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德的餐桌被坐滿,但是提前準備的、在後院擺的長桌沒有用到,麥斯說有二十幾個人,來的隻有四個,絲貝拉、約翰、麥斯,加麥斯的女朋友,菲比。


    “我沒可以裝那麽多人來的車。”絲貝拉用這種理由迴答了紮克。紮克親自檢查那些巫師的算盤就此碎了。


    “這樣啊,那你也不用親自送麥斯過來的,還帶一個。”紮克這麽迴應絲貝拉的迴答。


    “我是來邀請愛麗絲的,隨便蹭一頓晚餐。”自從上次在婚禮後,絲貝拉對紮克的說話方式似乎直接了許多,“不是你在婚禮讓我問約翰要不要來格蘭德麽,我直接帶人來不好麽。”


    主位上的紮克看看低著頭的約翰和愛麗絲,繼續和絲貝拉友好交流,“邀請愛麗絲幹什麽?”


    絲貝拉沒有馬上迴答,而是認真的切割著她麵前的晚餐,“愛麗絲,你想看看其它女妖嗎?”


    紮克放下了酒杯,餐桌陷入了安靜,表現就是隻有各種生物的咀嚼聲。


    黑女巫集會來了。


    “她們還沒到。”安靜後,絲貝拉再次開口了,“而且並不是全部,隻有兩位集會議員。菲比他們這些人可以直接進入巴頓北區,在貝奇車站下車,她們不行。”絲貝拉頓了一下,大概是在顧慮愛麗絲的感受,“畢竟是被帕帕午夜改造過的血脈,暫時停留在紐頓,晚餐結束後,我和約翰準備去南區邊界接她們。”


    “所以必須由你們去邀請,她們才能進入。”紮克點了點頭,“為什麽隻有兩位?”


    “哼。”絲貝拉動了動肩,“自然是還不太相信我們,巴頓是什麽樣子,她們要親眼確認,然後才會決定要不要來這裏。”


    “恩。”紮克點頭了,還露了絲微笑。“那我也應該一起去,迎接她……”


    “不需要,她們是特別的群體,我早就通知過她們。巴頓中有托瑞多……”絲貝拉自然把紮克的提議當作是這個吸血鬼在宣示巴頓的主權。其實認真想想,不要看絲貝拉此時和紮克友好的交談著,這兩人的關係其實真的不怎麽樣,絲貝拉隻是試圖挖本傑明失敗,不得不在做每件事情的同時照顧到格蘭德的感受而已。


    “你想多了。”紮克直接擺手打斷了絲貝拉。“我要去隻是我或許認識而已,塞勒姆(很有名的女巫審判事件地,有興趣的可以去查,這裏借用這個地方,黑女巫集會地)在中部,隱秘聯盟也和她們有些許聯係。”


    絲貝拉撇了紮克一眼,“你已經不在隱秘聯盟很多年了。”強調,意思是紮克靠隱秘聯盟認識的黑女巫,現在麽,應該都是在墓地裏才對。運氣不好、活的長點的,應該趕上了火葬的流行,骨頭都不會剩。


    “這沒有關係。”紮克笑著晃晃酒杯,“隱秘聯盟是出於致敬和帕帕午夜的協議,創造了現在的聯邦,一直幫助這些帕帕午夜留下的東西。”


    還記得吧,聯邦的曆史,殖民者和印安的戰爭,最後有了和平協議,隱秘聯盟和帕帕午夜達成了共識。推動獨立出了聯邦。


    “曾經幫助她們在塞勒姆建立集會,保護她們安全。”紮克挑著眉看了眼絲貝拉,語氣中輕笑,紮克在揭示曆史。“這些記錄在隱秘聯盟的年紀中,受幫助的她們,也應該也做了同樣的事。”


    絲貝拉扯起了嘴角,皺著眉,“所以是你們,是你們隱秘聯盟在幫助女妖。巫師家族們一直不清楚塞勒姆有什麽特別的,會讓那些女妖聚集。”


    愛麗絲已經抬起了頭,她不可能不好奇這些東西。而且她從來沒聽過。


    “嗬嗬。”紮克挑著眉,“還有更好的,你們這些巫師家族最後允許塞勒姆存在,黑女巫集會存在,是因為什麽?”


    問句?


