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克去了南邊的倉庫,借著整理雜物靜靜。


    靜靜(。。)沒能在紮克身邊呆太長時間,一上午而已,就走的無影無蹤。紮克不得不在正午的陽光下站在後院中試圖……調停一場鬥毆。


    呃,我們的吸血鬼可能根本不屑於調停一場人類的爭鬥,恩,在正式開始敘述現在的情況之前,有點事情需要提一下。


    詹姆士來了。在上午愛麗絲和墨二樓的娛樂室、以熟悉聯邦的廚具使用為理由、觀看《庫克廚房珍藏》錄影帶的時候來的,直奔辦公室的他在後廊上撞上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易形者金,神經病一樣的亂嚎了一通後,問,“紮克呢!”


    “倉庫。”金吸吮著手指迴答。


    詹姆士汗毛豎立的又奔向了倉庫,所以,這家夥暫時沒發現格蘭德多了個‘鬼’。這不是重點。


    “我來找‘將軍’問話!”詹姆士在倉庫的角落裏發現了用手指摳著一塊大理石的紮克,命令式的開口。


    “地下室。”紮克直接迴答了。


    “讓金不要用我的樣子!!”


    紮克看了一眼詹姆士,手】≠,掌扣住一塊大理石,捏碎了,還揉搓了一下。


    詹姆士不再說話了,奔迴格蘭德,直接去了地下室。


    好了,提完了,迴到現在。


    露易絲用求助目光的看了眼從倉庫出來的紮克,然後試圖靠近人群,“好了!大家不要衝動,格蘭德的主人……啊!”


    露易絲被某個中年人推開,身形不穩的後倒。在中年人還沒做出更多過激行為前,紮克摟住了露易絲,隨手就撥開了中年人。皺著眉,“你們再不好好說話,我就找警察了。”


    紮克視線斜向了趴在後廊上的大丹犬,和站在一旁的詹姆士。詹姆士的一隻手已經按在了皮帶上,秀出警徽動作就要做出,被這句話硬忍了迴去。


    懂吧。紮克需要報警麽,詹姆士這位蘭斯警探不就在這裏。可是紮克這樣說了,詹姆士就故意不出來了!記得上次紮克這麽主動的要找警察的時候,是蘿拉、凱普勒……五人組在電梯事故的時候,紮克利用警察的既定正麵形象來安撫五個孩子。


    這對詹姆士來說是絕對不好的經曆,那總歸要有點教訓,不是麽。


    雖然此時的情況,很不一樣,但詹姆士瞪了一眼紮克。然後看了眼後腿還在抽搐著鼓動、收縮變成正常大丹犬後腿的金,眼角一抽。這情形很明了了吧,詹姆士是剛剛要求金換了‘詹姆士’的外形,準備自己出來以警察身份阻止鬥毆的。此時,他眼下抽動,靠著後廊的柱子一副鐵了心旁觀的樣子。


    “哪一位是配偶。”紮克看著紮堆推搡的站在一起的一堆人,趁著‘警察’兩個字的威懾力還在,抓緊機會問了。


    人群沒有讓開。倒是從內部稍微了騷動,一個中年女人拉著一位老婦出來了。“格,格蘭德先生,這,這位是我母親……”這女人還喘著氣,頭發淩亂,顯然剛剛就處在爭執的中心。


    紮克看了一眼臉色平靜到不正常的老婦。皺了皺眉,對露易絲示意。


    露易絲趕緊上前扶住了老婦……


    “哎你們要幹什麽?!”有人嚎叫著,“事情還沒出個結果!你們把人……”


    紮克側身麵對老婦,隻給了嚎叫的人三分之一的虹膜,收迴了視線。語氣平緩的問,“請問怎麽稱唿?”


    老婦嚴重下垂的眼皮抬動了一下,這樣蒼老的臉,這樣的表情、動作,就和曾經出現在格蘭德辦公室的昆因夫人一樣。可能是她們麵對的事情,也差不多的原因吧。


    當時的昆因夫人有看護阿曼達幫忙迴答問題,這老婦也有一個,中年女人朝露易絲感謝的笑了一下,捋了捋散亂在額前的頭發,“我是唐娜,這是我母親。”她重複了一遍這關係。


    既然不是朋友關係的介紹,那就應該是姓氏。紮克點了點頭,看向了被露易絲攙扶著走向老漢克木工棚下椅子(最近)的老婦,微微低頭行禮,“唐娜夫人……”正要繼續詢問,被打斷了。不過,紮克理解,這不是惡意。


    中年唐娜皺著眉,身體僵硬的迴避身後某些人的惡意目光,看著紮克,“格蘭德先生,父親並沒特意囑咐他葬禮的事情,但是老人的想法,應該都是傳統的土葬……”


    唐娜在解釋這後院中的爭執,其實她並不用向紮克說明的,我們的吸血鬼紮克,在倉庫裏聽的十分清楚。


    “你說是就是?!”人群中有人衝了出來,不止一個,“你憑什麽認為父親是怎麽想的!!”


