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章瀅已經被惹得怒火衝頭,對著章洛衝了過去。

    章洛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她看到章瀅過來,驚惶失措的往後麵一直退,退到了遊賞的湖邊時,眼睛往左邊花園入口處一瞟,撇見幾個身影時候,立即就開始大喊:“姐姐,你莫要這樣……”

    “我沒怎麽樣,你就喊什麽喊!”章瀅最討厭章洛裝可憐的樣子,眼見她又來這套,不由的迴道。

    就在這時,章瀅不知道腳下絆倒了什麽東西,身形竟然一個趔趄,越過章洛直直的往湖中掉落了下去。

    麵對眼前的變故,章洛不知道目瞪口呆,她本來的計劃是故意惹怒了章瀅,讓章瀅和她拉扯之際,派人將父親引了過來,然後讓父親在眾多夫人小姐麵前訓斥章瀅,讓她落下為姐不尊,陷害庶妹的名聲。

    可是事情怎麽就突然發生了變化,反而是章瀅落下了水呢?

    雲卿飛快的收迴了腿,今日她穿著的大擺的長裙,腿腳微動,從外麵根本就看不出來,剛才她瞥見進來的人,就更加確定了章洛的做法,當即就決定一腳將章瀅送入了水中。

    章瀅掉落在水中,心中一陣緊張,她不識水性,冰涼的湖水沁入她的鼻間,嗆了好幾口水。

    聽到落水聲,早有安排好的婆子跳入了水中將她拉了出去,不過事有偏差,剛開始準備是用來救章洛的,此時救上來的卻是章瀅。

    章瀅一上岸,就有丫鬟拿了披風趕緊給她披上,而潁川侯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一看躺在岸邊婆子懷抱中的章瀅,再看聞聲圍了過來的諸多小姐夫人,更是覺得臉麵盡失,板著麵問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當時看到這一切的,除了章瀅章洛兩個當事人外,就是雲卿和韋凝紫了,雲卿望了一眼韋凝紫,微帶疑惑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表姐讓我過來賞花之時,章二小姐和章大小姐兩人便開始發生了口角,後來兩人便開始走得近了些,我一時沒有注意,就聽到撲通一聲,轉頭過來一看,章大小姐落入了水中。”

    聽著這話,眾夫人小姐剛才雖然離得遠,也有那離得稍近,耳朵尖的,聽到章洛在那罵的話,句句都是詛咒潁川侯夫人的,此時心裏也是有了計較。換做是自己,被人這麽詛咒親娘,哪能沒有火氣,肯定要對上的,豈料這章洛竟然還動手公然的將嫡姐推入了水中,這種膽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章洛一聽這話,急得眼淚水就掉了下來,“沈雲卿,你哪隻眼睛看

    到我推了她下水了,明明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你和她故意聯合起來陷害我的是不是!”

    雲卿聞言眉頭微蹙,十分不解道:“章二小姐,此話實在是詫異,我剛才可有說過是你推人下水的?”

    章洛此時一想,雲卿的確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她說的每句話分開看都是實話,可是湊在一起,難免讓人不則好麽想。

    側夫人襲氏也聽到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聽到這一番話後,頓時也皺起了眉頭,章洛一見襲氏立即就衝了過去,委屈的淚水掉落的更是歡快,“娘,你看她們都故意欺負我,故意冤枉我!”

    “原來這位就是潁川侯夫人,聞名不如見麵啊。”此時旁邊一個打扮的簡單大方的夫人卻開口說話了,不過她一開口,在場的幾個人都僵住了。

    “這哪裏是潁川侯夫人,是側夫人!”有心直口快的夫人馬上迴道。

    “噢,原來是我弄錯了?!”那位簡單大方的夫人又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語氣裏沒有半點自認錯誤的樣子。

    在場的夫人都聽得出來,這是諷刺章洛看到一個妾室就在人前喊娘,潁川侯府沒有規矩呢!