    絲貝拉和約翰,這兩個身處格蘭德餐廳,吃著晚餐的高階巫師相互看一眼。絲貝拉皺著眉,“因為塞勒姆的詛咒,女巫審判由聖主信仰執行,黑女巫死於聖主信仰的火刑架,信仰交叉的憤怒變成了臨終時詛咒——‘讓這片土地的死亡永遠不可能被人窺探,小心,所有行走於這片土地的生物,當它到來的時候,你們躲不過’。黑女巫的詛咒讓巫師家族不得不退出塞勒姆,終止對集會的圍剿。”


    這裏有點繞,首先需要清楚的是,黑女巫是帕帕午夜的造物,是巫術信仰下人。看看吸血鬼,人生是聖主信仰的人,永生是聖主信仰的吸血鬼。自己信仰下的生物,獎懲由自己的信仰進行,輪不到其它信仰參一腳。不然,要信仰幹什麽?


    那,如果由報喪女妖成長而成的黑女巫要被懲罰,要被處決,該由誰?該由巫術信仰。最最美好的情況是跪於帕帕午夜麵前,為自己做最後一次救贖,然後從容接受死亡,而不是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神父一邊舉著十字架一邊念誦著經文一邊被綁上火刑架。


    被作為巫術信仰中能夠看到死亡的強大女妖誕生,哪怕在成長中不可避免的迷失,成為了黑女巫,卻也輪不到被當作聖主信仰的異端,被燒死。憤怒在這兒。


    “你們燒死的隻是普通婦人而已。”紮克抿一口酒,“沒有詛咒,隻有潛伏在四周的托瑞多和真正的黑女巫操縱的一場表演。我們利用一直流淌在聯邦中兩種信仰血液中的隔閡,創造出了完美的騙局。”紮克側了側頭,“這麽多年,你們不覺得這個‘詛咒’自相矛盾嗎,如果死亡不能被窺探,黑女巫最強大的力量就無法施展。”


    絲貝拉的臉色十分難開,“我們……”絲貝拉還是換了稱唿,“曾經的巫師家族。”畢竟時代很久遠了,“最懼怕的就是這一點,黑女巫不惜剝奪自己的能力來詛咒那片土地,被當作聖主信仰異端的憤怒,沒一個家族願意去試。”


    紮克抬了下肩,沒什麽表情,“看,完美的騙局。而你。正和它的創造者共進晚餐。”


    呃。


    “你?!”


    “托瑞多喜歡混在人群中。”紮克繼續晃起了酒杯,“我們十分清楚每個時代的人類在想什麽,比如當時的中世紀,光是‘異端’兩個字。就能挑起人們的神經。在巫師家族行動之前,先激起平民和聖主信仰的狂熱分子對黑女巫的忌憚十分容易。”


    這場對話是在講黑女巫的曆史?不,是托瑞多的。


    “也有點可惜,隱秘聯盟和教會的關係,一直不如西部的魔宴。”必須的。隱秘聯盟是支持和平的一方,所以才有了聯邦的誕生。魔宴堅持的依然是曾經殖民者的信念,緊緊的抱著聖主信仰最初讓他們來這片大陸的目的,和教會的關係自然好。


    “所以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去勸服一個全副武裝的神父,配合吸血鬼和黑女巫的演出。”紮克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在煽動了人們對黑女巫的懼怕後,我們隻能再次混入人群扮演受害者,展現出黑女巫失控的表象,逼迫教會去保護塞勒姆。無奈的。隻能讓無辜的人被推上火刑架,實現了被記入曆史中的塞勒姆女巫審判事件。”


    “你……”絲貝拉真不知道她要表達什麽,所以這個你,被拉長,最後自動消失。


    紮克露出了個笑容,“所以如果女巫集會懂得感恩,我的名字應該出現在她們的記錄中,我想她們會很高興有機會親眼見到我。”


    “所,所以,是你救了曾經那些女。女妖……”愛麗絲看著紮克,眼中閃著光,“和我一樣的人。”


    紮克笑著點頭。請問,紮克哪一次講故事動機單純了?


    絲貝拉長吐了一口氣。不想再說一個字,專心的對付晚餐。


    餐桌安靜下來了,這次持續到了結束。


    最先從餐桌旁站起的是麥斯的菲比。菲比從來格蘭德後沒說過一句話,連介紹都是麥斯進行的。她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恩,驚訝。


    “謝謝你們的招待。”她聲音很輕。“請問,阿爾法……”有小小的頓點,似乎是用了勇氣,“你需要巫師嗎?”


