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縣局通知趙國棟就知道事情恐怕有些麻煩了。


    臨近的平川縣古口鎮發生一樁血案,兩兄弟因為瑣事與鄰居一家發生糾紛,殺死鄰居一家四口潛逃,去向不明,很有可能潛入江口縣境內。


    這是發生在一個小時之前的事情,而縣上刑警隊和武警已經出發直奔江廟而來,市局也接到省廳指令出動了特警和武警乘車向江口方向撲來。


    “來,我們簡單分析一下,如果這兩個家夥潛逃,他們會從哪裏鑽過來?”趙國棟把所有參戰民警招唿到位。


    內勤已經將所裏的佩槍全數配發到了民警手上,除了一支七七式外,清一色五四式手槍,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壓力。


    “從古口那邊過來,大路估計不會走,古口那邊已經設卡了,唯一能跑的就是從這邊入土陵,或者沿著河壩從大觀口河壩裏跑。”廖昌盛是老江廟了,對於地理情況相當熟悉。


    “土陵那邊可以入山,但是一旦紮死口子,他們兩兄弟就根本無法逃脫,這兩兄弟都是古口本地人,挨鄰接界的,他們應該知道土陵這邊的地形,如果我是他們就不會走這條路。”羅明山也插言。


    “河壩裏寬敞,河邊芭茅茂盛,最是適合藏匿,如果我是那兩兄弟,我肯定選擇河壩。”袁振勇沉聲道。


    趙國棟飛快的思索了一下便道:“好,廖指導你留在所裏,如果縣局和市局來人,你安排人帶路,洪海、振國你們倆再帶上胡明貴、盧小勇、皮誌堅跟我去大觀口河壩,老羅你和小陳帶譚凱、王忠光他們四個去土陵紮口子,萬一那兩個家夥是傻貨要走土陵入山呢?我們也不能不防。”


    夏日的河壩熱氣蒸騰,一晃眼望過去,白花花的一片,鵝卵石、沙堆,間或一些灘地中長滿了雜草。趙國棟一行人駕車抵達古口與大觀**界處就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一個打漁人提供半個小時前兩個行色匆匆的男子從河壩中向上遊走去。


    半個小時時間,就算是河壩裏不好走,如果真是那兩個亡命徒至少跑出了幾裏地了,跟在尾巴後麵未必能夠找到他們蹤跡,趙國棟果斷命令袁振勇帶領兩名聯防尾隨而上,其餘人立即返迴車上,駕車迅速往迴開,返迴七八裏地重新下車進河壩。


    在河邊問了一下樹下乘涼的百姓沒有發現有人過去,一邊立即百姓通知村幹部組織村裏民兵幫助圍堵,趙國棟帶著賀洪海、胡明貴立即下河壩尋找。


    芭茅草在趙國棟手臂上劃出一道道血絲,汗水浸漬著警服格外難受,趙國棟索性把警服敞開,提著手槍在河壩裏穿行,一邊努力的觀察著前方有無可疑人影。


    趙國棟並不喜歡七七式手槍,他更喜歡被譽為世界名槍的五四式手槍,這種槍威力大,射程遠,據說在越南柬埔寨那邊被叫作黑星槍,因為槍柄上有一個漂亮五角星。除了稍重一點,還真難找出什麽毛病。


    趙國棟剛繞過一個砂坑,就聽得賀洪海緊張的聲音傳來:“趙所,你看!”


    前方一百多米開外出現了兩個身影,正快步向這邊走過來,或許是也發現了趙國棟一行人,兩人的步伐一下子慢了下來,似乎也是在觀察這邊動靜。


    趙國棟心中一緊,對方眼力也很好,十分警覺,這河壩裏一百多米可不像平地,趙國棟瞅了一眼四周,距離河堤也不遠,但河堤很高,要想上去還得選一選路段。


    不過距離河中央可就沒多遠了,也就五六十米,也就是說如果這個時候就發動,對方極有可能就會孤注一擲王河裏鑽,那一下水,可就不易得手了。


    趙國棟深吸了一口氣,看來得冒險了,“洪海,你上河堤,慢慢往前走,隻要他們不動,你就保持慢速靠近,我和胡明貴走下邊。”


    “趙所,要不我和胡明貴走下邊吧。”賀洪海猶豫了一下。


    “少廢話,快去!”趙國棟不耐煩的揮揮手,將手槍卡在背後皮帶上,“明貴,走!”