    潁川侯惱怒的看了那個夫人一眼,她正是楊雁蓉的母親楊夫人,楊大人身邊隻有她一個結發妻子,沒有其餘的妾室通房,所以這位楊夫人對這等子妾室通房和妾室的子女在家中橫行霸道最是看不慣。

    開始那些夫人和襲氏去打交道的時候,她便是坐在位置上,一語不發。

    論官職身份,楊大人是都指揮使司正二品,是手握實權的官員,而楊夫人也是四品誥命夫人,即便是麵對侯府這樣貴胄身份,她也不輸於人前,更何況潁川侯府到了此時,已經是在走衰退的路線,每一個寵妾滅妻的高門,都意味著這個家門的衰敗開始。

    麵對襲氏這樣的側室,她連一丁點的好感都沒有。

    被她這麽一打岔,章洛剛才那句哭訴的威力就沒了,潁川侯臉麵再不好看,也不得不訓斥章洛一句:“你平日裏規矩怎麽學的!難道都忘記了嗎?”

    襲氏一直都是潁川侯的心肝,連帶章洛在府中也頗受寵愛,再者潁川侯對女兒的要求和對小妾的要求是一樣的,楚楚可憐,梨花帶雨是他的最愛,所以章洛一看到他淚水就和漲水似的,不要錢的往外流。

    沒想到今日被楊夫人這麽一弄,他要是再偏袒,就是明目張膽的在眾人麵前偏心妾室的女兒了,潁川侯修行還沒到家,臉皮還沒

    厚到一點不要的程度,不過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轉頭對著還包在一旁的章瀅皺眉喝斥道:“今兒個宴會,你又在這咋咋唿唿什麽,平日裏鬧個不停也就算了,怎麽沒事還自己往水裏麵掉,去陷害妹妹!”

    章瀅一直都討厭章洛,也知道潁川侯不喜歡她,因為她不夠會裝,可是沒想到爹已經被襲氏的枕頭風吹著到了如此偏心的地步,竟然睜著眼說瞎話,頓時站起來道:“你剛才看到我是自己爹到水中去的嗎?你既然沒看到,怎麽就說是我今日在鬧事,明明是她在詛咒娘,她說娘早點死,襲氏就可以上去做正室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潁川侯被章瀅這麽一說,老臉漲紅,襲氏之所以這麽囂張,沒有他的默許是不可能的,平日裏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孟氏他也不喜歡,可是被章瀅在人前說出來,那就不可以了!

    “我胡說八道?爹,那你怎麽不想想,我再怎麽也不會故意跌到水中去吧,今日是宴客的日子,我何必在人前跌落,弄的一身狼狽,難道這樣對我的名聲就有助嗎?”章瀅鼻翼翕合,臉上漸漸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而旁邊的夫人小姐聽著,多少也能看的出究竟是怎麽迴事了,孟氏病重,就等著去了,襲氏和章洛肯定是水漲船高,在府中越來越有地位,連帶著開始欺負沒有娘幫助的章瀅了。

    章洛看到周圍這些夫人小姐各種複雜的眼神,也急了起來,她到底年輕,裝也隻能裝到這個程度,哭道:“這裏在場的還有韋家小姐,沈雲卿說的話不一定就是對的,萬一她和大姐串通好了的,問問韋小姐,當時她看到了什麽吧?”

    她這計劃是和韋凝紫心意相通了的,在章洛看來,韋凝紫怎麽都會偏幫著她說話,隻要韋凝紫說章瀅是故意掉落下水的,那麽就完全不同了。

    韋凝紫也是一愕,她在一旁慫恿章洛對章瀅下手,也是有著自己的目的,隻要章洛入了水,其他人必然要問緣由,她的想法中雲卿是個記仇的人,一定會說是章瀅推章洛如水的,到時候她再站出來說雲卿做了偽證,其實章洛是自己不小心掉進水中的。

    這樣一來可以與章瀅交好,賣了一個人情,二來又可以說雲卿與章洛一起做偽證,弄壞雲卿的名聲。

    可惜事情到了現在,完全變了個樣子,章洛沒有落下水,章瀅反而落下去了。

    韋凝紫是知道章瀅的性格,雖然衝動霸道,可是完全不是那種有彎彎道道心機的人,這隻可能是章洛動手推下

    去的。

    她為人心計深沉,看東西也不一樣,雖然章瀅的母親病痛會去世,但是章瀅的舅舅在京城卻是三品的吏部侍郎,且孟氏和這個弟弟是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對孟氏這個姐姐是當作母親般敬重,即便是孟氏去世,章瀅始終都不會淪落成無甚地位的人。

