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野望無限


    劉兆國也很快收到了上邊傳遞過來的消息,不擴散,不張揚,不放縱,也就是說處理歸處理,但是不要聲張,隻是對兩方都要有個交待。


    在等待上邊消息下來之時,劉兆國的電話幾乎被打爆,省市乃至北京方麵都有電話過來,甚至連一位有些時間沒有見麵聯係的老戰友都破例打電話來過問,由此可見這涉及雙方的關係是多麽的寬泛。


    其間趙國棟也通過交警部門查了查那輛黑色的沃爾沃960牌照,車管所顯示這輛黑色牌照的轎車是屬於一家港資公司所有,倒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等這會兒事情都處理得七七八八時,已經是下午六點過了,香榭麗舍俱樂部主人姓苗,一個對體製內情況相當熟悉而又與各方麵都有交道的玲瓏人,殷勤的挽留劉兆國就在這裏用餐,劉兆國本不想答應,但是經不住秦勳的苦勸,最終還是留在了香榭麗舍。


    一餐飯吃下來看樣子也是本著少而精的原則,趙國棟甚至感覺到一樣菜似乎沒夾著兩筷子就所剩無幾了,倒是兩瓶十齡茅台還有些味道。


    茅台的後勁很足,趙國棟有些暈暈乎乎,劉兆國讓司機把趙國棟送迴宿處,趙國棟也不知道怎樣想的也就徑直讓司機送他到了濱江庭院的一幢樓下。


    當趙國棟醒來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看了看天花板,感覺到旁邊睡著有人,手一伸卻摸到一個熱唿唿的身體,對方似乎也醒了過來,“國棟,你醒了!”


    趙國棟吸了一口氣,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兩瓶酒幾乎就被他和秦勳包了,劉兆國身體不太舒服沒咋喝,這兩瓶酒就倒進了二人肚裏,加上也沒咋吃菜,這酒勁起來就夠味道了。


    被窩裏暖和,但是屋裏沒有空調,趙國棟動了一動想要撐起身體,“啪”的一聲床頭台燈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下,徐春雁豐腴的胴體隻裹著一件菲薄的細羊絨衫,甚至連兩點凸起的乳頭都清晰可見。


    “是不是要喝水?”徐春雁坐起身來,端過茶杯,替趙國棟喂水,因為一伸手縮身,羊絨衫收起,露出豐膩的腰肢,火紅的鮮色褻褲也隱約可見,讓趙國棟口渴感更甚。


    溫熱的蜂蜜水灌進肚裏,趙國棟頓時感覺舒服了不少。


    真有一點家的感覺,趙國棟在心中歎息一聲,人生到底是在追求什麽?很多人不就是在追求這種家庭的溫馨感覺麽?那自己又在追求什麽?


    或許是感覺到涼意,見趙國棟感覺好多了一樣,徐春雁也縮進了被窩,正準備伸手去關台燈,卻被趙國棟一手拽了下來。


    一雙手在對方身上盡情的倘佯著,身體中的欲望也在不斷攀升著,但是趙國棟發現自己此時的思維卻格外清晰。


    那一個夢改變了太多的東西,在他後世印象中是沒有徐春雁這個女人的,也許按照原來的軌跡這個女人早已經屈服在熊貴仁的淫威之下,又或者憤而不屈重新迴到車間裏當她的紡織女工,但是同樣在滾滾而來的下崗大潮中淪為最艱難的失業女工了,總而言之,她的命運因為自己而發生了改變


    自己現在還改變不了宏觀,但是在自己周圍的點點滴滴,無數個具體細微處,卻已經烙下了許多變化的印痕。


    周圍的世界已經改變了太多,至少許多印象中的東西都發生了不大不小的改變。


    蔡正陽從市長助理變成了副市長,然後又跨越式的到了國家經貿委,柳道源沒有選擇綿州而去了賓州,最終實現了跨越到了黔陽,邁進了副部級幹部的台階,趙國棟後世記憶中沒有這兩人的痕跡,畢竟完全不屬於一個層次,而劉兆國的變化卻曆曆在目,印象中劉兆國並沒有升任政法委書記,而是在謝其祥下了之後又當了三年常務副局長之後才升成市公安局長,而最終隻能在政協裏邊慢慢老去,而現在這一切都改變了。


    一切都在改變,從自己走出不同的一步之外就意味著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原來記憶中的那個世界,雖然很多事情都一樣在發生,甚至連時間分秒都不差,但那是因為自己的力量還不足以影響到那一切。


    徐春雁已經沒有再在天孚公司了,自覺自己在天孚公司也幫不上太大忙,而且徐春雁也不像過那種寄人籬下甚至還要承受一些有色眼光的注視,她選擇了離開。


    世界是殘酷的,一個一無所有的單身女人,而且還頗有姿色,你想要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大都市裏生存下去,似乎除了出賣自己就再也找不到其他方式了。


    問題是自己這種方式算是出賣自己麽?徐春雁曾經捫心自問,得出的答案其卻是模糊不清,騎在自己身上享受著自己身體給他帶來快樂的這個男人無疑是優秀的,但優秀的又如何?他並不屬於自己,但是他的忽來忽往卻總能給自己帶來喜悅,連徐春雁都有些羞愧於自己這種沾沾自喜的心態。


    又是一記兇猛的衝撞粉碎了徐春雁理智中殘存的思緒,她完全迷醉於靈肉交媾中帶來的快感中。


    徐春雁離開了天孚公司,趙國棟並不意外,徐春雁雖然是一個柔弱女子,但是骨子裏的自卑混合著自傲的情緒卻是相當濃厚,甚至遠勝於自己接觸過的其他女性,她或許可以接受自己的恩賜,但是卻絕不願意在別人麵前低三下四。


