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原路返迴,按計劃的路線,在救出人以後,他們要向東······倚央樓在府衙的東邊,東邊也正好是東市所在,人群有利於他們潛行。


    很幸運,府衙的衙役都跑出去支援羅青羅廷尉了,看來那些遊俠拿錢也不容易。


    王恪帶著三人······不,應該是四人,自己還背著一個。很快就溜到了牆根。


    “看一下牆外······”


    這一點應該懂吧?


    就見那不知道是蘭姨還是梅姨,輕點牆麵,單手一抓,然後緩緩提身,剛剛探出頭去。


    “公子,街坊很清靜。”


    這時候,王恪卻把背著的婦人放下來,然後將自己的鬥篷脫掉,並將鬥篷裏外翻了一下,將大紅的內麵翻出來,很粗暴的給這老婦人穿上了。


    “愣著幹嘛?難不成想在大街上讓武侯當做遊俠?”


    太菜了,不懂,有樣學樣也行了,還非得讓提醒。


    其實,要說夜鶯糊塗,那是真的,而那鬱蘭和雲梅是被王恪的這一番操作嚇著了。


    這時候她倆才反應過來,這位公子壓根就不是讓遊俠們策應,壓根就是讓那些遊俠背鍋的,或者說栽贓給遊俠也對。


    這對倚央樓是絕對有利的。


    翻過府衙的院牆,王恪已經是一身青色圓領袍,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娘,你再堅持一會,馬上就到醫館了。娘你要堅持住呀!孩兒不能沒有娘呀······”


    聽著念叨聲,似乎還帶著哽咽,足可以看出母子情深。


    這筆買賣虧大了,憑空多了一個娘。


    “少爺,夫人不會有事的······你忙點,別顛著夫人······”


    街坊已經有走動的人了,不過很少。一大早三五人一起出門,很值得人懷疑,王恪不得不隨意的認個娘······這也太難了。


    原本隻是救個人,最後成了認個娘。


    夜鶯已經傻了,根本沒有這樣的處理應急事務的能力,特別是剛剛劫獄,就這樣正大光明的走在大街上,幾乎算是招搖過市了。


    還好,她還知道掩藏表情,最起碼懂得低著頭,盡量不讓人看見自己的驚訝。很像委屈的小媳婦,或者做錯事的丫鬟,哪還有一點倚央樓主事小姐的樣。


    真正震驚的是雲梅和鬱蘭,行動之前,這公子一再強調不得攜帶武器。她倆以為,會出現一些意外,考慮到麵對的是獄卒,也就沒硬堅持。


    這時候才明白,這公子一開始就想到了一切可能,包括現在魚目混珠的撤離······


    既然是不帶武器,他又是怎樣殺掉那些獄卒的?現場是有血的,還是像利刃割破喉嚨······這公子越發神秘了。


    順利過了天新坊,拐了一道彎,是一道偏僻的小巷,零零散散的就幾戶人家。王恪再一次停下來······


    “快上車。”


    王恪一邊說話,一邊又一次脫下了圓領衫……他裏麵居然還有一層衣衫,還是圓領衫,不過不再是青色,而是灰黑色的,就如平常大戶人家的下人。


    “嘚……駕……”


    王恪趕馬車的口令和動作很流利,給人的感覺就像從小按下人訓練出來的。


    “武候正在交接,不過大獄廷尉被襲殺,用不了一會兒,武候就會都動起來。”


    “再聯想到大牢,足夠我們迴到倚央樓了。你們可想好了,如果想出城還來得及,否則,這幾天徐陽府肯定會戒嚴。”


    倚央樓可能很隱蔽吧,可王恪不太相信有永遠的秘密。就說這大牢裏救出來的婦人,捉不準就已經被官方拿到跟腳了。


    不過,他屬於幫忙,不替倚央樓做主,怎麽做,還是需要她們幾個拿主意。


    “公子,倚央樓沒問題。”


    好吧,既然她們確定倚央樓背後的巷子安全,王恪也就無所謂了。


    現在他完全康複了,想離開是隨時可以。


    呃……王恪剛有這念頭,馬車正好路過一公示牌,一副有些糟蹋他模樣的通緝令,那惟妙惟肖的畫像,就跟故意嘲諷他一樣,很紮眼。


    沒想到,都過去二十多天了,徐陽城裏通緝他的畫像還在堅守著…~


    他自己犯的事可比遊俠更嚴重。


    有心讓馬車裏的人出來趕車,終歸是有點刻意。王恪隻好隨意的扒拉亂點頭發,又將樸頭拽了……希望大家都關注著遊俠當街殺人,而忽略曾經殺掉兵曹參軍的故事。


    有驚無險,順利的迴到了倚央樓,還是從背後那小巷子迴來的。


    原來這倚央樓的地下,是有大房間的。想到自己隻是一個被救下的遊俠,王恪就沒往心裏去。


    往心裏去還咋?


    鬥篷已經脫下了,囚服破破爛爛的,刑罰的痕跡在囚服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傷口需要處理,我迴避一下,隨後我再過來看看。這刀就五把了,用完了還給我……”


    這婦人傷的不輕,被折磨的傷口結痂了,恐怕膿腔不會少。


    倚央樓不簡單,相信她們會處理。


    “黑玉斷續膏和玉紅生肌膏就這點了,隨便用。”


    不是王恪要發善心,這一次劫獄,其他的不說,倒是讓王恪證實了他現在還不安全。


    自己估計還得在這安全的倚央樓裏躲些日子。寄人籬下,付出些也是應該的。


    所以,王恪把隨身的搭袋留下了。


    沒人注意王恪的變化,今日的事件,包括老婦人的狀態,已經足夠這夜鶯和梅姨蘭姨什麽的,填滿腦容量了,誰會覺察王恪態度比昨天相差很大。


    晦氣!這徐陽城是不是跟自己相克呀?本來不大的事,最後拖拉成這樣。


    本來自己已經逃出去了,偏偏遇到好心人還是把他救到了徐陽城…~


    一晚沒睡,躺在那逼仄房間裏的匡床上,不一陣王恪就睡踏實了。


    ……


    王恪醒了,是被驚醒的。房間是在地下,那種可以產生共振的的聲音,在這空間的特別明顯。


    這聲音很整齊,也很熟悉……不好!這是軍伍的聲音…~還是兩隊不下百人的隊伍……


    倚央樓!要害死人呀!


    王恪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的,人到了門口,外套已經穿好了,包袱也結實的綁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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