    可惜算盤打得好,現實總是殘酷的。

    韋凝紫略微思量一下,搖搖頭道:“我和表妹在一旁賞花,也並未注意到這邊。”

    “你……”章洛怎麽也沒想到,韋凝紫竟然說出這麽一句話來,“你……”

    雲卿此時轉過頭對著章瀅,一頭烏發在水中散亂的披了下來,臉上也沁得濕濕的,整個人披在偌大的披風裏,還在瑟瑟發抖,唇色有些發白,這樣的外表絕對是個非常好利用的利器,就看章瀅懂不懂了。

    在接受到雲卿的眼神時,章瀅看到了她幽黑眼眸中自己狼狽的影子,還有她唇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忽然明白了什麽,轉頭望著還一臉帶淚的章洛,披風下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腰間一下。

    然後對著潁川侯就跪了下去,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了下來,“爹,雖然娘平日裏性格過於直率了,可是她怎麽也是侯府夫人,是您的結發妻子啊,妹妹若是平日裏對我有什麽不滿,可以衝我來,也不能去詛咒娘啊。不過,今日是府中花宴召開的日子,這麽多貴客在此,妹妹一直都是懂事的,就算再怎麽衝動,也不會將我推入水中的,這不關她的事情,是我們兩個在看花的時候,我不小心跌入水中的。”

    平日裏囂張跋扈的侯府大小姐在眾人麵前流露出了柔弱的一麵,比起一直喜歡柔弱的人來,效果要好上許多,潁川侯看到麵前這張豔麗的麵容,又想起躺在病床上不起的妻子,這些年雖然是不喜歡她,可是沒有功勞還有點苦勞,心頭微微就軟了。

    “此時也就罷了吧,你們兩姐妹也鬧得太過分了些。”

    章洛見章瀅學著她一哭,就將矛盾化解開來,很是不服氣道:“父親,女兒沒有和她看花,是她故意和我起爭執,然後裝作跌倒在水裏,就是想讓你怪責於我的。”

    以往章瀅總覺得章洛心眼兒多,詭計多,此時看她,覺得她也不過如此,便微微咬著嘴唇,眼底流露出失落,開口勸道:“妹妹莫要再說了,今兒個還有這麽多貴客在,就算是我跌倒在水裏故意陷害你的,你也莫要說了,這丟的不是你的臉,是整個侯府的臉啊。”

    “是不是你自己跌進去的,

    我們心裏有數,你一個堂堂的嫡出大小姐,都為了個庶出的妹妹千退百讓的,做到如此懂事了,偏偏那個庶出的如此上不得台麵,你何必再說!”楊夫人皺著眉頭,在一旁說道。

    其實其他的夫人心中也是這麽想的,能受邀而來的,都是正室夫人,正室夫人在心中對這些個妾室姨娘就是同仇敵愾的。平日裏章瀅的作態,揚州府的夫人都知道,可是有孟氏包容著,隻要不太出格,也沒什麽,可今日裏一看,孟氏在床上還沒斷氣呢,這側室和庶出的就開始爬在頭上欺負嫡出的。心裏多少都有想法的。

    見狀,襲氏趕緊拉著章瀅站起來,“大小姐這是做什麽,你何苦是這樣逼著妹妹,快點站起來吧!”

    雲卿此時含笑道:“側夫人說話倒是有趣,原來嫡出小姐下跪是要逼庶出小姐的,我這才知道嫡出的原來在家中都隻有如此地位,非得做出下跪的姿態,才能抵得了庶出小姐的幾句話呢!”

