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世集團大樓的39層是特殊的一層,相比於其他多則百人少則幾人的辦公樓層,39層除了定期的保潔打掃,常年淨無人煙,空氣中都是冷清的味道。

    這裏,是縱世集團的最高董事會議廳。隻有在年終全員董事大會、涉及重大股份轉移以及重要管理層認命和危及破產時,由集團董事長發出會議指令,才會開啟。

    而今天,因為一場毫無預警的發布會,39層正在召開緊急董事會。

    三米高的鎏金大門緊閉,會議廳內裝飾厚重嚴肅,整體風格簡潔而莊重。一進去,就讓人不自覺端正態度。

    最醒目的是廳中幾米長的實木長桌。每個座位上都有一個小型話筒。此時長桌兩邊幾乎坐滿了人,每個人都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做派。

    這些人都是縱世集團的董事會股東和公司高層。

    會議桌盡頭巨大的傾斜嵌壁顯示屏上,正在播放今天上午結束的那場發布會。在座的人全部安靜地觀看,有人皺眉,有人驚訝,有人不安分偷瞄,也有人低頭不知在想什麽。眾人表情各異,空氣中的氣氛略顯詭異。

    視頻資料結束。荊雷霆的秘書起身關掉投影。會議廳一時間非常安靜。

    不出三秒,這種安靜被打破。

    “荒謬!”

    出聲的是一位頭發半白的老人。老人看起來照比同齡人年輕不少,眉峰有一道深痕,嘴角兩條紋路頗深,一看就知道個人秉性強硬剛正。

    老人是荊家的叔伯。早年是縱世的得力高管,現在退休在家每年領紅利。雖然不再管事,但是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家門不幸!泓軒,你不該沾上這種事。”荊叔伯眉峰溝壑難平。身為熟知內幕的親近人,阮輕語在他心中糟糕的不值一提,完全是荊泓軒身上的汙點。

    在間隔兩個位置的一位中年人目光玩味,口氣嗤蔑:“發布會我們都沒收到通知,還是從網上看到的消息。我一個董事還不如那些媒體記者。”

    “哎喲,你還好呢,我接到董事會通知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

    有一就有二,隨著話引打開,不少人接連發泄心中的不滿。

    縱世集團驚天發布會內容在電視、網絡直播之後,在短短的時間內又被各大媒體衛視輪播迴放。

    荊泓軒以縱世集團總裁的身份出席發布會,態度明確是要給那個女人撐腰的

    。此舉一舉把他背後的整個縱世集團推到萊登塞對立麵。

    不多時已經初現n則分析講座。全部人都在分析,目前的風向趨勢。

    事情發酵至今,萊登塞和縱世集團已然被推至於風口浪尖。兩大撐起h市半壁江山經濟產業的財團,隱隱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氣勢。

    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會引起多麽大的動蕩。更何況這些切身利益都跟縱世集團綁在一起的董事們,最是心急如焚。

    縱世集團掌舵人——荊雷霆,他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發出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召開緊急董事會。

    這一群高管股東,不論手上正在忙什麽,全部放下第一時間趕到縱世集團大樓39層!

    “泓軒,我是集團幾十年資曆的老人了,雖然你現在是總裁,但做事之前是不是應該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

    “小荊總,發布會這件事你怎麽解釋?你這樣擅自做主,嚴重違背了董事會協議。出了問題誰負責?你的權利還沒有覆蓋整個縱世。”

    “這公司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們也有這麽多股份在內。”

    “我覺得是不是要重新審視一下ceo的個人能力。航線這一塊不在小荊總的管轄範圍,可是我這邊都收到了媒體的訪問。”

    不滿的言論逐漸增多,字字誅心,指責荊泓軒做事無章法全不考慮集體利益,最後甚至上升到他本身能否勝任集團總裁的職位。

    這時候持相反觀點的人憋不住了,紛紛加入戰局。

    “泓軒這麽做確實突然了點,但是我覺得並不是壞事。出其不備有奇效,各位直接就把結果判定死刑,是不是太悲觀了。”

    “我同意。小荊總這些年的作為有目共睹,何不先聽聽他的想法。”

    “張口股份閉口股份,真怕誰不知道怎麽想的一樣。”

    在左右兩派不相示弱之下,還有一小撮中立人士。這撮人左看看又看看,要麽一臉和氣要麽臉色平平,笑看這群激進分子你來我往。三波勢力涇渭分明,爭吵越漸升級。

    “不是壞事那難道是好事嗎?我持有3%的股份!有權利提出異議!”

    “做事瞻前顧後,我們堂堂一個大集團不主動出擊,難道什麽事都要退後嗎!”

    “孤掌難鳴,既然設立董事會,就不應該先斬後奏!如果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撤股。”

    “終於說出心裏話了吧,你別以為你

    最近的小動作沒人知道。”

    “你什麽意思!”

