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節奏就像組織嚴密的蜂群,隨著鈴聲湧出教室的少年少女們好奇的打量著陌生的三人,然後在鈴聲響起之前湧入另一間教室。


    “蘿拉,我和本傑明去其它地方看看。”賴普特高中已經走過了大半,紮克和本傑明已經憑借他們的感官,確認了凱爾不在這裏,至少不在室內。


    “哦,好吧。”蘿拉用有點失望,又鬆了口氣的的表情看向本傑明,拉著愛麗絲走了。


    “恩?這倒意外的容易。”本傑明挑挑眉,本以為想要脫身還要花些功夫呢。


    紮克斜著眼,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蘿拉在愛麗絲耳邊悄悄的說了什麽,他和本傑明同樣的疑惑解開了——蘿拉要帶愛麗絲去拉拉隊所在的社團。短裙美少女什麽的……


    “你找到他們了嗎?”紮克笑笑,把這少女的小心思拋到腦後,問本傑明。嗅覺有時候比其他感官更好用,特別是在找人這一方麵。


    本傑明摸摸鼻子,“找到了,凱爾和康納,都在操— 場。”


    上個周末在【芬威球場】的比賽中,已經開始注意這兩個人的本傑明,在進入休息室時特意記住了兩人的氣味。本以為在找到那篇三年前的報道後,這件事就能過去了,沒想到現在還是用上了。


    紮克有些疑惑的問,“凱爾還在球隊嗎?”


    本傑明笑了笑,直接往操場的方向走去,一會兒就能看到了。


    來到操場後,兩人很快看到了正在訓練的‘康納’。本傑明指指場外看台上,被護欄遮住的角落。紮克眯著眼睛,陽光讓讓吸血鬼的感覺變的遲鈍,但是他依然看到了那個躲在角落的大男孩兒。


    兩人交換眼神,分工行事。本傑明走向了操場邊正在訓練著球員的教練,先和老師混熟,然後找機會接觸‘康納’。紮克則是喝下了最後一口咖啡,往凱爾所在的地方走去。


    “你知道,如果你想要監視他,繼續留在橄欖球隊才是最好的辦法。”紮克站在了蹲在角落的男孩兒身後。


    隻關注操場上某人的凱爾全身一顫,轉身的時候,失去平衡,有些狼狽的靠在護欄上,半坐著看向突然出現的人。


    “腿麻了嗎?”紮克蹲下,看著掙紮幾次想要站起來凱爾:“這就是你保持同一個姿勢一個小時的後果。”紮克按住凱爾:“不要著急起來,就在這裏,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你是誰?!”凱爾看著紮克,“我沒有要監視誰!我隻是在這裏……在這裏休息而已!”


    典型的否認,紮克撇撇嘴,“紮克瑞·格蘭德,你可以叫我紮克。蘿拉朋友的哥哥,我們已經見過兩次了。”


    “好的紮克!很高興見到你!”凱爾比同齡人要健壯許多的手臂撐著欄杆,艱難的站起:“如果沒什麽事情,我要迴去上課了!”


    紮克沒有阻攔,離開這裏對他也沒什麽壞處。避開午後的陽光進入室內,更方便他使用吸血鬼的能力。紮克隨著有些跛的凱爾離開操場的看台,往教學區的建築內部走去,昏沉的感覺終於消退了一些。


    “你幹什麽跟著我!”凱爾發現了身後跟著的紮克,不耐煩的側頭喊著。他的聲音在教學樓的走廊中迴蕩。現在是上課時間,走廊上隻有這兩個人。


    “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而已。”紮克看著這個一手按著依然有些麻痹的大腿,極力想走快點的少年的背影,“你知道什麽更隱私一點的地方嗎,畢竟我接下來的問題和康納有關,或者說,和原來的那個康納有關。”


    凱爾的身體一怔,側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紮克。


    紮克滿意的點點頭,微笑著問:“你有地方嗎?”


    凱爾盯著紮克溫和的笑臉,眉頭緊皺,沉默了片刻後才壓低聲音,狠狠的說:“離我遠點!”