    本來雲卿是不想說話的,可是這個章洛和韋凝紫兩個鬼鬼祟祟在密謀的事中也有她的一份,隻要有韋凝紫牽扯在其中的,她就不會置之不理。

    就像剛才,若不是韋凝紫參與了,她絕對不會伸出腳將章瀅踢下水中,當然了,這麽一踢,也有泄憤的成分在其中,誰讓章瀅平日在書院說的話那麽難聽呢,可以算做變相的報仇吧,但同時也將局麵扭轉了。

    嫡出和庶出本來就是有區別的,雖然庶出的都是叫嫡母為母親,可是除非是聖母,否則很難做到把自己的情敵的孩子寬宏大量的當作自己的孩子來養,就算再親,嫡出的就是嫡出,身份高出庶出的一等,有些家裏的庶出女兒根本就是當作半奴半主的養的,哪裏還需要嫡出的下跪呢。

    這句話,就連潁川侯聽了也覺得有些想法了,雖然他一直對章洛是十分寵愛的,比起章瀅,投入的感情和精力要多很多,在家中的東西和份例章洛與章瀅都是相同,但是這不代表,章洛就可以在人前讓章瀅這個嫡女沒了麵子。

    孟氏的弟弟可不是盞省油的燈,若是知道這麽個說法,會做出什麽動作來,很難想象。潁川侯是見過這位小舅子的,誰敢欺負孟氏和侄女,就等於欺負他親娘一般。

    今日的事情他看在眼底,明白其實是章洛仗著他寵愛將章瀅推到水中去了,對於章瀅這個女兒,他還是知道的,沒有這麽聰明,懂得陷害別人。

    想到這裏,潁川侯覺得必須要做出一番‘公證’的判決來,又舍不得給心愛的庶女定下什麽罪證。

    就在這時,雲卿卻在前頭開口了,“今兒個既然是給夫人衝晦氣的花宴,其實姐妹玩鬧,一個不小心的也是有可能的,莫為了這個事打擾了大家的興致。”

    潁川侯正愁不知道如何說好,雲卿這一番話是為他解圍了,連連點頭,吩咐人扶著章瀅先上去換衣裳。

    章洛哪裏肯如此,對著潁川侯又是淚水漣漣,潁川侯心頭發軟,一掃周圍夫人的眼神,哼了一聲,狠狠心轉頭就走了。

    其實他沒聽出來,但是襲氏和章洛是聽出來了,雲卿這一句話看似打掩護,其實還是定了章洛親手推章瀅進去的罪了,不過掩蓋成姐妹玩鬧不小心罷了。

    兩個仆婦扶著章瀅走開,章瀅轉頭對著雲卿道:“沈小姐和我一起去吧。”

    雲卿知道她是有話要說,微微一笑,跟著她走了。

    而這邊,雖然發生了這麽一幕,但是花宴還是要繼續,襲氏拉著章洛問道:“今兒個我不是說了,你主要是在眾多夫人麵前樹立好你的形象,讓她們讚美你,不要去惹章瀅嗎?怎麽又去惹她了?”

    章洛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韋凝紫,不做聲,襲氏看她表情,心裏明白了,肅色道:“是不是有人挑唆你了?”

    章洛架不住她這麽一問,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去,襲氏麵色露出一絲陰狠,又夾雜著心疼的用手戳了戳章洛的額頭,“你真是個傻的,人家把你當槍使呢!”

    襲氏說完,看了一眼眾多夫人散開了,就說了幾句,又招唿人去了,她是不會放棄在眾人麵前表現的機會,經過剛才那一幕,她更要努力扭轉形象才是。

    韋凝紫剛要轉身走開,卻被章洛拉到了一邊亭子中去,章洛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手勁不小,連拖帶擁的拉著韋凝紫就往裏麵走去。

    “你幹什麽,放開我!”韋凝紫手腕生疼,生怕是紅了還是腫了,她這麽一喊,章洛終於放開了手,接著,韋凝紫的臉上就迎來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你個奸細!聯合著章瀅來欺辱我!讓我在眾人麵前丟臉!”

    韋凝紫完全沒有預料到章洛突然發招,捂著被打的左臉,滿臉的驚愕,“你打我做什麽?什麽奸細?”

    章洛反手又是一巴掌扇過來,將韋凝紫又打個措手不及,“你扇動我去對付章瀅,結果讓你作證的時候,你又說什麽都沒看到!你一定是跟她串通好的,來讓我丟臉的是嗎?!”

    韋凝紫被兩巴掌扇得腦中有點震動的嗡嗡,氣的

    銀牙幾乎要咬碎,可是她又不能跑,開始本來就是她扇動的章洛,好好的計劃,到了後來竟然變得一團糟!

