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在根本沒有什麽高層建築的南區戶外外,沒有任何遮擋,紮克拿出了自己的零食罐,想用這簡單的動作,填補自己刻意留出的沉默,不讓氣氛顯得太尷尬。


    但,沒有預兆的,寬大的手掌在紮克麵前一閃而過。紮克已經抬到嘴前的手中,沒了酒瓶。


    “哼。”沒有惡意的哼笑,“你居然還帶了這種好東西。”法爾肯嘴角帶著微笑,看都沒看裏麵是什麽,就無比自然的將酒瓶送到了自己嘴邊……


    一根手指硬是插入瓶口和法爾肯的嘴間,扣住了瓶口。吸血鬼拿迴了自己的零食罐,在臉色使用了不滿,“史密斯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這是我的愛好。並且我不喜歡和別人分享我的東西。”


    法爾肯挑起眉,看著紮克順勢就仰頭,喉頭上下滾動,看姿勢,似乎是清空了酒瓶中的所有液體。


    “真險。”飄在一旁,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傑克森做著旁白。


    紮克沒有理會,進食完畢後就收起了酒瓶,朝看著自己的法爾肯一點頭,不再說話。


    法爾肯挑起的眉再次往上一揚,收了迴去,一側的嘴角斜向9≡,上的扯起,“你愛好酒精的事情,史密斯確實說過,但不喜歡分享,真的沒有提起。”這話的意義耐人尋味,“所以如果我做了什麽讓你不舒服的事情,請不要算在我頭上。”不過,沒關係,紮克身邊有一個旁白。


    “他生氣了。”傑克森輕飄飄的在一旁晃動,“去過法爾肯莊園玩的小孩都知道,法爾肯先生一這麽笑,就是他生氣了,迴家後就等著被禁足吧。”


    紮克沒有表情的一擺手。“當然不會,讓人不舒服的是我的不願意分享。你不要介意才好。”紮克露出了思考的神色,“這樣吧,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不管你的委托是什麽,我代表格蘭德。願意免費接手。就這麽決定了。”


    法爾肯的笑容僵了一下,傑克森的旁白再次跟上,“你挺厲害的啊。”


    紮克已經正式提出了委托,設下了方向。按說,接下來的對話,應該就是法爾肯直接了當的說委托內容了,但是對方似乎沒有隨著紮克的期望走,而是側了側頭,“既然這樣。我倒沒什麽壓力了。”


    法爾肯的臉上換了種微笑,“我們隨便聊點其他東西吧。”


    紮克微微低頭思考,身高比法爾肯低一個頭的優勢,讓紮克隻要稍稍低頭,就能夠讓對方無法看到自己的神情。所以紮克現在便利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傑克森,這家夥的作用似乎開始體現出來了——傑克森對西區人私下性格、習慣的了解,以及他現在死靈狀態的無所顧忌。


    “隨意。”短暫的思考結束,紮克抬起頭看向身邊高大的法爾肯。“你想聊些什麽?”


    “我聽到一些,嗯。流言。”法爾肯看了紮克,“之前,襲擊你們格蘭德的,是東南部的【骷髏頭骨】,是麽?”


    紮克皺起了眉,這是個絲毫沒有準備的話題!


    “先生是從哪裏聽到這樣的流言呢?”紮克的反問很謹慎。因為紮克幾天前在警局時,就收到了查普曼傳遞過來的消息——斯高爾已經在進行脫身的收尾行動,有惡魔相助的骷髏頭骨,不可能會走漏任何消息才對!


    這是一個偏重問題,要知道。在紮克勾-引-巴頓勢力去關注赫爾曼的行動中,格蘭德被襲擊隻是的引子,引子的方向是為什麽格蘭德會被襲擊,而不是襲擊者是誰。


    “那邊的一些朋友。”萬金油式的迴答,法爾肯揮揮手,“你不用緊張,我知道這些根本不重要。隻是如果這是真的話,我很欣賞你們格蘭德交友範圍,斯高爾那種人,你們都能達成,恩,合作。很難得。”


    到此時,格蘭德被襲擊是刻意安排的,已經十分明顯了。因為除了報案,格蘭德對自己被襲擊的案子就是不催不問的狀態,放在南方警局那裏落灰。


    那麽此時法爾肯的話就十分準確了,本就不打算追究襲擊者的襲擊不過是一次吸引注意力的表演而已。不論襲擊者是誰,都和格蘭德是合作關係。


    引起紮克注意的不是這已經很明顯的推理,而是法爾肯十分具體的說出了骷髏頭骨的斯高爾!