    “好嘞。”胡明貴倒不懼,趙國棟的身手他是見識過的,三五兩人根本就不是趙國棟的對手,更不用說趙國棟身上還有炮火。


    趙國棟刻意放慢了速度,而對方兩人索性停下腳步,死死的盯住這邊,趙國棟知道有麻煩,自己穿的是警服,這會兒脫下來會不會有些欲蓋彌彰呢?


    想了一想趙國棟還是一咬牙脫下警服,裸露著上半身往前去。


    不過他這一手也沒有能起到多大作用,對方在短暫的遲疑之後,便迅速轉身往迴走,趙國棟心中一急,腳步也迅速加快。


    對方一見趙國棟緊跟上來,立時改走為奔跑,這個時候在隱瞞什麽就毫無意義了,趙國棟將警服丟棄在地,提起手槍便是一陣猛追,“站住!”


    前方兩人更是如驚弓之鳥,奪命狂奔,忽然間見兩人改往河中央跑,遠遠見到袁振勇也帶著一幫人從對麵堵了上來,“站住,不站住我開槍了!”


    袁振勇槍響的同時趙國棟也鳴槍示警,但這對逃竄的兩人沒有任何影響。


    若是讓這兩個家夥跳進河中,河裏水急浪大,一個水迷子紮下去就不見蹤影了,那可真有些麻煩了,趙國棟暗叫糟糕。


    兩聲槍響把聚集在河邊上一個窩棚裏的人給驚了一跳,正在賭博的一幫子家夥一下子按了出來,卻見到兩個人奔走如飛向這邊衝來。


    “咋迴事,虎哥?”一幫子赤裸著胸膛隻穿了一條犢褲的漢子都莫名其妙,看樣子不像是公安來抓賭,那兩個正在亡命逃竄的家夥倒像是公安的目標。


    “不知道,好像是公安在抓人,怎麽會跑到河壩裏來了?”馬臉男子抬起手遮在額際打量了一下,“媽的,真是蹊蹺。”


    “怎麽辦?”一幫人圍著虎哥問道。


    趙國棟也瞅見了窩棚裏湧出來的一大群人,連忙叫道:“那邊的兄弟,把這兩個家夥堵住,他們身上有刀,小心了!他們要反抗,打死算我的!”


    馬臉漢子一下子就聽出了趙國棟的聲音,自打趙國棟上任他便安分了許多,沒想到會在這樣一種場合遇上。


    另外一個曾被趙國棟一腿蹬出老遠的家夥也聽出來了聲音,“虎哥,是姓趙的!”


    “操家夥,把那兩個家夥拿下!”江一虎臉上陰晴不定,最終還是一咬牙,“楞著幹什麽,把鏟子、鎬頭給我提上!”


    兩個亡命狂奔的家夥萬萬沒有想到快要到河邊上了,竟然會遇上人攔路,情急之下便把挎在腰間的殺豬刀抽了出來,“讓開,不管你們的事,要不老子就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哼,媽的,也不看看這是誰的碼頭?來試試,看看你的刀鋒利,還是我的鏟子方便!”江一虎雙手撐在一把大鐵鏟柄頭上,陰森森的道:“給老子放下刀,否則老子立即打斷你的手腳!”


    江一虎一揮手,身後七八個漢子都把手中的鏟子、鎬頭揚起,雪亮的鏟頭鎬尖在陽光下發出刺目的白芒,惡狠狠的盯著二人,“信不信,三秒鍾之內,老子就要讓你兩頭豬玀變成永久殘廢!”


    兩個男子絕望的看著後麵已經快要追到的趙國棟等人,前麵卻又是七八個氣勢洶洶手持鏟鎬的兇神惡煞,看樣子是跑不掉了,這七八條鏟子鎬頭打下來可不是玩的,三五兩下就得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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