    紮克的笑臉僵住,凱爾繼續扶著自己的腿,一瘸一拐的走過轉角。


    “恩。”紮克收起笑臉,摸摸自己的下巴,皺起眉。吸血鬼現在正在思考,為什麽凱爾會拒絕呢?他已經明確的表達了,他知道一些可以威脅凱爾的事情,主動表現了善意,提出了要進行私下交流。


    掌握對方的要害,然後表現善意,這是啟動友好合作開端的萬能的方式。與詹姆士是這樣,與昆因夫人也是這樣,在吸血鬼三百或四百年的生命中都是這樣。可是凱爾卻拒絕了?為什麽。


    紮克側頭看向走廊側的一排儲物櫃,塗鴉、貼紙、自我宣言……紮克無奈的搖搖頭,他想到了,這一次,對方是青少年,衝動、固執、充斥著破壞規則思想的青少年。頂著巴頓的姓氏,卻希望成為一名橄欖球員,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紮克歎口氣,本不想使用暴-力的。


    吸血鬼的身影在走廊中劃過一條殘影,正沿著樓梯緩慢往上的凱爾感覺自己的身後被什麽東西提住,視野中的事物急速轉變、翻轉!當事物在眼前重新清晰的時候,他發現世界是顛倒的!


    右腳被什麽東西提在半空,凱爾還沒來得及掙紮,一雙紅色的眼睛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現在,你可以帶我去一個隱秘點的地方了嗎?迴答是。”


    凱爾被倒吊的腦袋愣愣的點點,“是。”


    操場外,一群汗流浹背的小夥子們早就發現了那個和他們教練說笑著的男人。感謝這個毛發旺盛的家夥,他們終於可以趁機偷懶一會兒了。


    後天將是海狸隊在聯賽中的第二場比賽,雖然可以借訓練逃掉下午的課程,但是教練‘嚴厲的愛’(toughlove)讓這些小夥子苦不堪言。


    “嘿!康納!”教練對著一人招手:“過來!你為自己爭取到了一個粉絲!過來見見這位先生!”


    小夥子們羨慕的看著自己的隊長脫離隊伍,往教練跑去。球場上,最吸引人的永遠是四分衛!


    “看到沒!”中年的教練留下了兩人,自己往剛剛有一絲鬆懈的隊員們走去,尖銳的口哨在響過後,他粗壯的手臂指向本傑明和康納:“這就是你們想要的!被人記住!擁有自己的支持者!被人崇拜!”


    這是一個完美的訓話機會!


    “看!”教練指指康納,有指向依然在訓練場上的小夥子:“那就是被人記住的人!四分衛!賽場上明星!不是你們!為什麽不是你們?!告訴我?為什麽不是你們?”


    沒人說話,隻有一張張留著汗水的臉,和因為喘息而上下起伏的胸膛。


    “沒有人話說了嗎?!哈?!是了!我來告訴你們!因為你們還不夠努力!”教練瞪著這些臉上重新被激起鬥誌的小夥子,揮著雙手:“跑起來!衝起來!對!那是你們想要的!看著他!衝破你們的極限!……”


    本傑明將視線從訓練場中的少年們轉迴,微笑看著依然在喘著粗氣、有些迷茫的看著他的康納:“很高興見到你。我想和你談點事情,能到休息室去嗎?”


    ‘康納’看著這個高大壯碩的陌生男人,他胸前的臨時通行證說明這並不是賴普特高中的人。難道是什麽大學的球探?‘康納’有些興奮的點點頭,側側身體示意:“這邊。”


    本傑明跟在他身旁,往操場一側的休息室走去,“先澄清一下,我並不是什麽球探。”


    ‘康納’疑惑的轉頭,剛升起的一點興奮消失:“呃,那先生您是?”


    “狼人。”本傑明眨眨眼睛,雙手按住想要逃跑的小夥子,“繼續往前走,康納。或許應該叫你瑞恩·疾風。”(奔跑run·疾馳的風,聯邦原住民的名字,參照印第安人的名字規則。)


    “你想要什麽!”‘康納’被本傑明按著,被動的往前抬步。即使沒有使用‘阿爾法的皮膚’,本傑明的力量都要比這個十八歲的少年要大的多!


    “不用緊張。”本傑明的腳步繼續往前,“隻是想確認一些事情而已。我已經在巴頓市生活了很多年,以前我不想惹麻煩,現在也沒必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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