    有些事情必須劃清界限,斯高爾故意漏給‘將軍’的消息是在灰色職業圈內部作為共享資源流通,不應該流到外麵去才對。這是巴頓這個城市的光與暗定下的界限,不應該被打破。


    關鍵的旁白來了,“以前聽說過法爾肯先生原來是東南部的人,他在東南部有‘朋友’,沒什麽好奇怪的吧。”


    “‘朋友’。”紮克用了傑克森的語氣來重複這個詞,在法爾肯聽來,語氣就有些怪異了。


    “啊!”法爾肯挑起了眉,“我的錯,聽說你是十年前才來巴頓的。我想你應該也不知道這些吧,基本上‘法爾肯’把我的出身弄的很幹淨了,我的過去現在應該已經找不到了。”


    “他(法爾肯)是和法爾肯夫人結婚後改的姓氏。”傑克森的在紮克旁邊像破布一樣飄搖著,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原來的姓什麽來著?我不記得了,反正我們西區一般都稱唿姓氏,也沒人記得他原來姓什麽了吧。”


    紮克意識到自己踩入了一個有些尷尬的話題裏,原諒曾經在南區悠然生活的吸血鬼吧,他現在才意識到,麵前的法爾肯是入贅的女婿!


    法爾肯笑著揮了揮手,“我說的朋友其實是我父親的一些老朋友,在東南部那邊。偶爾……”法爾肯眯起了眼睛,“他們還會記得我這個已經是西區的人小家夥,告訴我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什麽人突然跑到我們西區人剛發現的好幫手家裏幹了一票。”


    ‘好幫手’自然是指格蘭德。


    紮克立馬丟掉剛浮起來的尷尬,擺出了微笑,“這顯然是個誤會。如你剛說的,斯高爾和格蘭德隻是進行了一場為巴頓所有人著想的合作而已。”


    這算是紮克承認了襲擊者就是斯高爾,但不得不承認了,因為紮克已經聽出了在當時潛在的危險!看看法爾肯說的最後一句話吧!顯然給法爾肯消息的人,在當時是在攻擊斯高爾!


    “當然。”法爾肯自然的拍了拍紮克的肩膀,身高差讓這個動作無比順暢。但卻就是有那麽一點怪異,對紮克而言,“現在已經很明顯。我想以後,這些朋友要來告訴我一些事情的時候,會更小心一些。比如這一次,如果我輕易的相信了流言,破壞了你們格蘭德安排,就不好了,你說對麽。”


    紮克微側著眼。看著肩頭搭著的寬大手掌,語氣保持了微笑,“那就感謝了。”紮克突然擺出了失望了表情,“不過,赫爾曼的工廠……”


    紮克刻意的自行消聲,這閑聊莫名奇妙的被法爾肯的氣場罩住,紮克在另辟一個方向,掙脫的同時。看看能不能順便撈點情報出來。


    紮克的一個目的至少達到了,法爾肯收迴了搭在紮克肩頭的手。摸了摸下巴,皺著眉搖了搖頭,“如果你想說爆炸的話,我可以直接說,這是件讓所有人都毫無準備的事情。”


    紮克有些失望,所有人都毫無準備。代表著沒有任何人有情報。


    法爾肯揮了揮手,語氣有一瞬間的冷硬,“不要聊這件事情了,我不喜歡談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們說點別的。”


    紮克皺皺眉,開啟話題的責任居然被丟到了他這裏。而我們知道的,紮克並不喜好在太陽下聊天。


    “問他皮克斯先生(皮克斯百貨)的事情。”傑克森突然飄到了法爾肯前麵,青色的半透明身體微微上升,讓視線和法爾肯的視線平齊。當然了,傑克森不用擔心自己會阻擋法爾肯的視線,“我剛才在教堂裏看到皮克斯先生也來了。”


    我們的吸血鬼還沒有蠢到沒頭沒腦的說出個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麽意義的話題。紮克看了看時間,是時候用殯葬之家業主的身份來加快這場對話的進程了。


