”


    塞姆聽著,沒什麽表情,“紮克,你知道中部狼人和吸血鬼現在的關係麽?”


    “不知道。”‘不關心’被咽迴去了。


    “很糟糕,非常糟糕。比隱秘聯盟在的時候要糟糕無數倍。”不需要表情,光內容就很嚴肅。


    紮克撇了撇嘴,在邏輯的方向上給出了推測,“而且還一邊倒是麽。”


    “是的。”塞姆點頭了,“狼群被隱秘聯盟壓製了四個世紀,隱秘聯盟的離開直接導致了狼人的崛起,吸血鬼們被獵捕、虐殺,如果不是中部的獵人也開始崛起,這情況會更加糟糕。”


    紮克擺了擺手,還把之前咽迴去的話說出來了,“我不在意。中部的吸血鬼,現在隻有那些連曾經的聯盟都不在乎的外族,他們的誕生就是錯誤,有狼人進行清洗,我沒有任何意見。”記得紮克在成為殖民者之前的工作麽,清除外族,所以,這話沒有半點虛假。


    塞姆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看來這開創時代的磨合是相互,他也在摸索自己這‘主人’的心性。


    西方最後一盞燈滅了,從格蘭德往西的南區,出了27號公路的路燈,陷入了黑暗,紮克轉身準備去辦公室打電話了。


    “我……”塞姆會錯意了,以為紮克是反感這話題,那他就更不能在來格蘭德的第一天,就把和紮克的交流擱淺在這樣的地方,對吧,“我,我……”


    我了半天。


    紮克皺皺眉,感受到了塞姆的心理,抿著嘴,“我要上去打個電話。”這主動交代動向的行為,紮克也做的十分不習慣。有種應該要告知但要在心裏覺得憑什麽要告知的莫名感。


    “哦。”塞姆也歪著嘴,這尷尬是兩人自找的。


    紮克扯著嘴角轉了個方向,往展示廳去了,準備用櫃台的電話。上樓去辦公室,是不是一會兒又要告知電話裏說了什麽?畢竟這是自己的巫師,應該,告知一下自己在幹什麽對吧,但,呃,憑什麽要告知……這種感覺大家自行體會吧,不好描述。


    幹脆,紮克就在對方能聽到的地方打電話好了,省心。紮克已經開始覺得有個巫師,不如有個其它什麽的更方便!比如幻人,哪怕是縛地靈都行,像瑞恩那樣,至少根本不用告知任何東西,反正他到處都是,格蘭德的什麽他都知道。


    剛拿起聽筒,一點彩光在紮克麵前晃了一下,“墨迴來了。”幻人丹尼的聲音。看,上麵的觀點被證明了。


    紮克放下電話,看了眼低著頭在思考話題的塞姆,抿了下嘴,不想理會的看著後院的入口。


    等了好一會兒,墨才腳不沾地的、平移的、勻速的、緩慢的,飄入了後院。


    “你在等我啊。”依然勻速的平移飄,墨隻看了紮克一眼,說了句話算是招唿。不要在意她迴來的方式,反正南區人現在基本上都睡了,估計也沒人看到。希望沒人看到……


    “情況怎麽樣?”紮克很直接的問。


    “哦,還行吧,我基本上幫惡魔做了他們的工作,獲取了那些靈魂裏的靈魂印記,獲得了情報。”墨停在了格蘭德的後院正中(瑞恩引魂草種子),不知道用了方法,提起了準備沒入地麵——她裙底的瑞恩,丟上了天。


    紮克等了下後文,沒等到,無奈的,“然後呢,情報?”


    “在惡魔那裏。”墨擺了擺手,懸空的盤腿,然後,閉上了眼,“墮天使在整理,明天會來給你,我現在,太飽了,我需要消化……我……”她化作一抹銀色的月光,凝固在了格蘭德後院的正中。


    “墨。”紮克對著連接這天地的銀色月光叫了一聲,“墨。”再叫一聲,皺眉,“墨?”嘴角一扯,“墨!”紮克即將繼續攀升情緒的唿喊沒能繼續——


    “那是什麽。”冷靜又不正常的語氣,“請告訴我,那是什麽。”塞姆盯著那抹月光。還記得麥斯第一次撿到墨的激動麽,塞姆不是激動。


    紮克安靜了一會兒,最後看了一眼那月光,轉向了塞姆,請體會紮克現在的語氣,“你不知道?哦,沒有家族知識的你不知道。那是共和的鬼,第一次見哦,恩,可以的,慢慢看吧。”紮克拍了拍自己的巫師,迴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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