    “那你又憑什麽認為你覺得的是對的!”衝出來人中有在中年女唐娜這邊的。


    紮克皺了皺眉,說明果然還是需要的,‘聽’並不能得到全部信息。


    比如現在,紮克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在倉庫中,紮克已經在大理石上用手指挖出兩個大洞,五個小洞,八、九個孔,分別代表第一代——此時已經被露易絲扶去坐下的老婦,第二代——紮克麵前的中年女唐娜和衝出來反駁、維護的中年男女,第三代的青年——紮克懶得細細去分誰是誰的孩子。看,一堆人。


    紮克已經聽清楚了這些人的關係,和他們各自的目的,現在,臉和聲音對應起來了。紮克就覺得不正常了,中年唐娜是藍色的眼睛,此時一一走出的其它四個棕、綠,深淺不一。


    紮克轉頭去看老婦的,眼睛,太老了,渾濁的灰色。


    直係的親屬怎麽會有這種情況。紮克再次看向吵鬧的衝過來的男女。


    紮克身邊的中年女唐娜臉色突然脹紅,握著拳轉向了來人,眼神在特定的兩位身上刮過,“夠了你們!現在還輪不到你們在這喊!父親的財產就是要給,也是給母親!還輪不到給你們!”


    後院安靜了一刻,一個一直沒人說破的關鍵被喊出來了。


    大家應該知道。葬禮除了是為逝者曾經存在過進行的最後一場儀式外,還對那些生者有些實際意義,宣布遺囑就在葬禮之後。原因也很現實,葬禮是唯一可以‘強行’把一些生者聚集在一起的時機。


    “誰,誰他-媽說財產了!”有人爆了粗口,原因就在他的語氣中。“我們現在明明討論的是葬禮用火葬,還,還是土葬……”絕對不是氣短帶來的結巴,也不是單純激動帶來的臉色漲紅,“你,你這時候提財產是,是什麽意思?!”


    紮克暫時把心中的疑惑拋開,走向老婦。身為殯葬之家的主人,紮克還是知道一些事情。土葬作為傳統葬儀,從開始到結束,至少要三天,第一天需要討論葬禮細節;第二天,殯葬之家進行準備,比如墓地、教堂……這些;第三天,正式葬禮。


    這是至少,長的半個月都有可能。想想啊,如果昆因先生的葬禮。本傑明他們在福特殯葬之家沒有剛好收到天使雕像怎麽辦?現訂做啊。


    但是土葬,從麥迪森的工作報告中,紮克就是知道,火葬的流程,已經快速到和去定份披薩一樣。火葬唯一需要的東西就是焚化爐是否空著,加一個骨灰罐的選擇。沒了。


    親自在磨坊監工過快一周的紮克知道,磨坊中的幾副焚化倉燒一具屍體的效率有多高!


    所以現在的情形已經完全清晰,有人等不及。


    紮克沒有觸碰垂著眼一臉平靜的老婦,“請問夫人的決定是什麽,在這種時刻。配偶的意見高於後代。”紮克在說廢話,因為沒用。此時的情況是誰都知道的東西被這些人刻意忽略了,紮克即使問出來了,他們還會繼續忽略。


    “我都來這裏了。”老婦看了一眼紮克,平靜的讓人不舒服,“這裏不是巴頓唯一的傳統殯葬之家麽。你說,我的意見是什麽。”


    紮克迴頭看向繼續爭執的五個人,有人試圖往這邊衝,“母親!你怎麽能都不問問我們的意見呢?!這麽大的事情,我們為父親的最後一件事情!怎麽能就這麽隨便決定……”


    “什麽隨便決定!你又為父親做了什麽事情?!這最後一件……”讓他們吵去吧。


    紮克微微點頭,伸手似乎是要扶起老婦,“我隻是確定夫人的決定,既然夫人的決定已經做出了,那請往辦公室說話吧。”


    老婦眼皮抬起,被紮克扶起來了,眼神有點怪異。


    “哎!你……”某人試圖衝過來,沒事,有他不同眼睛顏色的兄妹攔著,很快,又成為一場混亂的推搡,“你幹什麽?!”