    “我怎麽知道,當初不是說你跌入水中嗎,後來怎麽變成了是她?!”韋凝紫沒有想到這個章洛,外表看起來還是知禮的,結果和章瀅一樣,也是個能馬上動手的貨色,難道潁川侯府的遺傳都是二話不說,動手就打嗎?

    她心裏謳的要死,偏偏不能還擊,此時不能和章洛硬碰硬,隻好轉移話題。

    豈料,她不說還好,一說章洛又來了氣,指著韋凝紫就道:“就章瀅那個頭腦簡單的,她怎麽會掉入水中,肯定是你,你故意和我這麽說好,然後去告訴她,讓她先跌入水中,再讓爹看到,這樣就會怪我了!”

    章洛的脾氣其實比章瀅還不如,至少章瀅還是分人對事,章洛是隱藏在那層皮上藏著一顆暴力的心,若是沒有襲氏藏著掖著,又會在潁川侯麵前裝可憐,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此時旁邊除了她幾個心腹丫鬟和婆子,就沒有其他人,心裏剛才在人前失意的氣就流露了出來。

    若是平時,隻要她一哭死,爹就幫著她罵章瀅了,今日卻理都不理他,轉身就走,娘說的對,今天她是被韋凝紫陷害了!

    頓時就劈頭蓋臉的對著韋凝紫又打了下去,“你在我麵前裝什麽裝,今日要不是你慫恿我,我怎麽會去做這樣的事情!你在我這裏裝什麽無辜!”

    韋凝紫又不敢動手打她,到底這事和她脫不了關係,要是鬧在眾人麵前,她樹立的淑女形象就全部沒了,隻得左閃右避盡量避免被打,“章洛,這事你怎麽能怪我,當時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怎麽和章瀅傳遞消息,再說,我若是這樣做,對我自己有什麽好處?”

    章洛手揮的累了,喘著氣歇息,問道:“那今日這事,也對我沒有好處!”

    “可是對另外一個人有好處!”韋凝紫默默的為轉移了話題而開心,總算將章洛控製下來了,她的臉火辣辣的疼,不用看,肯定也是紅腫了起來,說話的時候拉扯著嘴角都有些疼痛。

    蠢章洛,自己做事不成就將氣撒在她的身上。

    “對誰有好處?”章洛帶著疑問道,她看不出今天這事除了章瀅得了好,還對其他人有好處。

    “沈雲卿啊,你沒看到今天她一出現,那些夫人就對她讚歎的不停嗎?就連那個楊夫人從不開口管這些事的,今天都開口了!難道不是因為對沈雲卿印象好,才開口說話的嗎?平日裏你可曾看到她多說

    一句話嗎?”

    韋凝紫將問題往雲卿身上轉,章洛也不禁的想到了,是啊,那個楊夫人很少管這些事情的,今日開口是因為沈雲卿?

    可是楊夫人今天才見過沈雲卿,至於就對她那般的好嗎?楊夫人是不喜歡自己和娘吧。

    這一點上,章洛倒是自我認識很夠,於是她又想起襲氏說的話,這又是韋凝紫在挑撥離間了,誰不知道和沈雲卿說嘴皮子的人沒一個人能得了好,韋凝紫這事要她去找沈雲卿算賬,然後被羞辱嗎?

    想到這裏,章洛又揮手對著韋凝紫扇耳光,韋凝紫胸腔一口熱血幾乎要噴了出來,這章洛平日裏還能交流的,怎麽今日就和章瀅一個模樣了,她趕緊閃避開,找了個空隙,急急忙忙的朝著外頭跑去。

    就算是她聰明靈活,此時跑出來,兩邊臉上也都是高高的腫痕了,埋著頭讓個小丫鬟帶了話,顧不得失禮失儀,先行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拿了小鏡子一看,頭上的釵子歪斜了下來,巴掌大的小臉給打得高高腫起,一雙盈盈水眸也被高腫的臉擠得變成一條小縫,沒有十天半個月就不會消腫!

    這該死的沈雲卿,隻要有她在的地方,她韋凝紫就要倒黴!