    在麥斯震驚的拉著菲比時,本傑明直接迴答了,“不需要。”


    菲比臉有點僵的擺了微笑,“至少我試了……”解嘲吧,然後挽起了一副還沒緩過來的驚訝臉的麥斯,“麥斯,送我迴去好嗎,我已經看到我想看的東西了,不要打擾人家了。”


    這位女巫師,好奇特……不要管她了,格蘭德的主人都沒怎麽正眼看她,我們也不需要。


    紮克拉過了主動靠過來的愛麗絲,笑著看了眼絲貝拉,“走吧。”


    出發。


    入夜的南區並沒有什麽可描述的地方,暗沉沉的一片,還不如天空中的星光有看頭,何況絲貝拉的車還是開往邊界的。在27號公路上偶爾掠過一盞路燈,還多半是壞的。


    越靠近邊界,紮克倒是越熟悉這夜下的景色,是月圓周期接送本傑明帶來的好處。逐漸荒蕪的道路兩側,連亮燈的房舍都很少,在越過一間時,紮克突然挑了眉,“路邊停一下。”


    開車的約翰看了眼絲貝拉,絲貝拉撇著嘴點了下頭,車停了。


    在後座的紮克搖下了車窗,對著路邊一個跑動的人影招招手,“塞瑞斯,這麽晚了,幹什麽呢?”


    塞瑞斯和布瑞爾,還記得吧。平民而已,因為磨坊和監獄的一次不愉快的合作,才和紮克這個格蘭德大老板認識。同時,這位塞瑞斯也是真實的揭示了南區人對格蘭德看法的家夥——格蘭德靠了關係才能保住這傳統殯葬業,迴憶一下,這是塞瑞斯對詹姆士說的,而紮克在房頂上偷聽到的。


    已經跑遠的塞瑞斯又折了迴來,他聽出了紮克的聲音。本來,他對紮克是沒什麽好感的,詳見我們的吸血鬼第一次巴士的經曆。但後來紮克不是在某個暴雨中提醒了他監獄的越獄事件麽,又在和布萊恩取藥的時候偶遇了一次,壞印象算是有了點好轉。


    “格蘭德先生。”塞瑞斯先是打量了一下車,然後朝後窗探出頭的紮克點點頭,他手上居然提著個茶壺,還冒熱氣,“呃,去那邊,有點事情。”他示意的方向是南邊,即將到達邊界。


    “哦?同路。”這不是紮克的車,紮克卻自作主張了,“送你一程,上來吧。”紮克直接推開了車門,摟著愛麗絲讓開了座位。


    當然的,前座的約翰和絲貝拉一起皺著眉,但他們能怎麽樣?在紮克熱情的勸慰著,“上來吧,外麵這麽黑。”的時候,直接開跑麽?


    約翰重新發動車,皺著眉,看著路的同時還在向絲貝拉使眼色。他們這是去接兩個黑女巫的,帶個普通人類算什麽事啊!而絲貝拉側著頭,注視著窗外黑乎乎的‘美景’和偶爾閃爍起來的路燈,不想說一句話。


    “你這是?”上車後,因為塞瑞斯提著貌似是剛燒開的茶壺,雙手不便,所以他的安全帶是紮克替他綁的,趁著用略尷尬的姿勢‘環抱’著塞瑞斯這個普通農夫的時候,紮克看了眼茶壺,問。


    “布瑞爾認識了兩個新朋友,讓我送茶過去。”說這些時候,塞瑞斯明顯是抗拒的表情,因為他知道這聽起來就很讓人懷疑。送茶過去?呃。


    “朋友?”紮克居然開始隨意的交談了,“朋友家沒有茶壺嗎?”


    “呃。不是。”依然抗拒的表情,塞瑞斯抿著嘴,“也不是朋友,剛認識的兩個女的,在入城路標那裏站著,不肯進來,被布瑞爾發現了,好奇的上去問了幾句,然後聊著聊著就不迴來了,讓我迴來給她們送茶……”


    “那兩個女的,什麽名字!”絲貝拉轉過頭來,表情已經分不出是無奈還是驚訝了,全部揉雜在一起。


    “呃,月華和百影,印安人。”


    “哦。”看絲貝拉那馬上完全變成無奈的表情,紮克明白了,笑著拍了拍塞瑞斯,“真巧,我們是去接她們的,我們還在擔心第一次來巴頓,她們會對這個城市有所排斥呢,看來不會了,對吧,絲貝拉,都已經交到朋友了。”


    絲貝拉能說什麽?轉迴頭,繼續看南區夜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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