    這個女子健身俱樂部應該是她們姐妹倆的最好去處。一個完全屬於她們姐妹倆人自己的東西,從房屋產權到健身設備,趙國棟並不認為自己拿出這筆錢就算是對自己良心的一種贖救,徐春雁算自己什麽人這個問題也曾經困擾過他,情人,情婦,還是性伴侶?情人,似乎卻少了一點共同語言和交融的感情;情婦,似乎兩人之間並沒有多少真正的利益牽扯;性伴侶,那更不是,固然在身體上的相互吸引,但是在感情上的某種糾纏不清才是上床的基礎,嗯,隻能說是介乎於情人和情婦之間吧,比情人略少一點純真的感情,比情婦更多一分與利益無關的憐惜。


    歡愛高潮之後,趙國棟仍然戀戀不舍的不願離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種感覺真是讓人迷醉。


    “俱樂部經營怎麽樣?”


    “你也關心這些小事兒?”


    “咦?這話說得可奇怪,我什麽時候不關心你的事情了?”趙國棟笑了起來,赤裸在外的肩頭有些涼意,這讓趙國棟思緒更清醒。


    “很不錯,秋雁很喜歡這個工作,每天都是盡心盡意的在打理,還專門從廣東那邊請了一個瑜珈師來教授瑜珈術,很受歡迎,現在報名參加的人數都快要趕上她親自教授的有氧健身班了。”


    徐秋雁自然就是徐春雁的孿生妹妹,也就是那一晚戲耍了趙國棟的女子,兩人相貌幾乎是一模一樣,連身材也相差無幾,拿趙國棟有些齷齪的想法來說,也許隻有把兩女脫光放在床榻上細細品味也許才能分清楚兩女的差別,不過感覺上趙國棟覺得徐春雁似乎要更豐腴一些,而徐秋雁則要更健美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徐春雁這塊沃土時不時有自己迴來耕耘一番的緣故。


    “噢,如果經營狀況不錯,你們還可以再擴大一些經營範圍才是,比如現在比較流行的香薰沐浴等,辦成一個綜合性的養生健身俱樂部。”趙國棟興致勃勃的道。


    “項目經營多了,那就顧不過來,還不如專心致誌的作一兩項更合適。”徐春雁搖搖頭。


    “沒有必要親自去作,你們是老板,主要是負責管理經營。”


    趙國棟想起徐春雁和徐秋雁兩姐妹穿起那一身羊絨健美裝的豐姿就禁不住口乾舌燥,尤其是這一對雙胞胎姐妹如此,那更是令人目眩神迷,想到這兒,趙國棟身體又開始有了生理反應。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畔男人身體變化,徐春雁更是嬌嗔般的瞅了趙國棟一眼,身子一陣扭動,“你才是真正的老板。”


    “是麽?那你是什麽,老板娘?”趙國棟隨口道。


    徐春雁臉色一黯,但隨即馬上就恢複了正常,卻沒有躲過趙國棟的雙眼,“雁姐,都是我這個人太荒唐,才會......”


    “不,國棟,這不怪你,我心甘情願。男女之間的事情從來就沒有誰對誰錯,隻要過得舒心快樂就行。我從來沒有奢望些什麽,像你這樣優秀的男子自然有無數女人投懷送抱,而你也不會是隻沉迷於兒女私情的男人,你有更遠的目標更大的抱負需要去征服和實現,我知道,不僅僅是我,我想任何一個女人試圖想要徹底俘獲你我想都是徒勞的,你生來就是要作大事情的人,從你在江廟當派出所所長時我就知道,所以我甚至還有些幸運,不是麽?至少這一點我想得很明白,不像有的人想不明白,一門心思想要把你徹底拴住,那才是悲哀。”


    徐春雁豐神如玉的臉龐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看在趙國棟眼中卻更是誘惑,但讓趙國棟更震動的卻是徐春雁的話,難道說自己真是一個野望無盡的男人?如她所說,那自己奮鬥的極限是哪裏?市長書記還是省長部長?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錢還是醒掌殺人權醉臥美人膝的叱吒風雲?


    這可不是封建社會,還真能當皇帝不成?


    趙國棟嘴角浮起一絲苦笑,可自己給自己定的目標卻從來都是有些模糊的,爬上一個又一個台階,越過一道有一道的坎坷,站得越高看得越遠,就越覺得世界原來如此之大,似乎自己伸手可及,但你如果你一手攬獲,卻又總覺得夠不著,就這樣驅駛著你不斷的前進。


    或許自己能夠改變一些什麽,不是身畔這些瑣碎的細節,而是真正能為這個國家改變一些什麽,哪怕隻是一點點,讓這個國家能夠走得彎路更少一點,經受的挫折和碰撞更輕一點,邁進的步伐更快更穩一些,這大概就應該是自己最終極的目標了。


    趙國棟思緒漸漸清晰起來,而要做到這一點卻不是現在自己這副德行就能行的。


    政治地位極其附屬的話語權和影響力、人脈關係網絡及其帶來的隱形力量、以及可供支配的財富資本,這些都缺一不可,尤其是第一個要素更是基礎,而隻有把幾者能夠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也許才能一步一步實現自己的想法。


    而自己現在似乎才剛剛踏出最基本最起碼的第一步,距離要想真正如自己所期望甚至是奢望的那一個支點似乎還遙遙無期,但是隻要有了目標,那就可以沉下心來向著那個目標一步一步邁出腳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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