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節 該來的始終要來


    宗建?趙國棟心中也不由得歎氣。


    這家夥似乎注定是個悲劇性人物,自己並無意要把他幹啥,甚至在黃淩翻船之後自己也沒有琢磨過他,但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幫家夥卻似乎不想放過他,這不是杯具是啥?


    檢舉中還牽扯到了周春秀,但是並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周春秀在其中有問題,隻是反映他在寧陵酒廠改製中對孫長富一反常態的支持很大。


    一反常態這個詞兒聽起來有些刺耳,言外之意大概是指周春秀本來並不太支持寧陵酒廠改製,後來態度迥異,免不了就有人懷疑其中有貓膩。


    如果自己不同意對方正式介入調查,隻怕全力致就會視自己為這些貪腐分子的保護傘了,趙國棟固然不懼對方能把自己幹啥,但是想想能使招數把黃淩掀下馬,也算是個人物了。


    “這樣,力致,我的意見是紀委可以調查,但是應該慎重,尤其是寧陵酒業集團目前也算是我們寧陵一個標杆式企業,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到企業的發展經營,如果要對他們的財務人員采取措施,必須要報告我!至於孫長富,我想這就不用說了。方式方法你們自己考慮,既要確保企業正常運轉不受影響,又達到你們查案的目的。”


    趙國棟思考良久才緩緩說出這樣一番話。


    老狐狸!


    全力致和李釗交換了一下眼色,保證企業正常運轉不受影響,這就太難把握了,而且抬出了標杆式企業這個名頭來壓人,這個市委書記從一開始大概就對紀委有偏見。


    “趙書記,那我現在就可以提前報告了,對寧陵酒業集團董事長孫長富以及兩個財務人員,我們都要準備進行詢問,而且可能在時間上略略有些長,因為我們要爭取一槍下馬,徹底拿下,否則一旦出現串供,那就前功盡棄了。當然我們暫時還沒有考慮采取其他措施,主要針對目標也是涉案領導幹部,我們和檢察院方麵將會隨時保持溝通,以便適當時候可以請他們及時介入。”全力致不卑不亢,卻又暗含機鋒。


    “可以,詢問不是強製措施,也不是雙規,隻是作為當事人或者證人來作證,但是一定要按照法律來履行職責,檢察院介入最好不過,我相信他們作為法律監督機關,在執法上更懂得分寸輕重。”趙國棟似乎半點聽不出對方隱藏的意思,話語中也是毫不客氣。


    全力致微微一窒,他沒有想到對方反應如此之快,立時就反擊過來,沒給自己半點麵子,幾乎是明指紀委在這方麵欠缺法律意識。


    這一場暗藏機鋒的對陣下來,全力致意識到這個市委書記強勢絲毫不比黃淩差,但是這方麵的機敏銳利卻勝過黃淩不知多少,不但每句話都把自己扣住,而且也開宗明義向自己叫響底線,威脅自己不得逾線。


    從趙國棟辦公室出來,李釗便皺起眉頭道:“全書記,按照趙書記的意思,我們便不能隨意采取措施,這很容易造成他們之間相互串供,對我們調查很不利啊。”


    “嗯,但是他是市委書記,考慮事情的角度也和我們有些差異,寧陵酒業集團剛剛發達起來,在他心目中,大概其他都可以放下,一切需要服從他心目中的經濟發展吧。”全力致淡淡的道,卻也聽不出話語中的真實意思。


    “可是,孫長富是省政協委員,又是市人大代表,要動他本來就需要走法律程序,而那兩個財務人員要動也要一起動,肯定會有所影響,我當初設想恐怕還是得一舉突破,然後再來集中精力拿下我們的目標,然後再順藤摸瓜,但是最起碼也要達到首要目的,這樣下來肯定就有難度了。”李釗是專注於調查辦案,對於其他並沒有太多考慮。


    “不要想那麽多,我剛才已經向趙書記請示了,這三個人我們肯定會動,但是我們可以策略性有些,第一,抓住時間同時發動,第二,用足我們的權力,第三,和檢察院方麵銜接協調好,避免被對方抓住漏洞。趙書記的意思很明確,隻要不影響企業運行,其他都可以,我想我們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全力致微微一笑,現在也沒有必要大動幹戈,全麵開花更沒有意義,隻需要牢牢咬住一個主要目標就行,至於其他人,到時候水落石出,誰也跑不掉。


