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棉質的短衫遮蓋下的皮膚上,已經有棕色的絨毛覆蓋,鼓掌的肌肉撐緊了本傑明的袖口,他的雙手按住吸血鬼的手腕,埋在兩人身下。吸血鬼不受控製伸長的指甲已經劃破了他的短衫,不停的抓撓著阿爾法的皮膚。


    狼人的肩膀死死抵住紮克的下巴,不讓吸血鬼的下顎張開。從吸血鬼瞳孔中蔓延出的黑色絲線,已經溢出了他的虹膜,開始在眼白上蔓延!


    槍,在任何情況下,都是讓人恐懼的東西。外圍的人群不敢迴頭的奔跑逃離,內側的人的蹲下,或在擁擠時被撞倒,顫抖的趴伏著,緊張眼神的往槍聲發生的地方看去。


    被押送的兩位犯人,一個被按到在地,被手銬束縛住的雙手舉在頭頂,張開的嘴唇貼在地上,急促的唿吸揚起了地上的塵土,驚懼的雙眼的盯向另一位犯人。


    另一位犯人——瑞文奇,正被開槍的警衛指著,斜斜的躺在地上,胸口的槍傷已經染濕了他淺藍色的囚服,在他失神的眼睛看向的方向,一個異常壯[][]碩的男人正壓著另一個人,緩緩的往外圍挪動!


    槍聲驚動了法院內部的人,大量的警衛從那扇小小的側門中湧出,往這邊跑來。


    “救護車!”


    本傑明身後,有警衛的聲音喊著。狼人不知道這是為瑞文奇還是為了自己身下壓著的人,警衛是為了阻止瑞文奇的暴起才開槍的,現在有無數的想法如過電一樣衝擊著狼人的大腦!


    狼人的頭貼著吸血鬼試圖亂動的頭顱,粗重的唿吸撞向吸血鬼被壓迫住的脖頸和肩膀。狼人身下的手死死將吸血鬼不停在掙紮的雙手按住,另一手環向吸血鬼的背後,想要把他抱起,然後離開這裏!


    “發生什麽了!”熟悉的聲音!是詹姆士!


    狼人的頭猛的抬起,下巴依然抵住吸血鬼的臉頰,不敢鬆開。棕色的絨毛在他覆蓋了半張臉的絡腮胡往上,繼續蔓延!


    詹姆士的瞳孔猛的收縮,吸血鬼的臉比平時更加蒼白,一雙淺綠的眼睛此時已經變的墨黑,墨色的紋路遍布眼白,還在往皮膚上延生,被狼人肩膀卡主的下巴上,有兩道明顯的凸痕,仿佛就要衝破皮膚!


    詹姆士直接推開想要靠近來幫忙的警衛,腰間的警徽已經被抽出:“巴頓警局!退後!”這是這位警探現在唯一能想到阻止人靠近的方法……


    詹姆士迅速的彎下身,將紮克的上身抬起,幫助本傑明把他抱起來。從昨夜就沒有換的外套被脫下,直接蓋在了吸血鬼的頭上。


    狼人不再浪費時間,按住吸血鬼的後背,往外衝去。


    “抓住他!”狼人已經幾乎要被絨毛覆蓋的臉轉向一側,對著那個還趴在地上,全身顫抖的人,威爾斯。


    詹姆士完全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忤逆狼人顯然不是好選擇。他一把扯起這個陌生的男人,跟在本傑明身後。


    “嘿!蘭斯!你去要哪裏!”寇森對瑞文奇的關注比詹姆士要少許多,這時他才從法院出來,看到自己的搭檔拉扯著一個人遠去,大聲喊著,但詹姆士已經轉過了街角。


    寇森警探撇撇嘴,把注意力放在了被一群警衛圍攏的瑞文奇身上,或者說,瑞文奇的屍體上。


    “你開車!”本傑明已經拉開了自己貨車的後箱門,將手腳已經脫離控製、不斷在狼人身上抓撓的吸血鬼硬甩上車。狼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扯成了布條,殷紅的撕裂傷口在出現後迅速愈合,新生的皮膚立馬被絨毛覆蓋,阿爾法的皮膚已經完全覆蓋在了本傑明身上。