    對於這些詛咒,雲卿聽不到,就算聽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她是該死的沈雲卿,她本來就死過了,再說,哪個人不是該死的,哪個人到最後不都是會死的。

    章瀅坐在屋中,換了衣裳後,將所有丫鬟屏退了下去,望著雲卿。

    “剛才在湖邊,是你伸腿絆了我的吧。”

    其他人看不到絆腳的動作,可是章瀅可以感覺的到在腳下的是什麽,站在那個位置,也隻有雲卿才能伸得出腿絆倒她。

    雲卿的鳳眸微微一凝,她早料到章瀅會猜出來,若是還猜不出來,那麽這個人也是蠢得沒法救了,她再怎麽幫忙也沒用。

    再者,看後來章瀅的舉動,也證明不是個愚笨的了。

    “雖然你給我弄到湖裏去了,我還是得謝謝你,若不是你,今日被父親罵罰的人一定就是我了。”捧著手心裏熱暖暖的茶葉,章瀅的眼底似乎有一顆顆的水珠形成,但是又很快的消失在那一團霧氣之中。

    “你何必謝我,能一腳讓你栽到湖裏去,其實我心裏挺高興的。”雲卿撥開茶水上層的熱氣,微微抿了一口,清香的花茶滿口存香,好似春天的味道,倒是不錯。

    章瀅似乎沒有想到雲卿會如此迴答

    ,反射性的就衝道:“你什麽意思?”

    將茶杯輕輕的放下,雲卿望著她的模樣,淺笑道:“就這個意思,隻許你罵我,就不許我踢你,世上沒這個道理。”

    章瀅一怔,似乎被茶水燙了手,飛快的將茶杯放在了桌麵上,自己緊緊握著滾燙的手心,想起以前母親健康的時候,自己在家作威作福,性子的確是不好,所以如今下人一看轉了勢,對她也不在意了起來。

    在書院的時候,她也是仗著侯府嫡女的身份,欺壓人,如今換成了她被欺壓的。

    就算是被欺壓她也無所謂了,可是為什麽娘就會得病,而且好不了了呢。一想到孟氏如今的模樣,章瀅頓時眼淚簌簌的滴落下來,哽咽道:“我母親在府中極有威嚴,當初祖父祖母在世的時候,也誇娘親端莊有方,絕對有主母之風,可是偏偏父親就不喜歡這種類型的,他喜歡那種天天打扮的妖妖嬈嬈的,會說些甜蜜話哄著他,他從不知道這些年母親為了打理這侯府上下,花了多少精力和時間,才能讓他不停的娶小妾……”

    雲卿沉默著,低頭看著袖子上的繡文,每個家裏都會有本難念的經,時下的社會就是這樣,男人納妾是理所當然,正室當個菩薩供起來的已經是不錯的,遇見狠的,直接將正室撩了,讓小妾當家的也不是沒有,所以她一直覺得沈茂算是不錯的。

    但是此時細想起來,謝氏和孟氏之間的區別非常大,雖然謝氏看起來柔弱心軟,可是在府中同樣有主母的威嚴,在祖母的為難下,還能得到孝順的父親的維護,就算在前世沒有兒子,謝氏也一直都穩穩的坐著主母的位置。她以前沒有細想,如今想來,謝氏何嚐不是以柔在克剛,哄的沈茂幾十年心裏都將她擺在第一位。

    相比下來,孟氏就太硬了,攏的公公婆婆的心,卻讓丈夫被小妾吹枕頭風吹得太厲害,連帶女兒都不受寵。

    她這邊思忖著,那邊章瀅似乎得到了一個發泄口,還在說著:“自從有了章洛後,我便什麽都爭強好勝,學東西一定要學好,一定要拿了好成績,這樣爹才偶爾對娘表揚一下我,娘那個時候才會真心的笑一笑……”

    章瀅的成績一直是學院裏拔尖的,琴棋書畫樣樣都拿得出手,雲卿是沒想到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這些都不是章瀅為以往囂張張揚的行為做掩護的借口。

    她曾經的作為,錯的就是錯的。

    雲卿並不會因為這些東西而就覺得章瀅是對的,她不是聖母,沒有那個博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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