    “法爾肯。”紮克用了抱歉的語氣,“雖然和你聊天很愉快,但是我必須要提醒。葬禮的下一個流程快要開始了,關於下葬儀式的賓客……”紮克沒有說完。


    省略的話有些冒犯,因為作為安排葬禮的殯葬業主,紮克知道下葬儀式,並沒有邀請比夏普家族以外的任何人。


    記得昆因家族的合墓下葬吧,下葬儀式雖然是私人的事情,但是昆因夫人還是邀請了西區的那些好友陪伴她。比夏普家族這次不知道出於什麽理由,誰都沒有邀請。不過倒也十分符合他們之前在教堂中一副誰都想理的氣氛了。


    紮克實在提醒法爾肯,他作為格蘭德主人,必須要去出席下葬儀式,沒有時間一直在這裏閑聊,要委托,請趕快。


    法爾肯揮了揮手,“差點忘了,這是傑克森那小子的葬禮。嘖,比夏普,哼哼。”


    飄在法爾肯麵前的傑克森晃了一下,飄迴了紮克身旁,平淡的說了一句,“無所謂了。”


    紮克沒對法爾肯的話做出任何反應,等待法爾肯繼續。


    “好吧。”法爾肯先看向凱普勒的方向,“我想你至少應該猜的到一點。”他的視線開始橫移,跨越一大段空間,落在了自己的孩子的身上,“我的委托就是這個。”他的視線又反向橫移,停在了中間的空間上,“這個距離太大了,我的委托是縮小它。”


    和紮克想的一樣,最麻煩的委托。


    一聲哼笑後,“其實很好笑。”法爾肯笑著看向了紮克,“剛才在教堂裏,你的第一反應是去看昆因夫人。”


    紮克挑著眉,很配合的問,“為什麽好笑呢?”


    “因為我實在不明白,昆因夫人是怎麽想的。”法爾肯笑著搖頭,“一個能讓史密斯無比讚賞,然後又能用這種方式翻出赫爾曼工廠秘密的人,你,她居然為你安排了這麽一個無聊的定位。”


    “我必須要糾正一下你。”紮克搖搖頭,“首先,是格蘭德,並不是我一個人。”紮克側側頭,“然後,並不是昆因夫人為格蘭德定位。不想介入利益爭鬥,隻進行私人事務委托的定位是格蘭德自己要求的。有奎斯特弟弟的事件發生,史密斯應該最清楚。相信我,避免介入利益爭鬥的格蘭德,才是你們所希望的。”


    話中的意思,就是你們西區人絕對不會期望格蘭德敞開委托的限製,接手有利益衝突的委托,因為十分有可能,格蘭德會接到對付西區人的委托,然後倒黴的就是你們!


    紮克看向了法爾肯,“昆因夫人把格蘭德定位限製在裏麵西區第三代上,隻是最大化了格蘭德對你們西區人利益。”紮克轉移了視線,看向前方的孩子,“事實就是,他們才是需要格蘭德幫助的人。你們,真的不需要。”


    昆因夫人向紮克坦言西區人情況的時候,就說的很清楚了,西區人的產業,期望交到第三代手上的是已經洗白後的幹淨家族。


    反過來,此時掌握家族的第二代、第一代還不太幹淨。這並不是貶義。


    舉個十分簡單的例子,比如現在看到的法爾肯,不幹淨的氣質已經十分明顯了,他和東南部的幫派分子明顯有些現在我們還不知道的關係,如果法爾肯家族發生了些什麽事情,這些不太幹淨的東西,都是法爾肯的武器,現在的法爾肯還有能力明裏暗裏做些什麽。


    這就是紮克說的‘你們,真的不需要。’


    此時的西區人還有自己的灰暗力量,迴想一下當時遭到錄音事件的史密斯。是在自己內部排查後才找到格蘭德進行委托的!而且我們知道,那次事件的幕後是墮天使克勞莉,如果不是異族,這委托根本到不了紮克手上,史密斯自己就解決了!


    法爾肯皺起了眉,看著紮克,沉默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你是對的,現在我才開始理解昆因夫人的決定了。”法爾肯一側的嘴角斜向上扯起,“我為之前的質疑道歉。”


    紮克看著對方的這個表情,微皺起了眉。傑克森的旁白再次跟到,“他又生氣了。”


    紮克不理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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