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墳王恪很滿意,看著越來越遠離的房屋樓舍,王恪越發覺得這楊樹墳是個好地方。


    楊樹墳在徐陽城的西南角,離府衙很遠,離軍營很遠,就是離徐陽城的鬧市也很遠。


    雖然還在城內,破財的景象連城外都不如。


    王恪看著越來越近的楊樹墳……估計早年也是有百姓的,也應該是個裏坊,隻不過現在……殘垣斷壁比比皆是,像飽受過戰亂……


    雖然有神鬼的傳言,應該還是有膽大的來收拾這些屋舍的物件。


    惡性循環,過了太久的時間,真就全堆成墳頭了。


    “馬車留不得了。”


    到了楊樹墳,王恪繃緊的心放鬆了,把各位婦人……還有倆小妞都招唿下來。把馬車擺了個方向,袖刀輕輕的在馬腚上紮了一下,並快速退開…~


    人家是拍馬屁,他是紮馬屁。


    “去吧!找個好人家……”


    被救的老婦人閉著眼,一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平靜。


    夜鶯在安慰那個什麽餘欣,而雲梅和鬱蘭扶著老婦人,眼睛卻盯著王恪。


    很詭異的畫麵。


    王恪沒什麽感覺,隨意的找了一條看似容易通行的地方…~


    “分開進去,別留下痕跡。”


    交代一句,便自顧自的往裏進了。


    什麽神鬼,在王恪這沒忌諱。


    雖然說讓分開,倒真是分開了,王恪的兩側,一邊倆一邊仨,距離沒超過十步。


    隨便吧,隻要不是一群人踩出路來,離多遠都無所謂。


    越往那隱約還能看出輝煌的遺跡走,兩邊的人就越向王恪靠攏,都不用提醒,到了疑似莊園大門處,又都聚一起了。


    王恪看了看,沒在意她們的不好意思。


    原本確實是座莊園,王恪找到了主院,還看到一灣池塘。這麽多年了,池塘水依舊清澈,應該是處活水。


    池塘裏遊曳著伸手就可以逮著的鯉魚……大興朝不可食鯉,倒是讓這些鯉魚相當的肥碩。


    池塘裏有成簇的蓮藕,還有稀稀拉拉的蓮蓬。二月的天,也就這景象。


    庭院的一角還有棵歪脖子棗樹,樹底下是或幹癟或腐爛的棗。


    真的是一處好地方。


    “蘭姨,梅姨,一人一把刀,去割一些荒草,大概六個人鋪床的數量。能行吧?”


    “可以的公子。”


    應該不是因為落難,而是有這方麵的經驗,答應的很幹脆。


    “餘欣是吧,你捯飭些菰米,掰些蓮蓬,撿些幹柴……”


    “夜鶯…~算了吧,你照顧好老婦人。”


    看了看還依然不堪承受的老婦人,王恪還是留了一個人照料她。


    主院子裏的屋舍還能看出屋舍的模樣來,甚至主房的頂還在。王恪溜達著進去,環視一圈······除了能當柴火,沒什麽其他用處。


    二月的天,柴火的用處就是最好的用處。


    王恪隨意溜達著,夜鶯很想說怎麽你啥事不幹?沒敢。這一天的經曆,她在王恪麵前已經沒有任何優越感了。


    咦······砂鍋,就它了,找的就是它。不管原來是熬藥的還是煮粥的,哪怕是尿盆,這時候都得當鍋用了。本來王恪隻想找個瓦罐什麽的,居然找到了砂鍋,原來也不是一直走背運。


    鐵器不行,銅器也不成,唯砂鍋永存。


    做了幾支梭鏢,紮了五六條遲鈍愚蠢的肥碩鯉魚。王恪在池塘邊一邊清洗砂鍋,一邊收拾鯉魚,兩不耽誤。


    夜鶯扶著老婦人,眼睛一直就沒離開過王恪······


    說實話,都餓了。從昨晚很早就潛伏在府衙牆上,到今日不停歇的事件,誰都沒進食。雲梅和鬱蘭往主房裏送荒草,也會停下來看一下王恪······有飯吃了。


    五六堆的荒草鋪墊,五六處圍著的篝火······王恪是不想讓人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後寒。篝火是圍著荒草堆一圈架設的。


    砂鍋煮著菰米,有蓮子,王恪還撿了些幹癟的棗丟在裏麵。篝火上烤著鯉魚。


    出逃時很急,都是兩手空空的逃出來的。王恪的包袱就像百寶箱,不僅僅是鹽巴,就是各式香料都應有盡有。


    “老婦人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吃魚,菰米粥裏有蓮子、還有些幹棗,有利於老婦人恢複。恐怕一段時間我們需要在這裏躲著,好歹有的吃。”


    “今晚你們放心睡,我前晌休息過,我來值夜。”


    拱手致謝,倒也沒客氣。交往不算長,好像都了解王恪的性子,不喜歡拖泥帶水。就是那老婦人看他的眼神相當炯炯。不過王恪沒在意······就現在這情況,他才是話事人。


    一夜無話,主要是沒人還有力氣跟王恪嘮嗑。一夜無眠,前晌情緒激動,後晌驚心動魄,一睡下就跟死豬似的。


    她們倒也真敢托付······


    清晨對於楊樹墳跟徐陽城其他地方沒區別,一樣有晨曦籠罩,讓人有新生的感觸。對於他們而言,確實有劫後餘生的體悟。


    無所事事,二月清晨的天還很涼,篝火圈裏端坐,就成了統一的行為。


    “公子來自終南山九旒觀吧?”


    老婦人的聲音,一次紅棗蓮子菰米粥疊加了黑玉斷續膏和玉紅生肌膏的作用,倒是讓她有力氣探究自己的來曆了?


    王恪沒動聲色,連姿勢都沒動一下,還是一副打坐的樣子。九旒觀絕非那種聞名於世的地方,王恪自認為沒有透露過。且看她還會如何。


    “公子是外堂五子的第幾?想必公子不足十八吧?曆練第幾年?”


    “你到底是誰?”


    王恪忍不住了,沉聲反問。五把袖刀在手指間舞動,仿佛隨時都會飛出去······


    “想殺盡我們?”


    “這是楊樹墳,殺你們幾個對我來說不難。”


    王恪和老婦人的對話,瞬間讓氣氛壓抑了。雲梅和鬱蘭很快的湊近了老婦人,夜鶯傻乎乎的,好像也覺得不對了,拽著餘欣遠離了王恪。


    “你確實有這能力,楊樹墳這地方也合適······一元現終南,兩儀隱武當,三才居京都,四象掌河岸,五行接俗世,六合遍郡縣······”


    老婦人還若無其事的念叨著。


    “你到底是誰?”


    王恪的聲調提高了,身體也就著打坐的姿勢,像飄一般接近了她們。


    這是門內的歌訣,非墨家親傳不知,這老婦人如何曉得?王恪這時候已經沒法平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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