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市因為太年輕,並沒有正規大學,但是有一座【後灣社區大學】,位置在後灣的南方,剛好作為分界將派斯英隔開。關於這所社區大學,需要的隻是申請、學費,以及四年空閑的時間。所以可以想象,這所大學各方麵都卡在尷尬的位置。


    於是在白天的課時結束後,夜晚的後灣社區大學變成了更有實際意義的夜校,將那些在白天並沒有被充分利用的教育資源充分利用起來。你需要的是申請、學費,以及提升自己的決心。


    莫裏斯的寫作課晚上九點正式開始,持續兩個小時,但是他要求所有學員在八點半到場,因為他會當場閱讀之前留下的作業,進行評講。


    現在的莫裏斯正在訓斥坐在前排的一個年輕人,“我要的是衝突!不是矛盾!你來告訴我,為什麽一個對花生醬過敏的人會想試試花生醬的味道?!”


    年輕人十分委屈,他的立意是好的,如果人一生無法吃到花生醬,常理來說,他對這東西的渴望應該很強烈。但是,他似乎弄錯了一點,因為生命威脅而逃離花生醬,和渴望花生醬,有本質區別。


    “我簡直想象不9,出你那水泥腦袋是怎麽想到這玩意兒的!不可理喻!”莫裏斯將一份作業甩在年輕人的臉上,繼續下一個。


    紮克笑著看向緊張的麥迪森,“你寫了什麽?”


    當紮克卡著時間出現在磨坊的時候,麥迪森正陰著臉。他確實很煎熬,要是紮克不出現,那他就徹底得罪了自己的老板。要是紮克出現了,麥迪森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於是兩人沉默的從南區到這裏,麥迪森還沒開口說一句話。


    找到對方願意開口的話題。這是紮克與人的交流宗旨。可惜紮克失望了,麥迪森隻是繃著一張臉,看了吸血鬼一眼,沒有鬆口的意思。


    紮克撇撇嘴,繼續看莫裏斯蹂-躪-自己的學生。


    “韋斯特女士。”莫裏斯站在了一位中年婦人的身前,“你可以拿好你的作業。”莫裏斯臉上有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微笑。“我喜歡它,一會兒你來分享。”


    姓氏是韋斯特的婦人點著頭,直接翻到文章的最後,看莫裏斯的評語。


    紮克挑著眉,這位莫裏斯真是個不錯的老師。


    終於,莫裏斯站在了麥迪森的麵前,他皺著眉,手指在紙張上翻弄著,“庫克(麥迪森的姓氏。不是庫克廚房的庫克)先生。”莫裏斯的聲音低沉,“你很堅持對嗎?我想你是決定在吸血的家夥上堅持下去了!”他看著一臉緊張的麥迪森,丟下了手裏的作業,哼了一聲,“那我也堅持我的觀點!這就是垃圾!”


    莫裏斯就要轉身,麥迪森居然一把拉住了這個帶著厚重眼鏡的老師,“等等!我有話要說!”


    紮克挑著眉,這個第一次見麵丟被酒吧員工欺負的家夥。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爆發。他好奇麥迪森要說什麽。


    “這就是我寫的人!”紮克錯愕的看著麥迪森指著自己,莫裏斯似乎有了一點興趣。看向了紮克,麥迪森繼續說,“他就是那個靠血液為生的家夥!”


    階梯教室中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聚集到了我們的吸血鬼身上。


    莫裏斯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皺著眉打量著紮克,“恩。蒼白的皮膚、體麵的衣服……”


    紮克保持了微笑伸出手,“紮克瑞.格蘭德。”


    “莫裏斯。還十分有禮貌。”莫裏斯客觀的敘述著,同樣也伸出了手,“有些涼。”莫裏斯居然點點頭,看向了試圖為自己證明的麥迪森。“所以這就是你的原型?”


    莫裏斯沒等麥迪森迴答,直接從麥迪森手上抽過了他的昨夜,遞給了紮克,視線繼續留在麥迪森身上,帶了一絲諷刺,“那格蘭德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朋友把你寫成一個靠血液為生的人?”


    紮克笑著接過了麥迪森的作業,並沒有看,而是搖著頭用‘原來如此’的表情掃過了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這樣就合理多了,我是他的老板。”


    在所有人挑眉明了的眼神中,紮克笑著搖搖頭,“如果我讓他有這樣的感覺。”紮克一聳肩,“抱歉?”


    “噢!有趣!”莫裏斯的額頭被挑起的眉毛擠出四條皺紋,“所以這是象征!光鮮的外表下的榨取!”他玩味兒的看著繃著臉不說話的麥迪森,“我現在到有些理解你選用這麽個荒謬的題材的意義了。”


    那理解當然是錯的,但是,大家猜麥迪森會解釋嗎?不,特別是在紮克已經眯著眼在他旁邊微笑的時候。


    “還沒學會走,就想著跑?”莫裏斯輕笑的搖搖頭,“如果你不說,沒人知道你的象征!所以這依然一無是處!現在,我隻想祝你還會保留你的工作!”