    在座的人互不相讓,沒有人阻止,眼看著硝煙味兒越來越重。一道威嚴的聲音忽然響起,通過擴音器蓋過所有聲音,迴蕩在會議廳上空。

    “夠了。”

    喧囂停止,坐滿會議桌兩邊的股東高官們全部轉過頭朝著那道聲音的主人望去。

    會議桌首座,氣派磅礴的雕花大寶皮木椅上,獨獨坐著氣勢迫人身材偉岸的男人。他是整個縱世集團的掌舵人,這個龐大商業帝國擁有絕對權威的帝王——荊雷霆。

    會議廳在荊雷霆發聲陷入一片寂靜,那些即使剛剛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人,也憋著氣緩解情緒,不再出聲。可見荊雷霆對於縱世集團的掌控程度多麽強大。就算在座的有手持大量股權的股東,也不會輕易違背他的命令。他一出麵,瞬間控製住了場麵。

    所有人都在注意著他,等待後續。

    荊雷霆神色一如既往的威嚴,看不出是什麽態度。他說完這一聲之後關掉話筒,在眾人的關注中,淡然向坐在自己左側下首的荊泓軒望去:“那個女人呢?”

    他說的話就像引鏈。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轉向荊泓軒。

    是的,那個女人呢?她是此次發布會的焦點,一個毫無關係的外人!

    荊泓軒從一開始就處於沉默狀態。對於各種攻擊和質問不為所動,仿佛周身圍了一圈銅牆鐵壁。此時被荊雷霆問話,他微抬眼瞼,側過身迴答:“已經安排到安全的地方。”

    荊泓軒迴答的非常簡略,多一個字的訊息都不透露。他說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是表明除了他,別人找不到藍惠。

    荊雷霆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對他輕微抬了一下下巴:“泓軒,給大家說說,你做這件事的原因。”

    終於!座下眾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這件事終於被點到最關鍵的地方。

    荊泓軒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畏縮按下麵前的話筒擴音器。聲音如有實質,擲地有聲:“對於今日上午發布會的事情,我的解釋是,阮輕語長時間遭受到寧光甫嚴重的傷害。既然我知道了她的遭遇,必須挺身而出。”

    “因為,她是我的生母。”

    荊泓軒抬眼掃過眾人:“後續的影響,各位大可不必擔憂,對縱世,對各位,都不會有利益影響。此次事件的焦點,是萊登塞董事長寧光甫私下品性惡劣,在發布會上我也說明一切發言僅代

    表我個人,我是以阮輕語親屬的身份,對寧光甫發起訴訟。我手上有充足的證據,能證明寧光甫對阮輕語所做的一切迫害屬實,而且更觸目驚心。寧光甫,翻不了身。”

    “縱世集團這幾年不論各方麵都處於上升趨勢。萊登塞對於我們,不存在致命威脅。萊登塞要是以此為把柄為難縱世集團,尾巴太好抓。”

    “說到這裏我正好提醒下各位,別自亂陣腳。把我們本來清清白白的縱世,折騰的不清白了。”荊泓軒說道這裏稍微停頓,他語氣強調“清白”二字,微斂雙目掃過眾人。他的氣勢對比荊雷霆尤過不及,眾人被他刀子一樣的眼神刮過,有些念頭不好的人已經心下打怵。

    再一思索,恍然驚出一頭冷汗。荊泓軒這話裏的意思……難不成這件事幕後主使是董事長?前段時間就有消息說董事會可能有調動……難不成這是一出拋磚引玉?!

    這人手掌不自覺握拳,隱晦審視其他人。不少人開始輕輕交頭接耳,有些掌權和心思活絡的人眼中眸色轉換。明顯思考到了什麽。

    當然,也有想不明白的人,不滿嘀咕:“那也不應該以縱世的名義開發布會啊。”

    荊泓軒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就是要以縱世的名義。”

    “庖丁解牛,得用利刃。”一言驚四座!“我圈兒裏的人,沒人能欺負。”

    圈兒裏人,好一道一語雙關!荊雷霆聽到此處眉頭有一個小幅度的顫抖,他再次按下話筒鍵。

    “好。大家都明白了吧?”

    座下眾人不管聽得懂聽沒懂還是聽跑偏的都默默點頭。能坐在這裏的,就算單純隻拿紅利,智商基本也在線,荊氏父子明顯有準備。既然保證了股權不跌,那就坐等結果。再有話要說的人,這種場合不適合,已經決定私下聯係董事長大秘。

    “好了,這次事件我支持泓軒。”荊雷霆見沒人再提出異議,宣布會議結束,率先起身離開。荊泓軒緊隨其後。

    這屋裏的二十來人見董事長和總裁已經離開,也不多留,走的走散的散。大部分人來之前都扔下了手頭正忙得事,現下是一刻不停趕緊離開,餘有小部分人猶猶豫豫。

    董事長大秘留下整理一些材料,一些想要私下會麵的人上前溝通,他一一笑麵應對。

    最後會議廳裏剩下兩人,其中一人是荊氏叔伯,還有一人是一個全程沒有發聲過的壯年人。曾秘書來到二位身邊輕聲耳語:“董事長在小會議廳,還有點

    事情要交代。”

    二人仿佛早有準備,點頭離開,去董事長的專屬小會議廳。

    曾秘書手機上的會議信息在同時,傳送到另外幾人手上。

    縱世集團全員董事會之後,還有一個私密小會議室。正在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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