    身體在不斷顫抖的威爾斯還處在意識不明的狀態,沒有任何反抗的就被詹姆士推入後座。詹姆士自己上了駕駛座,發動了貨車,調轉車頭,往巴頓南區的方向開去。


    轟隆的聲響從後箱中傳入詹姆士的耳中,低沉的吼叫夾雜在劇烈的撞擊聲中,不斷衝破貨箱和前座之間的壁障,敲擊著詹姆士的心髒。詹姆士的右手在檔位上撥動,腳下的油門被踩到底。


    這位警探心中想的,‘至少要開出人多的北區……’


    貨箱靠前的窗口被轟然砸碎。


    “啊!!”慘烈的叫聲從後座上傳來。本傑明貨車中的後視鏡早就被拆掉,詹姆士驚懼的迴頭,正看到一隻粗壯、布滿絨毛的手臂扯著那個不認識的男人,拽入後箱!


    “本傑明!你要幹什麽!”


    繼續是轟隆的撞擊聲,陌生男人的慘叫在一個驟然拔高後,迅速消沉!詹姆士的心髒猛的一跳,他不敢想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已經將油門踩到底的腳更加用力。


    昏暗的後貨箱中,隻有那扇被砸碎的前窗中有光透入,狼人全身的衣物已經在暴漲的身形下破碎。他彎曲的膝蓋彎死死的卡著吸血鬼的雙臂,整個人跨坐在吸血鬼的脖子上,用全身的力氣壓住吸血鬼的前胸!


    在他身後,紮克平時被打理的一絲不苟衣服已經是一團糟,馬甲、襯衣的扣子全部崩開,露出吸血鬼蒼白到有些不正常的皮膚,黑色的紋路如同血管一樣,遍布皮膚。


    吸血鬼的下半身在不斷的扭動,似乎在掙紮。但狼人知道,這些都是吸血鬼本能的反應。逝者之血,和化身為狼的狼人撕咬一樣,是吸血鬼的致命**。兩者的區別就是,後者立竿見影,前者將蠶食吸血鬼身體的每一個器官,讓吸血鬼在極致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紮克的頭頂著車廂,下巴高高仰起,尖利的牙齒已經刺破他自己的皮膚。他不斷的用頭撞擊車麵,以此來分散來自身體內部的痛苦。


    他能夠感覺到,逝者之血不斷的毀滅它所流經的血管,吸血鬼的自愈能力本能的創造出新血管,然後在血液的流經下,再次被毀壞,再次再生,再次毀滅……直到吸血鬼的全部生命力被消耗殆盡。


    他會像一個幹枯的篩子似得,任逝者之血如灑在雪地上的熱水,在消耗了他全部的生命力後,穿透他的身體滴落。


    紮克發不出聲音,已經擰在一起的眉毛下,一雙暗沉的眼睛盯著狼人,這樣的眼睛,表達不出任何情緒。


    狼人跪坐在吸血鬼身上,一手卡主被弄暈的威爾斯,一手粗暴的撕爛了威爾斯陳舊的正裝,在露出的手臂上一劃,鮮紅的血液,順著垂下的手臂滑下。


    狼人寬大的手掌一把掐住吸血鬼的下巴,固定住,讓血液流入。


    “別一副死人樣。”本傑明棕色的眼睛瞪著身下的吸血鬼,毛絨絨的臉很難表現皺眉這個動作,“現在,你有喚醒伊恩·安東尼的借口了。”


    是的,給吸血鬼新鮮的食物隻是拖延,拖延到吸血鬼能夠換血的時刻。


    ‘幸好早上為他整理了儀容。’全身都在不斷死亡與再生的吸血鬼,也就隻能在腦中想想這自嘈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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