    莫裏斯丟下了麥迪森,繼續下一個。而紮克拍拍麥迪森的肩膀,隻是微笑。


    能夠獲得莫裏斯正麵評價的人沒幾個,事實上,這是個十分尖酸刻薄的老師。課堂開始的時候,那位韋斯特女士被請到了講台上。


    “我很失望!”莫裏斯站在講台一側,“現在,我要你們聽聽一個真正值得寫的故事是什麽樣的!韋斯特女士,請。”


    講台上的婦人有些緊張,她雙手握著自己文章,看了看周圍,深唿吸,開始了朗讀。


    ‘這是個在夏季卻異常寒冷的夜晚,威爾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落到種的地步的。他狼狽的將手擋在頭上,在冰冷的暴雨中奔跑……’


    紮克的手指拉平了翹起的腿上的褶皺,調整了一下坐姿,看向了講台上的那個婦人,吸血鬼準備好好享受一個被莫裏斯讚揚的故事。


    ‘威爾開始整理自己的人生,他曾經是一個簡單人,有一份平常的工作。枯燥、很值得抱怨,但這工作能夠支付一套公寓和街角的披薩,威爾曾經很滿足。當然,他有許多想要卻得不到的事物,就和所有一樣。每個人都要有期望。’


    ‘威爾看著黑暗的巷子,這是他唯一找到的一處幹燥地方。是的。威爾為他的期望付出了代價,他不再擁有他的公寓,也沒有支付街角披薩的能力了。現在他所需要的隻是一個幹燥的地方,來度過這個夜晚。’


    ‘密集的雨聲中,威爾笨拙的將綠色的垃圾桶蓋子卡在防火梯上,他想弄出一個封閉的空間來驅散寒冷。他又試圖將牆邊卡住的紙板抽出來,作為自己的床鋪。隻有雨聲的夜晚,這個孤零零的人在和一堆垃圾搏鬥。是的,他需要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


    ‘腳步聲在靠近。威爾抱著僥幸,不,這不是僥幸,這是放棄。他拉扯紙板,彎折出一個弧度,他想要的封閉空間就要完成了,或許這就是他今後的家了。’


    ‘“找到你了!”威爾認識這個聲音,他不想迴答。繼續‘建造’自己的家。’


    ‘“不錯啊!”那個聲音仍然在繼續,威爾試圖忽略它。“對一個新流浪漢來說,你似乎很擅長這些啊!”那個聲音的主人已經靠近了威爾,有三個人,他們濕漉的身體、衣服,毫不在意已經汙染了威爾的‘家’。’


    ‘“太可惜了!”闖入者掀翻了紙板,推擠著威爾靠向冰冷潮濕的牆壁。“我們可不希望你就這麽適應流浪漢的生活!”他們圍攏著威爾,“你需要支付欠下的東西!對吧!”威爾全身顫抖起來。’


    吸血鬼再次調整了一個姿勢,的確是個不錯的開頭,他已經被吸引住了……


    ‘“你們還想要什麽!”威爾大叫著!他的頭發上滴落的水滴模糊了自己的雙眼,但是現在的他怒不可歇。他喊出了自己內心的話,‘你們還想要什麽?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可惜,沒人能聽到他內心的話。一隻拳頭撞上了他的腹部……’


    講台上的故事依然在繼續,紮克的手指點在扶手上,淺綠色的雙眼微眯著看向那位婦人,這是個壓抑的悲劇故事。


    紮克視線知道課堂結束,都沒有離開過這位婦人,吸血鬼在思考著什麽。


    課堂結束,麥迪森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等著。”紮克微笑著,起身往已經準備離開的韋斯特走去。


    “嗨!紮克瑞.格蘭德。”紮克再次在這位婦人麵前介紹了自己,“我喜歡你的文章,有些問題,不知道你能不能解答我一下呢?”


    “啊,謝謝。”婦人有些緊張,畢竟她眼前是一位被形容成榨取人們鮮血的老板,“希拉.韋斯特。”


    “你可以叫我紮克。”紮克微笑著,“不用在意的麥迪森,我們其實是朋友。”


    希拉勉強的笑笑,沒有迴應。


    “那……”紮克拉著這個有些緊張的夫人走向了走廊,“我想問,為什麽威爾斯,哦,抱歉,威爾一定要死呢?我是說,我們已經對他的遭遇感到同情,也出現了有悔過之心的打手(塞斯),對現實不滿、想要保護他的警探(詹姆士),為什麽他就不能成功走上法庭,獲得自己要求的賠償,重新開始生活呢?”


    希拉看著眼前這位實際上十分有魅力的男人,她發現對方是真的對這個故事感興趣,想了想,露出一絲抱歉的表情,迴答,“因為我的貓今天病了,我要帶它去看獸醫,沒時間寫下去了,所以……”希拉苦笑了一聲,“不過莫裏斯老師似乎最滿意的就是這個結局。”


    紮克在僵硬的臉上維持著笑容,某些人的人生,就隻是紙上的故事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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