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到局裏班子的調整來得如此之快,就在趙國棟還在琢磨如何與朱星文密切關係時,欒征遠就在毫無風聲下調走了。


    欒征遠調任龍潭區任區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龍潭分局局長,這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升遷,龍潭區雖然經濟一般,但是畢竟也算是郊區,而且上了一階,在他這個年齡和層次上能再上一台階已經難能可貴了。


    欒征遠走後留下的位置並沒有像局裏許多人猜測的那樣由政委牛子建接任,而是由副局長朱星文直接轉正,這讓很多人既感到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畢竟朱星文已經是擔任了六年副局長的老資格了。


    在縣委副書記王德和、市局政治部主任錢克鳳和縣委組織部部長郭占春的高調主持下,局裏的中層幹部們都見證了朱星文的強勢上任儀式,趙國棟從台上朱星文嚴肅的目光中嗅到了一絲不太好的氣息。


    僅僅是一個星期之後,縣法院也進行了人事變動,牛子建被縣人大任命為縣人民法院院長,而竇中凱出人意料的擊敗了唿聲極高的何鳳祥接任江口縣公安局政治委員一職。


    夢境中的記憶已經出現了一些小小的變化,趙國棟有些惶惑。直到這之前,一切都還在他的知曉範圍之前,韓冬和孔月的生活與自己發生了交織,那是因為自己的刻意改變,但是這一次局裏班子的巨大變化卻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不過想一想劉兆國同樣毫無來由的踏入自己的生活中,同樣是自己無法改變的,這也意味著,自己生活周圍的細節肯定不會像夢境中那樣真實了,畢竟自己正在走另外一條道路。


    自己踏上這條道路暫時還不可能影響到更遠,蝴蝶效應遲早會顯現,但是不是現在,它的翅膀太稚嫩了一些。


    “啵啵啵”傳唿機將趙國棟從神遊中驚醒過來,迴了電話之後他就意識到自己的預感恐怕要兌現了。


    “朱局恐怕要動你,國棟,你要有思想準備。”邱元豐坐在真皮轉椅中抽著煙,淡藍色的煙霧如一副漂亮的潑墨山水。


    “為什麽?”這句話一出口,趙國棟就覺得自己問得幼稚。從兩次邀請朱星文吃飯被婉拒趙國棟就預料到了這一天,但是他還是沒料到來得如此之快。


    “為什麽?國棟,每件事情都需要理由麽?”邱元豐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如果一定要理由,那就是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趙國棟苦笑著咀嚼這句話的深刻含義,邱元豐肯定和朱星文搭上了線,否則不可能會知曉這個信息,欒征遠才走不到半個月,邱元豐就成了朱星文的鐵杆了。


    “要讓我去哪兒?”趙國棟平複了一下心情,說實話一個所長也就是股級幹部,組織部都不認可的,想一想也可憐,如果不是砂石場和房子全的磚廠,他並不在意換一換環境,但是絕不是在這樣的情勢下。


    “不清楚,但前天和朱局一起吃飯,王貴仁也在,看樣子朱局想讓他來頂替你的位置。”邱元豐幽幽的道:“國棟,我言盡於此,估計就近兩天局裏就要開黨委會研究一些人事變動,你好自為之。”


    從邱元豐辦公室出來,趙國棟就有些為難,看來那個王貴仁是認準了要到江廟,有縣委副書記的背景,這也難怪。


    自己該怎麽辦?找劉兆國?趙國棟知道劉兆國真的給朱星文打招唿,朱星文暫時不會動自己,但是日後的工作就不太好開展了,而這種事情趙國棟也不像麻煩劉兆國。


    蔡正陽?蔡正陽不可能給朱星文打招唿,要打也隻能打到盧衛紅這一級,讓蔡正陽為了這樣一件小事情給縣委書記打招唿,這也未免太誇張了,連趙國棟自己都覺得不合適,何況他也不想讓蔡正陽在這些事情小看自己。


    關係應該用在關鍵上。


    “彪哥啊,在哪兒呢?”趙國棟花了半天才算找出那張名片,不過名片顯然有點過時了,至少卿烈彪的大哥大號碼就沒有標注其上。


    “國棟啊,我在安都呢,咋,今兒個怎麽會想起我來了?”卿烈彪懶洋洋的一翻身,薄被亮出一大截來,一個半裸的女孩子正睡得香,長發遮住了半個臉龐,白亮亮的乳房就這麽聳立在卿烈彪麵前,卿烈彪站起身來,一邊將窗簾掀開一條縫,一邊向外看看日頭。


    “嘿嘿,彪哥,你我兩兄弟,我也不說假話,朱局當一把手了,我想請朱局吃頓飯,也算為朱局恭賀一下。”趙國棟在電話裏的聲音很宏亮。


    “嗯,應該的,你有什麽安排?”卿烈彪坐迴床上,床上的女孩子睡得很熟,大概是太疲倦了,即便是卿烈彪的手落在她的胸脯上也沒有太大反應。


    “我想還是安排在安都吃飯算了,彪哥,安都你熟,你覺得哪兒合適?”趙國棟問道。


    “呃,安都這邊都差不多,隨便哪兒都行。”卿烈彪手指粗魯的捏住女孩子的雞頭肉,疼得女孩子一下子醒了過來。


    “那你覺得嘉禾酒店怎麽樣?”趙國棟有點印象,嘉禾酒店就是第一次陪劉兆國去見柳道源他們幾人吃飯的地方。


    “嘉禾酒店?”卿烈彪腦海中似乎沒啥印象。


    “嗯,就在青瓦河那邊。”趙國棟覺得那兒還行,“嘿嘿,彪哥,不瞞你說,在安都市裏我還就隻在哪兒吃過飯。”


    “那好吧,別太掉檔次就行,朱局那邊是你約還是我幫你約?”卿烈彪一邊漫不經心的將手探入用薄被遮住自己身體的女孩子身體中,一邊問道。


    “嘿嘿,那就得麻煩彪哥了,說實話,我約了朱局兩次,朱局都推了,看樣子朱局對我是有點看法呢。”趙國棟也不隱瞞什麽。


    “你小子怎麽得罪朱局了?上一次我就看出你和朱局不太對路。”卿烈彪笑了起來,重新上chuang,輕輕一拍女孩子的身體,女孩子乖巧的將身體翻轉過去,翹起自己的結實的臀部。


    “唉,一言難盡,也不怪我啊,有人想撬我的位子,我總不能束手待斃吧?見麵再說吧。”趙國棟笑聲中似乎半點也聽不出什麽擔心。


    “嗯,看你是胸有成竹啊,行吧,我打電話試試,不過你小子總得想點招才行啊。”卿烈彪一挺身體,帶來的舒爽感讓他忍不住想要喘息一聲,“噢,——”


    “彪哥你又在幹壞事?”趙國棟耳朵很尖,一下子就聽出卿烈彪這一聲怪異的歎息蘊藏著什麽。


    “嘿嘿,人生得意須盡歡啊,國棟,咋,你也想嚐嚐野花?如果不怕孔月或者那位警花,你彪哥倒是想替你安排一下呢。”卿烈彪得意的聳動著身體,讓身下女孩子發出細細的喘息呻吟聲,半帶炫耀般的道。


    “彪哥說笑了。”趙國棟湧起一陣膩煩,卿烈彪雖然表麵上和自己挺合得來,但是趙國棟卻知道自己和他隻能在這種程度上交往,在想深一步,估計自己和他都沒有考慮過。


    “嗯,那好,你是共產黨的好幹部,咱們就不腐蝕你了,我約好朱局再通知你。”卿烈彪掐斷電話,馬上就給朱星文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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