    你不是要我們開創新的拿出成績來麽,很好,那我們就先為你獻上你所需要的東西吧。


    全力致心中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愉悅,和趙國棟這樣的高手過招才有意思,敵友全在對方的表現了。


    趙國棟覺得有必要和檢察院那邊打個招唿了。


    紀委權力是有限的,尤其是對非黨員,但是如果檢察院和紀委聯手,而且是十分默契的聯手,那就有可能使得紀委的一些意圖可以通過檢察院來實施,一般說來檢察院會更堅持法律條款規定的原則,但是現在看來全力致和高陽的關係相當好,在一些法律規定模糊的區域,就有可操縱餘地。


    高陽據說一直在謀求省檢察院政治部主任這個位置,而且在自己來寧陵之前就有這個風聲傳出來說他可能會升任省檢察院政治部主任,但是自己來了這三個月,他卻依然沒有什麽動靜,趙國棟和他也聚了兩次,大家都覺得對方變化比較大。


    高陽現在表現出來的沉穩氣度足以證明這將近四年的打熬對他還是的成長還是相當大的,考慮事情比起以前擔任副檢時要成熟周全許多,隻是不太清楚全力致怎麽會和對方關係如此密切,這倒是讓趙國棟很是奇怪。


    趙國棟覺得藍光在這一點上沒有盡職履責,檢察院太過於獨立於黨委領導之外,這是不允許的,尤其是政法委控製不住你,反倒是成了紀委的得力臂助,這種現象不太正常,尤其是在這個紀委係統有點自成體係變成獨立王國的味道,這是不允許的,而現在趙國棟感覺到全力致為首的紀委就有像這種方向發展的趨勢。


    李釗是他從省監察廳帶下來的,王益是個鑽牛角尖的人物,這樣的結合看似很強大,但是卻有些偏離主調,也許自己需要考慮一下怎樣調整一下紀委的班子,讓市委的主旨意圖能夠更好的貫徹於紀委工作中,服務於寧陵經濟發展大局。


    存了這份心思的趙國棟腦子立時就轉動了起來,全力致已經向自己提出來希望由王益兼任市監察局的局長,趙國棟以尚未成熟為由暫時擱置了,現在看來倒是一個機會。


    鍾躍軍是在接到趙國棟電話之後才匆匆從江東新區工地上匆匆趕迴來的。


    他到的時候陸劍民和焦鳳鳴、藍光已經在了。


    “是和黃淩一案有關係麽?”鍾躍軍灌下一大口涼開水,抹了一下嘴巴道。


    “根據現在了解的情況好像和黃淩扯不上關係,主要涉及寧陵酒廠改製問題。”


    趙國棟平靜的道,顯得很淡定,他也沒有料到宗建這個家夥這樣不經敲打,被紀委一拿下,不到一個小時就招了,其順利程度大概讓市紀委的辦案人員都感到驚訝吧,看來這個蠢貨也是被酒色淘空了身體,磨蝕了意誌,連最起碼的反抗都沒有,比美國人打伊拉克還輕鬆。


    “老藍,你把大致情況給鍾市長介紹一下吧。”


    “......,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真是屋漏偏遇連夜雨,咱們寧陵今年真是不清淨。”藍光也是感歎地道:“宗建這一栽進去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牽扯出多少事兒來。”


    “趙書記,紀委查案當然是好事,但是恐怕不能影響到寧陵酒業集團的正常經營才好。今年寧陵酒業集團可是極為關鍵的一年,連續三年盈利,就有望考慮企業上市,孫長富前段時間來我這裏介紹他們酒業集團發展規劃時,也就提及準備在三年內將銷售收入提升到十個億,要爭取三年內讓企業上市,這是寧陵酒業的兩大宏偉目標,市政府也很支持他的增產擴能計劃,現在他的寧醇特曲和寧醇頭曲在內蒙、寧夏、甘肅以及東北地區的銷量都是猛增,很可觀啊。”


    鍾躍軍考慮了一下才提出自己的看法,“當然,這也需要考慮案情變化,老全怎麽還沒有到?最好能夠聽聽他的看法。”


    “劍民,談談你的意見吧。”趙國棟微微蹙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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