    紮克和露易絲左右扶著老婦,在經過推搡人群的時候,紮克抬手,撥開了試圖阻攔的人,語氣有些冰冷,“這裏是格蘭德殯葬之家,你們不想在這裏可以離開。我是格蘭德的主人,我隻用和要留在這裏的人對話。”


    是了,吸血鬼根本不想參與這場人類的鬧劇,他的原則簡單倒低級,殯葬之家是生意,隻和願做這生意的人對話。一如曾經對待插話的波奇。


    走向後廊的時候,靠著廊柱的詹姆士不得不動了。不是因為紮克和露易絲扶著一個蒼老老婦人,在麵對一群混亂的人圍攏時顯得太弱勢。而是詹姆士的目光無法忽略紮克來迴撥動的手掌,他實在擔心吸血鬼在混亂中隨便捏誰一下……


    結果詹姆士沒什麽大用,推擠了幾下就被推上了後廊,紮克和露易絲剛把人護送入樓梯間,這個警探就被人推擠著頂到了門簷。詹姆士臉色糾結的強行關上了門,伸手艱難的去抽自己的警徽。


    沒有。


    大丹犬,在人堆外凝視了一會兒被人群頂到門上詹姆士,被什麽東西撐開的兩瓣唇蠕動了一下,一張嘴,吐出了嘴裏的東西,不太愉快的甩了甩頭,如果有表情的話,應該是個口感太差的表情。


    扭曲,表麵帶著坑窪的巴頓警局警徽就這麽躺在人群外的地上,自然是詹姆士的。大丹犬搖著屁股遛彎兒去了。恩,這是報複,誰知道詹姆士之前是用了什麽方法,硬讓金重新迴到這個形態,大概也不會是什麽過分的方法。但是,金就是想報複一下,原因在二樓。


    格蘭德二樓的娛樂室的窗口,墨笑著問愛麗絲,“那就是守宮平時在格蘭德的形態嗎?嗬嗬,我沒見過呢,那是什麽,嗬嗬,狗。”


    “大丹犬。”愛麗絲眨眨眼迴答了。


    “大,丹,犬。”墨重複了一邊,大概是在練習發音,然後她又笑了,“挺適合守宮的,嗬嗬,都是一副沒有表情的臉孔。”


    “恩恩。”愛麗絲點頭,她們身後的電視櫃上,畫麵被按了暫停,停留在微胖的庫克蹲在烤箱前,沒有任何奇怪的東西(帕帕午夜線,之前布萊恩在這錄影帶中看到過帕帕午夜,然後恢複成了萊恩,愛麗絲和格蘭德中的所有人隱瞞了下來。印安人的結界被絲貝拉告知格蘭德後,愛麗絲這幾天高興的原因,怕大家忘記了,提一下。。。)。顯然兩個人是專門在窗口看外麵熱鬧的。


    “可是……”墨挑起了眉角,“紮克真的不管外麵這些人嗎?好像要真的打起來了。”


    愛麗絲抿著嘴,拉開了窗戶,半個身子探了出去。墨雖然不知道愛麗絲要幹什麽,但貼心的護住了愛麗絲的腰,是個貼心的女人呢。


    愛麗絲聚精會神的把下方所有人的頭頂看了一遍,收迴了身體,關上了窗,輕鬆的笑著“沒事兒,沒人會死,我確定!”


    墨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後眉眼彎彎,變成了微笑,“愛麗絲,你很強大。”


    “謝謝。”愛麗絲少女式的一歪頭,轉身窗口,“我要去給客人準備茶點了,等會兒就迴來。”


    墨微笑著點了點頭,她本想也一起去,看看聯邦的茶點有什麽不同,但,她也很好奇,下麵的人怎麽收場。


    “槍,是槍!!”有人喊起來了,是驚慌!馬上擴散!


    “退後!全部退後!”某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墨視線下移,慌亂退散開的人群中一個舉著槍的人走出了後廊,他嘴裏不斷喊著“退後!”視線卻絲毫沒在瞄準,光在地上到處掃描。然後,這人發現了,迅速跑向某處,撿起一個歪曲、滿是坑窪的東西,臉色陰沉舉在慌亂的人群中,“巴頓警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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